《红颜》繁星yc

7、再见阿毛

　　一路走来，貌似挺顺利，除了老头给的干粮被抢以外。没多久，去逸然山庄的途中便多了两个小乞丐。鹤宇哥明显不是当乞丐的料，而我也终于发现，有一项比鹤宇哥拿手的了，酝酿了下情绪，准备扛上养家的重担，刚要开嗓，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老爷、夫人，行行好吧，我饿了一天了，赏口吃的吧”，小萝卜头阿毛！
　　阿毛似乎也看到了我们，忙赶到我们跟前行礼，“少爷、小姐，好！你们怎么在这里？老爷和夫人呢？”
　　虽只见过阿毛几次，可他乡尤其是沦为小乞丐时，见到认识的人，尤为亲切。各自讲述了那些黑暗的过往，说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错，怎么就都流落成小乞丐呢？
　　为了吃口东西，那个干瘦干瘦头发枯黄的阿毛突然以大管家的身份出场了，因要一直赶路，也不可能去找伙计的活。只能一路乞讨，阿毛负责开嗓子吆喝，我负责中间氛围渲染，在阿毛哭诉道，已经一天没吃饭的时候，我由瘪着嘴抽搐升华到大哭。一般遇到心善的人，总会赏点吃的或者一个铜板。
　　鹤宇哥负责收赏赐的东西，道声谢谢，忙一手一个将哭过头的孩子护在身边。
　　鹤宇哥分东西，总会分两份大的，然后自己一小口。阿毛总会恭敬地将大的献宝似的给鹤宇哥，转头跟我抢另一块大的。
　　我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阿毛就直接叫我“丫头”，而不是恭敬地叫“小姐”。但看在他教我怎么哭更逼真，更能换来同情的份上，我也不和他计较。
　　阿毛说，其实他也是跟着几个姐姐乞讨过，现在倒又救了自己一命。家里几张嘴等着吃饭呢，当然是想尽办法活下去。虽然阿毛最小，阿实大叔却从小告诉他，男子汉顶天立地，而他现在是小男子汉，就要学会去守护四个姐姐。
　　阿毛又说，其实阿毛只是他的小名，阿实大叔说是贱命好养。本打算请坤老爷给赐个名字，最好是把四个姐姐的名字也给取了。只是老实巴交的阿实大叔在帮忙找房子，帮忙修葺房屋的时间里总没找到时机开这个口。
　　阿毛对这个有些怨念，总说阿实大叔脸皮太薄，不愿开口麻烦救命恩人。可是，几个姐姐到死也没个名字，阿实大叔唤她们，大丫头、二丫头、三丫头、四丫头，而阿毛叫她们大姐、二姐、三姐、四姐。
　　自从阿实大叔提起要去求老爷赐名，几位姐姐在每次阿实大叔回家都满脸期待的等着，而阿实大叔总会不好意思地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道，“坤老爷在忙，下次吧！”
　　如果世人知晓也许错过就没有机会了，许会少了一些遗憾和悔恨。
　　阿毛说，他要好好活下去，不然他阿爹阿娘还有四个姐姐就没有人惦念了。“我和笑儿也会记住他们的，你也要好好活下去”鹤宇哥突然出声，惊到了我，不过也立马反应过来，“阿毛，我和哥哥会好好记住你们一家人的！”
　　阿毛笑了笑，“谢谢少爷、小姐！”
　　这是再次见到阿毛后，他第二次尊称我为小姐，其实，连日的相处让我们熟络了不少。白天一起变着法的乞讨，晚上听阿毛讲他们一家的事情。有时会分不太清到底哪个是真正的阿毛，明明家人的离世压得那小萝卜头睡梦里都在哭泣，可白天乞讨时即使眼泪横流，还是能看到他狡黠地冲我眨眼睛。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直到遇到了算命的岳半仙，阿毛彻底抛弃了乞讨的营生，要跟着岳半仙学算命。
　　阿毛告诉我，你以后肯定会倾国倾城，嫁给一位了不起的人。我用胳膊肘顶了下身边的鹤宇哥，“阿毛说你以后会是了不起的人”。鹤宇哥笑了笑，没说话。而我手中握着的半块窝头不翼而飞，我怎么忘了，阿毛怎么会用倾国倾城这样的词来形容我这黑黝黝的小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