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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江棠跑到屋顶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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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梧悠的行事速度,可以说是极其迅速了。
几乎是在第二日,他便将行李家当打包送来。
很快,梁城的商业圈便传播开,叶氏在程府设了个办事处,打算互相联手的小道消息了。
不少大掌柜的闻风而来,借着程家小少爷生辰的契机探听消息。江棠也不由得感叹,当年程老爷在府中的时候,大家都没有那么殷勤。
程牧霜这两日忙于见客,也顾不上他。
她许是也不知如何面对他,半有意半无意地避着江棠走。
江棠闲着没事,练完了功,只想往她那边跑,却常常见不着程二小姐的面,倒总是被宝书赶地四处逃窜。
难得早些时候从陈伯那儿探听到宝书不在,便自告奋勇地牵了阿屠,一路往程二小姐住的西厢房去。
刚到门口,居然迎面就看见那冤大头手上拿着东西,要往外走。
宝书自然也看见他了,大叫一声,“糖少爷!哪里跑!”
抓了门边的扫帚就要去追打他。
江棠和宝书本来是不对路,但也不至于这般水火不容。
阿屠遛着他——大狼狗比他更加会见机行事,跑在前头,一会儿就拉着绳子跑没影了。
好不容易宝书跑不动了,这才停下来,两个人隔着石雕拱桥喊话。
“你过来!”
宝书一边喘气,扯着衣领,一手不住地指着他。
“你过来啊。”
江棠怎么会上当。
“你!你这家伙没安好心,我就知道你图谋不轨……小姐都跟我说了……你这个有恋姐情结的混账玩意儿!”
宝书气得冲他直扔扫把却,一点准头都没有,掉进荷花塘了,一会儿还得叫人下去捡。
“说便说了,我就是要全世界都知道!”
江棠倚靠在石栏边,身量修长,邪邪一笑。
“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十岁小孩了……还怕你不成?”
“好啊你!”
宝书拎了裙摆,又要追他,江棠懒得与她周旋,一飞身,便落在屋檐上,还蹲下来,朝她吐了吐舌头。
“会武功的欺负老百姓,说出去被江湖人耻笑!”
宝书站在下头不甘地挥舞着拳头。
“我喜欢我姐姐,同你有什么干系?”
江棠干脆在屋顶上侧躺下,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自己发带的穗尾把玩。
“你打小姐的主意,怎么同我没关系?小姐这般好的人,自然只有陶公子那般英杰才配得上……呀,人家现在是大人了!”
宝书得意起来。
“你不知道吧……一会儿,小姐和我就要去城门处接他了……等姑爷回来,要你好看!”
“陶遣那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连大哥都不如,我不信姐姐会看上他!”
江棠或许是真的气着了,差点要朝地上的宝书扔瓦片。
“那也由不得你!别忘了,怎么说,也不是你一人的小姐!”
宝书骂骂咧咧的。
自己才走几天,没留神看顾,就让这小子钻了空子,真是气煞我也!
江棠微微直起身子,自上而下,俯视着宝书。
“哼……你等着瞧!将来……便只是我江棠一人的程牧霜!”
话才落音,却见塘边岸柳处,人影闪动。
宝书见了,跑上前去。
“小姐,我这就来……不是说好了,在门口等着吗……”
江棠呼地,从屋顶上站起来,摇摇欲坠。
转身要走的程牧霜吓了一跳,跑近几步想去接他,忽然想起自己哪里能起什么作用,这小子的功夫了得……也根本无需她操心。
又回过身,打算出门。
“程牧霜!”
屋檐上的少年大喊。
“你可听见了?我方才所说……是认真的!”
她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停下。
“晚间……不必等我吃饭了。”
她道。
你……不去不成吗?
少年下一句问话,甚至来不及喊出口。
那女子已消失在轿帘之后。
慢悠悠的软轿行了半个时辰,终于在近城门处停下。
程牧霜下了地,宝书跑出来,她见了,忽地一笑。
“刚才没细看……你这是,又回去上了一遍妆呀?又叫我好等……见一见陶遣罢了,这么殷勤?”
“小姐……!”
宝书有些羞赧地推了一把程牧霜。
“怎么说也是两年没见了……大家虽都传陶大公子是回来娶小姐的……但也有人说京城如此繁华,他早便把小姐忘了……”
宝书有些恨铁不成钢。
“小姐,就你一点儿也不着急!这一身灰压压地就出来见人,也不打扮……哎呦……”
程牧霜扯了一把她的小鼻子。
“行啊,会嫌弃小姐了……看来是时候给你择个夫婿,趁早嫁出去!”
宝书嘟嘟囔囔地,上了城边的大茶楼,却发现到处都坐满了人。
“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活动……我忘记了吗?”
程牧霜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拉了小二来问。
“今日何事呀,兴师动众的。”
“程二小姐……”
小二看见她,问过好,兴奋的神情略微变得有些异样……
“我家小姐来……等大公子回城!”
宝书添了一句。
“知道,知道,大伙儿都晓得呢……”
小二笑着,笑容里却略微有些别的什么东西。
却听得背对着她们的旁桌,有人高声讨论着。
“……对了……陶家定的那婚事,人都说是高攀……程家的二小姐……是是是,没有……当初是逃的婚!结果成了订婚……你看这一拖,五年捞不着一个小孙子抱……”
围坐之人皆哈哈大笑。
“你还别说,程二小姐是心高气傲的……”
“傲什么!等那京城来的公主入了陶府……今天怕是有好戏看!”
“陶家出了个状元郎,将来必是翻身了……”
絮絮的谈话声低下去,宝书听了,又惊又气,一张脸涨得肝红。
她欲上前去与那一帮人理论,被程牧霜拦下。
“什么高攀不高攀?我们小姐和公子是两情相悦!那……公主……又是怎么回事?”
宝书立刻六神无主起来。
“不,不会的……陶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程牧霜沉思着,轻轻叩了叩面前的茶杯,一叹。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