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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五 ...

  •   梅长苏新迁的苏宅离着重宅不远,就在同一条街的两头,有个什么动静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自重阳与梅长苏两天前在郊外那里打了个照面,回来后,苏宅就大门紧闭,以着主人病了为由,将一干恭贺新迁的人都堵在了门外。以探病为由的也去了不少,可也没有一个成功与屋主见上面的。得到的回答不是“方喝了药,刚刚睡下,”就是“身体不适,实在无法见客。”

      誉王和太子的人也来了好几次,却连个礼都没送出去,想必也是心塞的很。

      也对,要是他搞了这么一出,梅长苏还能跟没事人一样跟人虚与委蛇,那重阳怕是才要觉得奇怪呢。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他为了确保梅长苏掺和不进去,除了演了一出还额外做了点手脚。

      与苏宅不同,重宅这些天热闹的很。

      先是以主人过寿为由,大摆宴席,邀了不少的公子哥前去赴宴。当然,这人也不是随便请的。他们家里的背景皆由隐阁细细筛过,算是中立,当年对祁王之事也都颇有微词。这么一群人,又是喝酒,又是歌舞的,玩累了便直接在府里睡下,好不快活。重阳就拉着一群人在那侃大山,从最近的兰园藏尸说到何敬中那混小子是怎么作死,还顺便坑了自己老爹。

      讲真的,金陵子弟的品性都还是挺不错的,像是何敬中那般不学无术爱惹事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往日里被自家老头子管着,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家族的脸面。如今,好不容易逮着个全是同龄人,没有其他政党在场,又是在个不混朝堂的人家里,也没什么嘴不严实的人,那可谓是大倒苦水。

      重阳作为主人家,一则年纪尚小,比在场的不少公子哥还小上几岁;二则,不过就是个皇商的身份,就算是听去了什么又能怎样,在场的哪一个家里都能让他无声无息的死上几百次。所以,重阳也就很容易混了进去。

      一堆人喝多了酒,嘴上也就越来越不把门。才扒完庆国公和他的小妾的二三事,车开的险些刹不住,不知谁就提了句“若是祁王。。。。。。”

      呵,来了。没有人看到的地方,重阳露出个笑容,眼神清明,哪有喝醉的样子。不过紧接着眼里就蒙上了一层水雾,两颊也添了些红晕。一摇一晃的凑到刚才开口的那人身边。

      “誉王殿下,太子殿下,还有靖王殿下,还有,还有。。。。。。”重阳掰着手指在那查了半天,抬起头一脸疑惑断断续续的问道:“不,不对啊,你可莫要当我年纪小就蒙我,这哪来的祁,祁王啊?”

      重阳这话说的声音挺大的,一下吸引了不少公子哥的注意。在场的人大多在赤焰之案的时候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年纪,这么多年过去早就不记得什么了。年轻人嘛,难免有些好奇之心。

      提到祁王的这个算是这群人中最大的,今年二十五,当年也已满十四。再加上,他父亲算是与祁王交好,曾带他拜见过祁王。当年祁王入狱,他父亲也曾进过言,可惜只落得个削官的下场,从此前途无望。这些年,私下里他父亲也曾与他说过几句祁王在时的事,令他心向往之。今日难得放松,又喝的多了些,一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现在被重阳这么一问,又被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也不禁有些想要诉说的欲望,大概和现代想要给人家安利一下自家偶像有多棒的心理差不了多少。

      “我跟你们说啊,那你们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嗯,嗯,嗯。”

      “哎,你放心吧,小爷嘴严着呢。”

      反正一个个答应的都挺好,至于以后会不会在外面说,呵,重阳还就怕他们嘴太严呢。

      看着那边给公子哥们开科普,一会儿还有人想起来什么搭嘴补上几句,什么赤焰军啊,林帅啊,别人家的孩子林小殊啊。。。。。。他们没有经历过当年赤焰之案的惨烈,也没有经历过朝有祁王军有赤焰将有林燮的鼎盛。当局者终日惶惶不敢言,旁观者反而更放的开,也更看的清楚。

      当然,他们也不是傻子,能在金陵的官二代圈里混的怎么说也算是有些脑子的,哪怕喝了酒。能让大梁有意识的遗忘的一段往事,若是让他们之中的哪一个说出去,怕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自然要把所有人都绑在一根绳上,出了事,谁也跑不了。

      等闹腾的差不多,能回家的都回了家,离得稍远些,或是喝得多了些的也被安排妥当住进了重府的客房。

      此时,明月早已高悬,夜深人静。重阳却还坐在后院的石凳上发呆。子恒走过来坐在他旁边,看着他那副样,就有种想拎拳头揍人的冲动。

      他忍了又忍,不停地告诉自己,这货管着给你发工资呢,不能打不能打,这才好不容易忍了下来。陈药也来了,什么都没说,只静静地找了个地方坐下,给每个人倒上一杯热茶。

      茶香袅袅,热气缭绕。热闹散尽,只余一地狼藉,满庭的寂寥。

      茶凉了,漫长的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重阳才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这些日子,梅长苏怕是没什么功夫管这金陵的事了。让改动的也都动起来吧,闲了那么长时间也该休息够了。”

      “嗯,”听他着淡淡的语气,子恒觉得一腔怒气无力地消失一空。除了轻轻地应上一声,他也是在不知该说什么。

      “我让这些人记起祁王,以后让祁王上位便容易了不少。毕竟,誉王和太子若倒了,他们手底下那些人怕也剩不了几个重臣。到时,能留下的怕也就是这些中立的人了。呵,没有祁王,他们或许会把希望放在那个直性子的萧景琰身上,可若有更好的人选谁会不想选更好的那个”

      “嗯。”

      “梅长苏若是想变回林殊,那就绝不能和这些牵涉着翻案的阴私连在一起。虽说我不在意,但他想必是想要一个黑白分明的结果,而非让人们因为他的谋划去怀疑这桩案子会不会还藏着别的什么。我那药大概能让他再迷糊上几天,可要抓紧了。”

      “我知道。”

      “把庆国公的事闹大些,闹到誉王想保也保不住最好。还有,如今快年终了,年终祭典将近,怕是又会多出不少事。你让宫里那几个家伙都机灵点,一有情况,立即汇报。”

      “好,放心吧。”

      “还有,最近我大概挺忙的,实在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重阳看向一直未吭声的陈药,笑的讨好,眼神却是不容拒绝的坚定。“药叔,麻烦你加重点药量吧,能拖上多久便帮我多拖上多久。”

      陈药定定的看着那双眼,面色无波。“你的性命,你自己都不珍惜,老头子我说上再多又能有什么用。”

      知道他这便是同意了,重阳才算松了一口气“多谢了,药叔。”如今,该做的准备都已做下,只等着巨浪滔天而来。

      次日,关于庆国公滨州侵地的事情被以着评书歌谣的形式传遍了大街小巷。等誉王发觉时,已经随便哪个金陵百姓都能说上两句,他若还想封口,怕是只能屠了整座金陵。誉王当然没有这样的能力,庆国公之事被摆上御案,陛下震怒,直接免去审问判了斩立决。

      这笔账,找不到源头,自然就被誉王算在了太子的头上。再加上几天后皇帝又因为年终祭典的原因,复了越氏的妃位。旧怨加新仇,誉王简直恨得牙痒痒,愈发努力的给太子使绊子。

      于是,等梅长苏彻底清醒,有劲折腾的时候,听着黎刚的汇报,却是一脸懵的发现庆国公早连尸体都凉了。

      至于越氏复位,怕是也轮不到这位江左梅郎出力了。誉王求见苏宅一直无所效,府里大会小会开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有人给出了个准话。

      这人之前也没什么存在感,若非今日出言,誉王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府里还有这么一号人。

      “在下倒是觉得其实礼部这事办的一直有些问题。”他长得平平无奇,笑起来却格外让人心生好感。

      看誉王好像真的想不起来这是谁,心腹凑过去,小声耳语道;“殿下,这位是梁斯,五年前招揽的。”

      “哦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按照梁礼,太子设祭撒酒后,需抚父母衣裙触地,以示敬效。可这母指的自然该是大梁国母,皇后娘娘。说句不好听的,越贵妃能一直占着这个位子无人指责,不过是因为她是太子的生母,陛下和礼部又都未说过什么所以也没人觉出不对罢了。”

      梁斯眼见着誉王眼睛亮起来,心中暗笑,鱼,上钩了。嘴上又推了一把,往那火里添了捆柴。“殿下仔细想想,若是能戳破这层关系,皇后娘娘虽无亲子,但太子生母卑微,殿下却怎么说都是养在皇后娘娘名下。那这太子之位。。。。。。”殿下岂不是更有资格?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单看誉王的神情,喜不自禁,迫不及待,恨不得现在就把太子踹下来,就知道他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是啊,确实如此。梁斯的话不错,却没说完。大梁无嫡子,而无嫡立长,这长子可是有的。梁帝长子,封祁王,虽已贬为庶人,但只要还活着,帝心难测,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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