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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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祁白从里头走出来。
“看完了？”贺北渊听两人在里头说了许久话，絮絮叨叨的听不真切，见到他便立刻起身问，“菡儿是什么病？”
“没病没病，放心吧。”祁白把他按回去坐着，倒了杯茶想喝又嫌凉，放在桌上，“等她换好衣服出来，你吩咐几个婢女来给她换一床被褥，衣服也是，都拿去洗干净。”
“……好。”贺北渊仍有些不放心，“真的没事？”
“你信不过我便等郎中来了再问问吧。”祁白道。
“没说信不过你。”贺北渊被他这脾气倔得没辙，拿过那杯冷茶喝了一口，道，“只是从前她也没生过什么病，康健得很，这回突然就说出血了，不知是……”
“你当然不知了。”祁白瞥了他一眼，还是没忍住道，“这姑娘家的房里怎么能连个伺候的婢女都没有？你就让外面那些粗使下人来伺候她？”
瞧着快有十岁的模样了，还由着小厮们进出闺房，都不知该夸这个当爹的心大还是骂他缺心眼儿好。
贺北渊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毕竟头一回当爹，多少会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半晌才低声解释道：“原本是有的，但年节前侯府事忙，就把她们叫回去帮忙了。余下那位嬷嬷也请假回乡，不过四五日，我便让李叔允了她。”
“你……哎，往后注意些吧。”祁白道，“她现在是大姑娘了，且不说你府上这些人靠不靠得住，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贺北渊点点头，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等贺菡出来问过好确实无碍之后，他便让人去侯府把那几个婢女叫了回来，好生伺候着琉玉阁这位小主儿。
回去的路上飘起了小雪，贺北渊故技重施，将厚重的毛裘裹在祁白身上，一手撑伞一手搂着他走。
“这样很暖吗。”祁白已经放弃挣扎了，表情麻木地瞥着他问。
“暖啊。”贺北渊也看着他，还故意凑近那微微发红的耳尖儿哈了一口热气，烘得那儿更红了，软乎乎的可爱得紧。
早饭时两人不欢而散，他独自回到书房，冷静下来后想了许久，慢慢又品出些许别的不同来。
昨晚虽然被当成是做梦了，但到底是祁白自己做的梦，他在梦里作出的种种反应，自然也都是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祁白对他的亲密接触并无厌恶和抗拒，甚至在品尝到快乐之后，还任由他肆意妄为地弄了许多回。
……是因为喜欢他？
那倒未必。
不过至少能证明，祁白对他并非全无感觉。
是什么感觉不重要。
重要的是——
这个笨蛋总算开窍了！
开！窍！了！
贺北渊当时简直想冲到将军府门前放鞭炮庆祝一下。
可惜没来得及做，李叔就来报了菡姐儿的事，只好搁下此事匆匆赶过去。
这会儿倒是不妨做一做。
“放鞭炮？”祁白从他怀里抬起头，装作无事地用冷手捂住耳朵，“那不是年初一天刚亮就该放的吗？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而且还下着雪……”
“我说能放就能放。”贺北渊挑眉看他，“你不会是害怕吧？”
“放鞭炮有什么好怕的。”祁白哼了一声，“等我回屋里披件衣服就去放。”
“这件不好吗？”贺北渊故意搂紧了他，“多暖和。”
“……”祁白心里骂他流氓，咬牙道，“我可不想被绊倒在雪地里。”
贺北渊低头看了眼，才发现祁白一直在提着袍子走，不然早该拖地了，忍不住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小矮子。”
祁白：“？？？”
矮个屁！
明明是这姓贺的长太高，他只是矮了一个头而已！
贺北渊逗完他就立刻跑开了，祁白气不过，边追他边大声道：“贺北渊！你才是高得像根桅杆……啊！”
什么叫乌鸦嘴？
看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了。
——被毛裘边儿绊倒在地啃着满嘴雪的祁白如是想道。
“哈哈哈哈哈哈。”贺北渊笑得险些停不住，快步回来扶起他，“没事吧？摔疼了没？”
“呸！”祁白吐掉嘴里的雪，冻得口齿不清，瞪着他道，“偶外椅！”
“是是是，都怪我。”贺北渊还听懂了，搂着祁白的胳膊往上圈住了脖子，用那只暖乎乎的手掌捂住祁白的嘴，“别说话了，给你暖暖。”
“唔！”祁白讨厌死这兵鲁子的行径了，霸道又粗鲁，于是狠狠咬了他一口，“唔唔！”
贺北渊看他吃瘪的样子也觉得可爱，真恨不能松开手直接用嘴给他暖暖，两人闹了好一会儿，等回到静园的时候，雪都下完了，祁白回房拿了狐裘披上走出来，贺北渊正站在院子里等他。
仍是回京那日穿的那一身，如今站在雪色里，却比那日还要好看些。
祁白打小就没正经听过几日学，也想不出什么好听的诗词来形容，只觉得眼前的人真是俊，长身玉立，面容冷峻，仰头静静地望着那枝杈上的积雪。
……就是比几日前瘦了一些。
奇怪。
贺北渊这么久才回来一趟，侯府不该是好吃好喝地供着他吗？
怎么还会瘦？
而且昨晚年三十除夕，他为何不在侯府与爹娘兄长团聚，却回了将军府过夜？
“好了？”
贺北渊早就察觉他在了，只是没戳穿，想看祁白会偷看多久。
谁知这人却像是看呆了似的，站着一动不动，半晌都不说话，他仰头仰得脖子都酸了，只好自己先转过来看他。
“……好了。”祁白回过神，下了台阶走到他面前，“现在就去？”
玉白色的毛边衬得脸有些小，却愈发的白净清俊，眼尾处那抹微红往下延到双颊，仿佛被人狠狠欺负过的模样，叫他险些忍不住亲了上去。
“嗯。”贺北渊自然不能，只伸手抚了抚祁白的侧脸，拇指轻轻扫过眼角的红，低声笑道，“真好看。”
不知怎的，那抹微红似乎更深了。
“别老是动手动脚。”祁白拉开他的手，转身走在前面，“还放不放鞭炮了？”
“放。”贺北渊快步跟上，与他并肩一起走，“真的不害怕？”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怎么可能怕这个。”祁白道，“只是……从前未曾放过，就想试试。”
小时候住在勾栏院里，每逢春节便会听见外头热闹的鞭炮声，他常常趴在窗口往外看，有时也会跑出去凑个热闹。
可外面的人嫌脏，总赶着他走，根本不让他碰那鞭炮。
“我不嫌你。”贺北渊摸到他的手，隔着毛裘用力地握了一下，“今天让你放个够。”
祁白微微一愣，转头看过去的时候，贺北渊已经放开他的手了。
……大概是安慰吧。
他想。
也不会有别的意思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