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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

  •   贺北渊把人摁回床上好几次都不管用,刚拿起书又被搅合得看不下去,实在无奈,只好去柜子又取了一床被子来,叠着原本那床被子一同盖在祁白身上。

      岂料这下更过分,祁白索性把被子也挣开了,非要抱住他。

      贺北渊被缠得没办法,偏偏每次想推开的时候,祁白就一脸潮红地软声说浑话。

      若非知道他是发热怕冷,想要点儿能取暖的东西,贺北渊都快被他喊起来了。

      该死的!

      药怎么还不送来!

      贺北渊在心里骂了句粗话,最后不得不把祁白裹进被子里,连人带被地紧紧搂着,叫他动不得也挣扎不出来,只能老老实实靠在他怀里睡觉。

      等了好些时候,外头才传来声音,说是送药的。

      贺北渊让人把药放在桌子上,低头看祁白已经睡踏实了,就把他轻轻放回床上躺着,起身出去拿药。

      回来的时候差点儿没吓一跳。

      床上那人又挣开了被子,大概是想找他这个大热源,找不到就一直往床边蹭,半个身子都趴在床外去了,贺北渊急忙放下药碗冲过去捞了一把,才没让祁白摔到地上。

      真是不让人省心。

      贺北渊不敢再离手了,把祁白抱回床上,用被子裹好搂着,让他背靠自己半坐起来,端了药碗过来喂他喝药。

      “唔……”

      祁白才抿了一口就扭开头不肯喝,牙关紧咬,贺北渊试了几次都灌不进去,只听见他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凑近听了许久才辨出是在喊苦。

      “……”

      这当大夫的人还有怕苦的?

      贺北渊简直想笑。

      可眼下这情形他又笑不出来,端着药碗不知该接着灌还是放弃。

      硬要灌的话也并非不行,只能强行掐开祁白的嘴往里倒,但那样估计会把人呛个半死,运气不好还可能把喝下去的药又全吐出来。

      弄脏被褥衣服事小,病好不了才是事大。

      莫非又要用那法子……

      贺北渊心道不行。

      虽然祁白现在昏睡不醒,做什么他也不会知道。

      但老这样趁人之危、占人便宜……总归是不太好的。

      不太好的。

      他是知道的。

      可为什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和嘴呢?

      贺北渊含着一口苦药,在心里狠狠骂着自己流氓。

      边骂边托住祁白的后颈,吻住那紧抿的唇,将嘴里的药汁喂给他。

      “唔……唔……”

      祁白起先还想挣扎,可惜被人紧紧抱着,手脚都动不了,苦涩的药汁源源不断流进喉咙里,堵在嘴上的东西又推不开,他就是再怎么不想喝也只能认命咽了下去。

      好不容易把碗里的药都喂完,贺北渊松开祁白,扯了块布巾子给他擦干净嘴角,然后搂着他一起躺下来。

      这会儿祁白倒是不缠他了,等药效起来开始冒汗,贺北渊就压着被子不让他掀开,硬是捂出了一身汗才去拿巾子给他擦汗。

      之后祁白没再发冷了,额头的温度也渐渐退下来,贺北渊命人去做了粥,一口一口喂给他吃,吃完又睡了几个时辰,直到傍晚天黑了才醒。

      “贺……”

      祁白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在黑暗中坐起来,扯开有些汗湿的衣襟解解闷。

      昏睡中的事已经不记得了,应该是喝过药又歇了一天,感觉身上松快了许多,脉搏也恢复正常了。

      只不知是谁喂他喝的药。

      以前生病都是下人喂的,除非是他醒着自己忍苦喝掉,否则必然要折腾一番,弄得衣服床被上全是药汁,好不难看。

      这一回倒不觉得有弄脏过。

      祁白想了想,只能把原因归咎为药味淡了些,比较容易喂。

      出去的时候没看见贺北渊,桌上留了独一份的饭菜,估计是让他起来后自己吃。

      晚饭之后,祁白在营帐里下了会儿棋,觉得无趣,便去问守门的士兵贺北渊在哪里。

      “小的不知。”士兵道。

      祁白皱了皱眉:“什么时候出去的?”

      士兵道:“将军在里头守了一天,刚吃过晚饭才出去的。”

      ……哦。

      所以是贺北渊一直在照顾他?

      祁白默默放下门帘坐回营帐里去。

      也未必吧?

      或许他只是派了人来伺候,趁机待在营帐偷懒不去操练而已。

      好像也不对。

      贺北渊想让大伙儿都以为他是姑娘,怎么可能让别人来贴身照顾他?

      “……”

      祁白抿了抿唇,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

      大概觉得有些……惊讶?

      没想到那么五大三粗的人,也能把他照顾得妥妥帖帖,不但请沈老来给他看病,陪了他一整日,还亲自喂他喝药。

      喂他喝药!

      这可是前世被他府里的下人们公认是最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之一。

      堂堂贺大将军却为他这个连身份都没有的大夫做到了。

      虽然并不清楚用的是什么办法,但肯定也要费许多精力和耐心的。

      祁白想着想着,不知怎的,心里竟忍不住有些感动。

      自他娘亲去世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么照顾过他了。

      便宜爹当他是夺权的工具,下人们当他是保命的摇钱树。

      从来没有一个人是不为任何目的真心待他的。

      从来没有。

      他也从来不曾奢望过,从来都……不敢奢望。

      直到重活一世,直到遇上贺北渊。

      直到今日。

      谁能想到反倒是这个最让他看不顺眼的人,愿意不为权势不为金钱地对他好?

      哎。

      祁白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好,总那么嫌弃人家,满心都是以后该如何待金大腿好一些,以至于贺北渊走进营帐的时候,他立马抬起头,难得好声好气地问候了一句:“你回来了啊。”

      贺北渊:“?”

      祁白:“……”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迎接夫君回家似的?

      他在心里呸了一声,换回寻常的语气道:“额,今日谢谢你照顾我。”

      “小事而已。”贺北渊走过来探了探他的额头,“现在好些了?”

      “好很多了。”祁白也由着他摸,没有躲开,“明天就能继续去沈老那边帮忙。”

      “嗯。”贺北渊放下手,坐到矮榻的另一边,“那几个人已经被沈老骂过了,以后你若再受欺负,记得同我说。”

      祁白随口应了一声,随即才意识到什么,突然道:“你怎么知道的?”

      “还问我怎么知道,”贺北渊不大高兴道,“看来我先前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

      “没有……”祁白别开视线,语气有些闷闷的,“本来我的资历就浅,多做些事也是应该的。而且你每日都那么忙,这点儿小事怎好再麻烦你。”

      “呵,你倒是挺懂事啊。”贺北渊冷笑一声,“被欺负到头上也不说,叫旁人看了,岂不当我也是好欺负的?”

      祁白愣了愣,只好低下头认错:“对不起。”

      其实他也没想要忍气吞声,只是在赌沈老对他有多器重。

      倘若沈老问起此事,他必定会如实相告,将那几个欺压人的医官都供出来。

      但沈老若不问,他便不去开口讨嫌了,暗地里寻个法子戳穿他们的嘴脸就成,总归不会委屈了自己的。

      谁知有人却怕他委屈,先替他出了这个头。

      “不用道歉。”贺北渊道,“以后别再犯了。”

      祁白嘴上应着是,心道那可不一定。

      他好歹是个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又不是他贺将军养的小情儿,怎能时时刻刻把自己想成是“他的人”?

      他又不是断袖,贺北渊也不……应该不是断袖。

      不合适的。

      晚上睡前沈老又派人来送药,说是为防病情反复要再喝一碗。

      祁白想着白天那碗他睡着了都能喝下,这碗肯定不算什么,于是爽快地接了就往嘴里灌。

      “唔……咳咳咳!”

      贺北渊刚从外头洗过澡回来,见他撑着桌子咳个不停,忙上前接了药碗放下,帮他拍背顺顺气:“没事吧?”

      祁白涨红了脸,艰难地摇摇头。

      这什么药啊。

      苦得他险些吐出来。

      “沈老送来的?”贺北渊端起碗来闻了闻,“是不是太苦了?我让人送些蜜饯……”

      “不苦不苦。”祁白绝不承认自己怕苦这么丢脸的事情,“就是喝得太急,不小心呛到了而已。”

      贺北渊看破不说破,故意把药递给他道:“那你接着喝吧。”

      祁白:“……”

      这人怎么一脸看戏的表情?

      “快喝啊。”贺北渊道,“放凉了对身体不好。”

      祁白看了看药碗,又看了看他:“你老盯着我干什么?不去歇息吗?”

      “沈老说他煎的药要喝完才有效。”贺北渊一本正经道,“我看着你喝完再去。”

      “……”

      话说到这份儿上,祁白是想不喝都不行了,只能憋着一口气,仰头闷灌,硬是把整碗药全喝下去了。

      太他娘的苦了!!!

      他要窒息了!!!

      啊——!!!

      “唔。”嘴里突然被人塞进来什么。

      祁白下意识含住一咬,感觉跟喝了糖浆似的,瞬间驱散了所有苦涩。

      “好吃么?”贺北渊勾着嘴角问他。

      “好……”不对,“你哪来的蜜饯?”

      “下午派人去买的。”贺北渊意有所指道,“怕你嫌药苦不肯喝。”

      “谁嫌苦了!”祁白嘴硬,“我才不怕苦。就是……有点儿难喝而已。”

      “是是是,你不怕。”贺北渊无奈地配合他,“都是我瞎操心才买的,委屈你吃了这么甜的蜜饯。”

      说完又揉了一把祁白的头,惹得他咬牙瞪眼,贺北渊才大笑着回内帐。

      笑什么笑!

      知道他怕苦还只给一块蜜饯!

      小气!抠门!

      祁白冲那背影哼了一声,跟着窜进内帐偷蜜饯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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