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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申屠贾忆陈年往事,赵天师得九霄佩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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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椟还珠啊!买椟还珠啊!”辞别了韩八刀,二人开着乌尼莫克回宾馆,侯三惋惜地说:“真没想到,那漆木盒子里装的是《玄黄丹书》!”
“是啊。”赵不疑看着窗外,说道:“那时我们已经慌乱,看到漆木盒放在高台上,本能地以为那里装的是不死仙药,谁也没想到里面居然有《玄黄丹书》。”
“哎?赵爷。”侯三突然来了灵感,说:“要不咱俩再去一趟,把《玄黄丹书》偷出来!”
“算了。”赵不疑摇摇头:“那地宫已经被封死,再回去谈何容易,何况就算我们拿到了丹书上半部,也会被胡渭水、郑天蛟盯上,说不定还会招致灾祸。”
的确,现在二人已经被韩八刀认出来,今天聊天的内容很有可能会传到胡渭水耳朵里,现在回地宫拿东西,简直是太阿倒持,危险得很。二人决定先去大象山,与那神秘老者接上头,再把老汤的病治好,这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二人回到天水市区,找了家银行存钱。那块千佛殿带出来的玉牌,被韩八刀以五十万元收购,二人准备用这钱给老汤看病。银行柜员见二人从麻袋里掏出这么多钱,高兴的不得了,连忙招呼了几个同志一起数钱。
“哎?您们这储蓄所不大,但设施还挺全嘛。”侯三躺在柜台旁边的按摩椅上,调到最大档,舒舒服服地享受着。
“呵呵,是啊先生。”柜员是个小美女,戴着眼镜、二十五岁上下,很热情地回应:“我们面积虽小,但是经常有像您二位这样的大款来存钱,每次都存一大笔呢!”
“哎?那是不是有一位姓韩的先生,总来存款啊?”侯三狡黠地眨眨眼睛,分明是在套话。
“对不起,为客户保密是我们的守则。”小美女彬彬有礼,婉拒了侯三的询问,略迟疑一下,又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您,也许有呢。”
“哈哈哈哈。”侯三一笑,把这话题搪塞过去。心里不禁佩服柜员的办事能力,看来甘谷虽小,却卧虎藏龙,不可小视。
闲话少叙,当晚二人在宾馆附近找了家火锅店,喝了点小酒,谈了谈韩八刀和胡渭水的事儿,就各自回去睡了。
又过了七八天,到了和神秘老者约定的日子,二人早早起床,带上了老汤,驱车往大象山去了。
大象山,是一座小山丘,本来没什么稀奇,只因山上有一座北魏时期开凿的洞窟,窟中一座23米高的泥胎佛像,故而名曰大象山。
二人登上半山腰,在佛像脚下站定,四下张望,却不见老者的踪影。又等了一个小时,不免有些焦虑,侯三递给赵不疑一根烟,给自己也点上,二人抽烟解乏。谁知这山上除了老鸹叫,连个人声都没有,一直等到太阳西沉,二人焦渴不堪。
“算了,咱先撤吧!”赵不疑见侯三身子虚,直打晃儿,就想先走。
“别啊!再等会再等会。”侯三强撑着,后背紧靠山崖,躲在阴凉处喘粗气。
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吟诵声从远处响起:
竹坞无尘水槛清,
相思迢递隔重城。
秋阴不散霜飞晚,
留得枯荷听雨声。
声音高亢清远,像是吟诵,也像是歌唱,念的正是唐代李商隐的《宿骆氏亭》。赵不疑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白衣老者从远处山路慢慢走下来,步履清扬,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赵先生,老朽来迟,恕罪恕罪!”人未到近前,就听见老者远远地喊道。
“老丈,快下来吧,我们有要事请教!”侯三扯着脖子喊。
不一会儿,老者走到近前,赵不疑定睛观瞧,正是两个月前,在天水黑市上遇到的那位。不敢托大,连忙作揖。
“二位辛苦了,这毒日头晒着,不方便说话,我们就去附近的太昊宫喝杯茶如何?”老者白衣飘飘,悠然说道。
跟着老者下了山,又走了一段平地,来到一座道观跟前,道观大门上一块匾额,三个大字:太昊宫。
“老丈,还没请教尊姓大名?”三人在内堂坐定,一壶青茗三盏茶碗,赵不疑开口先问。
“哈哈哈,老朽复姓申屠,单名一个贾字,是赵公子祖上的好友啊!”老者捋了捋长髯。
“申屠前辈,您上次在黑市,说有要事相告,请问是什么事啊?”赵不疑单刀直入。
没想到申屠贾不慌不忙,呷了一口清茶,慢悠悠说道:“我少年的时候,是给人家放羊的孤儿。有一次在河边儿,羊都在吃草,我就打起了盹儿。等我睁开眼的时候,羊已经跑丢了,不仅如此,河水涨潮,已经没过我膝盖了。我就连忙往回跑,可是很邪门,这河水涨的很快,还没等我跑几步,就没了脖子。就在我挣扎着,马上要淹死的时候,只见远方山丘上,一个年轻道士挥了几下佛尘,那河水就像听他指挥一样,慢慢退去,我也就得救了。”
“那这年青道士就是我爷爷?”赵不疑问。
“正是。”申屠贾回忆起陈年往事,脸上似有动容之色:“我呛了几口水,河水退去后,你爷爷就把我拽到岸边,用拳头猛砸我胸口,把河水从我肺里逼出来。再后来,他又把我领到这太昊宫,谋了个扫地的活计。”
“那我爷爷后来?”赵不疑听了这个故事,不由得对眼前的申屠贾亲近了几分。
“你爷爷赵无常,在年轻时就是天水一带有名的道士。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他不做道士了,还俗之后,就离开了陇西,再也没回来过。要不是你背包上挂着的铃铛,我还真认不出你嘞!”申屠说罢,举起茶碗又饮了一盅。
“那么敢问申屠前辈,您要交待什么事呢?”坐在一旁的侯三早就不耐烦,放下茶碗说。
“我是想告诉赵公子,小心胡渭水。”申屠贾说道。
“又是胡渭水?”赵不疑打了个寒颤,感觉背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是啊,自从出了老鹰岩,胡渭水的名字如影随形,就像个甩不掉的梦魇。
申屠贾见二人不说话,也放下茶碗,从身后的墙上摘下一柄剑,交给赵不疑。
“这就是我爷爷的剑,我见过!”赵不疑掣出长剑,寒光四射。
“是啊,这剑是一把汉剑,上面刻着九霄二字,是你爷爷送给我的。你见到的那把剑,上面应该刻着破军二字。这是一对雌雄剑,叫九霄破军剑。”申屠贾凝视着九霄剑,语重心长:“当年你爷爷赠我宝剑,又教给我御气的法门,我才有了吃饭的手艺。”
赵不疑眼含热泪,把九霄剑放回剑鞘,对着申屠贾当堂一拜。他的爷爷从未提及过这些事,但是他又受到命运的驱使,再次回到陇西,这不得不说是命中注定。
申屠贾面含微笑,不住地点头,对赵不疑欣赏不已。良久,他面色转而凝重,沉沉地说:“赵公子,你和邱江月盗张鲁地宫的事儿,如今江湖尽人皆知,你一定要小心胡渭水,他在打你的主意,想要拿到《玄黄丹书》的上部。”
“不瞒申屠前辈,邱江月已经死了。”赵不疑垂头丧气,缓缓答道。
“死了?”申屠贾大吃一惊。
“是的,而且我们根本也没拿到《玄黄丹书》。”侯三直摇头,说道。
“最可怕的是,邱江月得了一种怪病,通体发蓝,他有一个手下叫老汤,也得了这种病,老汤和我们一起逃出来,现在正在给他寻医问药呢。”赵不疑把地宫里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申屠贾听过以后,捋着长须默默不语。
过了好久,申屠贾说:“赵公子,我在美国有一个朋友,是HARVERD大学的教授。你说的这种怪病,就是他的研究方向,目前已找到了缓解的方法,如果你愿意,就把这个老汤送到美国,由这位教授诊治。”
“啥啥啥?”侯三一惊一乍,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这么邪门的病也有人研究?”
“哈哈哈。”申屠贾笑了笑,说道:“这根本不是什么邪术,这些通体发蓝的人,是受到了某种辐射,才变成这样的。只不过这个病确实很怪异,涉及到一些超自然的力量,目前还只是在论证阶段,不敢申报发表。”
“申屠前辈,照您这么说,这病能治?”赵不疑问。
“能治不能治总得试试吧?”申屠贾说:“那位美国朋友,终其一生都在研究这种神秘辐射,最终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就是用一种疗法,提高辐射物的半衰期,用白话说,就是让体内的毒性快速衰减,如果你把老汤送过去医治,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好,申屠前辈,我就和老汤商量一下,如果他愿意,我就来找您。”赵不疑虽然觉得这事儿靠谱,但还是想征求一下老汤的意见,毕竟这不是常规治疗。
“好,想清楚了就来找我,但要快,病情不能拖延。”申屠贾说话时始终保持微笑,像一尊瘦版弥勒佛。
三人又叙了些家常闲话,赵不疑便把虎符还给申屠贾,拿了爷爷的九霄剑告辞。约定以后多多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