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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居延 ...


  •   居延地处中央戈壁弱水三角区,自古以来便是西北军事重地,它朝南扼守河西走廊的通道,东边接壤巴丹吉林沙漠,西边是高耸的马鬃山脉,北面便是大景和犬戎的边界,一片茫茫的草原戈壁。

      “知道为什么让你们去居延吗?”韩泽问。

      “大将军是想提前把西域那块经营起来?”诸云晓猜测,反正小说里孟言在居延呆了两年多,说不定为他以后将整块西域版图收入疆土打下了重要基础。

      韩泽将一封书信交给诸云晓:“这是上官瑶刚给我寄来的密信,你看看。”

      自从上官瑶接受了军队的探子后,一直神出鬼没,诸云晓难得见她一面。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的正是来自西北的线人密报,羌族接近马鬃山,似有不轨之心,而西域各国也是盯着大景这块肥肉蠢蠢欲动。

      “西北最近不太平,孟言最近数次向我自荐,要上阵杀敌,刚好升他为屯田都尉,在居延一是带领守军直接耕作,补给军队粮草的不足,二则多注意边疆各族的动向,不能让那边真的乱起来。”韩泽拍了拍诸云晓的肩,“我可是很好看你们的,你们兄弟俩给我好好干。”

      诸云晓回到住处的时候已近黄昏,孟言刚刚带着一群伙夫从雁门山上砍柴回来,他穿着一件短襦,中间系着青色腰带,下穿灰色短袴,额头挂着亮晶晶的汗水。

      虽然在伙房工作,孟言也不忘勤奋练武,少年的身量越发拔高,露出的手臂肌肉线条优美,尤其夕阳又在上面打了一层红光,看起来充满了力与美的结合。看得诸云晓好不艳羡,准备改天自己也好好锻炼一下身体。

      “看把我们孟都尉热得。”看孟言走上楼,诸云晓递给他一碗凉水,“喝口水吧。”

      “谢谢小渚,诶——?”孟言猛灌一口,突然反应过来,“你叫我什么?”

      “恭喜你升职当上都尉啊。”诸云晓将韩泽和他说的话对着孟言又说了一遍,“调令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都尉是低校尉一级的武官,主要负责边关郡县的守卫工作,手下有一营人马,约数千人。

      “当上都尉是好,手下就有自己的兵了。”孟言惊喜交加,“可为什么是远派居延屯田?我倒宁愿跟着郭阳手下做个小兵冲锋,靠杀敌证明自己。”

      “这便是你钻牛角尖了,屯田有什么不好?”诸云晓语重心长道,“古时名将赵充国,76岁了还亲自前往金城屯点,还彻底摆平了西羌之乱,军垦结合一直是我军的优良传统嘛。”

      十数日后。

      一匹白色的骏马踏着茫茫黄沙的边缘,朝不远处蓝天下高耸的黄土堆积的高大塞墙跑去。

      马上骑着两人,一人是身着红色士兵战袍,披着黑色铁甲的新任屯田校尉孟言,坐在他前面的就是诸云晓了。沙漠地带日头毒辣,诸云晓用一块米色的麻布将自己整个脑袋都包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双双眼的眼睛,好奇地打量沿途和雁门迥异的风光。

      古居延位于现代内蒙古自治区额济纳旗东南某处,如果不是特地前往,一般游客鲜少踏足。诸云晓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历朝历代的军队一直在居延修建塞墙、烽燧和障城,连绵在一起有数百里,形成一道沙海上的边防线。在塞墙以内,是居延下属的四个乡,每乡共二十里,每里约住着二三十户,一半是居延地区的平民,一般是跟着戍边士兵而来的家眷。

      诸云晓他们今天前往的便是其中一个叫做神木里的地方。

      因为地处边关,为了在外敌入侵时候保护居民的安全,每个里周围都修筑有围墙,当地人叫做“城堡”,里面有序排列着陶土搭建的房子,有里正负责管理,每天太阳升起之后,里正亲自开启大门,居民外出活动,天黑后实行宵禁,所有人都必须呆在围墙里。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里正就相当于现代概念的居委会主任。

      神木里因城堡中央一株九百多年的神树得名,传说这里曾经有成片的胡杨林,成为挡住外族马匹和骆驼的天然屏障,有个部落首领发怒一把火将整片胡杨林烧为焦土,只有其中一株胡杨树屹立不倒。自此后,这棵树远近闻名,不管历史上居延是否被外族占据,所有这片土地的临时主人都对它敬仰非凡。

      尤其居延地处多民族边界,敬神的牧民们管它叫做神树,一直香火供奉不断。如今这棵胡杨已经长成了三十米高的巨无霸,诸云晓离神木里还有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从城墙里探出金黄色树冠的胡杨,整个色调倒是与城墙、黄沙非常统一。

      神树的故事还是诸云晓刚刚听一个路边摊卖瓜的老妪说的。他们这些天日夜兼程,就是想让孟言早点奔赴居延上任,沙漠炎热干燥的天气,让他们感觉喉咙里都跟冒了烟似的。

      白马虽然是匹韩泽将军临行相赠的千里追风的好马,也累得够呛,孟言将它系在额济纳河畔的一株柳叶沙棘上,让它自己喝水歇息。

      孟言拉着诸云晓的手来到河畔的瓜摊上,问:“这瓜甜不甜?”

      “包甜,刚摘下来的沙漠西瓜,你看这藤还新鲜着。”老妪热情地招呼来客。

      诸云晓用手指在瓜皮上敲了几下,发出脆响,直觉这瓜应该不错,就示意孟言掏钱买下。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小马扎上,把西瓜放在只有成人膝盖高的木质方桌,孟言用匕首把瓜刨成四块,怕诸云晓不好咬,又把分给他的两块仔细地切成了六片。

      鲜红的瓜馕看起来分外诱人,诸云晓连忙咬了一大口,果然又甜,水分又足,美得他心里给老板娘点了个赞。

      孟言从袖子里变出手帕,帮诸云晓擦了擦嘴巴,宠溺地说:“吃慢点,别滴到衣服上。”

      “哦。”诸云晓笑呵呵地压低声音说,“谁让我是猪妖嘛,吃相比较狂放不羁。”

      孟言直接拿起四分之一的西瓜咬了下去,用行动证明他的吃相也分外狂野。

      老妪看到他们两个兄弟和睦,又长得好看,心里欢喜,忍不住就和他们聊起了家常,诸云晓趁机询问居延相关的情况,神树的故事便是这样打听到的。

      “你们兄弟俩是第一次来居延吧?”老妪说,“进了神木里就乖乖呆在里面,找个饭店跑堂这样不用出去的活计便好,最好不要出城太远,夜间尤其不能出去。”

      “为什么?”诸云晓放下西瓜,好奇地竖起耳朵吃瓜。

      “最近居延泽一带不太平,有沙盗出没,杀伤好几起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居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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