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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洞穴 ...

  •   这断崖甚高,下坠之时,宇文拓只觉疾风从身边呼啸而过,断崖之下寒气不断扑面而来,下坠许久竟还不见底。幸而这崖壁上生有树木,不时便有树枝伸出,宇文拓一手紧揽着白雪,一手则借由这些树枝减缓下坠冲力。
      快到崖底时,地上现出一大片湖水,他心中一宽,暗道:“如此甚好。”随即手中金剑一挥,一道剑气冲向湖面打破平静,紧接着二人也坠入水中。
      一掉入水中,二人即刻分开,寒意直刺骨髓。原来方才的寒气便是来源于这片湖水。
      白雪本来水性极好,但她先前所受内伤不轻,入水前又全无防备,加上这冰冷入骨的湖水一激,她呛了好几口水,双手被缚,再也无力浮上水面,任着身体下沉。便在她意识不清之际,一双强健的手臂紧抱住了她,带着她向湖面游去,她心中一安,随即陷入昏迷。
      宇文拓带着她游上岸。抬头一望果然那断崖高耸入云,这才有几分后怕。他见白雪已经昏迷过去,找了块干地将她放下,解开捆在她手上的腰带。
      山外烈日炎炎,可这谷底却十分阴冷,加上二人身上被冷水浸透,冷风一吹,倍觉寒冷。宇文拓内功深厚,自是不畏这寻常寒暖,但湿衣贴身,也实在不好受,他思忖道:“须得先找地方将衣服烤干再作打算。再拖下去,只怕……”
      他四下环顾,却见不远处有座山洞在背风处,他心中一喜,抱起白雪走向那里。

      进到山洞,却见这洞里有火堆燃过的痕迹,洞的深处还有些锅碗之类的生活用具,地上还有兽皮铺成的床铺,倒像是有人在这里住着。他不及细想,将白雪放在一边,就着剩下的柴火,拿出随身所带的火石点起火来。
      待火堆刚刚燃起,洞外便传来一阵极细微的脚步声,听声音来人的功夫竟似不弱。
      “难不成这谷底还有异人?”念头一转,他提剑站起,望向声音来处。
      “什么人?!竟敢闯入本尊洞府!!!”来人叫道,那声音十分尖利,倒像是个太监的声音。话音落地,那人也走到了洞口。
      来人穿着一身兽皮做成的衣服,谈不上什么样式,几乎就是从野兽身上扒下来裹在了自己身上。再看这人面目生得更是狰狞古怪,一张麻脸蜡黄粗糙,额头上还生着不少疙瘩,头发如枯草般散落在脑后,背上背着两头死鹿,血就顺着那死鹿的伤口往下流。他并没拿什么兵刃,右手上隐隐的还有血迹,那两头鹿竟是生生被他以右手插入胸膛而死的。
      这人一进入洞中,宇文拓便察觉到一股极浓重的妖气,心中暗想:“遮莫是山精?这里灵气旺盛,久不见天日,生出这样的妖物倒也不足为怪。”并不言语,只看他如何作为。
      那人原本要立刻发作,却在看到躺在地上的白雪时按捺了下来,“嘿嘿”一声将死鹿扔在地上,一双眼睛只在白雪身上打转。
      宇文拓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见白雪身上的衣裙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夏日衣衫本就轻薄,轻纱质地的胸襟被水一浸更是几近透明,露出大片莹白的肌肤。看看那人目光中流露出的淫邪,他脱下外袍盖在了白雪身上。
      视线一被挡住,那人眼中精光大盛,冷笑了一声,看看宇文拓身上湿透的衣衫,心中暗想:看来这两人是从山崖上跳下来的,竟然没摔死,这厮倒也有几分本事。看他装束不像是清玄门的那帮小子。嗯……那妞长得倒是不错,我何不……
      他主意拿定,尖声道:“你这小子竟敢闯到本尊的洞府里来,当真不知死活!本尊给你指条活路,你立刻给本尊滚蛋,把那妞留下来。你也不用担心,本尊玩腻了自然放了她,绝不会伤她性命。”
      宇文拓面若寒霜,冷声道:“若本座说‘不’呢?”
      “那你就纳命来!”话音一落,那人五指作钩抓向宇文拓面门。
      宇文拓不慌不忙,只一个侧身便避过了他这一记攻势,随即金剑出手。
      宇文拓并没猜错,这人的确是妖。他原身不过是这山中的山膏(*),在觅食时无意吃到了一株已有八百年的灵芝,因而有了灵性。兽类修道不易,若要归人道,少说也要有五六百年的功夫。可这东西吃了灵芝,凭空便添了三百年的修为。加上清玄门弟子轻易不会到这后山内谷中来,时日一久,他便修成了今日这般模样。这山中虽也有些山精水魅,但大多不是他的对手,不是被他杀了,便是服他管束。他坐井观天,自视甚高,便以为普天下自己再无敌手,自负之下,难免轻敌。
      三五回合下来,宇文拓便发现这人虽招数狠辣,却机变不足。他对妖物自来不会手下留情,看准空挡,一剑劈下,将那人的左手砍将下来。
      那人口中“吱吱”怪叫,捂住左手伤口便向洞外奔去。不待他逃远,一道金黄色的剑气即刻追上,重重的砍入他背脊。他惯性地又向前冲了一段,倒在地上,身体一阵痉挛便不再动弹了。
      宇文拓收起长剑,走过来看了看,将尸体拖到一偏僻处,拾了几块石头盖在尸身上。

      他走回洞中,在白雪身边半蹲下来,拿起自己的外袍,望着昏迷中的无名女子,他心中一阵困惑:先前在乱葬岗中救她,不过是顺道之事,没做他想,更没想到日后他们还会碰上。在龙舟上相遇时,他已经知晓她是刺客的同伙。于理,身为人臣,他该将她擒去交与皇帝处置,可他却趁乱放跑了她。于情……连同这次,他不过才是第三回见到她。可偏偏,他就是对眼前这个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的女子动了恻隐之心。此次他来鼓钟山是有事要办,诚如在先前断崖上所说,这女子的死活与他无关,救她是自寻麻烦,甚至还给自己添了个累赘。可他就是没办法说服自己扔下她不管。这到底是为什么?
      宇文拓并非好色之徒,他出入皇宫所见殊色不在少数,便是他太师府中的侍女也都是经过挑选的美人,但他却从没动过这上面的心思。说来难以置信,以他正当壮年太师之尊,一没娶妻二不纳妾,府中更无歌姬舞伶之属,日常也极少亲近女性。难怪京城官场流传这样的一句话:天下最无趣的地方除了寺庙只怕便是太师府了。再者,眼前这女子生得虽美,却也算不得绝代风华。
      是因为乱葬岗外羞涩的目光,还是龙船上的心慈手软,还是这满头如雪的白发?
      看着安静的容颜,他抬手掠了掠她鬓边的湿发,望着如玉似雪的肌肤,他甚而有点失神。
      秀丽的峨眉忽然轻皱了一下,预兆着昏迷中的人即将醒来。宇文拓猛然回神,立即起身走到火堆边,暗暗自责:我到底在干什么?这样盯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看,我岂不和方才那妖物一般下作?!

      眼前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望着头上凸凹不平的洞顶,白雪一时弄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但随着记忆倒涌回大脑,她急忙坐起,体内却猛地一阵疼痛,她不由轻哼了一声,方想起自己受了内伤。
      “你醒了?”冷冷的声音传来,白雪身子一震,望向声音来处。
      果然那宇文太师正端坐在火堆前,烘着自己的外袍。见她醒来,只看了她一眼,目光再度回到自己的衣服上。
      “我……这里是哪儿?”
      “断崖下,应该是鼓钟山的内谷了。”
      “是、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不必。我还有事要你帮忙。”
      “……是什么?”没有感情的声音,勾起了白雪对断崖上的回忆。虽明知他并没说错什么,可她仍旧觉得难受。现在他又说他之所以救她不过是有事要她去做,她心中更是一寒。
      “你先把衣服烤干了再说吧。”
      经他一提醒,白雪这才觉得全身冰冷,低头一看,轻轻“呀”了一声。衣裙被水浸了之后紧紧的贴在身上甚是不雅,胸前更是春光外泄。想到自己昏迷时这副样子早已被他看到,她羞得满脸通红,双手紧紧环在胸前,偷偷望向宇文拓。却见宇文拓没任何反应,依旧一脸淡漠的注视着火堆。她心下一宽,但再看他面无表情连看都不往这边看一眼,仿若自己根本不存在,却又有些失落,忍不住想到:我长得也不算很差吧?随即她对自己生出的这个念头羞愧不已。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宇文拓再度开口道:“你要在那边坐到几时?”

      火光跳动着映照在山洞四壁上,半湿的衣裳冒着白色的水雾,两个人沉默着,洞里只有火堆发出的噼啪声。
      “你要我做什么?”有些忍受不了这样的沉寂,白雪轻轻问道。
      宇文拓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叫什么?师承何处?”
      白雪犹豫了一下,决定只告诉他自己的名字,道:“我叫白雪。”
      闻言,宇文拓脸上闪过一抹讥诮的神色,道:“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何欢谷是吗?”
      白雪大吃一惊,看着他,道:“你怎么会……”声音竟而有些颤抖。
      宇文拓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又问道:“你跑到这儿来做什么?怎么会被他们抓住的?”
      白雪想了想,略去前翻经历,只说自己是来采药的,说到被抓的遭遇,她还是有些奇怪,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跑出一只妖魂来?
      看看衣服已将干的差不多了,宇文拓将外袍穿上,道:“本也猜到你是栽在那上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一只妖魂跑出来?”到此时,她倒有些好奇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宇文拓淡淡的道:“清玄门历来有一个习惯,将他们杀死的妖物的魂魄封印在自己所背的木匣里,永生永世不进轮回,为己所用,直至魂魄消亡。他们对敌时,敌不过便放出妖魂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同时也给己方添了个帮手。”言毕,他看白雪的神色中竟是颇为不忍,问道:“怎么,你可怜那些妖物?你们何欢谷不一样以除妖拿怪为己任?”
      白雪轻轻道:“就算它们是妖怪,为祸人间,一死也该够了。可不让它们进轮回,还要令它们魂飞魄散,这实在、实在……”说到这儿,她看到宇文拓的脸上竟而浮现了微微的笑意,忍不住想到:他、他也会笑啊,他笑起来很好看呢。
      然而宇文拓脸上的笑意不过稍现即逝,依旧是一脸淡漠。
      想到此时情景,白雪只觉自己像个囚徒一般被他审来问去,便有些不自在,问道:“那你呢?你不在龙舟上,来这儿做什么?”
      宇文拓沉默了一会儿方道:“我来这儿取一样东西。但那东西被一个法阵封印着,我破阵的时候需要有人压阵,而我身边又没有修真人士,就只能委屈你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不现在就去?”
      “你不是受了内伤?”宇文拓看了她一眼,道。
      白雪静静的望着他,明知这话并非出自关心,心里还是好受了些。
      这时,她见自己的包裹和天罡环都在一边地上放着,便拿了过来,想起自己搁在包裹里的石敢神石,心念一转,问道:“你就不怕我跑了么?”
      宇文拓淡淡的道:“你有多少本事,在龙舟上我就看得清清楚楚。何况你现在身上还带着伤,就算你携有奇物这会儿也无法使用了吧?再者,你不是我的对手,这点你应该清楚。如若不信你尽可以试试,我不介意再把你捉回来。”
      闻言,她低下了头,心知他所说不假,只是忽然想到:他怎么不自称本座了?
      过了一会儿,白雪看了看四周,道:“这洞里应该是有人住的吧?主人呢?”
      宇文拓神色一冷:“死了。”
      听到那再度冰冷起来的声音,白雪一阵瑟缩,不再说话了。
      原本宇文拓此次外出是被皇帝派出来捉拿刺客的,也因而他才有机会来到这里。可现在刺客就在他身边坐着,他却全然没动要抓她的心思。说起解除封印,那更是牵强,原本他就打算一个人去破阵。对此,他心中也是一阵迷茫,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也不晓得自己的异常来自何处。

      如此一番折腾之后,已经到了傍晚,两人从中午起就没吃什么东西,到了这会儿都饿了。可两人带的干粮在坠入湖中时全泡了汤,宇文拓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在那妖怪带回来的死鹿身上割下一块肉,穿在树枝上放在火上拷。然而想他堂堂太师平日养尊处优哪里做过这个,没过多久,那块鹿肉便成了散发着焦糊味的黑炭。看着手里的“黑炭”,他有几分尴尬。便在这时,白雪走到了他身边,手里还拿着一个粗瓷罐,轻轻道了声:“我来吧。”
      早在宇文拓动手割肉的时候,白雪便猜到他从没干过这种事。她见这洞曾有人住过,便想这里或许会有盐巴一类的调料,查看一番后果然让她找到了。而就在她找到盐巴时,宇文拓也把肉给烤焦了。
      当下,她也不待宇文拓答话,拿起他放在地上的匕首割下一块肉来照样穿在树枝上,而后她又在那块肉上或深或浅的划了几道,将盐均匀的涂抹在上面,这才放在火上烤。不多时,山洞里香气四溢,白雪将烤的外焦里嫩的鹿肉递给宇文拓,随即动手烤第二块。
      宇文拓揭过树枝,看着白雪专注的样子,心头划过一丝异样。
      感受到那道视线,白雪回头,却见宇文拓正将烤肉往口里送,并没看向这里,她以为是错觉便也没在意。
      吃着鹿肉,宇文拓暗暗赞许她手艺不错。白雪忙碌了一番,第二块鹿肉也烤好了,也吃了起来。洞里的气氛和缓了许多。

      吃完鹿肉,眼看没话说的白雪收拾了东西,便在洞里找了个角落,打坐运功疗伤。先前她虽觉不适但到底不知伤的如何,这么一运气才发现内伤竟而不轻,仅仅靠运功而不辅以药物伤势恢复的极慢,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她才收功,睁眼一看才发现宇文拓竟已在火堆边睡着了。
      望着熟睡中俊朗的脸,她看的几乎痴了过去,直到火焰猛地跳动了一下,方回过神来。
      “我到底是怎么了?”质问着自己,她慌乱的拨弄着火堆,虽明知他不可能发觉自己的失态,可仍旧脸上作烧。
      在火堆上又添了两把柴,白雪也觉得困了,找睡觉的地方时她才注意到宇文拓身下垫的是杂草和树枝,却把兽皮铺成的褥垫留给了她。不自觉的,心里泛起了股暖意。

      隔日清晨,白雪醒来时不见宇文拓的身影,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她急急忙忙跑出山洞,却见宇文拓正在湖边洗漱。
      听见她的脚步声,宇文拓起身,转过头来。水顺着他的脸颊下滑,在下巴上凝成了一滴晶莹的水珠而后落在了前襟上。
      “我来洗脸……”为自己方才的失态找着借口,白雪满脸窘迫的走到湖边蹲下来鞠起一捧水洗了把脸,全没注意到湖水冰冷。
      “我出去一趟,你留在这里。”
      闻言,白雪忙站起身,却见他已经向山谷深处走去。望着他的背影,她不由想道:“将我一人放在这里,他当真自信到这个地步?”看看这里四面环山,唯一的路径便是宇文拓方才走过的那条小路。她又想道:“我现在受了内伤,不能催动神石的灵力。这里又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样想着,全然注意到这番自我劝说的心情。
      眼看着宇文拓走远了,她才又蹲下来继续洗漱。这时,她方注意到湖中自己的倒影:头发散乱,还粘着几根草,衣衫也不是很整齐。她心中暗道:这副鬼样子全叫他瞧见了。忙以十指作梳打理了一番。
      梳洗完,她慢慢走回洞里,看着昨日剩下的鹿肉,想道:“总不能一大早就吃烤肉吧。可是这里好像也没别的食物。这么说来……他也没吃早饭?”
      突然惊觉到自己对那人关心过头了,白雪摇摇头竭力将这念头从心里撵出去。

      拿出昨日在洞里找到的锅碗,她将那泡了水又干了的面饼掰碎合着水放在火上煮成了面糊。吃罢早饭,想想此番前来的目的,她将天罡环重新背好,提着在洞里找到的树枝编成的粗陋的提篮,决定外出——不仅要去寻找那味焉酸,自己的内伤也要有药物调理才好得快。
      沿着那唯一的小路,白雪慢慢的走着,经过昨夜疗伤和一夜休息,内伤已有好转,至少不再疼痛了。
      这路没走多久便进了林子,林中生满了各样的奇花异草。她没费什么功夫便找到了焉酸,这味在外界珍贵难寻的药材,此处竟是遍地都是。不多时,篮子就装满了。由于受伤的缘故,她采摘了一阵便觉得很累,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细细打量这林子里草木,不仅草药繁多,竟还有不少花草可充作调味用的香料。草丛里掩映着星星点点的红色,翻开看看居然是野莓,而且已经熟透了。大喜之下,她也不顾草上的露水沾湿了裙子,跪在地上,摘着野莓往口里送着。在何欢谷时,她就极喜欢吃这东西,可惜野莓无法栽植,且果实太小又极易腐烂,她也只有偶尔运气好碰上时才能吃到。
      这野莓虽然熟透了,可到底还是有几分酸味,白雪没完的吃着,没过多久就发觉牙酸倒了,看看地上仍是一大片的红色,她只觉可惜,便摊开手帕包了一些。
      站起身来,双膝竟然有些酸软,白雪活动了一下,听到不远处隐隐传来水声,她向那里走去。
      没走多久,便见到一处生的极高的灌木丛后水汽氤氲,这里竟然有一方温泉。
      这树林当真是给她惊喜连连,她已多日没有沐浴了。用手一试,水温正合适。看看四周,除了鸟鸣虫吟再无别的声响,白雪略微犹豫了下,虽然担心宇文拓随时会回来,可山谷这么大哪有如此碰巧之事。禁不起热水的诱惑,她还是脱了衣服走了进去。

      就在白雪在温泉里泡得忘乎所以时,宇文拓回到了他们暂时居住的山洞,不见白雪便出来寻找。进了林子,顺着杂草压倒的方向,他走到了距离温泉不远的地方。看着挂在树上的裙衫,放在地上的天罡环和提篮,以及那温泉里传来的撩水声,他立即猜到白雪正在这里洗浴,心中暗道:这姑娘当真不知轻重,这是什么地方也敢洗澡。倘或有妖物或野兽偷袭,怎么来得及还手。可若我留在这里,一会儿她出来时却又多有尴尬。想起昨日那个妖物,他既不敢离她太远,也不能待在这里,只得慢慢走到一丛矮树丛后。过了约有半盏茶的时间,他听到白雪从水里出来的声音便立刻大步离开。

      穿着衣服,白雪只觉通体舒畅,从出来到现在心情还没像现在这样轻松过。在树林里又转了两圈,采了些自己要用的草药和用作调料的草叶,她这才提着篮子回去。
      回到湖边,远远地便见到宇文拓背对她在湖边站着。稀薄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为他那古铜色的发染上了抹淡淡的金色。白雪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轻轻的走到他身边。
      “我……”
      他转过身看着她,目光淡漠依旧。被那双清冷如水的眸子注视着,原想说些什么的白雪话到口边却忘了,只是凝望着他。
      看着白衣胜雪的她,看出那目光中的痴迷,宇文拓略略有些失神,但随即回过神来,塞给她一样东西,向山洞走去。
      白雪摊开手掌,却见是两枚艳红的山果。

      晌午时分,白雪将鹿肉合着早晨煮的面糊煮成汤,盛了一碗给宇文拓,自己也吃了起来。
      宇文拓看着碗里漂浮着的不知名的草叶,伸到白雪面前,问道:“这是什么?”
      白雪看了看,微笑道:“这叫星星草,放在汤里提鲜去腥的……”看着他眼里的疑问,她逐渐失声,明白了他误会了什么,她胸口一闷,钝痛起来。当下,她将宇文拓碗里的草叶尽数挑出,一言不发的吃完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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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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