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痕同人之天之劫》侍花主人

142、东窗事发(上）

　　刘璃与白雪闻言，一起道：“竟这般快？”欧阳擎昊道：“若是一路都用缩地术，只怕更快。咱们快些去罢，不好让爹他们久等。”刘璃道：“自然是要去的。”白雪走到窗边望了望外边，见那雪珠淅淅沥沥，竟是没有要停的意思，便道：“这么走过去，衣裳又要湿了。问店小二借三把伞来。”欧阳擎昊道：“我才上来，见他门后挂着些斗笠，我借了戴去，倒比打伞更轻快些。”白雪笑道：“如此倒也便宜。”欧阳擎昊看着白雪，道：“你近日倒是高兴，遇上什么好事了？”白雪道：“哪有什么好事，不过是以往一些想不透的事儿，如今想明白了。”欧阳擎昊听了这话，摸不着头脑，便也没问，只是道：“想明白了便好。”说着，便走下楼去，问店小二借斗笠了。

　　见欧阳擎昊去了，白雪道：“我们都去了，冷师妹一人留在这儿谁照看？外头下着雪，又湿又冷，也不好带她去。”刘璃道：“罢了，就留她在这儿罢，见了谷主长老，禀明了缘故，咱们就回来。一时三刻的功夫，想来也不至就生了变故。”白雪想了想，笑道：“也好，她今日的药，只剩夜里那顿了，不妨事。只是若宋师叔知道了，只怕又要挨说了。”刘璃莞尔道：“此是她爱徒，这一顿是没跑的。”不多时，欧阳擎昊借了斗笠来，白雪因新换的葱白绫袄，恐出去风吹雨淋的弄脏了，便另又罩了件玄色褂子。三人穿戴齐整了，白雪又去看了冷香寒一回，见她又睡熟了，便退了出去。三人下了楼，白雪又叮嘱了店小二几句，说了些“若一时转不回来，炉上炖着的鸡汤别忘了端去”等语，这才出门而去。

　　离了客店，三人径直向京里的济生堂行去。路上，欧阳擎昊道：“许久不见父亲，爹他老人家竟生了好些白发。”白雪道：“义父也有些年纪了，还为了外头这些事奔波劳碌，实在辛苦。”刘璃插口道：“谷主虽已是五旬之人，但我等修道之人，皆驻颜有术，何况谷主道行深厚，更不应如此。想必这一年来，外头这些事一点儿没漏的都传到谷里去了，谷主他老人家也是烦心的很呐。”
　　三人一路行至济生堂，见店门已经上了一半，此时还不到打烊的时辰，三人心知此时关店必是为了谷里来人的缘故。

　　三人进了药铺，堂上看守柜台的弟子见了，出来笑道：“路上湿滑，师弟师妹想必弄潮了衣裳，快些进去烤烤吧。”刘璃笑道：“这样寒冷的天气，师兄还要开门做生意，才是真正辛苦。”因何欢谷分派在外看守济生堂之人，皆是年长老成之辈，此人亦是年近四十，是三人的师兄，于道术不精却圆滑世故，故而被分在京里也有年头。济生堂乃是何欢谷一大钱财来源，谷中众人衣食住行皆依赖于此，谷中弟子出行缺了盘缠也常往堂中支取银两，因而各地药铺掌柜弟子虽道行浅薄，却备受谷中弟子礼遇。

　　当下四人寒暄了几句，那人便指了一名弟子引他们往后堂去。
　　白雪等人随那弟子穿过软壁，行至一间堂屋前，那弟子打起帘子，对三人道：“师兄师姐请。”三人进屋，见屋内地上笼着个火盆，谷主欧阳羽飞并苏秋妍面北而坐，下面张博年、史文瑞、齐书宁、宋淑云分列两旁而坐，血兰侍立在齐书宁身侧，见三人进来，便望着刘璃与白雪微微一笑。
　　三人上前一同下拜行礼道：“见过谷主并各位长老。”欧阳羽飞微微颔首道：“都起来罢。”三人起身，苏秋妍向欧阳擎昊一招手，道：“过来让娘好生瞧瞧，方才你走得匆忙，咱们娘两个连话都没说上一句。”欧阳擎昊依言上前，立在苏秋妍身侧，苏秋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方才笑道：“比先时瘦些，想是辛苦了。”此时虽是众人都在，但苏秋妍许久不见儿子，又并非是在谷中众弟子跟前，旁人也不以为意。苏秋妍看了会儿儿子，才瞥了白雪一眼，道：“你倒是出落得越发好了。”白雪不知如何接话，只得低了头。一旁欧阳羽飞道：“你们娘仨儿的体己话待会儿再说罢，我们都还有话等着问呐。”苏秋妍抿嘴一笑，便不再说话了。

　　欧阳羽飞还待发话，一旁宋淑云不见冷香寒同来，不由便带了几分不悦之色，道：“我那小徒弟呢？怎么不见一道来？”刘璃一笑，道：“冷师妹受了点伤，外头下着雪，路上不好走，我们就让冷师妹歇在客栈了。”宋淑云面上微微变色，道：“香寒受伤了？怎么回事？她现下如何？！你们快快讲来来！”白雪道：“宋师叔尽管放心，冷师妹她现下已无大碍，在客栈静养。”欧阳羽飞道：“淑云，你且别急，我们不是正要问么。刘璃，你将出谷之后一路所遇慢慢讲来。”他只道白雪还似以往不善言辞，故而指了刘璃来讲。刘璃道了声“是”，细细思忖了片刻，便将此次他们一行人出谷之后路上所遭遇之事除却几人私情或有不能告人的缘故的，一一道来。他们出谷已有大半年，一路所遇哪里是一时半刻便能讲完的，中间或有刘璃走开不知之事，便由白雪从旁补充，这一讲便足足讲了一个时辰。欧阳羽飞等人虽在谷内已由飞鸽传书获知了大概，但仍不及刘璃亲口讲述来的细致。

　　待刘璃讲完，白雪便递了一盏茶与她，笑道：“说了半日，师姐一定口渴了。”刘璃莞尔一笑，接过茶盏。宋淑云冷眼旁观，轻哼了一声，道：“白雪刘璃两位师侄，真是好交情。”白雪不明就里，便未接话。欧阳羽飞笑道：“她们自小时便交好。”宋淑云冷言冷语道：“她们自小交好，故而一同结伴前来。我的小徒是在谷外收的，因而与她们生分，遇刺受伤后孤零零的一人被丢在客栈也是情理之中了。”白雪听她此言大有讽刺之意，便欲开口辩解，一旁刘璃却轻扯了她一下，只得按下不语。但听欧阳羽飞道：“白雪她们方才也说了，天冷路滑，冷师侄本就受伤体虚，若在路上受了凉气惹上别的病，就不好了。宋师妹在外这些许年，越发多起心来。”宋淑云道：“我素来多心，谷主师兄又不是第一日才知道。我在谷外待的久了，你们这些事原也不必说给我听，我挂心小徒，先去客栈瞧瞧。”说毕也不再理会众人，径自起身去了。

　　见她离去，欧阳羽飞微微一笑，道：“她的脾气，这些年来竟没改。”苏秋妍轻哼了一声，欧阳羽飞又道：“如此说来，这半年来我们在谷里听到的那些事儿，竟都是真的了。但几城的百姓平白没了，朝廷都不管不问么？”刘璃道：“当朝皇帝，只知耽溺酒色，不理朝政。再者宇文拓位高权重，手掌军权，皇帝也不敢当真拿他如何。”欧阳羽飞沉吟道：“你先前所说那位独孤郡主，意欲广邀江湖各路人士共同对抗宇文太师？”刘璃道：“不错，正为此事才请谷主出谷做主。”欧阳羽飞默而不语，一旁张博年开口道：“我听齐师弟曾道，独孤郡主有意将神农鼎相赠，可是以此为条件，引我们出手相助？”刘璃道：“郡主虽并未如此说，但大约就是这个意思。并且她府中尚有清玄门掌门在，我瞧着那简老先生于神农鼎也甚是有意。”张博年目中精光一闪，对欧阳羽飞道：“谷主，你看这事……”欧阳羽飞道：“师弟的心思，我是知道的。那清玄门向来倚势欺人，虽以侠义门派自居，近些年来却不曾见他们做几件好事。这等神物落在他们手里，能有什么作为？只是清玄门既也对此物有意，那小郡主为何单单要将神农鼎赠与我何欢谷？莫不是要引得我们二派相争？可是这于她又有什么好处呢？此事颇有蹊跷，容我再想。只是他们皇朝内院的事，多有涉及朝廷争斗，我等玄门清修人士，少要沾染才好。你们日后若无事，那郡主府就不要再去了。”刘璃笑道：“我也是这等说，才叫了师妹搬出来。”白雪也道：“若无事，我们自然是不会去的。”欧阳羽飞微微颔首，对着血兰道：“你们三人也有许久未见了，想来有好多话要说，先到里面暖阁里坐坐罢。”

　　白雪三人知道谷主与众长辈有事相商，不喜她们在旁，便一同起身告退。白雪本欲提先前所想之事，但看眼下这情形并不合适，便随刘璃与血兰一道去了暖阁。欧阳擎昊正要跟去，却被苏秋妍拉住，道：“她们姑娘说话，你去做什么？在这儿呆着，听你爹和师叔们说话。”

　　血兰引着两人进了暖阁，刘璃与白雪虽来过济生堂几次，却不曾进过内室，但见室内只摆着一张黄杨木桌，桌边放了四个圆凳，桌上放着一套粗瓷茶具并些茶果点心，除此之外并无别样玩物陈设。三人围桌坐了，血兰倒了三盏茶，推了两盏与刘璃白雪。刘璃一面吃茶，一面瞧着血兰的脸。血兰被她瞧的不自在，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只顾盯着我看？”刘璃道：“几日不见，你竟清减了许多，怎的了？可是病了？”血兰是心中有病的人，听她一问，先红了脸，道：“并未生病，只是回了谷里又一路赶来，想是奔波辛苦的缘故。”刘璃道：“原是这样，北地不比南方，更不如谷里地气温和，我们修真练道之人，虽是不惧严寒，终究是小心为上。如今冷香寒已是个美人灯了，再病倒一个，可不是好玩的。”血兰又问了冷香寒近况如何，她与冷香寒并无深交，随口问了两句也就罢了。

　　吃了半盏茶，白雪道：“师姐，前些日子，我听闻谷里封了谷，可有此事？”血兰道：“你听谁说的？”白雪道：“有人去谷里拜访，不想走到谷口却进不去，这信儿便传了出来。”血兰道：“原是这样。不错，因这次谷里的谷主连同诸堂长老都出来了，虽还有几位师叔主持大局，但世道不太平，谷主忧虑谷中弟子出外生事，又或者被什么居心不良之辈混进谷里，故而封了谷口。因并非什么变故，便未通知各地堂口的师兄弟。”白雪颔首道：“原是这样，我说呢，这么大的事儿，如何这些济生堂里连个影儿也不见。”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刘璃道：“谷主并列位长老，定是留宿济生堂了，只是我瞧着这济生堂也没几间客房，地方不甚宽广，不若血兰你与我们一道住在客店可好？日常说话，倒也便宜。”血兰笑道：“|正是呢，一路走来逢上打尖投宿，我便与苏师叔宿在一处，日常起居多有不便。我方才还在想，若是留在这儿，济生堂里并没多一间的客房与我，只怕又要与谁合宿，又与众位长辈一道，受多少约束。我待会儿便对师父说了，同你们一道去。”嘴里说着，心中却暗道：还不知他肯不肯呢。罢，他不肯又能如何，让这许多人看笑话么？心头一阵烦乱，胃中便有一股子酸水往上犯，竟扭过头去干呕了起来。

　　看来得分两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