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痕同人之天之劫》侍花主人

122、潜逃(上）

　　翌日清晨，白雪打开房门，便见古月在院中树下坐着，他跟前放着昨日在前堂上见过的那只小铜炉，青铜茶壶正在上面吐出白色的水汽。见她出来，古月微微颔首，道：“姑娘起来的真早。”白雪道：“与先生相比，我倒是晏起了。”古月微笑道：“在下在此处闲散无事，早起个一时三刻也算不得什么。姑娘一路奔波劳累，怎么不多睡上一会儿？左右今日你们也走不了那么早。”白雪问道：“此是为何？”古月道：“清晨时分，此地近海处必起大风，船行不得，只有到了晌午时候才宜出行。”白雪道：“原是这个缘故。”

　　古月起身，将铜壶自炉上提下，将茶汤倒入桌上的竹制茶壶之中，又将铜壶重新放回炉上，为白雪倒了一杯茶，才道：“阿如弄早膳去了，你且先少坐片刻，喝杯茶罢。”白雪道了谢，便在他对面的一张竹凳上坐了下来。昨夜下了一夜雨，凳上雨水虽已被擦去，但寒气下渗，此刻坐着仍觉得冰冷无比。白雪微觉不惯，便端起了茶杯，轻抿了一口热茶，一股热气便冲下腹去，茶汤滋味却十分淡薄，些微有点清香，几与清水无异。她连饮了数口，才道：“这是什么茶？我似是从未见过。”古月道：“这茶是以此处岛上一种名叫珥萝的树木树叶烹煮而成的。茶汤味道虽淡，但去烦恶，清脏腑，颇适于清晨空腹饮用。这种树，普天下也只这岛上有，你没见过，倒也没什么稀奇。”白雪点了点头，忽而忆起一物，道：“先生稍等我片刻，我去取一样东西。”说毕，便转身回房，将自己收在包裹中的一只荷叶包取了来。

　　古月看着那荷叶包，道：“这是什么？”白雪道：“是之前在岸边一位老伯送我的东西，是几片润海石，我见先生极爱饮茶，不如就将此物赠与先生好了。”古月接过荷叶包，打开一瞧，果然是几块圆圆的润海石，色泽碧绿如翡翠，正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便道：“这润海石对海内之人虽算不得什么珍贵物事，但光泽如此上乘的却也着实罕见。姑娘何不自己留着？日后泡茶煮水什么的，也比一般茶叶好些。”白雪想了想，道：“不了，此番回去，路上定也不方便，多带了行李反是累赘。再者，自古物投明主，先生既爱品茶，这润海石给了先生是正好。先生也就不要推辞了。”古月这才将那小包搁在桌上，笑道：“在下却之不恭了。”说着，便向后呼道：“阿如！”
　　阿如自厨房走出，将两只手在围裙上蹭了两下，道：“火上煮着粥呢，什么事情喊得这么急？”古月道：“将这小包放到我房中，好生收着。”阿如接过那小包，看了看，道：“我道是什么宝贝，原来是润海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东西，急着把我喊出来，跑它长翅膀飞了也怎的？”说着，她看了白雪一眼，道：“是白姑娘送的？这几块石头颜色倒好。”古月道：“叫你去你便去，哪来这么多话说？”阿如道：“那厨房炉上的粥怎么办？只好央求白姑娘看着了。”说毕，脚不沾地的往古月房中走去。

　　古月看着阿如身影，道：“还是这般喜欢说，嘴上一日也不肯让人的。只好相烦姑娘了。”白雪摇了摇头，走进了厨房。待她再出来之时，却见宇文拓与古月正相对而坐，阿如侍立在一边，三人谈笑风生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见她走来，古月道：“想不到那几块润海石原来是河神相赠，怪道品相上乘。”说着手一扬道：“姑娘请坐。阿如，去看看，饭得了就拿到这里来吃。”白雪挨着宇文拓坐下，宇文拓忽而低声问道：“你怎么将润海石送人了？”白雪咬了咬嘴，道：“我想送便送了。”

　　宇文拓看了她两眼，不再做声。阿如将粥饭端了来，在桌上摆开，又将筷子分给众人。古月道了声“请”，众人便即举箸取食。这一路走来，难得有这般闲散清净的时候，虽明知吃过了这顿饭便要起程，白雪与宇文拓仍旧慢悠悠的吃着。正吃时，宇文拓忽的夹起一块鱼肉，道：“这鱼肉的滋味，还和当年一般好，我记得我来时吃到过一次，之后回了中原便再也没有尝到了。想不到十二年后，竟能重温此味。”阿如道：“这还是上回梦姑姑来的时候送来的。是封在坛子里糟好的，这里也只有梦姑姑会做，若不是她上回来说近来宇文哥哥大约会来，知道你爱吃这道菜，特地送了这一坛子来。我们哪能有此口福？先生还特定留到今天早上才叫我开的坛子，昨晚上竟给忘干净了。”宇文拓道：“倒是让她费心了。”阿如看着白雪，笑道：“昨晚上，我瞧白姑娘极善厨艺，不知是否会做这蜜汁鱼块？若是会，待回了中原，宇文哥哥可以央她做啊。”

　　话音一落，白雪微微一怔，便道：“我不会做，这道菜的做法我还是头次见到，就是里面用的香料我也……”不待她说完，宇文拓便道：“不过是道吃食，不必多费心思。”古月横了阿如一眼，道：“吃个饭也有那么多话说。”阿如不以为意，道：“不过是白说说，恼什么？”说着，也就罢了。

　　吃罢早饭，几人又在院中喝了几盏茶，说着便到了晌午时分。宇文拓起身，道：“时候差不多了，我等也要告辞了。这两日打扰先生，甚是过意不去，若是日后先生得了空闲，可到京里走走，也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闻听此言，白雪颇感诧异的望着宇文拓，自他二人相识以来，她从未听到宇文拓在谁面前自称在下，便是以独孤宁珂郡主之尊，也不见他用此谦称，敬重之意，可想而知。只见古月微微颔首，笑道：“得了空，在下必要上门叨扰一番。”阿如连忙道：“到那时，先生一定也要带我一起去，我长了这么大还没去过中原呢。”古月笑道：“这件事，你该去央及宇文大人。我们要去打扰的人是他，你来求我，岂不是寻错人了？”阿如也笑道：“我不去问，宇文哥哥一定是高兴看到我的。”宇文拓淡淡一笑，道：“若是阿如能来，自是求之不得。”

　　几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白雪将两人的包裹从房中取来，古月与阿如将两人送至海边。白雪见那海滩边泊着一艘白色帆船，虽比三人来时乘的小舟大了些许，但要渡过这茫茫大海，仍是显得力不从心。她正在奇怪之极，不想宇文拓对古月抱拳作揖道：“多谢先生，只是这船极是宝贵，海上风急浪高，若是损了船只，在下倒是担待不起了。”古月微笑道：“不妨事，这船经年不用，搁着也是搁着。世间物件做出来便是给人用的，若非如此，再珍贵之物也成了废物，你尽管放心好了。”听他这般说来，宇文拓也不再推辞，别过了古月与阿如，便与白雪一同登上了船。

　　眼看岸上两人身影越来越小，白雪方才问道：“这船可有什么稀奇之处？你们方才那样说来？”宇文拓道：“这船只外面涂了一层涂料，你瞧不出来也没什么。这船是以整块的建木木材雕成，不畏风浪，更能驱走寻常水中精怪。此处离陆地尚远，若非这建木船只，我们又怎能平安抵达岸边。”白雪点了点头，道：“先前那位河神老伯的建木小舟只是以一枝建木树枝雕成，想不到古月先生竟能寻到整块的建木木材，当真是难得。”宇文拓道：“他在此地待得久了，手里有些难得的宝贝也不算稀奇。”

　　话休絮烦，却说这一路顺风顺水，直到第二日清晨两人才上了岸，那船只上镶有指路珠，不必人牵引，自会驶回天外村。两人便离了海岸向内陆行去。此地正是山海界与中原交接之处，了无人烟，荒凉不堪，两人一路走到晌午才找到一处小小的城镇，镇上也只得一家客栈，破破烂烂亦没什么客人。
　　二人进店要了两间客房，此地小地方，也没什么上房下房之分，也就罢了。

　　回房中放了行李，白雪出房吩咐饭菜，却见宇文拓背着包裹要往外走，便叫住他道：“带着行李，要去什么地方？”宇文拓道：“有些物事要买，你在此处待着罢，我去去就来。”白雪笑道：“只是出门买些东西，还要背包袱么？放在店里罢，背了一路了，不嫌沉么？”宇文拓略一迟疑，白雪又笑道：“怎的，难不成你怕搁在这儿包袱长腿跑了么？还是说……你信不过我？”宇文拓道：“自然不是，也罢，就搁在房里罢。”

　　此章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