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痕同人之天之劫》侍花主人

102、夺瞳（上）

　　听到此处，白雪心中暗暗一惊，心道：想不到这厮也来了。只听那店小二仍喋喋不休道：“说来奇怪，那客官还带着一人，裹得密不透风的，倒似得了重伤风一般，这天也没那么冷啊。”宇文拓道：“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罢。我们要吃晚饭时，自会去叫你。”那小二话没说完便碰了个钉子，骂骂咧咧的出门去了。

　　宇文拓打发走了那聒噪的店小二，抬头便见白雪垂着头立在桌边，两只小手握得紧紧地，甚而泛出了微微白色。他便亲手倒了杯茶，推在她面前，道：“喝点热茶定定心神罢。不过是个傀儡师，有这么害怕么？”白雪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才道：“傀儡师是什么？”宇文拓道：“你知道湘西赶尸一事吧？”白雪微微颔首，道：“是赶尸人将尸体运回死者家乡去的事么？据说，那些赶尸人能操控着尸体直立行走，直回到死者千里之外的家乡，这样运送尸体要比车运马拉的省去不少功夫。且听说这些赶尸人有秘法炮制，使尸身经久不坏。外界传得神乎其神，究竟实情如何，我倒也没见过。说起来……”她说到此处，见宇文拓一直凝视着自己的脸，不由脸颊微红，轻声道：“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宇文拓嘴角微微上勾，道：“说起来怎样？”白雪道：“说起来，这炮制尸体不坏之法，我却也知道几种，但要令尸体行走，甚而翻山越岭的赶路，却……”说到此处，她摇了摇头，道：“我总也想不透其中的道理。”她顿了顿，又道：“你忽然说起这个，难不成那人竟是湘西的赶尸人么？但那女……女子可以饮食，又怎么会是死人呢？”宇文拓道：“他并非是湘西赶尸人，而是傀儡师。”白雪奇道：“傀儡师？”宇文拓颔首道：“正是。所谓傀儡师，是一上古族群，掌控魇术，能使死尸不腐，行走如常……”白雪插口道：“这不是与赶尸人所制之僵尸一般么？”宇文拓道：“大有不同，那赶尸人炮制的乃是僵尸，只能简单的听从赶尸人的指令行走，而傀儡师将魇术下在死人身上，不仅可使尸体行走奔跑，且肢体柔软如生人，甚而饮食起居言谈举止都与生前一般。”白雪掩口道：“这么说来，岂不是起死回生了？”宇文拓沉声道：“这倒未必，死人便是死人，终究与活人不同。这傀儡师素来行踪诡秘，加之族人稀少，世人罕有知晓，个中情由究竟如何，旁人倒也无从得知。我也是今日见了那女子的眼睛，才忽而想起了这件事。”

　　白雪心道：这倒是从所未闻，便是谷中记录世事颇为详细的《何欢笔录》也未有记载，只可惜那笔录唯有谷主方可书写，否则我回去定要记上一笔才好。正这般想时，只听宇文拓又道：“便是那魇术再怎么精巧诡秘，这死尸也断不能长留于世。更何况那厮将那女尸久携身畔，风吹日晒，人间烟火必不能免，这尸体究竟不比活人，没有气血流通，日久天长还是要腐坏。那厮想必也费了不少功夫，倒也足见他用情之深了。”白雪轻轻点了点头，忽而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道：却不知我死时，旁人会是怎样情状？两位师姐伤心是定然的，义兄……旁人暂且不论，他……他又会怎样……想至此，她抬头瞄了一眼宇文拓，见他正端起茶碗啜饮，仍是满面淡然，难辨喜怒，心中又道：他这么个人，城府极深，便是心中想些什么，脸上定然是看不出来的。

　　白雪胡思乱想了一番，随口道：“便是那傀儡师的魇术亦不能起死回生，这世上能有此功效的只怕只有那回魂珠了。”宇文拓却道：“那回魂珠也只在死者头七之内使用，方有此神效。过了头七，亡魂便已去了冥府，便是有那物事也是不中用了。但这也只不过是传闻，这等宝物向来被人挣来抢去，难得在谁手里放的长久，只听说有人伤重之际曾用此救命，到底是否能起死回生，却也没人知道。”白雪道：“这般说来，转生一事，终究不过是世人肖想罢了。”宇文拓道：“这倒未必了，这世上有一物极其神通，使用得当，便是别说是头七之内，便是地下埋上几年的尸首挖将出来，也能枯骨生肌，重返人世。”白雪笑道：“这等神物，想来得知之人皆欲求之罢？”宇文拓颔首道：“只为了她，却也不少伤过人命。”白雪淡淡一笑，轻声问道：“怎么……难道连你亦不能免俗么？”宇文拓定定的望着她的眼睛，道：“连我……亦不能免俗。”白雪道：“到底是何等神物，说得我也好奇了。”

　　两人这般在房中谈够多时，不觉窗外天色已然漆黑，那雨势渐渐地小了，却仍旧潺潺绵绵细细密密的下着。二人正在讲话时，门外忽而传来一阵敲门声，白雪前去开门，见是那店小二，便道：“还有什么事？”那店小二道：“这位夫人，店里已快打烊了，您二位还没用过晚饭，掌柜的打发小的来问一句，要不要送来？”听他仍是误会连连，白雪正不知如何开口，宇文拓走了过来，道：“你给煮两碗阳春面送来罢，再给烫一壶烧酒，整治两碟小菜。”那店小二应喏正要离去，白雪忽而叫住他道：“你告诉我厨房在什么地方就好了，我自会去整理。”此地往来客商甚多，常有那等吃不惯客店饮食亦或者嫌饭食太贵而自打火做法之人，那店小二倒也看得多了，并不以为意，只告诉了她厨房在何处，便乐的自在去了。

　　白雪正欲出门，却被宇文拓叫住，只听他道：“怎的，今日你忽然要下厨了？”白雪微微一笑，道：“这客店的饮食，吃的也絮烦了，我自作的菜肴，难道不好么？”宇文拓莞尔道：“好却没什么不好，只是那店小二只怕更要笃信无疑了。”白雪轻啐了他一口，便出门去了。

　　下到堂中，果然店门已然柄上了，堂中点着几只牛油蜡烛，映的满室昏黄，店内已没有几个客人了，便是那黑衣人也不知去了何处。白雪匆匆扫了一眼，见不见那人才放下心来，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那人异常可怕，便是宇文拓近在左侧，亦不能心安。想起此事，她才忆起，已是好久不曾倚靠他什么了，而眼下这情形又非她所愿，思及此处，真是五味杂陈。

　　胡思乱想了一番，白雪便要走去后厨，不经意回头又看了一眼，目光忽而停留在一胖大背影上，不由心道：他……他怎的会来这里？

　　暴风雨来临前，就再甜蜜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