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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从此以后我的生命中只有你,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 ...

  •   春晓被送进了当地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医生没有查出她有任何不适,至于一直昏迷不醒,可能是她自己不想醒来,医生最后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叶予枫给父母打过去了电话,说是要陪着春晓,让他们不用担心,也不要过来,就算他们来了也帮不了任何的忙。
      叶母担心叶予枫一个人应付不来,也希望他能回来上学,就说让保姆过去照顾春晓。但是叶予枫说如果他们那么做的话,他就再也不回去了,他会和春晓一起消失掉。叶母害怕事情更恶化,就让叶予枫呆在那,又委派了几个得力助手,一起去照看着叶予枫,她这才勉强不再追究此事。
      春晓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除了长长的睫毛有时会在惶恐中略微抖动几下外,其余的时间她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叶予枫坐在床边,看着春晓熟睡着的面孔,他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等着她,静静地陪着她。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由于春晓不吃不喝,医生也只能每天给她注射营养液,维持着她的生命体症。
      再看看叶予枫,整个人不但消瘦了,面容也变得憔悴。
      他每天每天看着病床上的春晓,整个人开始变得焦躁。这天,他终于爆发了,他看着春晓,眼角不禁变得湿润。
      “春晓,今天是你躺在这里的第三十天,一个月过去了,你不吃不喝躺在这里已经有一个月了。接下来呢,还要继续吗,你看看你自己,已经骨瘦如柴,再等些时候,你就是想变回到从前,也已经成了废人。”
      叶予枫弯下身子,轻轻地趴在了春晓的耳边,说道:
      “真的很伤心吧,是啊,我知道你很伤心。这种痛就算是我也没办法为你分担一点,体会到一点儿。可是爷爷真的走了,一切就是这样。你要怎么样,一直这样躺下去,最后成为个废人。”
      叶予枫直起身子,看着依然不动地春晓,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哽咽地说道:、
      “还是说打算就这么死掉。······。”
      春晓的眼角渗出了泪水,一滴,一滴,打湿了耳鬓旁的头发,打湿了眼边的枕头,也打湿了叶予枫的心。
      “难道你就真的一点留恋也没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父母,可是我呢,我你也不要了吗,我,我在遇到你之前,一直以为家就是冷冰冰的地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做作业,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家里。听到的声音,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是你闯进了我的生活,告诉我原来家是可以这么温暖的地方。”
      “你真的能,这么丢下我一个人,让我重新回到那如同冰窖般令人窒息的家里吗,留我一个人。”
      “如果是那样的话,倒不如早些,我跟你一起,咱们两个就一起躺在这里。我陪着你就是,不管是生还是死。”
      春晓如柱的眼泪,不停地滑落,她终于睁开了眼睛,注视着叶予枫,结结巴巴吃力地说道:
      “予枫,可是,怎么办呢,爷爷他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爷爷她真的,好可怜,我的爷爷真的好可怜。我的爷爷,他真的好可怜。”
      春晓说着,心口一阵阵地疼痛着,叶予枫马上拂在了春晓旁边,紧紧地把春晓搂进了怀里。轻轻地说着: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的心很疼,可是一切都会过去的,只要你再努力点,这些疼痛终有一天会过去的。春晓,哭吧,尽情地哭吧。把这一切的痛都哭出来吧。”
      春晓趴在叶予枫的胸膛,尽情地哭泣着,很久,很久,直到胸口不再那么沉闷,直到眼泪再也流不出来,直到身体的冰冷被一阵阵的暖流所取代。
      春晓轻轻地抬起了头,注视着叶予枫的眼睛,叶予枫也正在注视着她,他们四目相对,许久许久。
      春晓闭上了眼睛,任凭叶予枫炙热的嘴唇在她舌尖缠绕,就这么一直,一直。仿佛世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
      “春晓,你不会再是一个人,从今天开始,只要我还活着,就会守在你身边,对你不离不弃,陪着你,保护你,照顾你,直到生命的尽头。”叶予枫搂着身边的春晓,轻轻地在她耳边说着。
      春晓的手紧紧地攥着叶予枫的衬衫衣襟,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任由他的温暖遍布全身。很舒服,很安心,仿佛胸中的痛苦也在一点一点的逝去。她渐渐地意识模糊,这一次,她躺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梦境越是美好,现实的冲击就越是残酷,我仿佛想就这样,一直睡去,活在自己为自己编织的美好的梦中,不想醒来。可是梦境再美,也只是个梦,是梦就会有醒来的一天,就如同,再痛苦的日子,也终究有一天会被幸福,欢笑所填满一样。让我们再勇敢些,再勇敢些。

      餐厅门外,依然大雨磅礴。雨水顺着屋檐倾盆而下,落在地上,汇聚成河。门外不远处,躲着餐厅内的灯光,站在黑暗中,任由雨水散落在身上,任由冷风从他身边呼啸而过。时不时,远处的雷声,带着剧烈的闪电,在空中一闪而过。他似乎听不见,看不见,感受不到。就这么一直站在雨中,一动不动。
      叶予枫已经在门外等了三天,当时春晓从他家里离开之后,等他恍过神,再追出去,她早已经消失不见。他像是疯了似的,开着车,在这座城市里到处地转着,看着,找着。几天之后,等他收到消息,得知春晓住的地方,便迫不及待的赶了过去,可是早已经人去房空。他看着屋内,想找到一点点关于她存在过的痕迹,可是里面空空荡荡,连一片纸都没留下。可他还里呆了很久,眼神空洞,失望,到最后还是一样的失望。
      她何至于做到这个地步,过去就那么重要吗,这道坎,他们再也无法逾越了吗。
      他对于她束手无策,他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甚至是倔强,他无论是被火辣的太阳烤着,还是被刺骨的冷风吹着,又或者是被这暴雨淋着。他就呆在这儿,一动不动。他很任性,他觉得只要自己再多摧残自己一点,她就越会靠近自己多一点。
      叶予枫依然穿着他的黑色夹克,戴着黑色棒球帽。他是公众人物,做出来这样的举动,自然惊动了不少记者。记者越是来得多,他就越把那憔悴的脸,让他们照个够,只是一言不发,死死的盯着摄像机。
      就这样,雨越下越大,连记者都有些吃不消的早早离去之后,他还是依然站在那里,等着她的出现。
      叶予枫那一脸憔悴被放大若干倍,放在报纸头条与电视新闻中的时候,有的人不以为然,有的则说他这是在炒作,大家都不疼不痒地看着,说着,同时也都在等着那么一个结果。
      雨就这么下着,不让人有一点喘息的机会。叶予枫也在这雨里站着,不给自己一点喘息的机会。他们已经这样东躲西藏着三年时间,这三年,他见不到她,更不知道在她身边会发生些什么,他害怕,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们的感情会不复存在,害怕有一天,春晓会遇到她更爱的人,然后忘记他,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春晓不会再陪伴在自己左右,那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失去了春晓就等于失去了全部,那只剩下这一身的空壳,还有什么意义。
      这次,叶予枫要拿自己为赌注,他赌定在春晓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她就会飞奔到自己身边,所以他更加疯狂,更加无所顾忌,更加肆无忌惮。
      叶予枫说得没错,春晓来了,她在看到新闻的那一瞬间,就朝着他飞奔而来,只是到了之后,她的脚步才停下,站在离他不远处的拐角处,躲藏着,却抬着头,无声无息地望着他。他站在烈日下,她就也站在烈日下;他站在狂风中,她就也站在狂风中;他站在暴雨里,她就也站在暴雨里;他流着泪,泣不成声,她就也流着泪,痛得不能自矣。
      是什么时候呢,在医院里,或是在他们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他们就成了彼止的全部,所有,再也容不下什么,也容不得什么。无论是狠心离去,还是执迷的等待与追逐,失去了对方,他们各自就什么也不是了。
      即使这样,春晓还是不能冲进大雨里,无所顾忌地抱住他,抛开一切人的眼光,然后对他说我爱你,就算是死,我也会一直爱你。可是只要理智尚且存在,她就不能出现在叶予枫身边,不能再去握住那一双手。如果他们注定是个悲剧,那还不如趁早把彼此身上的毒瘤给割去,只要不死,哪怕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那又怎样,只要他活着。只要他活着,终有一天这一切的一切都会过去。
      “终有一天都会过去。”
      直到叶予枫被一群身材魁梧的保安拖着,拉进救护车里,春晓都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春晓,春晓,你在哪儿,我知道你来了,你在哪儿,你快出来呀。”他发了疯似的吼叫着,直到他被拉进救护车里。当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他就像是死了一般地栽倒在了担架上。他躺在那,紧紧地闭着眼睛,无论医生问他什么,给他注射什么,他都无动于衷,一言不发。
      他只是觉得好累,好累,太累了。春晓没有出现,他最后的赌注也没有了。那以后,春晓真的不会再回来了,他们真的不会再回到过去了。
      叶予枫想着,想着,只觉得浑身冰冷,像是进了冰窖里,冷得他浑身不停地抽搐着,他想克制的,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似乎身体已经不受控制,耳朵里只传来医生阵阵的吵闹声,直到最后一点直觉也没有,耳边的声音也显得越来越遥远。
      手术室里,医生正忙乱地抢救着叶予枫,他血压很低,浑身冰冷,身体在不停着抽搐着。尽管这样,他还是会没事的,他本来就不属于他自己,哪怕是死,没有得到他父母的允许,就算是到了鬼门关,也还是会被硬生生地给拽回来。
      大雨里,春晓瑟瑟发抖地来到公用电话亭,拨通了一串号码。电话那头发出嘟嘟的声音,春晓的心也在噗通噗通地跳着。
      终于,那个她一辈子都不愿再听到的,恐怖的声音,说话了:
      “喂,”
      春晓顿了顿,声音里发着抖,硬撑着,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我,你说的事我全都做到了,现在请你把他带回去吧,无论怎样,请把他带回去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春晓知道,她听懂了。她也放下了电话,踉跄着重新回到了雨里。过了一会儿,便来了一群人,冲到了叶予枫身边,把他硬生生地绑到了车上。
      叶予枫在雨里像是疯了似的叫着,喊着她的名字。她都听见了,那声音像是利剑般地直刺入身体,直到那声音越来越轻,远得再也听不见了,她才疯了似的从角落里冲了出来,朝着车子驶走的方向跑去。
      雨水很咸,流进眼里,仿佛整个世界都模糊了一般,淌进耳朵里,又好像被隔绝到了另一个世界,然而,当它渗进伤口里,便蛰得人生疼,疼得捂也捂不住,摸也摸不着,洗也洗不去。只能咬着牙,使劲地忍着,忍着,再忍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从此以后我的生命中只有你,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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