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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求亲 ...

  •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和亲,远离家国,嫁到千里之外那就更不可能高兴了。不过不高兴也没用,能够被选中和亲的都是在继承权方面被舍弃了的,本身没多少力量,无力反抗,只能为来和亲之后的支持而认命,努力活下去。

      自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历史长了自然也有反抗的,但别人的反抗都是逃婚私奔之类的。

      鉴于此,闵惠从未想过反抗和亲还有别的思路:绝食。

      “上卿,嗣君并无折辱你的意思。”闵惠努力解释道。“你身上的枷锁只是掩人耳目。”

      顺便防止你跑掉。
      井稚是贵族中少有的政治武力一把抓的能人,治国能力过人的同时自身武力也很强大,第三重的武者。

      这要不上个枷锁,半道上人肯定能跑掉。

      上卿大人若是生为公族嫡脉,比如无怀明珠的出身,闵惠相信她一定不会如无怀明珠一般被和亲,只会干掉国君所有的儿子让自己成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继承国君之位。国君亲自动手搞变法虽然没有了失败后将罪名推给臣子的后路,但同样的,也不会像井稚这回这么倒霉,因为自己不是国君,所以国君一死,所有优势瞬间倾覆。

      “我知道,所以我才绝食。”囚车里的井稚慢悠悠的道。“他若是因为我骂他而想报复我,我反倒不担心。”

      闵惠沉默,兆选择妻子的目光真的很好,好得有点过头了。

      井稚再好也必须是个活人,他也不可能带一具尸体回去给兆,只有活人才有价值。

      我明明是来迎亲的,为什么需要操心的事就没一件是和迎亲流程对得上号的?现在还要想办法劝新娘不要自尽。

      闵惠无法说服井稚,便寻了跟上来的门客们,表示你们的主上准备绝食,你是和她一并绝食共同赴死呢还是说服她活下去呢?如果选择后者,提供点思路。

      他与井稚不熟,想说服井稚放弃绝食就得抓软肋,但他着实不知井稚有什么落到如今这份上还放不下的执念。

      一名门客主动请缨去说服井稚。

      闵惠将门客带到囚车前时井稚正无聊的在研究枷锁上的木纹,见到门客,讶异了下,很快低头继续研究木纹了。

      不考虑井稚一直在打鸣的肚子,倒也着实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闵惠总觉得怪怪的。
      上卿大人你是在绝食自尽不是在家中赏玩奇珍啊。

      门客看了眼闵惠,却发现闵惠完全没有避一避的意思,如今人在屋檐下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主上,你已经败了。”
      研究木纹的井稚:“....”让她安安静静的去死不好吗?为什么要戳她的心?

      闵惠也瞧了眼门客,有点怀疑门客究竟是来劝生的还是来劝死的。

      门客继续道:“无怀国如今的情况若继续下去,日后面对方雷国东进会有什么结果,主上应该明白,毕竟主上激进变法也是为此。”

      井稚沉默。“我败了,无怀国也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方雷国留给无怀国的时间不足以让无怀国再来一次,而在她都坐上囚车的如今,她所颁布的政策毫无疑问正在被废除中。

      别人是人亡政息,到她这却是人未亡政已息。

      随着她的失败,反弹的贵族公卿们毫无疑问会获得一场狂欢,并高度警惕她这样的变法者,而等他们狂欢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门客点头表示赞同。“那主上可希望无怀国亡国的时间推迟?”

      井稚的目光终于从木纹上挪开,看向门客。

      门客道:“败也有不同的区别,来日方雷国东进,无怀国败的程度决定方雷国是一口吃下无怀国还是蚕食,是蚕食得快些还是蚕食得慢些。主上,你还有能做点什么的机会。”

      井稚默了。
      闵惠拧眉。
      井稚看向闵惠:“我的饭食呢?”

      闵惠突然觉得让井稚饿死其实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
      兆已经换了十几身衣服,始终没有满意的,还想再继续换,却被寺人战战兢兢的告知:嗣君您所有衣服都在这了。

      兆瞅了瞅那十几身衣服,呃,他的衣服好像就这些了。

      一个合格的贵族每年都要裁一二十身衣服的,讲究点的上层贵族中甚至不乏一身衣服只穿一次的,嗣君祚在世时大部分衣服都是如此。兆为了省钱,穿的不少衣服都是嗣君祚穿过一次不再穿了,他向嗣君祚讨来再找人改尺寸,拆掉衣服上只有嗣君才有资格使用的图案。

      但嗣君祚只穿丝绸衣服,丝衣过了水就不好看了,这也是为何贵族的丝衣不是只穿一次便是长久不洗,只在需要时穿。

      兆爱干净,没法忍受穿的衣服不洗,但洗了的话就没法穿太久,往往以不能再穿了便处理给商贾换钱而告终。

      对于贵族而言穿褪色或有褶皱的衣服是失礼的事,但底层贵族与庶人地主却没这么讲究,而且旧的丝衣上的料子也可以做成别的东西,如袜、履等物件。

      这种做法的结果便是别人随便一翻便能翻出几屋子的旧衣,而兆多年下来攒的所有衣服加起来也才十几身。

      无奈,兆只能选择了一身自己觉得相对最好看的衣服。

      他记得青婧挺喜欢绿衣的,同样是美人,穿着绿衣的美人,她都会多看一眼。

      换好了衣服兆乘坐车马前往城门口,并未等太久便等来了载着井稚的车马。

      确定井稚不会跑了后闵惠便将枷锁囚车待遇给取消了,让井稚坐上了舒适的马车,一路上好吃好喝,抵达葛天国时因为小一年的时间里的生理心理压力而损耗了的精气神养回了许多。

      原是打算到了葛天国给自己安排的府邸后好好拾掇拾掇,将自己捯饬得精神奕奕的再见葛天国的君臣,怎么也没想到兆竟然跑城门口来接自己的井稚:“....”

      若她不是无怀国的公族,只是一个普通的游士,冲着兆给的这待遇,真的很难忍住不产生君以国士待吾,吾以国士报君的感动。

      可要说她完全不感动也是扯淡。
      虽然自己变法失败有兆与闵惠这对君臣推波助澜的力,但在她被无怀国所有公卿贵族敌视恨不能车裂加醢刑时,只有兆对自己伸出了援手。

      有点讽刺,井稚的心情很复杂。

      井稚简单整理了下一直坐在颠簸的马车上而变得邹巴巴的衣服,跳下马车跪在一脸激动的兆面前行臣子在正式场合觐见君王的稽首之礼。

      “臣井稚拜见嗣君。”

      兆愣了下,下意识拉住井稚不让她将礼行完。

      井稚疑惑的看着兆。

      兆道:“妻者,齐也,你不需要向我行此大礼。”

      人族的礼制很繁琐,对于不同身份不同场合的礼都有讲究。
      氓隶不论在什么场合见到贵族都要行五体投地的大礼,不能抬头看贵族,避免视线玷污了贵族的高贵。

      臣子见到君王也需要行礼,但平时都是拱手作揖礼就够了,只是根据场合会有一些细节的差异,稽首礼只有在非常正式的场合,如择主、册封、继位等场合才用。

      小君是唯一永远都不用对君王行稽首礼的存在。

      原因很简单,妻者,齐也,不论是合婚的妻还是嫁娶婚中的妻都如此。

      妾通买卖,不论是见到君王还是见到小君都需要执位卑之礼,若得宠,私底下倒无所谓,但正式场合还是得跪。

      井稚未婚,但做为一个打小接受贵族教育的贵族,她懂兆这话的意思。

      井稚微微蹙眉。“嗣君当真要纳我为妾?”

      不是用来捞人的借口吗?
      活腻味了吗?
      她还很年轻,没到提不动刀的年纪。

      兆心中求生欲如雨后春笋般疯长:“不是纳妾,是合婚,你是葛天侯的嗣君妇,未来的小君。”

      我就当个臣子不可以吗?
      小君的身份看似比臣子更方便攫取权力,但也也更容易被人警惕提防,而且被太多的人盯着,怕是每个举动都会被细细分析。

      井稚想皱眉,但周围那么多人,她要是敢说不就等于让兆众目睽睽之下没脸,以后也不用考虑在葛天国混了。

      好算计。
      井稚看着兆深情的眼眸,亦回以微笑。“稚荣幸之至。”

      贵族的婚礼很繁琐,国君的婚礼流程只会更繁琐,但因着人都到葛天国了,而且井稚的父母皆已不在人世,长辈虽然还有个叔父,但远在无怀国的井河是绝对没有任何干预井稚事情的胆子,很多事井稚自己就能做主。

      流程仍旧需要走,但因着不需要隔着千里距离跑来跑去,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再加上兆怕夜长梦多,很多程序走个过场就结束了,一点时间都不多耽搁,只两个月便进入正婚礼阶段。

      虽然人族已经发展得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方言和文字,但婚服的差异却是不大。

      氓隶没什么婚礼婚服的概念,看对眼了便在一起,会举行婚礼的都是贵族,而贵族因着政治需求与同姓不婚的传统等因素往来频繁,尤其是公族,结婚对像九成是其它国家的贵族。

      自白帝时统一婚服形制至今,虽然婚服细节方面有变化,但各地的婚服模样却是差不多的,都是黑中扬红的玄色吉服。

      女性以次、黑色袍衣为主,束以腰带;男性以冠、黑色袍衣为主,束以腰带。

      最初时女性也是戴冠的,不过女性更爱美一些,感觉冠不够好看,在有第一个对佩饰进行改动的出现后很快有了更多的改动者,发展到今日,女性已改冠为次,将装饰性假发和针法混编,形成好看的堆髻,最后以簪钗固定,显得女子的头发乌黑丰美,黑色袍衣饰以赤色边缘。

      男子戴的冠也从最开始的缁布冠变成了爵弁。

      当然,君王统统佩戴国君的冠冕,不论男女都没有自由发挥的余地。

      井稚非国君,便没人要求她必须佩戴冠冕,用的是次。

      兆没见井稚穿过玄色服饰,无怀国乃风姓分支,人族风姓源于燧人,燧人尚火德,风姓人族皆尚火德,正式场合井稚都是穿赤色服饰,寻常时则是怎么鲜艳怎么穿,当然,她生得美,不论多鲜艳的服饰都不能压过人本身的风采。

      玄色太低调了,不够鲜艳,井稚不喜欢,便没穿过这类服饰。

      如今见了,兆觉得,井稚今日穿玄色婚服的模样最迷人,他魂都被勾走了。

      心里这么想,兆趁人没留意时也悄悄这么对井稚说了。

      井稚微笑。“那是自然。”
      虽然不确定以后会不会离婚,但再怎样也是首婚,捯饬了三个时辰的衣着妆容,能不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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