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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初为人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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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晚上熬了夜,季言起得比平常晚,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窗帘洒在床上,隐约还能听到窗外两只小麻雀合唱一曲《达拉崩吧》,唧唧喳喳哩哩啦啦,别有一番听不懂的韵律。
以上情景,大概能用‘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来概括,真是有诗意的早晨,清风花香,让他想倒回去再跟床来一场亲密无间的跨生物学交流,缠缠绵绵直到地老天荒。
然而身为借住者,光明正大赖床实在太过分了。季言一个鲤鱼打挺带半个后空翻加转体720°从床上爬起来,匆匆忙忙穿上拖鞋,揉着眼睛迷迷糊糊走出卧室。
谭礼穿着一身运动装,让他显得更年轻了。看样子他已经起来有段时间,坐在沙发上边看报纸边喝楼下买来的热豆浆。
季言把乱蓬蓬的头发拨弄两下,努力装出从容镇定的模样跟他打招呼,“早安,谭大哥。”
“早。”谭礼余光瞥见他过来,迅速喝完豆浆咽到肚子里。合起报纸,上下打量他一翻,淡淡吩咐道,“去洗漱吧,记得把衣服从裤子里拿出来,眼屎和口水印洗干净。”
“啊!好!”季言才注意到自己左边衣角在梦里钻进右边睡裤里,使得整个上衣扭曲,露出大片腹部和肚脐,衣领也从肩颈处滑落,整个肩膀晾在外面吹风,简直把衣衫不整诠释得淋漓尽致。
他急急忙忙踩着拖鞋钻进浴室,趴在洗手台上看清镜子里的人,顿觉颜面扫地,欲哭无泪。
无风时也异常潇洒随意,四处飘散的三千青丝,大而无神目光涣散疑似撸多了的迷离目光,脸上明晃晃带着压出来的睡痕,嘴角口水蜿蜒的痕迹在阳光下反光,把季言整个人衬托得如同傻缺。
要是他现在去到智障儿童收容处,肯定会被热情接待激烈欢迎。
而且,刚刚他居然以这副怂瘪样做出‘从容镇定’,还厚着脸皮问候了穿戴整齐赏心悦目的谭礼。
人生可以重来吗?
难怪谭礼那么着急把豆浆喝完,只怕再迟两秒,不是该吐出来就是该喷了。
季言绝望的想,他什么时候才能变成谭礼那种即使清早起来都能十分诱人的精英模样啊!
谭礼默念了两遍遍未成年人保护法,并且把猥亵儿童需从重处罚这条拿出来,单独脑内循环十次。
虽然季言已经过了儿童的范畴,甚至未成年人保护法都用不到了,但在谭礼看来,他应该还是个孩子。
所以,无论季言小朋友再怎么诱人,都要克制住自己,谭礼暗暗警告自己,并决定严格遵守付诸现实。
转过头,某超龄儿童单穿了一条睡裤,光着膀子从浴室晃悠出来走到他跟前,眨眨眼,一脸天真而无辜。
孩子,你知道绵羊上赶着往老虎嘴里送是为什么吗?
少年过长的头发湿漉漉炸在脑袋后,露出以往被半遮住的精致五官。发梢不断有水珠滴落,沿着肩胛骨在锁骨处形成个浅浅的水洼。锁骨处积水渐渐增加,随着他身体晃动溢出来,滑过胸腹,在偏白的皮肤留下光亮亮的痕迹。直到水珠滑落到睡裤边缘把那里弄得湿湿嗒嗒,睡裤半湿变得些许透明,朦胧中露出内裤轮廓…
场面过于情|色,与季言脸上的天真形成明显对比,衬托起来反倒更加撩人。
谭礼僵坐在沙发上,‘猥亵儿童需从重处罚’九个大字在他脑内加粗放大成为血红色。
“怎么不穿衣服?”
“衣、衣服湿了。”季言委屈,他洗头发的时候把衣服弄湿了,总不能再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出来啊。
怎么感觉谭礼的语气比昨晚还凶,好可怕。
“你…”谭礼无言以对,而且他从季言的身上看出熟悉的畏缩。
这孩子肯定是发现他的弱点,每次还没挨骂呢就先委屈上,肩膀一缩身子一抖,露出可怜巴巴的模样,自己肯定就心软了。
别说动手,连说两句重话都舍不得。
谭礼渐渐觉察到他的套路,却无可奈何,又不能真狠下心把孩子按住揍一顿,要是打坏了可怎么办?
他摆摆手,示意季言快点离开,“去卧室随便拿套衣服换,省得感冒了。换好了过来吃早餐,等下带你出门。”
“好!”季言迅速站好立正,就差给再敬个礼。
“快去!”
惹得谭礼快要撸袖子赶人了,他才连忙溜到卧室里。
熊孩子!谭礼暗骂两句,感觉在刚才几分钟内他血压骤然升高,有提前迈入中老年的预兆。再继续跟季言怄气下去,他很可能会提前进入更年期。
身为律师,他接触过太多由于家长暴躁引发家庭矛盾的事例。为避免以后跟季言闹得腥风血雨,谭礼拼命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自家孩子相比起那些杀人放火的少年已经很乖了,所以自己要少生气,多夸奖他,要温和,对待季言要如春风般——
“谭大哥,我要穿哪套衣服啊?”
“靠!”去他妈的春风,带孩子太特么难了!
总算翻出套年轻时候买来的休闲装给他换上,把季言收拾成存在感上升了那么一丢丢的帅小伙。
谭礼把冷掉的豆浆油条放在微波炉里加热两分钟,端出来放在他面前,顺手揉了把他半湿的头发,“洗完怎么不知道吹吹?没找到吹风机还是不会用?”
季言正长身体的阶段,晚上那碗汤圆早就消化了,现在饿得厉害,直接上手抓起油条往嘴里送,咀嚼食物同时含含糊糊的回答,“忘了。”
“你咽下去再说话…”见他狼吞虎咽一副饿了三辈子的模样,谭礼想要指责教训他恪守礼仪,却不知道应该从哪个部分开始讲。
破孩子吃个油条抓得两只手油光发亮,肯定是没办法再吹头发了。
可是让他湿哒哒晾着,等下出去吹个风,容易害头疼。
近来操心越来越多谭大律师无法眼睁睁看他折腾自己,万一折腾出什么病还要领他去看医生。为避免后续各种麻烦事,谭礼只好认命去拿来吹风机,站在沙发后给他吹头发。
季言正忙着吃饭,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又刚被教训了两句,感谢的话根本说不出来。他配合着往前坐了些,方便谭礼帮他把湿漉漉的头发吹干。
更年期的谭礼脾气又上来了,咬牙暗想:这孩子居然还享受上了,我是你雇来的小丫鬟吗?
劳苦命的谭礼倍感心塞,却还是得任劳任怨伺候领回家的小祖宗。
他调好暖风,指节随意拨弄季言湿湿的头发,指尖适度用力帮他按摩头皮舒缓神经。少年头发触感相当柔软,细滑棉顺,总是吸引人去揉他的脑袋。谭礼只是摸了几次,便像是上瘾般沉醉于揉他头发的触感里,无法自拔,逮到机会便想去摸上两把。
把桌上的油条豆浆扫荡一空时,季言打了个饱嗝。头发已经吹干了,他伸手要把挡住头发的细碎发丝撩到旁边,爪子刚抬上来便让谭礼拍了下去。
“油乎乎的,洗手去!”
“哦,好…”季言连忙端起盛油条的盘子,小跑去厨房,洗干净碗盘和爪子。
还知道替家长分担家务,很好很好。谭礼望着他的背影,居然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感怀。
在厨房里没找到擦手的毛巾,季言同学晃着湿淋淋的小手出来,谭礼远远看见,连忙抽出两张纸巾过去给他擦干净掌心的水渍,又把他弄湿的袖口编上去。
“谭大哥,我们今天要去哪里啊?”季言记得他提过的事,顺口问了句,“你不上班吗?”
“今天轮休,我从过年攒假到现在,应该能放挺长时间。”任性的安排了后续假期,谭礼替他把袖子弄好后,退后些许,上下打量少年。
精致的眉眼,高挑的身段,怎么看都应该算在好看范畴的五官,为何偏偏把自己折腾成阴郁的模样,搞得存在感稀薄?
真是糟蹋了好底子。
身为一个gay,谭礼有着比寻常男人更加苛刻的审美观。在他眼里,季言如此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简直是暴殄天物。
按照他的条件,随便倒腾两下扔在韩乐乐的店里,肯定能引发一场厮杀。
即使他要找女朋友,打扮打扮也有大批小姑娘给他暗送秋波。何至于搞成这副留守儿童形象,到街边站半天,估计除了有流浪狗往他脚底下撒尿,运气好的话,还能收到好几个钢蹦。
“嗯?”完全不知道他在谭礼思绪里已经被诟病成什么样的季言歪过脑袋,表情无辜。
谭礼看他堪比松狮犬的乱毛,扶额叹息,“总之,先去做个洗剪吹吧。”
“啥!”喵喵喵?季言表示完全跟不上节奏,洗剪吹是什么鬼?难道还要染个七彩霓虹发吗?
谭律师难道你已经古板到,以为目前潮流还停滞在十年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