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希望的曙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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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坤仪神态僵硬地咽了一口唾沫，感觉酒精“呼——”地一下占领了自己的头，晕晕乎乎地像是在天上飘。
“红、玉、呢？”欧阳少恭撇过头，悄悄地对乐坤仪做口型。
“我、没、看、见、啊！”乐坤仪紧张得连杯子都拿不住了。她将酒一口干了，崩溃地捂住了风晴雪的嘴。
幸好此时百里屠苏和紫胤真人酒至半酣，五感并不是很敏——
“我也好长时间没看见红玉了……”紫胤真人的表情慢慢变得有些怀念。红玉虽为剑灵被他驱使，但多年风雨同舟，并肩作战，不说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情谊，惺惺相惜的友情总是有的。现在她受伤一直没好，自己琐事缠身没能帮上什么忙，想想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紫胤真人说的“好长时间”，并不是风晴雪认为的好长时间。
乐坤仪失踪之后，厉玄终于有理由可以正大光明地去天墉城了。他让余溧算好时间出发，和自己在天墉城门口碰头，有要事交代。
假红玉搭了厉玄这个顺风车，蹲在他袖子里看了一路风景，准备找个机会给真货下点料，让她的精神加速崩解，既了却余溧一桩心事，也好让在天墉城装好人装得郁闷至极，嚷着要出家的古月可以回听雪楼常住。
他俩在大门前，“正巧”碰见前来向凝丹长老收账的余溧，没聊几句话，就发现古月带着假惺惺的笑，拿了根绳儿牵着真红玉的灵体逛着。
不是说他不把红玉当人看，实在是红玉心有所属，爱紫胤真人爱到让他积累了千百年的男性魅力都无处施展，只能选择一个折中的办法，既能保持距离，又能让虚弱的灵体不被山风吹跑。
厉玄咳嗽着将笑容掩在袖子下，迎上前两步，热情地问候道：“哟，古老板，真是巧遇啊，你这是遛狗呢，还是放风筝呢？”
红玉：……
古月歪嘴一笑：“哪儿能呢，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了就是缘分，缘分！”
“叛徒！”余溧对地啐了一口，将账本往厉玄袖子里一塞，双刀上手就要给古月开瓢。
厉玄手忙脚乱地护住账本，将假红玉往袖子更里头塞了一点，姿态浮夸地开始拉架：“哎哎这怎么打起来了呢？大家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你闪开！”
厉玄顿时闪开了。他踉跄了几步，虚弱地被几位路过的好心群众接住。敢在天墉城门口开打，这鲤鱼精当真是生气了。若是现在将事情原委传音于他，恐怕他不仅不会相信，而且手上那两把亮得能当镜子用的刀就往自己头上砍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内讧，厉玄也只能一脸震惊地和围观群众吃瓜。余溧在古月走后，被迫挑起了听雪楼经营的大梁，很少能够花时间在修炼上。本来修为就离古月有一段距离，现在就算有怒气值加成也伤不了古月，二人战个平手都算了不起了。
没过几招，厉玄就不忍地叹了口气，这鲤鱼的脑子果真是比不过狐狸，看着这被打的，脸上都挂彩了，那叫一个惨啊……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哟，陵端兄弟好久不见啊！”厉玄扬起笑容，快步上前拉住陵端，悄悄解释道，“财产纠纷，财产纠纷……现在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控制不了情绪，还请你多担待啊！”
“那也不能在这儿打！”陵端对天墉城金主之一的厉玄还算有点好脸色，“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天墉城还要脸面不要？”
“是是是，陵端兄弟说得有理！可是你看，他俩根本就不听我的，二话不说就打起来了！”厉玄轻轻扯了扯拴着红玉腰上的绳，“红玉啊，我看你和他们好像有点‘交情’，要不你劝一劝？你一个女孩子说话总比我这个大老爷们儿好听。在天墉城门口打架影响多不好啊，那么多人看着呢……”
伤重濒临死亡的红玉被送到天墉城那会儿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别说是头脑清醒地描述出凶手的样子了，连控制住自己的嘴不像患了帕金森一样抖个不停都做不到。
好不容易有古月鞍前马后地照料着，伤将将好了一半，正强撑着要去见紫胤真人一面，还没出天墉城的门呢，古月和余溧又打起来了。
当年她烤余溧未遂，被他寻仇也该是自己理亏，而且当着天墉城来来往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真说不口什么劝架的话，更说不出当年那出堪称奇葩的乌龙。
厉玄才不管红玉那有苦说不出的眼神，远远地和陵端一起站着，舞着扇子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在一片尘土飞扬里温言细语地劝着两位当事人“冲动是魔鬼”，“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就愣是不上前将两人分开。
“再这样下去，陵越大师兄可就来了！”陵端巡逻队里有个弟子不知是被刀光剑影吓的，还是喝多了水尿意上头，哆哆嗦嗦就要开溜。
“哎呀，他来了不正好嘛！”厉玄将袖子一抖，收起了忧虑的表情，嘴角解脱地上扬，“陵越兄弟武功高强，德艺双馨，堪为我辈之楷模，当世之表率，有他前来调停，我相信这二位肯定会化干戈为玉帛，握手言和的。”
“厉公子有所不知，大师兄他——他——陵端师兄，我有点想、想去、方——”
“想什么？”陵端眼睛一瞪，“不要命了？闭上你的嘴！”
“哎哎，话不要说一半嘛！”厉玄将折扇一合，平静无波的眼里顿时迸发出求知的光芒，“陵端兄弟，咱平时交情不错，有什么八卦怎么能漏了我呢！”
陵端：“你真想知道？”
厉玄瞬间点头，娇羞地往陵端袖子里塞了一锭分量十足的银块。
“你知道我的，兄弟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好这一口！”
平时和天墉城来往的也不是全是纯种的修真者，妖灵精怪啊什么的也不少。天墉城作为正道大派，自当立起包容汇通，拒绝歧视的大旗，只要是心地善良，没有犯罪记录的……三界人士，买了门票之后都可进入天墉城学习交流，联络感情。
若在平时，陵越自然对此等“好事”乐见其成，毕竟天墉城穷啊，门下弟子一多，排面有是有了，但是资金光进不出，不到半个月估计得全员站在山头上喝西北风。
但是煌灭每日不停输送的“爱的关心”，让行事作风稳妥温和的陵越速度迅猛地变成了天墉城激进派代表兼拆迁办大队长，他再也无法对妖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蹿升的焦虑让他无法停下脚步，每天提着剑来来回回地溜达，恨不得走两步就发现有恶徒乔装打扮欲行不轨，然后立刻将他们除恶务尽。
面对突然转变成和自己同立场，甚至比自己还要坚定的陵越，陵端感觉世界都失去了光彩。
“我真觉得他脑子有毛病。”陵端措辞措了好久，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除恶务尽？余溧的臭鱼腥味儿都飘到十里开外去了，我就不信煌灭没感应到。看来陵越这家伙挺能忍的……
陵端说话一向有点夸张，但是厉玄还是低头看了看草都快被踩秃了的地面，很是关心地问：“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啊？”
“谁知道呢。”
陵端和厉玄你一言我一语地低声聊天，余溧和古月两个人还在旁若无人地打。陵端身后的巡逻弟子一个个都快要急疯了，恨不得运功做个隔离罩出来把渐渐打入佳境的两人罩住，生怕陵越听到动静飞来这边大开杀戒。
陵越这会儿却比他们还要着急。涵素真人像拘着精神病人一样拘着他，一有空就拉他来“修生养性”、“陶冶情操”、“感悟自然”，师尊紫胤真人不在，他是有理无处说，有冤无处诉，整个人焦虑得如同三天卖不出去一文钱商品的小贩。
涵素看他心不在焉，一副论你如何教育我自岿然不动的倔强表情，无奈地抿了抿快要干裂的嘴唇，索性放他离开。
话音一落，陵越犹如一道金箭一般冲了出去，气浪震得窗户吱嘎吱嘎一阵乱响。
涵素：“……”
“你果然不安好心！”
当他看到身上多处飙血却仍然要和古月战得你死我活的余溧时，多日以来压抑的杀性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和煌灭煞气一起瞬间爆炸。
古月看着陵越和兔子一样的血红眼睛，差点吓个半死，运功都不知道怎么运了，硬是接了余溧一刀，就地一爬离开战圈，举起手来证明自己是纯良无害的好妖怪。
陵越抽空白了他一眼，但剑势不由分说，剑气不容闪避，破空的尖哨声宛如死神的狞笑，令人不寒而栗。
“我操，煌灭剑就是厉害。”厉玄皱了皱眉头，手腕一震，发出一道暗劲，将剑招化消泰半。
“和气生财啊大哥！我是好人，我真的是好人！”古月见余溧傻子一样站着不动，咬了咬牙，连滚带爬地又窜到他前面，尽力挡了陵越一击，睁着他那双妖媚的狐狸眼，抖抖索索地祈求道，“道长，饶小妖一条生路吧！小妖从懂事开始就跟着扶玉真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兢兢业业，我万死不辞，我什么坏事都没干过……”
见陵越握着剑不为所动，古月发出了绝望的哀嚎：“道长明鉴啊！！”
“他该死！”
陵越手上的佩剑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一般，金光大盛，发出阵阵嗡鸣。陵端一看见这难以挽回的架势，慌忙将小弟们吆喝走了。
一时间，热热闹闹地天墉城大门口就剩下两人两妖，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啊，谁在装逼，好刺眼！”厉初篁当即开扇遮眼，一手一只妖，脚底生风地躲过陵越那石破天惊的一剑。
说时迟那时快，在古月高亢的尖叫声中，那支剑一往无前地将红玉捅了个对穿。
红玉自己也没在意，灵体嘛，不痛不痒的，啥也感觉不到。刚要别别扭扭地开口，解释这是误会一场，就发现自己好不容易才得以凝实的灵体开始飞速地消散。
厉玄拍了拍胸口，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痛心疾首地道：“哇哦，你闯祸了。”
“红玉你别怕啊，让哥救你！”厉玄赶忙将红玉塞到了袖子里，还不忘安慰陵越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们青玉坛是魂魄之术的行家，剑灵嘛……和魂魄差不多，包治，包好！”
陵越站在那边没有讲话。
“你们真是胆大包天，敢在堂堂天墉城里打架斗殴！你们是不是当我老娘说的话都是放屁！低调，低调懂吗？！”
“这回就算了，没有下次！要是你们再敢坏事，就把你们拉去和韩休宁作伴！！”厉玄拉着两个魂都快吓散了的妖精们，老妈子一样唠唠叨叨地往大殿那里赶。
难得好运气这回站在了欧阳少恭这边。大水冲了龙王庙，一箭不知道射了几雕。
感谢主，感谢天道，感谢伟大的奥林匹斯众神。
作者有话说
第123章 希望的曙光（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