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一半山川

17、艺术

　　据那次汇报成绩的升旗仪式没过几天，学校的早操就彻底取消了。

　　时间依旧在缓慢的流逝。

　　杨风在易晓全爆发之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拎着书包跑到了教室，从班上最后一个到班的一跃成为第一名。

　　"……你不会晚上没回家吧？"不知道为什么，易晓全刚进教室就看到杨风趴在桌上补觉，突然就蹦出了这个念头。

　　晚自修这人照常上，每天最后一个离班，可是一大早上就早早的在班上守着，着实给人一种长期在教室里驻扎的错觉。

　　“你脑子里每天都在想写什么呢？”杨风打着哈欠给易晓全让位，嘟囔道：“我看上去像是这么热爱学习的人吗？”

　　至此彻底封住了易晓全的口。

　　不过杨风的妥协也仅限于此了，虽然每天来得早，但上课该睡的还是睡。

　　碰到李筱津这样班级纪律要求松一点的老师直接趴着睡，一条胳膊枕麻了下节课换条胳膊接着枕，抬起头来一片红印子。

　　如果是像邓南这种稍微严一点的，还算是在易晓全的要求下给了点面子，单手撑着下巴，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下点，对于此举行为其他老师在纠正无果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话虽如此，相比起之前总是在中午或者下午才出现的行为，已经堪称正常。

　　日子也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去。

　　再往后，准高二的也放假了，食堂一楼的师傅都回了家，甚至还有给食堂翻新的装修队每天在门口徘徊。

　　整个学校只剩下准高三狗在做最后的挣扎。

　　“大家注意一下。”姜胜华周六最后一节课的时候一反常态的没有开始发卷子让大家做测试，反而清了清嗓子开始宣布事情，“关于暑假的通知出来了，今天咱们还比较幸运，暑假加起来总共有十天。具体日期我随后让班长公布出来……总之，离放假没几天了，知道大家学习都很累，再坚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不过放假也不是说大家可以完全放下学习疯玩。这十天只是给大家调节调节心态，对于单科薄弱的同学刚好是一个查漏补缺的机会，别看只有十天的时间，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大家静下心来，还是能够……”

　　姜胜华接下来说的什么话易晓全就已经听不见了。

　　因为杨风在听见“暑假”"两个字的时候猛然睁开眼睛，彼时易晓全正望着斜前方的讲台，杨风睡觉的那一个侧脸刚好对着她，这么蓦地一睁开眼睛，把易晓全吓了一跳。

　　也就完全无视了姜胜华接下来的表演。

　　可能因为刚醒，杨风的眼里还带着一丝朦胧，懒洋洋地保持着趴在桌上的姿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心起来会露出另一侧的红痕，或者只是纯粹的懒得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直勾勾盯着易晓全，易晓全甚至可以从对方茶色的瞳孔里清晰看出自己的倒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样的杨风丧失了清醒时的一切锐气，像只刚刚睡醒的小野猫，让人忍不住去给她短发顺顺毛。

　　“要放暑假？”杨风一动不动，只是微弱的声音暴露了她的存在。

　　易晓全点点头。

　　“十天？”她有些不太确定自己在半梦半醒里听到的数字。

　　易晓全继续点头。

　　“怎么这么短？”杨风皱眉，“够个屁。”

　　易晓全被杨风突然的爆粗吓了一跳--尽管杨风经常这样时不时地爆粗口，但无论来多少遍她都不太能习惯。

　　杨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喃喃道：“行吧，十天也是假。就这样吧。”

　　说着觉得左胳膊已经麻得不行，连忙换了一条胳膊继续，闭上眼的前一秒，对易晓全留下了遗言：“放假前我可能就会去北京了，小白杨放家里没人照顾，好歹名字是你起的，要不要帮我看两天？”

　　易晓全有些犹豫，她和妈妈虽然也都很喜欢小动物，但仅限于观赏阶段。她依稀记得小时候自己朝妈妈要养宠物的时候，妈妈是这么跟她说的：

　　“狗和你之间，我们家只能养一个。”

　　理由是嫌养宠物实在太麻烦了。

　　“不过你要是不乐意的话，我就把它留着网吧里的小张了啊。”似乎是看出了易晓全的犹豫，杨风闭着眼睛补充了一句。

　　一想到网吧那个恶劣的环境，易晓全鼻尖立马萦绕起一股子泡面味儿和烟味儿，连忙摇头，改口答应：“就几天的话……应该可以。”

　　“谢啦！走前我把猫给你带过来。”杨风留下了最后一句遗言就不省人事。

　　易晓全看着杨风的睡脸愣神。

　　无法理解，这人怎么一早上这么能睡？基本的清醒范围仅限于中午以后。

　　易晓全觉得，在遇到杨风之前，她一直以为通宵打游戏的这种的怪胎只存在小说里，没想到现实中真有其事。

　　艺术来源于生活，易晓全想，古人诚不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