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一条蛇（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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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高级轿车行驶在路上。
夕纪缩在后排座椅上，手中不断反复地出现各种长柄武器的模型，磨炼着自己手艺。
幻术有骸的监督并未退步，两年没和势均力敌的对手交战倒是让她的身手和战场判断变得生疏。在其他地方还好，沦落到横滨这地界一点疏忽都要出大问题。
“总之这次谢谢你搭我一程了，朱志香小姐。”本来想路过遇到个药店，把药剂副作用解决下，现在夕纪只能选择放弃。她还没勇气在这种情况下，对中立方暴露自己的弱点。
“小事一桩。看着武侦出事我们自然也高兴，但真要没了还是会挺头疼的。”面无表情举着一把黑色羽毛扇的暗黑洛丽塔少女坐在一侧，表情木楞的像是个精致的人偶。
时间过去两年，夕纪仍旧记得这个叫森朱志香的少女。身为港口Mafia的二小姐，因为小学时被太宰欺负过就对他咬牙切齿，甚至愿意委托夕纪去打太宰一拳的奇怪女孩子。没想到两年过去身高长了，气质也变化颇多。
在好不容易从仓库中冲出来后，没来得及判断方向的夕纪就迎面遇见了朱志香的车。
从她进入横滨开始就在监视她的港口Mafia在注意到她落难后，就层层上报，最后被朱志香拦截下来，为了卖个人情而亲自搭车过来想要救人。只是未料到还有个经常出没在仓库那边的织田，让夕纪先一步得救。
出于隐私保护，她并未说出织田的名字。能在横滨遭遇差点身亡的危机，多多少少都和港口Mafia沾点关系，不说最好。
也多亏了这位突然而至的少女，夕纪得知武装侦探社在她们离开之后就立即出了事。要说和她没什么关系，她是完全不信的。
女孩说着谦虚的话，眼神仍留在夕纪身上。更何况港口Mafia内部还接到一通电话，能为父亲派上用场她也是求之不得。
“可你为什么不去武侦呢？那里可是绝赞危机中。”人偶般的少女侧头看了夕纪一眼。
“侦探社的人可没脆弱到仅凭我一个赶过去就能逆风翻盘，而且太宰也过去了，有他在是不会出大事的。”相比起来茉莉那边才是真的大危机，一想到她那个武力值，夕纪心里空落落地完全没底。
朱志香语气带笑，表情未变：“你很看得起那条青花鱼啊。”
“当一个人一直处于最差的情况时，你只会对他产生他还能升值的想法，因为他已经不会再烂到哪里去了。”
“你指他的哪方面？”
“指他从青花鱼罐头发酵成鲱鱼罐头。”
朱志香：？
*
下了朱志香的车，算是理解这次事件港口Mafia并未参与的夕纪匆匆跑进旅馆内。
自己都被灌药绑架还差点被沉尸东京湾，留在旅馆的茉莉会遭遇什么她也不敢多想，指不定被一群猥琐中年老男人围起来跳民族舞呢？
一想到此，夕纪奔跑的速度逐步变快，在加速度的加持一下，猛地一下踹开了旅馆的房门。
抱歉了，事后她会赔的！
“砰！”
“茉莉我来救你啦！”
天空一声巨响，英雄闪亮登场！
即便在这种时候夕纪也摆出帅气逼人的poss，力求像是特摄剧中的英雄角色般闪耀。就是旁观时会有点二。
然后她就对上两对看傻逼的眼神。
“诶？镜花？茉莉？”
“夕纪小姐，你原来是这样的人吗……”茉莉若有所思。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没事，至少茉莉看上去很健康也没出事，本来在侦探社的镜花还出现在这里就表示武侦没出大事。
但房间里那堆被捆绑在一起堵住嘴巴的黑衣雇佣兵打扮的家伙是什么情况？
两人注意到夕纪难以置信的眼神，茉莉先一步伸手解释说：“那个，这些人是夕纪小姐不见后，又把我绑住的人。我逃出来后遇到这位泉小姐，她把这些人全都绑起来了。”
“但我们听不懂他们的语言。”镜花补充说道。
不是日本人？
夕纪凑了过去看，这些蒙面黑衣人被镜花绑成一团，有几个还清醒的嘴上被缠了几圈胶带，正用极其凶恶的眼神看着在场的三个娇滴滴的女生。
指茉莉是年纪一百多，外表十四岁的小妹妹，夕纪是外表二十几，实际十六岁的女子高中生，镜花干脆从外到内都是青春洋溢十六岁。
而随着夕纪的逐步靠近，其中被束缚住的一人跺脚一踩，双手绳索已然脱落，手拿匕首饿虎扑食一般扑向毫无防备的夕纪。
可他动作已经慢了。
红发的女孩右手往上一抬，像是在防护，实则一根粗长的重锤出现在她手中，反手就将人一锤甩到了地上。
“噗通”一声摔倒在地的那人一个翻身就想再拔起进攻，毫不顾忌地踩到旁边同伴的身体，手中刀刃寒光乍现。
下一秒，锤风已至，狂暴地砸中他的鼻梁，鲜血飞溅。
再度摔在地上，他尚未来得及起身，夕纪已经凛然一脚踏来踩中他的胸膛。
手中不止是重锤，同时还有床头的落地台灯，一锤砸下，强烈的冲击暴戾地响彻在他的胸前，一口老血喷在胶带上又倒灌入喉。
碎裂的台灯上碎片四散，哗啦啦地被夕纪抓在手中，又一拳塞向那人的脸部。
本意是堵住嘴的胶带此时倒起了防护，眼睛与鼻子却遭了无妄之灾，血肉模糊得只剩下呜咽声。
“啊抱歉，我心情不太好你还冲过来，下手就有点重了。”
伴随着夕纪毫无愧疚之意的道歉，男人的嘴巴上的胶带被暴力撕扯开，让不少胡茬也一同被扯下。
“有兴趣说句话吗？”
她语气诚挚，脸上带着璀璨的笑容直视着面相应是欧罗巴人种的男人。
“Che cazzo uomo！he~tui！”
将准备吐口水的男人的下颚往下一捏，夕纪甩甩手歪头看向旁边两人，说道：“是意大利语。真巧，我懂一点。”
虽然并非本意，但她在意大利西西里小住过半个月。倒也没学上些有用东西，道上的脏话确实听了不少。之后的学习还是和白兰互相探讨少年漫画时增加的词汇量。
完全没担心过夕纪安危的镜花走上前，说：“那就开始审问吧，我会一点技巧，能派上用场。”
出身港口Mafia还手沾三十几条人命的她说这句话，倒绝对不假。
茉莉看着倒下的那男人，胆怯地往后退了一步。
看似描述累赘，实际从那男人暴起到彻底倒下还不到十秒钟。一个成年的外国男人被夕纪轻松到如同暴打小朋友般收拾掉，着实有点冲击到她对夕纪的大小姐形象。
而且……“那把锤子，是幻术吗？明明是幻术，却也能打到人吗？”
正在根据镜花所说构筑幻术的夕纪一愣。
“所谓幻术也就是欺骗他人五感罢了，最多就是能在精神领域入侵他人的思想而已。”比如因为闲着没事想来攻打夕纪的梦境，反倒是来得太勤而成为夕纪好朋友的骸。（骸：我不是！）
“只要舍弃掉五感，幻术师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想入侵也要对方能入侵才行嘛。这些人也是，就算他们心里知道我的锤子是幻术，但实际当锤子在眼前砸来，他们的眼睛和脑子只要有一点相信这是真的，那他们的认知里锤子就是真的，身体就会认为受到伤害。”
夕纪一甩手，手里的锤子消失不见。
倒地的男人面部上那些被砸中的痕迹确实不见，只留下伤口和已凝固的血浆。
“嘛，别太担心。大多数幻术师只要被摸到本体就是废物一个，走辅助体术派的据我所知只有教我幻术的骸一人。我这种是纯体术，幻术只是拿来方便找武器时用而已。”
可茉莉听完仍旧不觉得安慰。
尤其是在那几个还清醒的黑衣男人发出凄惨的叫声后。
大概半小时后，镜花丢掉了最后一个审讯的男人的衣领，拍拍双手说：“都是见钱眼开的佣兵，对雇主信息几乎一概不知。”
“那不全是废物吗。”毫无成果让夕纪有些烦躁地挠挠头，说：“还是回侦探社吧，那边不能一直拖着。”
“要处理掉吗？”
“啊？敦敦没告诉过你这时候该交给警察吗？”
“他上次说谢礼的茶泡饭茶发潮了。”
“……原来有谢礼吗？”她一直都是把社会渣滓丢到警局门口就走的。
“诶？”说好的正义的伙伴呢？
*
武装侦探社附近街道。
一辆酷炫至极的机车从街头飞驰到巷尾，掀起的尘土无不让路人惊叹机车的性能。远远望去，那机车后面甚至还刮了一个大号人型的挂件。即便如此也有如此速度，真是让人惊讶。
被栓在机车后方的太宰像是儿童节的鲤鱼旗，都是随风飘荡，他飘得像是条搁浅快死的青花鱼。
驾驶位的中原中也没有抬头确认，见电子地图上前方便是武装侦探社的地址，手往后一把抓起太宰的衣领就往前面丢过去。
空中的太宰发出哼哧哼哧的意义不明的声音，在中原中也疑惑的目光中就地滚了一圈，姿态礼仪都标准无误地踏步走进武侦楼下的咖啡馆。
好家伙，果然是有幻术。
完全不相信那个太宰会这么正常，中原中也面露嫌弃地驾驶着机车往回开去。
要不是这次确实关系到武侦本部安危，还有好友赤司夕纪也被牵扯其中，他才不想来送那个渣滓来武侦，连带着机车都变得晦气了。
“滴滴滴……”手机铃声响。
不疑有他，中原中也接起了电话：“喂？”
而被直接甩进了侦探社的太宰明显感觉自己穿过一层水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卸了力气站起来。
“中也真是过分啊，不就是说了句正面机车看都看不到人吗，至于这么大力气么。”
他拍拍风衣上沾着的灰尘，抬头看向四周怎么也不像是武装侦探社的场景，无奈地笑了笑。
乌云密布的天空和细密的雨丝，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巨大的水塘。也许称之为海更为恰当。沿岸是走来走去路过的行人，水边还有块标牌提醒着不要靠近。
他往前几步，看着那水塘一愣。
那是一片黑暗如污泥般的水，粘稠却又透明，一眼就能从岸上看见底层浓密的黑暗。
一个青年周身泡在水中，双脚被水底的黑暗不断往下拉扯。他抬头望着岸上，双手不断挣扎伸出，即便有着水的阻隔也能很清晰地听见他的求救。
见那青年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外表，太宰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原来如此，是攻心的幻术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一条蛇（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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