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只是刚好而已啦 ...
-
多事的五月。
清田听说湘北和陵南打练习赛了，忙打听时间，没想到上礼拜已经打完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比赛，哼哼，管他们实力如何，反正都得成为海南的手下败将！
不过，还是稍微有点在意啊。流川暂且不说，湘北的中锋赤木在县里名气可是响当当的，嗟叹两年多没遇着好队友啊！陵南队吧，他们的中锋鱼柱与赤木一样被称为“怪物”，是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巨人，光是往篮下一站就让人不敢小觑，还有那个仙道——牧前辈无意中提过几句，说是去年还是新人的那家伙就锋芒毕露，势不可当呀，不知真的假的啊。
啧啧，反正也看不成，用不着长他们志气！
清田还听说湘北篮球队最近可不安分，具体情况倒是不了解，反正就是不知怎的搅进了不良少年帮派斗争，在体育馆动手了，全队挂彩，社团也差点因此被解散，好在最后平稳解决了。
他们这是想搞什么啊？清田不算好学生，觉得男生打架嘛，那不算个事儿，问题是为什么偏偏要在体育馆？这就太不懂事了！喂，他犯不着为湘北操心吧？
对啦——中旬县预赛赛程就公布啦，接下来、接下来！清田大爷要发威啦，哈哈哈！
*
和藤真同期的队员们在上届学长引退毕业后成为篮球部的主心骨，其中有好几位身高超过190公分，藤真决定好好利用这一优势。这就意味着今年翔阳的阵容与过去大不相同。之前翔阳的主力在球场上身高并不突出，特别讲究队员间的配合与战术运用，这也是这支队伍的长处所在。而这回主力大换血后不能倚靠过去的经验布局了，必须重新策划战术。
县预赛头几天翔阳和海南都没有比赛安排。预赛按照学区分为ABCD四组，坐在县内一二名位置的队伍在其小组中亦是实力最强，头一场比赛便是四强角逐赛。
不过这也不代表时间充足。毕竟是用全新阵容首次试水，不容失败！藤真连课间休息时间都在笔记本上画个简易球场示意图，费劲琢磨着已成型的战术哪里还能再优化，训练之余便重看已看过多次的往年比赛的录像带。
过思则惘，想得越多反而愈发迷惑。越追求细节完美越会发现更多漏洞，任怎么修补也补不完。
大脑开始罢工了！
藤真扔下手里的铅笔，托着腮望向教室窗外。
好像自己是个很容易着迷的人，一旦着迷起来就会耽溺其中做到过火，然后副作用来了，进入迷惘伴随焦虑的状态。着迷的依然着迷，可若不硬放一放就很难摆脱副作用带来的困扰。
他回头看看教室后墙上的挂的表，休息时间还有一分钟结束。
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回到自己的座位，准备上课了。
藤真在学校里朋友不多，倒不是说他人缘不好，维持表面上的点头之交，没有深入交往。他没感到困扰，合不来勉强相处也是浪费时间，刻意迎合之事他做不来。
想来这两年多，走得近的也就只有花形一个，但也算不上亲密朋友。花形这个人吧，表面上不苟言笑，其实闷骚得很！就拿每回大考排榜来说吧，榜单一贴到走廊墙上他一准头一个冲过去，往前面一站，摆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优雅地用食指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框，那样子可真教人忍俊不禁，好像别人都看不出他在显摆似的！类似的事还有好多呢，他不去戳穿而已。
并不是嫌弃花形的性格，可他们默契只在篮球上，是好朋友没错啦，但要说“知己”那就还欠缺了点什么，差的这点并非真的是一星半点儿恐怕隔着江河湖海，整个相模湾填进去未必足够啊。
唉，这几天用脑过度了，喘口气吧！
适当放松也是必要的，嗯哼哼。
上课铃响了。
*
升学学校是这样，越到大赛之际学习成绩问题卡得越紧。因为玩社团就忽略学习那是本末倒置，别以为比赛出成绩好代表一切。
月底要进行期中考试，大家伙都认真起来了。
牧从来不为学业苦恼，篮球队大部分成员功课都不错。至于新加入的——清田大爷这几天已开始熬夜苦读了，不能给大伙拖后腿嘛！
训练休息时，神拿出一个小本本，坐在体育馆角落翻开。清田好奇得很，凑近了巴望，原来是手抄的英文单词本。三年级的武藤也拿出了文库本小说，国语老师要求选读的；高砂则是和宫益讨论数学习题。
此时体育馆俨然安静的自习教室。
高头教练也非常体谅大家，将休息时间稍微延长了。
*
五月前半段，牧的生活紧张忙碌却也平淡乏味。
明天是县预赛头一场，他边往车站走边思忖请两节课的假去看比赛，班主任应该不会刁难他。
“嗨！”
一身翔阳校服的藤真坐在便道旁的护栏上冲他打招呼，手里拿着一杯柳橙汁。
“喔，还好，不算太晚呢。”他低头看看手表，“你果然是每天都在这儿搭车。”
牧登时原地站定，转身欲走。
“你又跑！”藤真跳下护栏几步追上去挡在他面前。
“上回就是！家里谁急着等你回去呢，嗯？”
“哎，那天可真吓到我了！以为你受了什么刺激，夺路狂奔耶！我真担心你给车撞到，就一直在后面喊‘当心，留神’你理都不理，我也只好任由你去。”
啊、啊！这可让牧无地自容了，想不到自己当时比认为的还要荒唐，简直丢死人了！若是马路上有地缝，他一准钻进去。
牧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反正……反正真、真抬不起头来！
见他这副迂腐的模样，藤真使劲忍住笑，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喂，那天你干吗不等我把话说完呢？”
哎呀，不要提了，能不能别再提那天的事了啊！
“你别这么别扭好吗。”藤真有点不耐烦了，撇撇嘴角将空杯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弄得好像被罚站一样，我有这么可怕？”
藤真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和你待在一起，总让我感觉无拘无束，好像无论做什么都可以，这感觉超棒的！”
牧“刷”一下抬起头，脱口道：“你、你也是？”这不就……就和自己感觉一样吗！
“我、我也有相同的感觉。”
藤真“咯咯”轻声笑起来。
“我们之间啊——”
嗯？牧目露犹疑之色，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藤真却倏地板起了脸。
“其实上个月我来过一回的，但是晚了一步。”
噢——看来神没有说谎，藤真确确实实乘车到他们学校来了，是为了——找他吗？
话说到这地步，他怎么还能傻愣着啊！
“你这家伙！”藤真咬咬牙，“大好机会摆在眼前——喔，你是打算装傻到底吗？”
“咦，还不懂？那你干脆去死好了！”
藤真气得脸颊鼓鼓的，与牧擦身而过，一牧却拽住了他的衣袖。
“我这个人，”他看不到牧的表情，“一向迟钝，你不再说清楚点，我就是不懂。”
藤真深吸口气，“放——开！”胳膊用力一甩，径直跑掉了。
牧没有马上追上去，双手用力揉揉脸，脚步不稳似的跌坐在护栏上，仰起头大大吁了口气。
立夏以后天越来越长了，从这里看到的黄昏过后的天空，竟漂亮得难以描述啊。
这时，一道人影倏忽挡在他眼前。
牧好生讶异：“你，没走？”
“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啊？”
牧仰望对方的脸沉吟数秒，轻笑道：”我死了，你怎办？”
藤真一愣，“嘁”了一声狠狠将头甩向一边。
看啊，他在笑呢！
*
玫瑰色的晚霞渐渐没入深蓝色的夜空。
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并行，都有些拘谨，谁也没说话。
自己真的没有会错意哎，好似中了特等奖——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不会是做梦吧？牧的脑子里恍恍惚惚思忖着这些，时不时穿插彼此间的过往，他不是早已从往事中嗅出了端倪吗，不敢相信也不敢积极面对罢了，唉，他在感情方面着实太缺乏信心亦没有足够的勇气。
“我刚刚只是去了趟卫生间，水喝多了。”藤真打破了沉默，“你不会自作多情，以为我躲在哪儿偷看你吧？”
“诶——没有！”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想——”牧轻轻耸肩，“我们过去的事。”
“切，去哪儿啊？”
“嗯？”牧的眼神依然有些迷蒙，他随便看看左右，道：“我送你回家吧！”
“你看，现在时间不早了。”
藤真眉毛一挑，“然后呢，顺便到我家蹭饭吃？”
“你这人！我是那么没脸没皮吗！”
“可是，和你不同路吧，你不是要凭白绕远路了？”
牧拍了下他肩，“那有什么关系！”
藤真却撇撇嘴拒绝了，“不要！”
“事先声明，你可别把我当作女生，用不着发扬风度啊！”
“我这是关心，纯粹的关怀。”牧没让他反驳，“快去车站吧，别错过这班车。”
藤真着实舒了口气，这一次，确实没错过呢。
*
晚高峰刚过去，这趟公交车内乘客不多。
牧坐在车厢中间靠走道的座椅上，车内张贴的广告海报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花王新上市的一款保湿面霜专为脆弱敏感的肌肤设计，改天买来用用看。
“我可是做了番思想斗争啊，一直怕对不起你。”
他的目光转到旁边人身上。
藤真表情严肃，“你是直男嘛，一想到会让你走上歪路，这事可不地道。”
“你别误会，我没觉得自己只喜欢男人。我也迷惑来着，于是就去看了一些介绍性取向的书籍，然后吧，还是认为自己的感觉最重要，恋爱本来就是凭感觉和本能吧！待在你身边特别舒服，好像什么都用不着担心，可以彻底舒展手脚的感觉——谁身上也找不到，我讨厌勉强自己，找不到中意的就一个人呗！只不过，我又不甘心，若不做点什么实在对不起自己这份心意，这不就——”他双手一摊。
牧听完哑然失笑一阵。
“嗳，你可真任性！”
“可你也喜欢我，对吧，对吧？”藤真用天真的口吻笑道，“我们可是两情相悦啊，不在一起太可惜了。”
牧露出微笑，轻轻拍了拍他搭在腿上的手背。
“这下好了——”藤真直了直身板，放松下筋骨，“说开了可痛快了！”他又对着牧皱起眉眼，“之前那样掩掩藏藏又别别扭扭的，难受死了！”
“我……”牧握住前方椅背后面的扶手，垂下视线看着自己的脚，“我也有同样的顾虑。毕竟男生对男生的好感——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就只能憋在心里吧。”
“哼哼，你这个人不但迟钝还很迂腐哪！”
“你不也是一直不肯明说吗，要不是我那天——”牧收声。他摆了摆手，微笑道：“已经在一起了，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说了。”
藤真哼了一声，怄气似的冲他皱了皱鼻子。
牧想到了明天的比赛，问他：“要比赛了，你来看吗，就明天？”
藤真想了下，“要上课的呀。”头场比赛又不是强队之争，犯不着特意请假。
牧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藤真望了望车窗外的景物标识，“下一站该下车了。”
*
安静的住宅区，路灯下经过的行人寥寥无几。
“行啦，”藤真在通往他家的那条道路路口停住，面向牧说，“你就送到这儿吧，听话哈，快回去吧。”
“嘿嘿，你这么舍不得我呀？”他扭着身子调笑道。
“嗯……”牧略显不好意思，就抬手摸起鼻子，“我还想……还想确认一下！”
“？”
“就是你——”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你不会——耍我吧？”
“哈？”藤真“刷”绷起了脸比屏住呼吸。这种人、这种人——
“这么没信心固然让人讨厌，一点也不像我，可感情的事不同于其他事情嘛，世上百分百自信的家伙——”藤真一脚踢在他小腿上。
“我、我有那么无聊？！快滚吧混蛋！”
藤真甩下他跑了，身影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
哎呦呦，这家伙脾气忒坏了吧！牧不禁揉着小腿想。
尽管磕磕绊绊走了不少弯路亦没少闹笑话，从今晚开始，终于走到一起了。
*
四小组头场比赛同一天进行，要全看是不可能的。
神决定去看湘北和三浦台那场，听说湘北和陵南的练习赛打得难解难分，值得关注。牧也认为今年的湘北有点意思。
他抵达比赛场馆的时候，上半场接近尾声。中场休息时间，他在体育馆走道的自动贩卖机前碰上了陵南的仙道，这家伙去年在所有新人中表现最为抢眼，不容小觑啊。
——进攻得分固然有趣，个人成就颇能带来满足感，不过总觉得应该有所改变，应该还有更有趣的东西，一成不变就不好玩了。
经过一年的沉淀，仙道的想法同一年级时有所不同。
“牧前辈竟也来看湘北啊。”这挺让他吃惊的。
“让你练习赛上吃尽苦头的队伍，应该来瞧瞧嘛。”
仙道耸肩一笑。
湘北的队长赤木，牧早有耳闻，他有实力就是运气不佳，今年时来运转得了一帮好队友啊！其中身着11号球衣的新人流川枫最为出众，风格和仙道倒是有点类似，但仍不够成熟。7号控卫真不赖，体力好，不抢功，尽职尽责。14号三井……？好像有点面熟，莫非——他们那届县大赛的MVP三井寿吗？近两年没有他的半点消息，还以为他上高中以后就不打球了，原来一直藏在湘北啊！至于那个满头红发的一年级新人——头发是染色吗，可真够显眼的，他那行为举止也很古怪啊……嗯，今天这趟来对了！
比赛都快结束了，神和清田才姗姗来迟。
三浦台算不得弱队，湘北比分居然破百了，今年他们真的蛮强啊！
清田嘴上抱怨连连，与其看这两对比赛不如关注下他们这个分组赛啦，但心里还是很想见识下他的劲敌流川的表现。结果比起流川，他发现一个更好玩的家伙——红头发的樱木花道！怎会有这种人啊，湘北是在搞笑吗，派这种家伙当正选？把篮球砸在对手头上！天哪，做出这种举动当然会被罚下场啦，哈哈哈哈！
樱木最后那记使劲全力的失败扣篮，可把清田逗坏了，他只顾着笑完全没听到神说话。
“信长——”神又叫了他一声。
“我先走了啊。”
神掉头就走，一分钟之内，你不追上来就自己走路回学校吧！清田是搭神的自行车一道来了。不过也许他身上带着钱包，那样还好，可以乘车回去。
今年的湘北队可算扬眉吐气教所有人刮目相看了！
继第一战之后，他们以破竹之势赢得后四场比赛的胜利，且场场得分破百。
明天的第五场比赛是分组赛最后一战，他们将和翔阳交手。
距离明天的比赛还有点时间，那就说说湘北这伙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吧。
三井和宫城——田冈教练想要的人才，三井许是前面的路走得太顺没受过太大挫折，高一一次训练不慎膝盖受伤错过了当年的县预赛，他竟自暴自弃退队了干脆加入不良少年团伙；宫城名气不大，但他篮球底子好，仰慕安西教练加之爱慕球队经理彩子，一直留在篮球队效力。三井看这个学弟不爽，一来觉得宫城取代了他的位置成为球队仰赖的队员，二来宫城虽然矮小在校内的态度却嚣张，穿着打扮爱赶潮，素行亦有不良之处。两人较上劲了，今年和陵南的练习赛都没露面就是因为打群架双双住了院，刚刚出院没几天，三井又借着找宫城的碴儿带几个混混来体育馆闹事，这就是五月初的事，幸而樱木的好友们挺身而出揽下责任，事态得以平息，三井自我反省之后决定克服横亘心中两年的障碍，重新回到了篮球队。
流川枫加入湘北的原由前面提过了，就不再赘述。与他同期的新人樱木花道，总是自称“天才”，其实满打满算才接触篮球一个多月，不过他已是湘北不能缺少的存在了哦。单纯的樱木刚进高中便对对赤木可爱的妹妹晴子一见倾心，在晴子的劝导下毅然加入篮球队，如今他已经发现了篮球的魅力，打球不再单单是为了讨晴子欢心，他同清田一样视流川为劲敌，还自顾自把他当情敌——流川似乎仍对此一无所知，这与篮球无关这里就先不说了。
*
第五天的四强争夺赛，在同一场馆不同时间分别进行。
各分组实力最强的队伍陆续赶到，准备着各自今年的首次亮相。
海南的比赛排在湘北同翔阳之后。
如今的湘北确实不错，但对手是翔阳，牧认为定不可能和之前几场一样打得轻松，若认定全县实力第二的翔阳稳赢也不妥，赛场上是瞬息万变的，影响结果的因素实在太多，无法逐一预测，只能说翔阳获胜的面大。
赛前严阵以待，当得知头场比赛的对手是去年还默默无闻的湘北时，藤真却暗自松了口气，认为他们不过一时运气好出了点风头，掀不起什么大浪。
花形倒是抽空去看了湘北一场比赛，回来之后汇报情况，认为湘北打得不错，但对手实力不济，赢了也在情理之中。故而他们没再详细研究这支队伍，即便想观看下往年比赛的录像带，都没有湘北的啊，他们没有任何参加大型赛事的记录！
去年冬季杯县预赛，藤真开始坐镇教练席，若非情况紧急便不会亲自出场。今天亦然。
——借着前几场大获全胜，湘北气势正旺，作为全新阵容首次试水的对象，正好为翔阳造势呢！
这回运气不坏。比赛之初如藤真预料，翔阳的长人军团在花形的带领下出色地发挥了身高优势。只要这个节奏不被打乱，即便对方猛烈反击，遇上阻碍，也不会对结果造成太大影响。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前五场比赛次次五次犯规被罚离场的樱木花道发挥了抢篮板的本领。若说赤木和流川，他多少还是有所重视的。这个10号，满头红发的家伙……？除了抢篮板，很多举动实在不像个打球的，姑且提醒大家留神一点吧。
上半场比赛双方得分都不多，翔阳领先。
领先9分吗？待在休息室的牧点点头，藤真没出场，其余的人算是发挥正常吧，看来湘北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下半场一开始湘北就一路猛攻，翔阳的长人军团渐渐有些招架不住，竟让他们把比分反超了。
藤真这就有点火大了，加之刚才对方那控卫宫城不止一次冲他挑衅，他决定出场压压对方的气焰。
——暴露本性了啊。
海南和陵南的队员们听说皇牌终于上场了纷纷赶来观看。两年多场上交锋，在牧看来藤真并不足够沉着，坐在教练席上自然需要冷静分析这是常识也是必须的，那家伙在场上可是兼具强势和攻击性，遇挑衅必回应，要是回避他还会主动挑衅，垃圾话说的也不少。
藤真的出场确实给翔阳带来了一波转机，有他出色的中场调控，其余四位长人的优势再度凸显，且他个人也有很强的得分能力，翔阳再次领先。
三井寿——藤真对他自然有耳闻，后来两年杳无音讯也以为他不打球了，如今就算复出估计依然是初中的水平吧，没想到他作为得分后卫三分球的手感还是那么好。
虽说玩体育的家伙性子都有狂野的一面，可翔阳的人和对方相比还是显得太老实规矩了，倒不是说湘北的队员爱使小动作，而是除了好学生赤木其余的都是不折不扣的不良少年心性，个个嚣张，一个比一个横，流川看似冷酷实乃积雪覆盖下的活火山且他始终信奉动手就是比动嘴来得有用，打起架来毫不手软。
翔阳的长谷川初中曾和三井交手，当时完全不是他对手，经过不懈地努力再度相遇尽管曾一度压制他却在对方完全爆发之后有点没奈何了。
藤真也觉得大家伙实在太老实，会吃亏的啊，这就吃亏了！他们这是头一回当上首发，经验和心态有所不足情有可原，但眼下这不是理由！犯规就犯规吧，在场上就要抱着必死的决心一拼，放下一切顾虑斗个你死我活，唯有这样才能闯出来啊！
这么说或许是长对方志气，但好好看看湘北的表现！越是逆境他们越来劲，我们怎能气短！
流川和樱木……流川是湘北有力的得分点，任何时候都能抢分，而这个新丁樱木，有他的篮板球帮衬流川得分更容易了，虽配合还不太默契但日后——
要失控，渐渐失控了！
*
“牧前辈，你上哪儿去啊！”清田跑到他面前吵着问。
“下面该我们出场啦！赶紧回休息室吧！”
“呃……”
“要不，教练会骂人啦！”
牧隔着他望向翔阳退场的出口。
最终以2分之差，湘北赢了。
“噢，走吧，准备换球衣了！”他一拍清田的背。
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牧沉思片刻，藤真太轻狂，有时显得目空一切，殊不知忽略的某些或许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此时在牧眼前晃动的，不是全场比赛结束列队之时藤真那张流着泪的脸，而是他的4号队长球衣以及每次出场都会戴在手臂上的一对白色护肘。
想对那家伙说的话——嗨，说什么都是多余！不如先让他静静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只是刚好而已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