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五十八）今年的冬天似乎不太好过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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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在补习学校遇见了清田。没错，海南大附属的清田信长同学。清田的补习课程安排在二、四、五三天晚上。其中周五两人在同一间教室上生物课。两人谁都没想到竟会报名同一补习学校耶！
清田见了流川，那是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姿态，而流川全然不当一回事，不，在他眼里清田的举动颇为滑稽，不能理解，这猴子和人类的区别还是挺大的。
说是“仇人见面”不够妥帖，清田只是把流川视为球场上的最大对手，离开了赛场哪还谁跟谁，反正不是朋友，但也是认识的家伙，偶尔碰上了，凑在一起坐也没什么的吧。
补习学校的阶梯教室座位并不固定，流川个子高，习惯坐在后排，清田向来就不喜欢坐在老师眼皮子底下，自然也是挑靠后的位置坐。
不论球技，成绩方面清田还是好过流川一些的，毕竟实在海南大附属这样的升学名校读书，平时功课差强人意，大考前免不了闭关修炼、开夜车苦读，最终也都能顺利过关，如果运气好赶上试题之前曾做过类似的，还能考出相当不错的成绩。
清田挺羡慕像流川这样被体育大学教练找上的家伙，他也想以体保生身份进入大学，奈何父母不同意！他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双职工，希望他能从名校毕业，将来进入体面的大公司工作，或者律师、医生这类职业也是相当理想的选择，这样才教前途无量。他们并不认为当职业运动员等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而是从没在规划范围内，运动什么的，在学校社团里参与一下，权当锻炼身体就蛮好了嘛！
他再怎么喜欢打篮球，球打得再好，依然说服不了父母，只好乖乖听话，以普通应考生身份获得大学的录取。他是个想得开的人，大学不是也有体育系和篮球队吗，并非体校的学校，同样出了不少强队嘛！嗯，只要考上大学，照样可以继续打球，哈哈哈！
暂且不考虑太远的事，冬季杯县预赛近在眼前了，他想尽可能腾出更多的时间练球，这就跟学习时间犯冲突了。
谁说不是呢，流川同样为此发愁呢。
他的父母算是思想比较开明的，大概也有受爷爷影响的因素吧，不认为功课好代表一切，只要他不在家里校外惹是生非，给别人添麻烦，功课什么的差不多就行了。他们不大主动问他要成绩单看，至于沉迷篮球，他既然坚定地要做一名篮球手，自己选定的路就不要后悔，倒是知道他考试成绩一直一般般偶有挂科，但也还说得过去，然而这样的成绩要考大学那就为难了，他的班主任在三方会谈上也特别提醒过，别以为当了体保生就万事大吉，分数不够照样被刷下来啊，必须拼命用功才行，拿出练球时的毅力来！如此一来，他的妈妈开始狠抓他的学业了。
不让他打球，这可比不让他吃饭还严重，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他很快想到了搬救兵——找爷爷来撑腰！万万没想到爷爷这次也不站他这边了——
“哎呀……依俺看，这回啊你还是听他们的吧。俺的想法没变，但时代变了哪，如今还是把大学读完才更有前途，男子汉该忍耐的时候就要忍耐，说书人咋讲的来着，猛虎尚有囚于柙中时，黑熊亦会被困于樊笼中，蛟龙搁于浅滩任是云雨也无助，静待出山之日！”
爷爷叼着牙签，摇晃着梳马尾辫的脑袋沉吟半晌，这般说道。
反正妈妈的意思就是，高中最后的大赛是重要她懂，但比不上升学考试来得重要，就算大赛全胜又怎样，依然不能免除考试啊！这里必须得做出取舍。
唉！想到这里，流川不免心中喟叹一声。
清田想起了上次就想问他的事，“哎，你女朋友长得怎样，带着她照片没，给我看下吧。”
“！”
“怎么了啊，”清田眨眨眼，“不要告诉我别人瞎说的，其实你没女朋友啊！别骗人了，我才不信。”
你信不信关我什么事，外面的风言风语流川一概不知，完全没想打听过。不过，说是女朋友啊……他心里竟有点开心，仙道是他的女朋友，嘿，一点没错！
“虽然我觉得你是个讨厌的家伙啦，”清田搔搔耳朵说，“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女人们的眼光，这不是好奇么，给我看看呗，你从万千崇拜者中挑了个怎样的对象！”
流川的眼睛上下一打量他，“反正比你找的强上百倍。”
什么！清田刚要发作，却见授课老师夹着书本走了进来，不得不先坐正。等到下课的，走着瞧吧！
今天课上的内容是植物细胞的结构，补习老师指着幻灯片上的植物细胞放大图讲述细胞壁的作用，特别要注意的是动物细胞是没有细胞壁的，植物细胞内含有叶绿体，其中的基粒中含有非常重要的叶绿素，常说的光合作用必须通过叶绿素来将光能转化为植物自身所需的淀粉同时排出氧气，以下重点讲光合作用这一重要的化学反应，这是必须仔细听的部分……
“噢……”
清田望着图上由类囊粒组成的基粒结构，喉咙中发出咕哝声，这怎么看都像码在一起的一叠硬币，学校里的老师好像也用什么来比喻过，可惜他当时听得不仔细就给忘了。
“一看你就没长。”
安静的教室里，旁边的说话声一忽传进耳朵。
“什么，你什么意思啊？”
流川面色不改，看都不看他，低声道：“你的整个大脑就一个细胞，当然也不可能有叶绿体，你就只会制造二氧化碳。”
“啥！”
清田大惊不已，顿时语塞，被这话噎得够戗。这家伙，这混蛋分明是拐着弯骂自己整一废物哈！
“喂喂，说得好像你会制造氧气似的，那就造给我瞧瞧，这样以后你可发财了，医院输氧找你去做人工呼吸就行了哎！”
“乓乓乓——”补习老师用教鞭敲讲台。
“最后一排的同学，请不要打扰其他人学习。”
在座的为数不多的各校同学纷纷扭头看向他俩，脸上明确写着不满。
“呃……”清田一脸窘迫，只好连连点头向大家致歉。
流川作无奈状叹了口气，“真是蠢……蠢猴子。”
清田又气结，等着瞧吧，下了课大爷要你好看啊！
*
反正是礼拜五，晚点回家也无妨。
生物补习课结束，这都八点多了，去吃个宵夜吧！于是清田转头就问流川要不要一起吃个烤鸡肉串啊，他似乎已经把课上的事忘到一边去了。
这个钟点，回学校练球也不太可能了，流川没说话，他这么一提，自己倒是蛮想吃烤鸡皮了，于是就跟着走了。
二人来到补习学校附近的小吃街，只见清田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家店门脏兮兮的烧烤小店，在门前站住，“咔嗒咔嗒”他推开玻璃格子门，一股子烧烤店特有的味道这就飘了出来，流川吸吸鼻子，还挺香的。
“就这儿啦，你要是不乐意可现在就走人好了。”
清田一甩手走入店内，径直坐到木吧台前，菜单也不看，就报了一连串鸡胗什么的，最后还加上了啤酒和毛豆角。
这家伙常来的？流川坐到他旁边的凳子上，就只点了烤鸡皮和炸鸡块。
店里这么大的油烟味，肯定会沾到衣服上，他还毫不顾忌地喝啤酒，就不怕回家挨骂么？只是喝点啤酒，高中生也无所谓吧？反正他俩都回家换了便服才出门去的补习学校，别人一眼看不出他们是高中生，流川琢磨着，他要的炸鸡块和酱汁很快摆到了他面前，怎料清田伸手就抓！
“！”
“嗯，味道总是这么地道，老板太棒啦！”清田抿了一口啤酒杯上面快要冒出的泡沫。
流川不由分说拿过他的啤酒瓶找老板要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家店，学长带我们来过的。”
“这是周末训练之后的例行消遣。”清田煞有介事地说道，“一礼拜就盼着这一天啊，不过不是每次都到这儿来，毕竟离学校有点远。要是明天不用去补习就好了，啧。”
这点流川同意，好好的周六，一早却要去参加什么测验。
“哎，还是不要提什么学习的事了，倒胃口！”清田咬着盐烤秋刀鱼，“吃也吃了，酒也喝了，该聊聊你的事了吧。”
流川慢悠悠将蘸了甜辣酱的炸鸡块放进嘴里，他不是个喜欢闲聊的人，也不知道该聊点什么。
“不说算了！”清田拍了下台面，“你这家伙一向就阴阳怪气的，估计也说不出啥好话，吃完这顿就散了，各自回家去吧。”
“你怎样？”流川忽然抛来一句，清田有点吃惊地瞥向他。
“我？什么怎样？”
“女朋友什么的。”
“哈！”这可把清田的兴致调动起来了，那副得意的样子，似乎就怕对方不问似的，然而他刚要开口说点什么，不知怎的却泄气了，悻悻地连喝了几口啤酒。
清田是个帅小伙，打扮也很潮，他喜欢和女孩子打交道，女孩子们也乐于和这个活泼帅气的小伙子来往，在一起玩乐时大家都挺开心的，怎料一到正式交往就矛盾不断，争吵升级，甚至大打出手。
说、说不出口啊！本想在老对手面前吹嘘一番自己的魅力，转而马上想到那些糟心事，清田顿觉没了底气。
“做过就做过，没做过就没做过，用不着掩饰。”流川的语气毫无起伏，就像在念课本上的句子。
这家伙这么气定神闲的，清田倒没马上生气，低声问他：“怎么，看来你挺有经验？”
流川露出些自豪的神情，但转而和清田一样，泄气了。他和仙道是做过那么几回，他是很想多多累积经验的，因着练球和比赛没那么多时间，眼下又添上学业压力，而且那家伙总不肯老老实实配合，就算想吹嘘也不知该怎么吹。
清田似乎误会到了什么，八成同命相连吧，男女交往一事的各种矛盾谁说的清，识趣点吧，别刨根问底儿了，“算了，算了。”他摆摆手，喝光杯里剩下的啤酒，还是心爱的鸡胗最美味，没什么比这个更能安慰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女人这个东西啊，”沉默了一小会儿，清田学着大人的口气评论道，“实在是太奇怪了，感觉根本不能理解她们。既然不喜欢了，痛痛快快一刀两断不是蛮好，死活就是不依，也不知是想分手呢还是不想分，反正就是胡闹啊，各种无理纠缠，很烦的啊！”他处理感情的方式一向简单干脆，有感觉就在一起，没感觉了就分开，这不是很自然的事吗，明明不喜欢了却还要敷衍、拖延着对方，才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吧！
流川没有和女人交往的经验，单听清田说，认为他有理，死缠烂打的女人确实没法说，简直和跟踪狂没区别。
“没关系，下次一定会遇上更好的！”
清田给自己打气道。
一瓶啤酒转眼就喝完了，虽然可以追加，碍着家人会啰嗦，两人还是作罢了，干巴巴吃着下酒菜的毛豆角。
“差不多走吧，一会儿没车了！”
流川表示不碍事啊，反正他骑自行车的。
“那你自己继续待吧，我走了。”清田背好挎包，从凳子上站起来跟老板打了声招呼。
流川掏出钱包结了自己的帐，在他之后走出店门。
“那个，冬季杯赛——”清田忽然犹豫道。
流川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照双方父母这样施加压力，能不能打满全部比赛，可能是未知数。
“我会坚持到最后。”
“哼，我也会抗争到底的！”
清田朝空中挥了挥拳头，迈着八字步，大步朝公交车站走去。
流川在他背后耸耸肩，衣服上果然全是油烟味儿，他跨上自行车，希望到家之前夜风能把味道吹散。
借由今天的烧烤和啤酒，二人间似乎多了些共同话题。
*
这次藤真帮某个牌子的啤酒拍摄广告海报时受到些打击。
本周六一大早，他按照之前谈好的，来到指定的摄影棚。
“啧啧，这么晚才来！太不敬业了吧。不过算了，跟外行人计较纯属浪费时间。”
大概是啤酒公司广告部本项目负责人的欧巴桑一见他就鄙视道，还一劲儿皱着眉乜斜他。
且不管他本人的想法如何，藤真在女性中一向相当有人缘，不论年纪总会对他投以爱慕的眼光，一见面便给他来个下马威的，有生以来头一遭啊！这可有如当头棒喝，但他马上就冷静下来，喔，在大公司管理层任职的家伙中，就是有些人总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出来工作难免看人眼色，尽管没有迟到，他还是礼貌地鞠躬道了歉。
“行了，”欧巴桑不屑地一挥手，“既然来了，那就赶紧开工吧！”
本次海报的核心要求是，清爽的感觉，就是让人一眼看到就能产生一股清新扑面而来的感觉。或许公司广告部的次长在美容院看到藤真拍的发型广告，觉得他正好具有符合要求的气质，一眼便相中了。
为此，藤真穿着造型师为他准备的薄到透明的白衬衫，且最上面三颗纽扣不系，端着啤酒杯，迎着风扇吹出的强风，摆了两个多小时的笑脸。
灌了一肚子风不说，这脸颊肌肉都笑僵了。
负责人欧巴桑丝毫不体谅拍摄组的辛苦，两小时间不断提出苛刻要求，稍有不满就要重来。藤真感觉她并不是多懂行，更说不上有艺术素养，就是任性妄为地想要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意思进行，就是那种明明是个外行人却偏要指点迷津以此来显示自己的意思，这家伙肯定不招男人喜欢在公司里人缘也不咋地，不禁同情起她的下属了。
“如果当初听取我的意见，和模特公司洽谈，找专业人士来拍，哪会这么麻烦！”
她不耐烦地抱怨完了，从手提包里取出女士凉烟，熟练地用打火机点上。
“我看怎么摆弄效果也好不到哪里去，什么都假得要命，干脆试试水下效果吧！”
就为她这一句话，拍摄组不得不从头来过不说，藤真也不知跳了多少次池子，十次八次是有的吧。
另一个拍摄间中央有一座和水族馆一样的大水箱，拍摄就在这里完成。
藤真依旧穿着白衬衫和黑裤子，水下拍摄对于没受过专业模特训练的人来说，简直不亚于一场折磨。光是不能顺畅呼吸和顶着水压睁眼就够困难了，若是再不会游泳，那可就更加不堪了，他还要按照摄影师的吩咐活动，摆出要求的姿势，兼顾镜头感，仅靠之前的准备工作和在场员工告知的一点要领，实在是很难拍出理想的效果，且每上来一次就得重新补一次妆，几组镜头足足拍了四个多小时。
结束后，他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年轻的摄影师过来安慰他，偶尔就是会有这种刻薄的客户，工作嘛，合约已经签了，只能忍一忍，结束之后喝上一杯，就什么都过去了！
没错，确实是这样，走入社会就需要处处忍耐，即便是打个工也不例外。这个道理，一向精明的藤真怎会不明白，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决定一会儿吃顿好的犒劳自己，反正有钱进账！
不过看那个欧巴桑的脸孔，依旧半点笑意都没有，反正她就是认定模特不专业，摄影师技术差，但已经耗费了一整天的工夫，也只好如此了！至于其他的，添加特殊效果之类，只能回到公司交给电脑修图了吧，真够费手脚的！
藤真吹干头发换好衣服，和拍摄组打了招呼，这就准备去车站坐车了，欧巴桑尖锐的声音在他背后蓦然响起：
“我呀，就是讨厌你们这种小白脸！天生长得一副欺骗女人的嘴脸，顶顶恶心！哼，除了玩女人八成没有别的能耐，这个社会对男人实在太宽容了！”
这可把藤真气炸了，他瞬间转过身来，欧巴桑却像是故意要更加激怒他，投以蔑视的目光并狠狠从鼻孔中喷出烟气。
僵持了几秒，藤真吞下了怒气，可怜的家伙，罢了。猜测她八成婚姻受挫，要不就是一把年纪嫁不出去，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却屡遭职场重男轻女偏见的刁难，满肚子怨气没地方豁，确实蛮可怜的，不过越是这样越遇不到好男人的，与其把怨气撒在无关的人身上不如好好检讨一下自身，而他此时要做的只是保持风度，优雅地微笑转身而去。
走出摄影棚，他做了个深呼吸，大步走向车站。
藤真没有去高级餐厅，尽管身心疲惫，他还是搭上了湘南新宿线。他必须去歇歇自己的灵魂。
走出中野车站，他直奔牧的公寓。
进了屋，一言不发穿上他的哥斯拉连体家居服趴倒在床铺上就不动弹了。
牧正在整理从洗衣店取回来的衬衫，一一挂进衣柜，“咦，这是咋了，受了什么啊气这是？”
“是啊！”
“啊？”牧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到这只好像被奥特曼打趴下的怪兽跟前。是
“咋回事，”牧在床沿坐下，“赶紧和我说说。”
藤真倏地坐了起来，怒摔枕头，“啊啊啊啊啊！”
“你为什么不跟我住一起！”他鼓起脸颊，怄气道，“还要我特意跑到东京来，我很累哪！”
藤真咬牙切齿嚷嚷完，不忿地捋捋刘海儿，大大吐了一口气。
牧眨眨眼，他眼中满是红血丝，疲惫不堪，“好像挺严重的，咱慢慢说，那个，你吃饭没，反正我也要吃的，这就去叫个披萨。”
“嗯……也行吧，快点啊！”藤真“扑通”又倒在床铺上。
牧从冰箱里取出罐装咖啡打开，递到他面前，“我记得你说，今天去拍广告了，是不是累着了？”
“别提，禁止说说这！”藤真接过咖啡喝了一口。
他转着手里的咖啡罐，待情绪多少镇定了些，深吁口气，稍微和牧念叨了下今天的惨遇。
唔，这是自尊心有点受挫了吧，这家伙确实不大在意外表，但一直享受外貌带来的优越感，习以为常，没想到今天遇见个为此给他穿小鞋的，这就气不过了。尽管不地道，牧还是忍不住想，哇，英俊的脸蛋也有不好使的时候，好吧，是有点幸灾乐祸了。但能够理解他心里的感受，若是有个人无缘无故当面戳脊梁骨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那也会气得想揍人的。
“总之，”藤真讲完，又喝了一口咖啡，咂着嘴说，“以后这家的啤酒列入黑名单，这辈子都不喝，反正不会死！”
“别啊——”牧还挺中意这牌子啤酒的口感，觉得甚至好过更高档的惠比寿呢。
“不，不，你这个想法反了。要靠事实来证明自己才对，不但要买还要多买，”牧搂着藤真的肩认真地告诉他，“唯有看到你拍的广告来带的收益，那位欧巴桑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说不定会反省自己的偏见？”
“她会吗？”藤真可是不会相信一个人会轻易改变，“气也气过了，抱怨一下就没事了。其实她未必是针对我本人，我只不过是倒霉恰好成了她的出气筒，说不定之前欺骗她的小白脸是刚好是我这种类型的，也可能广告部的次长一直对女员工不够尊重，我是次长心血来潮找来的人，所以——”他耸了下肩。
“反正日后不会再见了，下次就是求我，我也不和这破公司合作了！”
这时牧听得门外些许动静，许是披萨送来了，他起身开门去接。
“哎，不如意的事嘛，谁都难免遇上，真正工作了还会更甚，各种不讲道理的人啊，纯属刁难的事儿啊，这回咱就当打个预防针了。”他走到屋里，将装着披萨的盒子放到矮桌上，回身来到床边，用力拥抱他的“未婚妻”，给予无言的慰藉。你又酷又坚强，你还要保佑我呢，所以将来任何苦难都会撑过来的对吧，真的撑不住了也没关系，我这个坚实的后盾兼情绪垃圾桶会一直与你同在。
牧轻轻松开藤真，亲昵地揉着他微烫过的蓬松柔软的头发。
“不管咋说，填饱肚子最重要！咱可不能跟自己过不去，肚子一饿心情就会更糟的，来吧，披萨和啤酒可是绝配！”
藤真斜眼瞥他，终于笑了，“哼。”
“唉，以那种欧巴桑的品位，八成会在海报下面添上‘炎炎夏日，一杯啤酒下肚，沁凉心肺’这种土气巴拉的广告语吧。”
藤真盘腿在矮桌前坐下，牧当然是奉上他最爱的高档惠比寿牌啤酒。
“管他呢，反正我广告一出来我就去买两箱，还要买来送给别人喝！得意地告诉他们，我和这个广告中的帅哥可是总角之好。”牧接着逗他说，“诶，没准儿惠比寿公司的人看到，也争着求你去给他们拍广告哩。”
藤真笑着摆摆头，“不大可能啦。”
对了，牧在他对面扭扭身子，吃完之后去珠宝店应该还来得及。承诺买给他的戒指，终因那天他穿着女装实在不便没买成，择日不撞日，既今儿他来了，那正好一起去挑！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五十八）今年的冬天似乎不太好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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