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8、(四十八)这就带你回家小住咯 ...
-
藤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花形,本以为再见要待到同学会上。
他倒是还依稀记得花形留在高中通讯簿上的地址,确实住在小田原市,但他从没来玩过,又不善于记忆街道名,一时间就没意识到会有这种巧合。
昨天接到便利屋老板的电话,今天的工作地点在小田原市某高层公寓,委托人拜托便利屋修理厕所气窗顺便疏通水管。这种活计干吗不找专业修理工啊,早上出门时他心里还抱怨来着。
“呃,你们——”
花形看到跟在老板身后的藤真也是一脸惊讶,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斟酌措辞。
“厨房水池的水管出问题好久了,我父母平时都很忙,一拖再拖,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花形礼貌地点头致意道。
老板忙摆手,分内工作,不必客气,说着撸起袖管,先走进精装修的卫生间检查气窗问题。
花形家位于公寓楼十三层,客厅宽敞明亮,室内面积着实不小,他的父母做什么的来着,好像是企业高管?今天也双双去工作了,只留他一人看家。
“真没想到,你在这儿打工呢。”花形小声和藤真搭话。
“啊!”藤真点点头,“我自己以前也没想过。”转头再仔细打量曾经的好队友,花形身穿一身清爽的米白色家居服,便利屋来之前他一直在房间里念书吧。
“东大高材生放假都不去旅行一下的?”
花形又推了推眼镜,“学法律,要背的东西太多。”他似乎有意邀请藤真参观下自己的卧室。
藤真走到老板身旁,小声说了几句,老板点点头放行了。
花形的房间,有十叠大,和想象中几乎没有出入。除了书就是书啊!一个大转角式书柜赫然贴在两面相邻的墙壁上,里面排得满满的全是精装本。他的写字桌上放着翻开的《六法全书》。
因为没有多余的椅子,藤真就站在书柜前,“那个怎样,女朋友?”他冲花形挤眼睛。
“嗯……”靠坐在书桌边的花形吸了吸鼻子,“交过,放假前分手了。”
怪不得,怪不得就把自己关在家里念书,原来是心情低落。
“我好像——”花形单手推着太阳穴思虑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太沉闷,我总是认为做到比说到重要得多,很多事我觉得不需要表达。”
“你没错啊!”藤真直了直腰板,表情真诚地眨眨眼,“光说不做有什么用。那种家伙不是很奸猾吗。”
花形默默左右摆了下头。
“我形容不出,那种感觉。”
“嗳,算啦!”藤真以安慰的口气说道,“重整心情,然后重新开始,嗯?”
“不是我说你,借书消愁还不如喝酒呢,你也该多出去走走,说不定会出现新的邂逅呢。”
“嗨,别光说我了,”花形笑笑,“你这两年看起来过得不错啊,时不时听到些关于你的消息呢。你和以前一样,那么意气风发。”
“咦?你和大伙经常联系呀,我也就新年的时候寄个贺卡,”藤真笑得有些无奈,“希望地址没搞错。”
“偶尔通通电话而已。”花形摘下眼镜撂在桌上,“你经常出现在高中嘛,用不着特意联络。”
藤真连忙摆摆手,“如今我这个顾问就是个应景的,老人都走了,换上一批批陌生的新人。”
“最近每天待在家里我时常在想,当时反而没有这么深的感触,”花形的视线没有透过镜片,直接落在藤真脸上,“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前一年的比赛如果我们赢了——”
“那么,现在是不是就不一样了?”他低下头把右手掌心在眼前摊开。
“人啊——”
藤真才一口开就听老板大声叫他过去。
“那个,我得先工作了,闲下来再聊哦。”
老板将气窗拆开,清理了窗扇表面吸附的灰尘,风扇还是不能自如转动,问题应是处在电源线上,得拿工具测试一下,他喊藤真下楼到小货车上取来测试仪。
尽管都是家里寻常的设施,花形却没关注过,看着他们工作觉得很新奇,就站在旁边观察,时不时帮个小忙。
他看看时间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去了客厅,不一会儿拿着饭馆派发的外卖广告回来了。
“真是太感谢了,中午想吃什么,请不要客气。反正我也要叫外卖的。”
老板推辞了一番,最后还是要了便宜的荞麦面,藤真和花形很熟了,两人就合点一份海鲜披萨套餐。
和修理气窗相比,疏通水管容易多了,并不是堵得很厉害,只不过水池下一截水管中掉了些碎头发,头发缠住了细小的杂物,掏出来之后就好了。
便利屋离开前,藤真和花形交换了手机号码,以便日后联系。
坐上小货车副驾驶席,藤真摇开车窗玻璃,午后烈日直射在脸上他眯起眼睛。人啊——永远不知道会在不经意间遇到谁,要满怀希望地往前看,放不下过去也没有关系,但是不要总混为一谈。刚才未对花形说完的话。开正在开车的老板问他一个人傻笑什么歌唱得跑调了啊,他扭头凶巴巴地说没有!
他目前过得的确蛮熨帖,回家路上给那家伙打个电话调情,嗯呵呵。(牧这一整天就没开机,结果因此调情就变成吵架了,应该幸灾乐祸地呵呵一笑吗。)
*
牧同父异母的兄长提议不妨趁着近期事务不多,盂兰盆节假期将至,来趟全家夏威夷旅行。
夏威夷啊,似乎关乎出国旅游首先就会想到美国的夏威夷群岛,一点都没有新意嘛。尽管牧还没出过国。他不想去倒不是觉得没意思,把夏威夷之行和与藤真约会同时放在天平两侧,家人不在,和那家伙相处就更自在了,况且和大哥一家同吃同住肯定会拘束,这样一比较,天平倾向藤真一边了。
于是牧婉拒了,和父母说功课忙不过来,开学就要交上的报告也很复杂,可能需要频繁往返于家里和东京的早稻田,等下次机会吧。父母也没怎么勉强他,母亲还担心他过于刻苦身体吃不消。些许内疚感不免油然而生,可他就是不愿牺牲和藤真相处的时间,没想到到了这种程度,他才刚刚开始体验到真正热恋独特而微妙的热度,莫要笑,晚熟慢热如他就是需要感情一点点沉淀和积累,才能燃烧起来,一经燃烧就不停地渴望烧得更猛更烈,不停地灼烧,渴望那家伙,渴望时时刻刻紧紧地拥抱……然而表面上是一点看不出来的。
“咚”一声,牧任由落下的篮球砸在脑顶上,躲都不带躲一下的,懵然晃了晃身子。
“呀!”藤真连忙跑过来扶住他的胳膊,探问:“你,不碍事吧?”
“……啊?”牧还没马上回过身,表情呆然。
“啊!噢、噢!”他摸摸头,站稳当了,“没事,小意思!”
藤真疑虑地打量他,“哎,我刚刚明明喊你躲开啦。”
“是吗,不好意思,我没听到。”
他俩目前正待在那个带篮架的小公园,一对一切磋了一阵,藤真独自远投着玩,牧站在一旁观察他的姿势,然后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
“今儿一见面就觉得你有点惴惴不安啊,快说,瞒着我干了什么勾当!”
“有吗?”牧歪头挠挠脸,“看你投球的样子,看着看着就走神了。”他笑了。
“切,”藤真挺胸抬头得意道,“我的身姿就那么令你着迷咯?”
牧“哈哈”一笑,“要不就给你提点意见?”
“高中毕业就差不多定型了,二十岁成年是法律规定和约定俗成,但实际上成人还是十八岁,噢,成人礼你也过完,先别急,让我说完——”牧缓了口气,正经道:“一旦成年,可塑性和上升空间就有限了,技巧方面确实可以继续追求精益求精,只要长年累月不断磨练就行,但固有套路和模式就不容易改变了。”
“拿我自己举例也可以,”牧摊摊手,“激烈交锋的时候就总惦记着强行突破,对,凭借身体本身的优势硬闯,多数时候都能成功这是事实,但要我换种思路,靠球技或者配合来突破可不可以呢?视情况而定当然是可行的,然而我那种时候就是总不能及时想到这一点,还是按老样子出牌。”
今天是个闷热阴天,适合在户外打球。
藤真捧着篮球,“嘁,你这是球霸思想作祟吧。”不过心里是在思考他所说的。
“已形成的自我风格确实就不容易变化。多少也和随机应变性有关吧。”
“随机应变性也是可以培养的,现在——”牧歪嘴苦笑,“好像有点晚。”
“喔,你就一直在想这个?”
“嗯……”牧犹豫着,准备和他提出自己那个建议。
藤真却说:“不容易改变不等于不能改变,既然你说到了,现在应该开始注意,我和你正相反啊,总是寻求取巧突破得分,”他瞥了牧一眼,“体格上是没有优势啦,总想着寻找空位得分或是琢磨着采用犯规战术,正面交锋本来就非得选择肉搏——我是这样,因此也错失过一些良机,有必要改改。”
牧点了下头,如球场礼仪那样伸出右手,以示友好,“加油啊。”藤真一巴掌拍在他手心上,“少来啦!”
牧那只右手僵了僵摸到后脑勺上,“咱……咱们——”
“干什么,说呀。”
“当然是咱们一起,就是——”牧还没说完,藤真就一副好笑的表情转着圈观察他的脸,这个人啊,一旦露出些许与长相不相称的羞涩就特别可爱,‘憨态可掬’这个词简直就是为这时的他造的,真有趣啊!这就弄得牧想得好好的话也没法顺利说出口了,于是改口道:“去游乐场怎样?”
“啊?”藤真眨巴眨巴眼睛,这是哪儿跟哪儿?
“你看,”牧抬头望望天,“现在还有时间,离关门还早,能玩一阵子呢。是吧,呵呵。”
“你那是什么表情,咱俩好像是没一起去过游乐场啊。”
嘿,怪不得他会不好意思说哩,果然可爱,童心未泯的“欧吉桑”!
但是一来到游乐场,欢实的可就是藤真了。
他拉着反复排队乘坐名为“激流勇进”的项目,坐在小艇上从高出冲下来,既刺激还溅一身水来个透心凉。已经是第三回啦,再怎么好玩这么下去也会吃不消的,牧直翻白眼,主要是弄湿的衣服干不了。
“这次你自己玩吧,我去买杯饮料。”
藤真噘起嘴,“可是你非要拉我来的哦。”
“是啊,”牧颔首,“可我,这不年纪大了,刺激的玩多了心脏受不了嘛。”他手一摊,干脆拿自己开起了玩笑。
“啧啧啧,放过你啦,不过——”藤真脸一扬,“你要给我买冰棍啊。”
牧闷闷一笑,点头走了。
这家伙,独自留在队伍中的藤真望着牧的背影抱起双臂,他心里究竟在盘算啥,绝对是有心事吧以为我看不出,呵,打探情报的最佳方式是等对方自己开口,所以暂且就先顺他的意咯。
藤真甩着头上的水,牧迎面走来,将冰棍递到他手里,自己喝着纸杯可乐。
“接下来要不,划船去?”
藤真指着人工湖边停靠的脚踏船建议。
空船还挺多的,牧点点头,“行啊,吹吹风衣服干得快点。”
两人挑了一只喷着漂亮浅蓝色漆的船,小心翼翼坐进去,分别在两侧坐稳当后,脚踏船当然需要坐在两边的双方人力脚蹬踏板行驶,由正中央的方向盘控制前行方向。
他们的船以斜线缓缓漂向湖心。
宽阔的湖面上徐徐微风吹来,顿觉好生惬意,如此放松的境况下,嗯,可以顺当说出自己的提议了,“藤真——”
牧停下蹬踏板的脚,转过头,“昨天我父母飞去夏威夷了,到下周末为止,房子里就我自己,噢不,还有阿姨和猫咪。”
“嗯,嗯。”藤真等待他下面的话。
“所以我想,”牧犹豫下,右手摸着鼻翼,“问问你方便来住几天不?”
对方沉默了。牧心道你扭捏什么,天天嚷嚷着要同居的家伙!
“哇!”下一秒藤真拍手惊呼,这就要凑过来亲他,牧赶紧看看四周,距离他们不远处正漂着一只红色的船,遂制止了他。
“你这家伙,真有你的哈!”藤真兴奋地连拍他的背,“哎,这样的好事一见面你就该告诉我嘛!居然兜了这么一大圈,这会儿才说出来,切,害羞得真不是地方!”
“哎呀……”我就是有点难为情,毕竟是第一次邀请情人来家住,你就体谅一下吧,“那明天——”
“回去,回去!全速返航!”藤真好似加满油的马达,“我回家马上收拾几件衣服,今晚就去!”
“哎你——”牧被他的急性子吓住了。
“怎么,你还没玩够?”藤真摆摆手,“改天再来嘛,下次请你去迪士尼玩个痛快呗。现在——上岸!”
牧苦笑,配合他用力蹬脚踏板。
走出游乐场,两人商量都先直接回家,藤真收拾好东西出门以后给牧打电话,牧估摸他快到时去接他,藤真特别提醒牧记得打开手机啊,再关机就让他好看!
*
母亲不在家,照料猫咪们的工作自然落在牧头上,不过还有常年住在他家服务的阿姨帮忙。
猫们对牧还是不怎么热情,经常对他的逗弄表现出无动于衷,好在每天除了给它们放好食物,晚上记得锁上猫舍的笼门,也没啥特别要做的。训练猫咪使用宠物便盆和练习在室内攀爬架上活动,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来的。
想到今天藤真要第一次在他家用餐,出门之前牧已经嘱咐过阿姨好好露一手,当然也不需要大费周章,做一顿最拿手的家常菜就可以了。
牧将斜挎运动包的藤真从公交车站接入家中,率先带他和阿姨恭敬地打招呼问好。
藤真跟在牧后面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时不禁疑惑道:“你是家里的少爷对吧,对女佣也得这么……这么敬畏?”
“呃,打我还没出生,不,父亲的前妻还在世的时候,春江阿姨就在这个家里服务了。她可是亲眼见证我母亲嫁进来,我出世,大哥大姐婚后相继离家的人,当然值得尊敬。”牧认真地告诉他,“阿姨在这个家里不是个普通的女佣啊,可是很有权威的,不过人很和蔼吧,你刚也见到了。”
“喔!”藤真转着眼球点头。“好像旧时大名家的乳母啊。”
“嗯,是有点那感觉。”
藤真又疑虑道:“这次你怎么不怕了,不担心阿姨打扫的时候发现点什么线索,嗯?”
“嘿,你要睡客房的!”
牧带藤真走进二楼右侧第二间客房,让他把包放下。
“怎样,还行吧,有独立厕所可以淋浴,大半夜不用特意出来。”
藤真噘噘嘴,坐在床单平坦的单人床边上。牧轻轻关上房门。
“晚餐还是稍等一会儿。”
“难得来你家住,还真什么都不让干啊?”
“你想,”牧走到近前,两手撑在他大腿两侧,“干吗呢?”
藤真会心一笑,“傻瓜,这还用问了!”
牧也笑了,碰碰他的额头,“晚上,你可以到我房间来。”
藤真咯咯笑出声,“现在在这儿就不行么,嗯?喂——”牧一忽掀起他的黑白插肩T恤钻了进去。
“哎呀,喂喂喂,你不要这么闻!”突然想起一直没刮的体毛,完了完了,这家伙准得唠叨。
牧钻出来,搂着他的腰将他带倒在床上,吸吸鼻子说,“有点味儿呢。”
“可不,这都出一天汗了。”
“不是,有种动物身上的味儿,就我家猫身上那种,所以我才说,体毛就得刮干净点。”
“人本来就是动物中的一种啊,瞧你这话说的。我跟你说啊,这是野性的味道,懂不?”
牧噗呵呵地笑了起来。
“那么高兴啊,我的小一?”藤真碰了碰他的脸颊,拈起他鬓边的碎发宛到耳后,粗糙的掌心抚摩他的脸颊。
牧贴近他一些,一双手在他T恤里面抚摩他的身子,这时藤真轻轻闭上眼睛蜷起身子,似乎想要小憩。
从稍靠上的视角看着他起伏的身子,牧忽然觉得,怀里的人好似壮年的鹿,和鹿跟人的印象一样吧,机灵狡黠。实在是太可爱了!这家伙为何生得这般可爱呢?经由两年多的暗恋发酵,后来是两年多的相处磨合,如果说先前还在恋人未满的状态徘徊,心里仍未摆脱朋友身份的束缚,来不及回神,情感毫无征兆地在心中炸开了,仿佛就在刹那间,由友情升华到了爱情,噢,爱情!曾有迷惑,不,至今仍在迷惑,爱情究竟是怎样一种形态,但胸口确实感受到了轰轰烈烈的震撼,没错,爱情当如激流勇进,不似潺潺流水般的友情。
牧喉头“咕咚”吞咽口水,应该把感情化为行动,轰轰烈烈地做上一回。但此时真的不是时候,待到夜深人静之后——
藤真一忽抬起头,眨着眼睛看他,表情俏皮。
牧忙不迭收敛心中沸腾的热血,连忙咽口唾沫背对他坐起来。
“晚饭应该上桌了,咱下楼去吃吧。”
两人前后脚走下楼梯,牧母亲的短毛猫蹲在楼梯口,甩着尾巴满眼好奇地打量他们。
藤真手疾眼快一把捉住了它,遂问牧:“是公是母?”
“公猫,一岁,雄性。”
“哦?”藤真举起猫仔细观察,“真的是耶。”
牧提醒他,“饭前把手洗干净点啊,这一天我好像就没见你洗过手。”
“哎呦,你这洁癖真绝了!毕竟是在你家,你说了算咯。”
春江阿姨做了土豆炖牛肉和蛋花汤,还有高汤煮的菠菜。牧请她同坐,她却表示还是习惯在熟悉的厨房那个专座用餐,顺便将短毛猫带去了攀爬架那边。
“这个,”藤真也不客气了,专拣肉块儿夹,“顶级松阪牛肉?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啊,普通人家基本都是用猪肉的。”
“应该不是,普通牛肉罢了,谁家也不可能顿顿那么奢侈啦,你想多了。”
这肉炖得刚好,非常入味,软硬口感适宜,充分浸渍高汤的菠菜也是入口即化却没有煮烂,简单的家常菜足可见这位老女佣的料理手艺。藤真吃得很满足,每日都有美味入口,也难怪这家伙一点不想自己做饭吃。
吃完了,藤真主动刷碗筷,他毕竟是客人,牧让他搁着就行,藤真却说好歹得给“乳母”留个好印象!
夜晚的庭院到处金琵琶叫。
藤真随牧一起去检查猫舍,阵阵沁爽的夜风伴随虫鸣,呵,他惬意地哼上了歌。
“呦,瞧你美的。”
牧关好笼门,冲他笑道。
“我家可没这么好的条件嘛,话说每天晚上都能捉虫儿玩,真好哎。”
“嗨,住惯了反而觉得没啥稀奇。”
牧指指远处的圆桌和藤椅,示意到那边坐坐。
凡事都有两面性啊,宽阔的庭院,草木繁荣,虫鸣声声悠扬,然而蚊子也很多!
“啪”“啪”“啪”藤真连续拍打落在胳膊上的蚊子。
“邪门了,凭啥专咬我啊!”
牧眨眨眼,“欺生呗。嘿嘿,没准儿你就是那种天生吸引蚊虫的体质。”
藤真听了直咂嘴,他干脆从藤椅上站起来,“我还是去洗澡吧。”
“哎,”牧拉住他,“阿姨差不多睡下了,你去大浴室洗吧,上次你不是说特别喜欢那个大浴缸么。”
“喔,那你呢?”
牧努努嘴,耸肩说,“我随便冲个淋浴就行了。”
藤真进屋后,牧又逗弄了一阵他最喜欢的那只小黄花猫,把它安置在猫舍后才准备回屋冲澡。
那家伙估计得泡上好一阵子吧,牧边吹干头发边想,自己先在屋里看会儿书,稍晚时候再去客房,哼哼。
“吱呀”房间的木门蓦然裂开一道窄缝,牧没作声装作没留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端着小说文库本。
几秒种后,房门彻底打开了,穿着汗衫和短裤代替睡衣的藤真一脸泄气地出现在门口。
“原来你已经回来了,真没劲!”
注意到他腋下夹着的棉被卷,“你这是作甚?”
“当然是打被子仗,本想趁你没回屋潜伏起来,来个突然袭击的,唉。”
“干吗,不要说你没玩过啊,以前集训的时候,这不是必备游戏!”
牧下床登时卷起自己的被子,“现在玩也来得及啊!”
唔,看来偶尔做回实力相当的朋友也挺不错哪!
打了没一会儿,两人就出了一身汗。
藤真躺在地板上,哈哈笑着,“完了,白洗澡了!”
牧喘着气,趁机把被子按在他脸上,这回让你彻底服气!
“唔,唔……”藤真扑腾着手脚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死人啦,要死人啦,真的会死人的!”
牧撇开被子,在他反击之前俯身吻了他。
“……要不要,看看门锁好没。”要藤真服软,还是得用这种方式。
“我会清理好房间的,你不用担心。”
窗外楼下的金琵琶,夜越深叫声越是欢快响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