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二十七）过于美丽有时也挺麻烦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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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真觉得他的外貌就像逃不开的魔咒，无论到哪里永远会被人拿来说事。
拜托，到了大学好歹男女混校了，不提过去男校那些糗事不行啊？！
新生里自然有过去就知道他的人，“女装大赛”一事不胫而走，这让他备感无奈。本以为大学里的选美大赛是选女生，没想到居然包括男生！他当然不会报名参加，但却被无聊的家伙“算计”了，一通吹嘘，说他每次去闹市区都会被星探、美妆杂志记者追着搭讪，待在人群里不要说男人就连女人都失色啊！相比之下，他乃运动健将一事反倒无人提及。
——我就是想好好打球啊，碍着你们啦？
怎就不能让他专心在体育馆练球呢，好像全世界都故意跟他过不去一样。真是气死人了！他不过是不想一入学就给人不好相处的印象，于是积极和新同学展开交际，哪知随之而来的副作用越来越多。
他甚至琢磨，干脆当个御宅族吧，不修边幅，不打扮，人变丑了那么不会这么麻烦了吧。可他在街头做市场调查时被一家知名美容连锁店的人相中了，游说了好几次，希望他能来充当此次业界举办的美发大赛模特。既然是名店开出的报酬相当可观，还称如果反响好将来成为店内御用模特也不是没有可能，其实他是有些心动的。
他的家人对此深感开心，妈妈碰到周围的邻居熟人就要吹捧谈论一番，放佛他已经成了个名人，称他天生就是个当艺人的料儿，真后悔早年没送去做童星，如今看来可以实现了嘛，虽然年纪是大了些，毕竟还不到二十岁呢，找家艺能公司当见习生也不是不可以。
住在家里就是这点不好，好多事想瞒也瞒不住。虽然这是他当做和家人吃完饭时的谈资自己说出来的，可是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用不着大张旗鼓逢人便说吧，搞得他都不好意思出门了耶！
唔，今年全国大赛县预赛也进入了紧张的决赛阶段，他和牧的时代是落幕了，但海南和翔阳多年来的整体实力就摆在那儿了，不是轻易就能被后起之秀击落的。如今的湘北和陵南也很猛啊。
分心终归不是好事，如此下去，不要说练球，课业也会受影响的，考虑到期末考日期，当美发模特一事……这回还是谢绝吧，以后有机会再说！
他本已经决定婉言回绝美容院了——
前天，梅雨季中难得的晴天，他在小公园碰到了流川和仙道。不知比赛期间他们的课程怎么安排的，不是假日两人却都没去上课，跑到这儿来打球玩。
二对一，不公平。端视二位，他灵机一动。别的方面不说，他们的长相可都是一流的，女生还为他们成立了后援团。距离去广岛参赛时日尚早，他们也不一定就有机会去啊，反正这二位看着不像爱念书的人，时间应该是挺富裕的吧。
“没兴趣。”
流川听他说完双肩一耸，抱着篮球走去篮下练投篮了。
“学长，我也——”仙道抱歉地笑笑，可这优哉游哉的神情，在他看来怎么都像一种哄笑。
“总之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这个人，怕麻烦。”
“就当赚钱呗，赚钱啊，有钱拿还不好啊？”
“咦，几日不见，学长的口气怎么像个皮条客了？”
“什么？！”
“啊，抱歉抱歉，我开玩笑呢。这是好事没错啦，就是觉着不好玩啊，我在东京时就碰到过类似的——诶，诶，我这个人真的怕麻烦，怕是应付不来耶。有这工夫，还是陪流川玩有意思。”
噢对，忘了是他自己说的还是听谁提到过来着，这家伙的户籍在东京，好像还在市区哩，不过是到镰仓读高中而已。干吗，东京人了不起啦？啧，可能跟这家伙天生八字不合，心存成见过深，无论他干什么都看不顺眼，他说的话听起来全有种嘲讽和挑衅的意味。
“啧啧，本想给你们提供个赚零花的大好机会，还真不识好歹呢！哎，回去以后千万别变卦再来求我啊。”
“学长肯定没问题的，我看好你呢。”仙道这般笑着回应他。
“当然了！”他像是接下战书一般，挑着眉毛回应道。
他是打算把这两位推荐给美容院，能得点介绍费倒也不错。结果呢，话既已出口，当美发模特一事就成了板上钉钉。
不过既然答应下来了，那就好好干吧——真要拿出气势来的应该是那位大牌美容师才对吧！毕竟参赛的可是他啊。
据说会刊登在面向全国发售的美发杂志上，东京是全国流行的最前沿，尚在此处的那家伙又是美容爱好者，当他看到杂志上刊载的自己的彩照，会有何反应呢？呵呵呵，这倒蛮值得期待啊！
*
牧最近的逛了几次美术展。东京的博物馆和美术展览馆真是多。
身边有美人作陪，心情爽朗自不必说。他已经和上次找他借书的建筑女混熟了，当然只是正常的朋友关系。
她特别喜欢油画，提到绘画美术史这些总是滔滔不绝。牧对此多半不甚了解，搭不上话就默默倾听，偶尔笑着应和几句。
即将出梅，晴朗的天气多了起来了。
今天二人离开展览会场，经过车站前的书店，她瞥到店门上张贴的海报，转身几步走进店内，拿起一本摆放在门口的最新一期时尚杂志，问牧看过没，上面有他老家的那位朋友哦！
啊？牧一时没缓过味儿来。话说，统共见过一面，还是匆匆一瞥，她对藤真的印象未免太深刻了吧，估计是看错了吧。
名叫梨梨绘的建筑女拿起样刊，翻到美发专区，喏，后面还有花絮外景照呢。
牧疑惑地接过杂志，上面全版刊登本届发型大赛获奖的美容师和他们设计的新发型照片，下面还有美容师问答访谈。
大赛分男女两组，参加男性发型设计的美容师不如女性组多，这也在情理之中，女性远比男性关注美容美妆。每个发型有分前、侧、后三张，藤真的正面彩照是所有男模特中最大的一张，设计这款发型的美容师姓河村，旁边注有他的设计理念。乍看上去像是普通的精剪短发，结合旁边的注释，外行人也能了解些与众不同的门道，比如运用了哪些独到的剪法和创新，这款发型充分凸显了藤真的独特气质，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漂亮，那家伙是这么英俊的吗？关于他的长相已无需赘述，牧见惯了他各种生动的表情，却亦未觉得这般惊世骇俗。
“这本杂志，住处的朋友买过了，等我回去拿来给你看吧。”
一旁的梨梨绘见他看得出神便这样说道。
“啊……”牧回过神，合上样刊放回原位。“谢谢，不过不必了。”
随后他们在车站搭上同一趟电车。
“牧同学看起来不大开心？”
电车开动后，梨梨绘开口道，看过杂志后他就有些神不守舍。
“应该是，觉得不可思议吧？”她继续说道，“嗯，老朋友一下子变成名人了耶，这感觉是挺奇妙哦。”
牧的心情比较复杂，于是附和道：“唔，是觉着蛮不可思议的。”
“你大概想不到，那家伙——他是打篮球的，不是没事玩玩那种，参加过几届大型赛事。”
梨梨绘果然屏息一脸惊讶。
牧笑了笑，“我说的是事实嘛。看不出来？那家伙还蛮讨厌别人总拿他的脸说事儿呢。”
“看来你们的关系很好喔。”
牧暧昧地点点头。
梨梨绘在前一站和他分别，下了车，接下来他独自回到自己的公寓。
一进屋便看到电话留言灯闪烁，是赤木打来的，说是有件事想问问他，待他有空时面谈。看来不是紧要的事情啊，那就晚点再给他打回去好了。
现在下午三点刚过，那就去体育馆练球吧。
*
“嗨~”
今天社团集体训练，牧同学长一起吃了顿饭，回来比较晚。一打开门，身着裙装的藤真便走到玄关冲他招手。
“好迟啊，不过这次总算没带人回来嘛，不错有进步。”藤真笑着点头道。
牧胡乱将一串钥匙塞进裤袋，“你这又是唱哪一出？”
“嗯？”藤真头一歪，努了努嘴，“这样子出门就清净多了。”牧显然是不理解。
藤真摇头摊了摊手，一转身走进屋，牧也跟过去。
他坐在床边跷起腿说，事情有点大条了，不要说在学校了，由于妈妈太八卦，害得他一出家门就被附近的邻居指指点点，还有追着他搭话的哩。
“这不就——干脆变装一下。”他耸了下肩，“切，美容院这边答应不会透露我的个人资料，明明连真名都没有公开呢。”
“这种事哪能瞒得住嘛。”
“咦，你已经知道啦？”藤真面露惊喜，“喂喂，是不是看到啦，刚出的杂志，嗯？”他忽一拍手，“哼哼，就猜你会关注这方面的话题！”
牧嘟囔一句“什么啊”，“别人告诉我的，就随便翻了翻。于是你这两周，都在忙那个发型大赛？”
藤真点头。“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麻烦。先要和美容师沟通，商定当天的衣着搭配，这些天要注意些什么，还有街景拍摄事宜，这样那样的事儿，反正好多我以前不知道、从没听说过的东西，也听说了一些美容业弊病。不知你看没看到电视直播，比赛是现场进行的嘛，头发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长长，没有办法彩排，不过河村先生是个从业多年的老手，当天表现相当从容，手执剪刀如行云流水啊。”
“不过啊，说三道四的家伙也不少咧！说我的正面彩照太大了可占便宜了，八成是赛前接受了整容手术，美容院这边也够下血本的——我的天啊，统共大出几寸啊，要不要拿尺子量量？”
“家里这边也不消停，我姐姐嫉妒死了，现在天天挤兑我呢，我都快没法在家里住下去了！要说我，她才该快点嫁人才对！”
他不吐不快似的抱怨了一通，长长出了口气。
“喂，给我倒杯水喝啊！”
牧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递给他。他拉开拉环，仰头痛痛快快喝起来，牧注视着他那上下滑动的雪白喉咙。
“诶，你怎么都不说话的，应该有好多话想问吧。”
牧盯着他头上戴着女用假发，遂移到刘海儿下修剪得恰到好处的双眉上。
“你好歹也让我亲眼见识下获奖的发型嘛！”
“反正你也在杂志上看了个够嘛！”藤真眼角瞥向枕头下露出的杂志一角，牧的眼神狠狠狼狈了一遭——后来还是偷偷买了回来。
“呃……”他尴尬地挠着后脑勺，“看图片哪比得上看实物！”
“嗯哼~”藤真双手撑在床沿，得意地晃着脑袋哼笑，他来回转着眼珠，一脸调皮地挑逗道：“你该不会是每晚都看着我的相片——老实交代，打了几炮？”
牧差点把嘴里的可乐一口全喷出来。
“对你？对你啊？老干不干的了，我至于么！”
藤真仰头哈哈笑起来。笑够了，他站起来双手搭在牧肩上，“嗯，这回实物来了，从相片中走到你面前咯。”
牧搁下易拉罐，凝视他的眼睛，“下次，我也预约河村先生理发。”
“哎，人家可是曾上过电视访谈节目的手艺人，店内首席美容师，这回更加名声大噪了，预约怕是早就排满啦。”
“诶，这不是有你嘛！帮我说个情，走个后门咯。”
“嗯——”藤真摆谱道，“那得看我的心情。”
“你这家伙！”牧用额头撞了下他的前额。
“那个，你先把脸洗了，对着副浓妆我——”感觉怪怪的。
“诶，你不是最喜欢我这样？”藤真故意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心理变态嘛，对人家穿女装有执念，是不是？”
牧干脆把他撂倒在床上，粗鲁地掀开他身上那件女士衬衣，然后愣住了，直眨巴眼睛。
“这个，”他指着藤真胸前，“是什么？”
“假胸啊。”藤真理所当然地回答，“硅胶胸垫，你真不知道？”
牧倒实在，干脆摇头，伸出手指戳戳，还挺有弹性，有趣有趣，他、他真可爱！
“哎呀，别玩了啊。”藤真故意嗔道，“就说你是变态吧！”这家伙也有蛮孩子气的时候啊。
牧蓦地想起件事，弯腰打开床柜翻找，取出一瓶润滑剂。“用上这个，你会更轻松点。”
“这又跟谁学的？”
“我是听说最好用上。”牧在他脸颊上弹了一下。
藤真眉毛一扬，“于是，你跟谁试过了？”
“这不正要试试么。”
“哼~”
接下来本该是一场快活的，哪知中途差池。藤真对这瓶润滑剂过敏，应该说他对国内市面上出售的大部分润滑剂中的主要成分都有过敏反应，由于是直接吸收，后果非常严重，最后被救护车拉走了。他还没卸妆，当时救护人员脸上那表情就不描述了，可尴尬了！为什么不事先做测试？谁没事会想到要用这种东西啊！
*
从医院回到牧的公寓，藤真一进屋就往床上一躺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海参状。
——确实太、太难堪了点。
出院前大夫还委婉地规劝二人“节制一点啊”，实在丢脸啊，牧也不想出屋了。亏了这是在东京，熟人少。
“嗳，”牧握住藤真被子下面的手，一边握着一边轻拍，“真是抱歉，都怪我，完全是我疏忽大意。”
“……”道歉的话，这家伙未免说得太多了。
“你暂时在这边多歇息几天吧，不是已经给家里打过电话了吗，大学那边——放假了吧，我这边也快了，结业式一完我就送你回家，我们一起回去。”他已经连请了两天假，但这已经无所谓了。
藤真好歹把脑袋探出被子。他的脸还有些浮肿，眼中满是幽怨，看着就可怜，牧捧着他的头亲，以示安慰。
“唉，算了。”藤真无力地叹气，“抛头露面果然不适合我，马上就遭到报应了吧。自不量力啊。”
“瞎说什么呢！”
“这和那半点关系也没有，完全搭不上，这次都是我的错，一心惦记为你好——要怨就怨我吧，可不许胡思乱想啊。”
“并非本愿的事，何必呢。”
牧眨了眨眼，“其实我挺开心的，自己也有面子不是，不过吧，”他歪起脑袋，“这么说就显得挺小家子气了——不大希望有太多太多人喜欢你，那感觉，就好像你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
“嗯？”藤真撑起身，笑了。“我没打算离开你呀。”
“哼，非要说是‘报应’那也是祸从口出，谁教你平时总说伤人的话，胡乱猜忌、刁难我啊！”牧和他打趣。
“我有根据的！”藤真左右看看，拿起床头柜上的笔记本，“喏，这上面的名字，不是女人的吗？你以为我没看哪，下次藏好一点啊！”
“噢，这确实是我向梨梨绘借的，”牧反应平淡，“本想这周一还给她，这不是——”他耸了下肩。
“嚯！都直呼名字了，可真够亲密的啊！”藤真一下子来了精神。
“她就是上次带朋友一起来拿小说的那位，你上杂志的事还是她告诉我的呢。”
“哟，看来你们平时还真是总在一起哪！”藤真斜着眼睛揶揄，“想必关系匪浅吧。”
“也就……也就总在一起上课，互相帮忙占下座位，然后再逛个美术展什么的。她人不错的，是个有教养的好姑娘。”
藤真一听手脚在床上乱扑腾个不停。
“呵呵。”
“你居然还敢笑！”
“知道吗，你这样特别可爱，嗯，”牧摸着下巴笑道，“还真好玩。”
“你呀，我看就是拿找碴当乐趣吧，其实心里知道我可清白了。”他的大手盖在藤真头上，揉着他的头发。那款获奖发型早已弄得乱七八糟，此时和鸟窝差不多了，几天下来别说打理就连梳子都没用过，若是河村先生看到苦思冥想的设计被搞成这德性，一番心血付诸东流，怕是要捶胸顿足了吧。
藤真鼓着脸颊，噘起嘴巴。
“劈腿这种事，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吧，你也明白的。”
“你够了啊！”牧皱皱眉头，“不好受就老实躺着！喂，饿坏了吧，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去去买。”
“搬出来小半年了，还不会做饭哪？”
“没法儿啊，谁让你总代劳来着。”
*
考虑到忌口问题，牧就在便利店买了三明治和乌龙茶，以及一些零食。
“今年县预赛啊，我跟你说——”藤真嚼着火腿三明治，不禁撇了撇嘴角，一副丧气相。
“……使不上劲儿啊。”
他沉默了半晌，重复叹道：“使不上劲儿啊！”三明治包装纸揉成一团丢到一旁，他又拿起一个新的剥开，咬了一口说，“虽然还有关联，但我已不是能上现场的人了，教练还没着急上火呢，皇上不急急太监有屁用啊，是不是？你想这么说，对吧。”
“这怎么说，翔阳的新教练靠不住啊？”
藤真左右摇头，“年纪比较大，这个人一旦上了年纪是不是就没脾气了？啊，温和是没有错啦，我只是觉得不严厉点不行，该骂就骂该罚就罚才更有效果。”
“呵呵，那是你当年太魔鬼了。”
“想回到现场就加入大学的球队嘛。”
“我是想啊！”一提这个藤真就不忿起来，“一入学就被琐事缠身——好吧，也怪我意志不够坚定，我反省。大学社团体制和高中不同啊，想好好练必须拿出足够的时间，我不想当那种凑数的家伙。于是暂时没进社团，挤时间自己练着呢。”
是这么个理儿。球队学长中确实有这样的人，无人监管，从一早起来练到黄昏，但凡有空必到体育馆练球。
“还是你幸福啊！”藤真直挺挺躺倒在床上。“哼，走运的家伙。”
“早稻田不但是全国名校就连篮球队也很强啊，还出了几个加入职业队的前辈吧。”
“哎呦，我只是个新人哪，甭管你在高中如何了不起，教练都不带正眼瞧的。”牧撇着鼻子道，“啊，三年级有位学长确实很厉害，不光有速度和力量，简直是全能型的，不佩服不行啊。拦截再到位人家还是能得分，天晓得怎么做到的，然而人家就是做得到。噢对，赤木居然不打篮球跑去玩弓道了。前些天，他问我听说过弓道部的传说不，哎，校园传说，都市传说之类的，多半无非是前人胡编出来的不知怎么就流传开来了，怎么看赤木也不像会拿这些当真的人呀。”
“不好说哟，”藤真坐起来，思忖道，“百年老校，总是留有几间旧校舍吧？”
“嘿，别告诉我你也信这些啊！”
“说起来，属游泳课怪谈最多，奇怪啊，海南这私立名校当年怎就没建游泳池呢？”
“嗨！”牧连连摆手，“生在湘南还用刻意学游泳？游泳课倒是上过，体育老师直接带大伙到海边浅水区教学。你们不是这样？”他不是绝对无神论者，就是对怪谈和恐怖片无感。
牧问藤真：“头一个假期，大学里应该事务不多吧？”
“我明天必须回去。”藤真翻翻眼珠，噘了噘嘴。“下周期末考。”
“啊，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放假了！你干吗不早点说。”
“本来计划礼拜天回去，结果呢——”牧赶紧摆手打断他，“嗯，嗯，赖我，的确赖我。哎，没问题吧，这回考试？”藤真顿时露出“多此一问”的表情。
“那就快休息吧，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家。”
“又要耽误你上课了，还真是抱歉啊~”
“切，课业什么的……别的不敢吹，我这书呆子可不是白当的！”
藤真执意要他一起挤单人床，牧就放弃了打地铺。
“这学期就这样过来了，下学期开始我可得收收心了。”藤真说着往他那边蹭了蹭。“我太浮躁了，是不是，嗯？”
“你应该是——”因为有点热，牧往一旁挪挪。
“你是个热情张扬的人，现在过得不是挺开心的，那就别拧巴了，何必非得自讨苦吃，你不是主张忠于自己嘛。再说，能够开阔眼界增长见闻，也是好事。”
藤真又蹭过来，“搞定了吗，父母原谅你没？”
“呃……”牧不禁沉吟出声。
“其实没那么严重，”他尽量说得轻松些，“这不也没到断绝关系，把我赶出家门的地步嘛。”
藤真在漆黑的屋内“咯咯”笑出声，他稍支起身子用手托着腮帮，“嗳，不用怕啊，暑假不敢回家就别回去呗，跟我住，我养你啊。我现在啊，有钱哩。”他告诉牧这次当模特的报酬不菲，还有几家杂志社给美容院发来邮件希望能引荐他，“在金钱的魅力面前，我动摇了，唉，堕落啊。”
“人之常情嘛，搁谁身上还不都一样。”
“哎，河村先生表示日后有机会还愿意找我合作，我想呢，当成打工就很不错，毕竟比起做市场调查赚得多多了，至于将来走专职路线那是开玩笑了。”
“嗯？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想来想去，抛头露面到底不适合我，也许仙道那家伙有先见之明——太麻烦！我想的很简单，好好打球好好读书。哪能稍有诱惑就走偏呢，这么不坚定可不行呀。”
“仙道？他跟你说了什么不成？”
藤真简单说明了碰到流川仙道二人的经过。
“哈，搞了半天，你是跟他赌气才答应出镜的啊！”
“啊……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啦。”藤真贴着他的头躺下。“嗳，那个……”在他耳旁轻声说了句什么。牧一下子睁大眼睛，“喂，这才进了医院——你……你心里不会觉得——”藤真打断他，“傻瓜！一场意外而已，总不能因噎废食吧，我可不怪你！你与其自责，真觉得那么过意不去，倒不如好好补偿我一次啊，就像每次那样，按部就班地……”他起身将腿搭到牧身上，捧着对方的头亲吻，“快点，‘进来’吧，我要充电嘛。”
“充电？”
“让你好好服侍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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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牧将他的宝贝男朋友送至涩谷车站，执意要和他一起搭上东急东横线。
列车上，藤真始终握着他的手，挡在挎包下面。
牧觉得这家伙似乎变得更加依赖他了，呵呵，也许是错觉吧！
“行啦，你直接返回吧。干吗，还怕我不认得回家的路？”
藤真没让牧走出车站。
“那我——”牧低头顿了顿脚。
“哎，我就在这儿等你回来哦！”藤真笑道。
他转身，轻快地闪过身边的人，离站而去。
——快点放假吧！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二十七）过于美丽有时也挺麻烦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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