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一七八）家是房子也不全是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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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回东京了。
现在应该收拾行李，为开学做做准备，而牧却在藤真的卧室里——
一见钟情也是需要添柴加火不断升温的，否则就会慢慢变淡消散，浓情厚义是日积月累堆出来的，这是牧的爱情感悟。相信大家对他的了解，他对浪漫激情不敏感，不，他身上不缺乏激情，只是面对浪漫时常感到不明所以。和藤真交往以来，心中其实感慨蛮多的，他却从未想过加以总结归纳，甚至都不曾说给对方听，任情绪在心中翻滚直至平息。详尽推敲他的性格特点，笼统概括的迟钝迂腐，不解风情这部分是有所不妥的，牧很喜欢文艺，常常为小说中描写的情节动容，给他印象深刻的话语久久不忘，适逢气氛光景与书中烘托的相似时，免不了感动一把，浮想联翩，可惜仅仅停留在这个阶段，他不善于或者说害羞，将心中的情义用语言表达出来，一方面原因还是得说到性格中的腼腆，另一方面是他信奉男人做到远比说到重要。
如果没有这四年的交往经历，那些如同糙米中的细砂般数不清的小事，他恐怕永远发觉不到爱情，他的慢热，事情总要过去一段时间才能恍然大悟，原来早已这么地喜欢藤真，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喜欢了。一见钟情却擦身而过的话，这份情义只会变作珍藏心底的一抹忧伤。
男人的爱情就是“做”出来的，牧现在仍抱持不完全同意也不会否定的态度，雄性动物的天性嘛，看中了就想占有。
亲热这事，确实越做越熟练。单从上面这句话的角度来说，比起追求新鲜刺激，牧更倾向于用惯了的熟悉的东西，这倒不是他保守，嗯，可能和其他男性相比有点不一样，还是因为骨子里是慢热的人，为适应新事物而不得不做出调整，他心里是不情愿且嫌麻烦的，而且对适应过程多少有些怵头，什么男人的魅力在于睡过多少女人，在他看来匪夷所思，难道不应该反过来吗，男人的魅力在于能让多少女人魂牵梦绕，梦寐以求想睡却一辈子也睡不到，这点男女一样。
牧是幸运之人，他自己也有所感知，挫折遗憾虽有，可不值得为此怨天尤人。能够得到这个家伙真好呢，好想再有个“小藤叶”，做人是不能过分贪心，只要一个的话，算不得贪婪吧，呵呵。
“……你这想谁呢，精神这么不集中？”藤真偷空问道。
牧蹭了蹭他的嘴唇，“当然是想你啊。”
“骗人。”
“嗯，还有咱们的‘小藤叶’。”
“我就说吧！”
“我真的太喜欢你了！”
牧一口要在他耳朵上，藤真冷不丁吓一跳，不禁皱眉。
他俩待在藤真的房间里，上午到中午前这段时间家里人都出去了，嗯哼哼。
嗯……刚才是自己走神了，算了算了，不要计较了。
牧半眯缝着眼睛躺在一边，无意识地轻轻抚摸、拍打藤真汗津津的上臂想，感觉还不错。
（上面几句稍微修改后。）
藤真凑在他怀里，得意地晃着脚。
“大人您很开心嘛。”
“是啊。不过我稍微有点头疼呢。”
“嗯？”牧张开眼睛，“是不是我刚才又太——”藤真闭着眼睛摇摇头，“没事，缓缓就好了，每次都难免有点小不适啦。”牧听了，关切地抚弄他的头发，轻轻又手指摩挲他左额角的伤疤，“你头发该剪了啊，最近还要去当模特吗？”
“没收到美容院的邮件，我自己去理发店剪。”
“咦，你今儿竟没啰嗦体毛什么的，你不找碴儿我反而不习惯了呢。”藤真调笑道，放假松懈下来，他连腋毛都没刮过。
“我这不是忍着呢。”牧皱皱眉，目光转回他脸上，藤真也刚好睁开眼睛望着他。
就是这张脸，有一种难以捉摸的无法表现在画作中的灵秀。牧亲吻了他的眉心。
“因为是你啊，我是因为喜欢你，才特别想要你的‘小藤叶’。其实我不知怎么跟小孩子相处，并不讨厌可也说不上特别喜欢，在亲戚的小孩面前我也常常感到茫然无措，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哎。”
“哎呀，相信咱们这个岁数的人，绝大多数都有和你一样的感觉吧，等到了我们父母那个年纪，想法可就不一样喽。”
“或许是吧。那些特别想要小孩，觉得小孩子特别可爱的人，”牧咽下唾沫，“大抵应该和现在的我有着类似的想法，特别钟情自己的对象，而小孩延续了对象身上的种种特征，爱屋及乌的心情激发了怜爱之心。如果本身没有深厚的感情，对象不能激起爱欲，恐怕对小孩的感情也是淡漠的，虽说毕竟是亲子还是会关心，但完全不在乎的家伙也不在少数，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这方面的社会新闻了。”
“就是因为太爱自己的对象了，觉得生个小孩是再正常不过的，喏，我就是这种心情。能否实现暂且放一边，单说生‘小藤叶’这件事本身，我就认为顺理成章，合情合理。然后呢，忍不住想象‘小藤叶’的样貌，想着每天如何跟她相处，带她去哪儿玩，她会喜欢怎样的玩具，性格怎样比较像谁等等。只是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孩站在我面前，我可想不到这些，没啥特别感念，不然岂不是潜在罪犯了。”
“喂，”藤真有些无奈地笑道，本来真不想打击他哎，“你想过没有，万一她长得特别像你而不像我呢？”
“这……”牧一时哑口无言了。
“可、可我都说了，因为是你，因为喜欢你——”
“你瞧你瞧，语无伦次了吧，切。长得像你，就不是我生的了？”
“我也不是这意思。”牧尴尬地挠挠额头，遂又理直气壮起来，“我很差劲吗，显然不是啊，不然你还能这么死心塌地，嗯？非得较真外表，我自个儿是有些不满，仅此而已，毕竟天生相貌出众的人是少数，呵呵。只是咱俩的特点结合在一起究竟是怎个样子，我之前还真没想过。”
“我倒觉得，”藤真审视他的脸，“你生为女人的话，相当富有成熟魅力，会比现在还要迷人呦。”
牧歪起嘴角笑了，“那样的话，咱还有机会在一起不？”
藤真右手托头，想道，“是哈，这个问题值得假设。在球场上建交肯定不成了，又不在同校，要怎样邂逅呢？即使是女人，估计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吧，或许通过校间联谊认识？”
“等一下，且不说翔阳和海南从来没搞过这类跨校活动，翔阳可是男校啊，你要是个姑娘身可读不了。”
“对呦！”藤真猛醒道，“那——”他转转眼球，“我当年说不定就报考海南了，咱俩同校可就方便啦，嗯哼哼~”
“等等！”他又醒悟了什么，“这不是在假设你么，怎么讨论起我了？”
牧刚要开口说什么，听得屋外挠门的声音，是“小藤”了，刚刚把它关在门外了，这会儿估计不乐意了。
“没关系啦，”藤真摆摆手，“就让它在其他屋里探探险呗。”
说到这只小藤喵，真是牧所见过的养得最好的三毛猫。“小藤”毛色饱满亮泽，体态丰满圆润，肚子上的毛洁白干爽，鼻子和嘴巴干净湿润，性格机敏活泼且不大怕人，足可见藤真全家对它的关爱与呵护，它真是个幸运的小家伙，当初把它送给藤真太对了，这家伙是当真把它视作女儿来养的。
“那，‘小藤条’应该是特别像你的吧？”牧转回之前的话题，“儿子多半像妈妈，因为母亲提供的基因占据绝对优势，女儿则是父母各一半，不过也不一定，我和妈妈就不是特别像。”
“我和我妈也不大像，你见过她吧。”
“仔细对比的话，底子还是有蛮多相似的地方啊。唔，我还是更中意‘小藤叶’！”
“你呀！”藤真笑着在他黝黑的胸口戳了一下，“到底是个直男。”
“对啊，大人您可以放心一半。”
“嗯？”
“只担心女人这边就行咯。”
“嘁，”藤真乜他一眼，咂咂嘴，“你自己也很会嫉妒呢。”
“没法儿啊，”牧咧嘴笑，捧住藤真的脸，“皆因大人您实在太迷人。”
“好啦，好啦。”藤真一坐起来，身上的体毛一览无余，破坏牧的妙想，他又皱起了眉头，“我有点忍不住了啊，那个，趁着机会帮您刮刮吧，明儿可就走人咯。”
“哎呀，你可真是——”藤真露出怄气的可爱表情，“不让刮。”牧吸吸鼻子又把他搂在怀里，学着他“嗯哼哼”，脑中倏地冒出一个构想，关于他们将来的家，设计一个可开关的天井。
如今普通的独门独门民宅是不会设有天井的，因为没有实际用途。牧的构想是这样，在屋顶阳台设置一个带盖子的正方形天井，盖子采用百叶窗形式，最好是遥控的，人在一楼便可控制开合，如此一来，白天可以让被切割的光束直接照进客厅，晴朗的夜晚可欣赏星空，而且还能防止人在阳台时不慎跌下天井。
“呀！”他这副陶醉的表情可教藤真吃惊了，“哎哎，你这是又在想对‘小藤叶’干什么了？”
“啊呃……”牧的激情上来了，他嚷道，“笔、笔，还有纸，拿给我！”
藤真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光着身子翻身下床，依言将一盒彩色铅笔和空白练习本递给他。
牧亟亟翻开，取出黑色铅笔匆匆画了起来。
“想到什么了，设计草图？”
“不，不是，”牧摇摇头，“就是个样子——”画出雏形后，他给藤真讲解，“你看，这是咱们的屋顶。”边继续画边把说出刚才的构想，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Good，我喜欢，超级称心呢！”
藤真听完，高兴地拍手。
牧用铅笔端搔搔头发，一抬眼不意外地瞅见了他肚子上的黑毛以及下面的——
“嗳，咱好歹把内裤穿上吧，虽说这是在大人您自己家里。”
“什么嘛，还不是刚才你催得紧！”藤真爬回床上，围上被子贴回牧身旁。
“刚才那劲儿过去没，头还疼不？”牧顺手把客厅的雏形也画了，藤真看着图摇摇头，牧又随口问，“你妈妈几时回来，和朋友喝茶顺便一起吃个简餐？妹妹呢，到兴趣班上课，一会儿和妈妈一起回来，还是下课就自己回家？”
“啊……”藤真左手搭在额头上，“咱们也不能磨磨蹭蹭的了，等下把衣服穿好，她们回来也没关系啦。”
“咱们一楼的客厅要实木地板，纯原木制作的，颜色要深色的。”
客厅高出玄关一阶，铺上锃亮的深红色地板，左手边为开阔的落地玻璃门，右手边墙上设置壁炉，正对面留着放置宽屏彩电，音响等现代化家电，游戏机当然也要有，不打算摆设太占空间的家具，随地而坐，打开天井——此番光景，想象一下吧！
藤真在牧脸颊上狠亲了一下，“你这不是很有天分嘛！”牧懵了下，继而有点不好意思了，“这……这些我想了好久的，只有天井是刚才灵光一闪。二楼的设计方案还没有什么头绪，既然要设置天井，回廊形式就不可避免了，这样的话，天井的尺寸还可以扩大，也就是说，”牧咽口唾沫润润喉，“从一楼客厅就能望到天花板，卧室和其他房间全部在二楼，反正只有咱两个人住也不需要太多房间，无非再留一间客房，还有卫浴间，储藏室可以盖在院子里嘛。”
“你的意思是，二楼就像‘井’字一样，”藤真双手比画着，“围一圈带扶手的走廊，中间是空的，一低头就能看到客厅？”
牧点头，“哎”了一声。
“那么，”藤真的想象力也被调动起来，“楼梯和二楼的栏杆怎样好呢，到底是个二层民宅，高度不能超标太多，螺旋式扶梯有些夸张啊，不知几年后，升降板技术可不可以用于民居。”
“电梯吗？这就太勉强了……”
藤真摇头否定，“不是电梯，就是升降板，舞台上的常见设备啊。”他想要的是，按按电钮就能让一楼居中的一大块地板直升到二层。
“噢，你说的可是局部升降板？大人您这就有点异想天开了，虽然我也觉得这样很有科幻效果，但是升降板的构造很复杂，可不是说哪里都能用的，也不可能简单地按按电钮就能控制，首先整座房子都要为此——我以往的设计中还真没采用过，你倒提醒我了，下次可以试试看。”
牧放下笔，眯起眼睛笑道，“细节设计就交给你了。”
“我？”藤真一副难以置信状，“NO，NO，帮你想个点子，出出主意还行啦，专业的设计方案我可做不来，算了吧。”
“嗯，我是说比如栏杆的样式，楼梯扶手的造型这些小地方，都由大人您说了算！”
“嘿，就只有这样啊？”藤真搓搓鼻子，“那简单啊，尽管交给我吧！”
“当然，”牧抬手把他往怀里揽了揽，“毕竟这是咱们俩共同的家嘛。”
“那个，不是我想泼冷水啊，”藤真忽然犹豫道，“关于造价……设计方案，起码得在咱们支付得起的前提下吧，要是拿不出这么多钱，不就只能妥协了。”
“是啊。”牧边点着头边想道，“首先得选购一块称心的地皮，不需要太大，地点也不非得选在黄金地段，所以应该还好，因为亲力亲为，人工方面的花费就能省下很多，但是我对选材的要求很高，以现在的市场行情粗略估算，整套住宅不可能低于两千万。”
“两千万！”藤真“扑通”仰面躺倒。花两千万日元造出来的房子不是顶级豪宅，但是年薪七百万的企业高管就是社会精英了，也就是说，需要一个社会精英三年省吃俭用才支付得出来，让他一个刚出社会的老师如何拿得出来啊。
牧倒是挺乐观，“别忘了，可以向银行申请贷款啊。而且也不是马上就要建，咱俩的家那就不仅仅是一座房子，可以慢慢来，花费多久都没关系，力求所有细节都称心如意，如果因为钱就将就妥协那就失去意义了。反正在建好之前又不是没有地方住。”
“有道理！”藤真一忽弹起来搂住他的脖子，“你将来成了炙手可热的建筑师，区区两千万还不是信手拈来！”
“哎呦！”牧被他的话逗笑了，“大人您这么看好我，我可要骄傲了。”
“嗯嗯，那就骄傲吧。”身为情人当然要互相鼓励吹捧，对小一有信心那是应该的，即便自己不吹捧他，他将来也必然功成名就，要问原因，自己看到了那光环，属于幸运者的光环。
“嘿嘿，经你一说，我反而有些心急了，心里痒痒，恨不得马上搬进我们的家呢。”藤真撒娇般扭动着身子说。
牧正要张嘴说点什么，忽然听得外面的动静，这一次不是“小藤”用爪子挠门了，他做了个噤声手势，示意藤真竖起耳朵听。
糟糕，绝对不是幻听，确实有人在用钥匙开门！藤真妈妈还是妹妹，或者她们一起，回家了！牧顿时一身冷汗，手忙脚乱亟亟穿衣服。
“哎，别慌，别慌，那是我的T恤啦！”藤真赶忙安抚他，教他少安毋躁，“你在屋里慢慢穿，动作轻一点，我这就出去看看，她们不会进屋的啦。”他迅速套上睡裤，冲牧打了个“OK”的手势，拿着T恤出屋了。
唔，就冲这种情况，也真想快点住进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今年寒假两人到底没去成温泉，不过以前又不是没去过，往后还有很多机会的。
作者有话说
第178章 （一七八）家是房子也不全是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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