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一六二）即使没有什么特别的 ...
-
——有你的世界真好！
和情人一起，徜徉在节日气氛浓郁的街道上，多么惬意。唯一美中不足，天气阴沉。不过并没阻挡人们喜悦的心情呢。
牧深吸了一口干冷的空气，面含笑意，轻轻拽了下藤真垂下的右手小拇指。其实去哪儿不重要，还是因为有他在。
“咦，你今天倒是蛮兴高采烈啊。”
“都是因为知道大人您要来呗！”
藤真哼笑一声，“说正经的，到底去哪家店吃，赶紧决定，我都饿瘪了，你看啊，真的瘪了。”谁知牧想都没想就接了一句，“本来就瘪。”遂怒目相视。
牧慌忙改口，“就……就那个连锁的平价西餐店就好，我挺想吃培根意面的。”
此时已是午后，店里人不多了，藤真说，“随便去哪家都可以啊，百货商店餐饮层也行。”
“那就去丸井百货吧！对面就是中野站，去别的地方也方便。”牧决定道。
藤真边走边看牧的侧脸，“怎么，我脸上有东西？”牧下意识摸摸脸颊。
“看你好看啊，喜欢看啊。”
“哎呦，大人您就别取笑我了。”
“比赛结束这么多天了，结果你还是没去理发。”
“忘了忘了，”牧拍拍头，“这不是忙着找这个找那个的，都没顾上。”
“我说，吃完了，”藤真看着前方的商店大楼，“咱们还是直接回去待着吧。”
“呀，就惦记玩你那破游戏是吧，越来越宅男了啊！”
“不是！”藤真皱皱眉，挠着出门前打理好的头发，“涩谷什么的，今天不想去。那里有所谓的涩谷范儿，总是一大堆潮男潮女小鬼，比起其他地方，土气、与潮流脱节的打扮要更受鄙视啊。”
牧快速打量他一遭，忍俊不禁，撞撞他的肩，“呦，我以为你从不介意呢。”这一身干粗活穿的运动衣裤，好像是不太适合到时尚潮流前沿逛游，跟这新潮发型都不搭啊。“别回去，那咱去逛逛秋叶原，或者，去电子游艺厅，打柏青哥也成吧！”
藤真扭扭身子，使劲耸了下双肩，“不全因为这个，我是觉得有点疲劳，前段日子亏耗挺大，一直没能好好休息，毕竟过了十几岁生长期呀。”牧胳膊架到他肩上，“你咋也说这么老气横秋的话，嗯，都听你的，你想干什么咱们一会儿就干什么。”
“我就想抱着你睡觉。”藤真蓦一转头甩出这么一句，牧用力一搂他的肩膀，“嘻！这还不好办！”
由于是休息日，逛商店的人还是挺多。
二人乘直梯来到五层，直奔主打意面的那家店。在门边的小桌前落座后，牧翻开菜单，“这里的花茶也不错，要不要来一壶？”
藤真翻看着另一本菜单，“来个大份蔬菜色拉吧，我猜啊，你平时很少吃菜吧？”
“成，你说了算。”
点好餐，牧端起店员送来的柠檬水喝了一口，径直看着对面的人。
“你们打完了比赛，来东京看我们比赛，回去忙着上课，你还马不停蹄地打工，确实累啊。”
“你这样不用打工的人就好咯。”
“等到春假我还会找个工地干活的，毕竟时间那么长呢。”
“那估计咱们没什么时间约会了，这个春假我得忙着实习交接。纵观大学这三年，日子一直过得忙忙碌碌，虽然我也乐在其中，临到这节骨眼却惦记松口气，真受不了，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咿，不能这么说吧！我可是没少暗中钦佩，你总是那么活力十足，特喜欢你这样。任谁都会有累的时候，你不必对自己要求这么苛刻，”牧接着笑称，“大人您还总提醒我要注意劳逸结合，别成天到晚当书呆子，会伤神的。”
“话是这么说的——”
藤真转转眼球，店员先行将蔬菜色拉端上。
“一会儿啊，我还是先带你玩玩吧。”
切，这人八成是又看到夹娃娃机了吧，藤真心下觉着好笑。对面这个大男人啊，对世上一切电子游戏皆毫无兴趣，对扭蛋机也一样，却对小女孩们钟爱的夹娃娃游戏情有独钟，去卡拉OK一定要唱动画歌曲，嘴上强调细枝末节之事不必在意，也确实经常记不住、搞不清，却又在一些无所谓的生活细节上格外纤细，有够滑稽的吧，呵呵呵，这就是他亲爱的小一呦！
“这又想起什么来了，笑得这么诡异。”牧侧目瞥他，这时两份意大利面上桌了。
“没事啊！”
藤真嗅了下面前的番茄意面，左手拿起餐叉，躺了一口，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接下来还有烤牛角面包和一人份小披萨呢。”
“嗯嗯！”藤真扭扭身，大快朵颐起来。
看样子，这家伙真是饿坏了。牧再度确信世间再大的惊喜也不如这家伙开心的模样，世上怎会有这样可爱的人儿呢，没有来由地相信，将来也不会改变了，任光阴荏苒，预见多年以后的光景，两人相对而坐，仍会心潮澎湃涌动，心情一如此刻复制，他会持续地、一直持续下去地喜欢他。牧不禁伸过手去想触摸他忽闪忽闪的睫毛，出于条件反射，藤真轻“呀”一声躲开了，瞪眼问道，“你干吗？”
牧收回了手，平静地微笑道：“没事呀。”
“那，你就赶紧吃呀，不然凉透了。”
“对了，你明天有什么安排，还去便利屋？”牧问。
“明天……”藤真略一思忖，“轮到仙道去帮忙了，我在你那儿赖着。晚上，关东煮就要天黑以后吃才别有风味，咱们去给那个大叔捧场吧。”
“GOOD！”
“那么开心？”
“嗯哼。”
*
这个休息日天气的确不好，可妨碍不到某些人的好心情啊。
仙道的心情就很high，给校方写了恶搞意见信还嫌不过瘾，每天都琢磨着玩点什么。
星期天来便利屋报到，坐着老板的小货车一同来到委托人家。委托人夫妻由于双双加班，不能按之前讲好的带八岁独子去放风筝，便把这件事一并托付给了便利屋，老板负责打扫储藏室和清理垃圾，由仙道带这个小学二年级男生去空地放风筝，仙道问他，爸妈之前说好带你去哪儿，或者你想去哪儿放，小男生不假思索回答海边！喔，不谋而合啊，那就湘南海岸公园吧！
仙道带他出门之前，老板嘱咐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小男生穿好外衣后规规矩矩戴上学校发的小黄帽，看来他平时一定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冬日的海边游人稀少，灰蓝色的大海也颇显寂寥，海风倒是刚好。
仙道让小男生拿着菱形风筝站住别动，自己扯着线轴跑，让他松手的时候再放开，小男生一脸认真地点头表示明白。
风筝顺利上天之后，仙道自己玩得忘我，竟不还给人家了！跟在身边的小男生也很无奈啊，怎么反过来了，爸妈不是教便利屋照顾他吗，可看这光景分明是自己在照顾这家伙吧！
“飞呀，飞呀，飞高点哦，再飞高点嘛！”
仙道仰脖费力地望着高空中的风筝，嘴里还不停自言自语，俨然忘了他正在工作吧！
这会儿小男生倒是比他更像个大人，扬脸问道：“喂，要吃饭吗？”
“哎？”
仙道低头瞟他一眼，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他的身份，不过呢，他却说，“这就到中午了吗，怎么，这位小先生是打算请客喽？”
“……”
小男生心里八成要想“这什么怪物啊”，却也觉蛮有趣儿的，可能在他不到十年的短暂人生中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家伙。他翻了翻长裤口袋，小心翼翼摸出一个五百元硬币摊在手掌上，“我就这么多，全部家当。”
“喔，一周的零花钱？”
“一个月啦！”要真是一周就有五百元，他早就攒够买新游戏软件的钱了，他反问仙道，“你呢，你上小学的时候每周都有五百元吗？”不知这家伙几岁，好歹高中毕业了吧。
“唔……”仙道拽了拽手中的线轴，“怎么可能那么奢侈，也就十分之一吧。”
“奢侈？十分之一？”
呃，好像不该对小孩子说复杂的话，“一礼拜能有五十元就不错啦，因为我家也不是多富裕啊。现在快到月底了啊，你居然一分钱都没用？”
小男生一板一眼告诉他，父母给他办了乘车月票卡，且有校车这一存在，学校营养午餐的钱也是父母提前交过的，所以基本上一天到晚没有用钱的地方，父母也不主张给小孩太过零用钱。
“这样啊，”仙道略略点头，仍没把风筝还给人家，“私立贵族小学是吧，不错呀！”
小男生一听这话，像个大人似的长叹口气，“就那样啦！”接着用无奈的口吻说，学校里净是无聊的家伙，爱欺负人的高年级大块头，爱给老师打小报告的班委，长得稍微可爱一点就瞧不起人的女生……还有很多很多教人不开心的事情呢，不过也没有办法，只要尽量不去搭理他们就开心了。
仙道也觉得，这小家伙有点与众不同，有点意思啊，像个小大人。
“刚才你说该吃饭了是吧，想吃点什么，哎哎，别担心，我请客。”他温和地笑道。
小男生想都没想就说金平糖！他继而有些不好意思，这么老土的零食，爸妈特别关注蛀牙一事，对于糖果这类零食管得很严。
仙道爽快地打了个响指，可算把线轴交还到他手里，“我记得这儿的小卖部就有，你等等，我去去就来！就在这里等，别跑远啊！”说完一阵风似的掉头就跑。
“怪人。”小男生耸耸肩，终于可以玩会儿风筝了，哎，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好不好！
刚兴致勃勃进入状态玩了一会儿，仙道就赶回来，拿出装在透明塑料袋里的彩色金平糖举到他眼前，小男生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个不留神没拉住线，所幸仙道及时抢过线轴控制住了，风筝若是飞得太高太远就很难收回来了，很容易断线的。
“好吃吗？还想吃点别的不，便宜的便当OK，太贵的我也请不起的啦。”
仙道找了块石头，将线轴放在前方海滩上用石头压住线，他则和小男生一起坐到后面风小的地方。
两人混熟了，小男生说话也不客气了，“你好歹是大人吧，肯定比我富有。”
仙道笑着晃晃脑袋，“那可不一定哦。”
“切，骗人！反正世上的大人都爱骗人啦。”
“我真的是个贫穷大学生，”仙道噘了噘嘴，“目前住在一间六叠大连电视机都没有的公寓里，每天只有一只名为‘流流咪’的猫作陪。”
“吓？”
“我在那儿已经住了五年呦，公寓在镰仓，你有空可以来找我玩。”
“你是说，五年都没有看过电视节目……？”严重超出了这位小学生的认知。
“哈哈！”仙道一拍脑门，“回自己家的时候当然会看，噢对了，我家住在东京。”
“呿！”
“哎，你都不觉得冷吗？”仙道打了个寒战，“还要再玩一阵子？”
小男生认为今天比起放风筝，和这个大……大学生聊天更有趣，虽然很多话他搞不懂，这家伙说话还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可比起每天在学校里接触的同学和老师，他显然是新鲜的，新奇的！
“嘿，你有女朋友吗？”他问出了一见面就想问的问题。按照班上女生的眼光看来，肯定是有，或许还不少？
仙道莞尔一笑，“我有男朋友。”
“！！”
“哈哈哈，就是流流咪嘛，不但热情又直率，而且长得漂亮身材好。”在小孩子面前可以畅所欲言，反正不会被猜忌，真好呢。
他说的都是什么啊，这人果然是有点儿……等等，等等，“流流咪”不是他家猫的名字吗，虽然这名字也是有够怪的，小男生忽然马上想到他那没有电视机的小公寓看看他养的这只猫。
请这位小朋友吃饭自是不包含在工作内容中，不过像是便宜的海苔便当什么的，仙道很乐意同他一起吃，今天的工作应是在便利屋打工以来最轻松愉快的一次啦——可不是么，根本就是一直在玩吧！
*
星期天早上，牧破天荒快到中午才起来。
昨天下午，硬拉着藤真去游艺厅夹娃娃，结果藤真被街上的扭蛋机绊住了，为了让他高兴，破例一次，主动掏钱让他玩，然而他手气还是不好，自己夹娃娃也花了不少钱，就算扯平好了，谁也别埋怨谁，不过——钱可都出自牧一人身上啊，那家伙还有啥好埋怨是不是，结果公寓里又平添许多杂物摆设。玩够了，索性回到来歇会儿，藤真把年糕烤了，两人一边吃一边喝酒，有一搭无一搭说几句闲话，一晃天色暗下来，再度出门去吃关东煮，在大叔的摊前坐下来，好一通胡侃哪，又喝了几杯，跟大叔告别之后一同走进公共澡堂，借着醉意泡澡可真是熨帖啊，回到家里自是得缠绵亲热一番，与于是导致一整日完全没有念书，今天还睡过了头。
牧坐在床上短暂回忆过昨日经历，转头看看身旁仍在熟睡的人，藤真吧唧吧唧嘴把脸转到另一边去了，他嘴边一圈泛青，牧下意识摸摸自己的下巴，现在已是每天起来必须刮胡须的岁数了。再度看向藤真的侧脸，有时觉得这家伙可爱至极，世上无人能出其右，而有时他又太邋遢、太不讲究，实在没法直视，不管是哪个样子的他，自己都无法割舍呢，伸手抹去他鼻子上睡出来的油汗。反正已经偷懒了何妨再赖一会儿，牧躺回去，从背后搂住他，这热乎乎的身子，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抱在怀里这感觉就是舒坦呢，凑近他蓬松的头发好生闻了闻，咦，肚脐在哪里呢，手摸到的地方都是毛，今年给他买件什么圣诞礼物好呢，干脆和新年的并到一起吧。
藤真动动身子，蓦地就扭了过来，冲牧眨了眨大眼睛，问他，“这一大早的，你就腻腻乎乎想做什么，嗯？”
“没啊，就是腻乎腻乎呗。噢，早上可早就过了。”
“呦！性情大变啊！”藤真有点夸张地瞪大眼睛，用手摸摸他脑门，“没烧糊涂呀，你不是该‘快点起来吧，都几点了，赶紧洗漱’‘别在床上吃东西’‘你看面包渣都弄床上了’……如此这般才对吧！”
“嘿，我说，”牧悠然懒散地耸耸肩，“偶尔为之不为过嘛。只是这样就耽搁了半天时间，真可惜，明天你就得回去了。”
藤真一愣，继而满面笑意，他的小一几时这般会煽情了。“喂~”他也用软软的情调哼哼道，“那这一下午咱们做点什么，难不成就在被窝里赖着咯？”
“嗯……”牧想了片刻，“大人您先把胡楂刮干净吧。”
真真烂土豆不禁夸啊，藤真心中喟然哀叹一声，才觉得他变得有情调了，这就又龟毛起来了。
“好——我刮！那然后呢？”
“想去台场吗，虽然人肯定多。”
“去呀！只有那个地方才有吧，市面上已经见不到零食什么的。不过鬼屋要排队么，这就有点烦。”藤真托着头忖道。
“圣诞节想要什么？”牧贴过来亲着他的脸颊问，“我说圣诞礼物呢，要想什么啊，嗯？”藤真给他弄痒痒了，却转过头回吻他的脸，“我想要你，我想要的就只有你而已。”
“真不要其他东西，贪心一点嘛，多贪心一点没关系。”牧柔声回应。
“可是，就连这你都不给啊！”
“大人您现在不是挺享受的嘛，等等，再等等，我做好心理准备的——嗳，还要来？”
“怕啦，那就赶紧换我上！”
“闹着疲倦啊累啊，那个不是大人您么，这事可是很消耗体力的哇。”
“切，反正就要放假了，到时再好好歇咯，来啊——”
“那你呢，你想要什么礼物？”
“‘小藤叶’啊，可是还得靠自己努力来制造，呵呵。”
“你现在已经——”
“嗯，这件事列入今生愿望清单了。”
……
估计他俩这半天，也就这么过去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2章 （一六二）即使没有什么特别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