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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三)悠闲假期,祝你生日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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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滨浴场依然游人众多。
这回藤真不但带了浴玩,连橡皮鸭子也带上了。
看着他在浅滩放橡皮鸭子漂浮,牧特别想说点什么,可又实在说不出口,怎么就那么像带着儿子来游泳呢。想来他家里人多,和姐妹住一起,在浴室怕是不好意思这么玩吧。算了,算了,除了幼稚了点也没啥。
比之更幼稚的还有哩!
他们碰上了仙道和流川。
仙道身上套着鸭子形游泳圈,流川背着气垫床。
要干吗啊这是?牧可诧异了,仙道这家伙连游泳也不会?!噢,据说他户籍在东京,不是地道的湘南男孩,不在海边长大不会游泳倒也可以理解,但是,长得人高马大的家伙套个幼儿园小朋友才用的游泳圈就不觉得丢脸啊?
仙道热情地冲他们打招呼,流川只冷冷地点了下头就去放气垫床了。
“噗呵呵,”看到藤真身边那一圈浴玩,仙道捂嘴直乐,“学长可真是童心未泯啊。”
“看看你自己吧!”藤真没好气地呛道。
“你说这个啊?”仙道把游泳圈从身上摘下来,“别误会啊,简单游两下子我还是没问题的。只不过,你们不觉得很好玩吗,这个?”
牧甚是无语。
“嗯,嗯,很适合你。”藤真说,“白痴一样!”
“流川——”仙道冲他喊道,“学长们笑话你连游泳也不会,亏了生在湘南啊!”
“喂!”牧脸色一变,“我们没说!”
流川只朝他们这边瞥了一眼,完全不搭理。
“嗨,他就那样,不爱搭话呢。”仙道说。
“正好学长们在,咱们一起来搭个沙城堡吧,要好大好大那种!”
“……”
这人脑袋瓜受什么刺激了啊?
“你怎么这么闲啊,不用训练吗?”藤真问道。
“噢,我刚结束修学旅行,”仙道摸摸后脖颈,“流川才从青年队集训回来,暂时休息几天。”
“倒是学长们,也很闲啊,不用复习备考吗?”
“我们也需要休息呀!”藤真回话。
“嗯,那个,”牧插话道,“你去搭你的城堡吧,我们就不掺和了。”
“噢!”
仙道把游泳圈套回去,游去找流川了。
他肯定不会游泳吧!
“哼,这什么人啊!”藤真瞥着他抱怨道。县预赛上仙道同牧争锋已令他心下不舒服,加之烟火大会上仙道那番调侃,他越看这家伙越不顺眼。
牧纳闷,“他俩怎么跑一块儿去了?”
藤真哼哼两声,“八成——弯了。”
“哈?不会吧,世上哪来那么多弯的啊!”
藤真耸耸肩,“特定对象吧。”
“你好像蛮懂诶。”
“读男校那么多年,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算、算了,别管他们了。你接着玩吧,我也去游泳了。”
剩下藤真一个人,加上仙道刚才搅和,他也没心思摆弄那些小玩意儿了。这会儿潜下水,游到流川那边,偷偷把气垫床的气阀拔了。倒要看看你们会不会游泳,哼哼,没直接给扎个窟窿算客气了!
别说,流川和仙道两人都会游泳,再说又不是深海区,溺水是不至于的。
他俩好像没怀疑气阀的事,只当是个意外。
仙道一上岸就嚷嚷着堆沙城堡,流川就站在旁边看他玩沙子。
牧上了岸,走到他们的阳伞下休息,对着那两位直唏嘘。
“有什么好看的啊!”
诡计没达到预期效果,藤真不大爽快呢。
“你又生哪家子气啊?”
“遇着讨厌的家伙咯。”
“别这么小气嘛,又没碍着我们。”
“哼哼,”藤真摇晃着脑袋,“要是不快点走,那你就等着瞧。”
没过多久,仙道和流川玩够了朝他们这边走来。
“嗳,借个地方,学长们不介意吧?”仙道笑道。
藤真看向牧,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果不其然,被我料中了吧。
牧当然不好推辞。
流川坐下,看看自己身上的沙子,冲仙道说:“给我擦擦。”仙道脖子一扬,“不管!”流川“嘁”一声,站起来走了。
牧倒是有些担心,“他,没事吧?”
仙道笑着耸耸肩。
流川很快折回来,手里举着一杯圣代。
这二人盘腿对坐,仙道用小勺舀了一勺送到流川嘴边,流川张开嘴专注地盯视着他,在牧看来他那眼神中燃烧着某种火焰,却是教人不寒而栗哩,不由得转向藤真这边。
藤真倒是不以为然,跟他说:“喂,帮我买个罐头吧,要白桃的哦,我突然想吃了。”
“哪有啊!”
“附近的小卖部就有啊,要白桃的,别买错了啊。噢,先谢谢你。”
牧觉着眼下不是拌嘴的时候,摇摇头,走出伞下。
接下来的情景——
仙道和流川旁若无人地互喂圣代,藤真悠然地晃着腿独自吃罐头,谁都没说话。而牧呢,夹在双方中间,一脸呆然,好不尴尬啊!
圣代吃完了,仙道一脸满足,继而转过身好奇地端详牧和藤真。
流川说重新去给气床充气,仙道把他拉住了。
“不着急,再歇会儿。”
“你倒不客气啊。”藤真眉毛一挑。
牧不由得担心,他们可别吵啊,各色帅哥都集中在这儿,还都只穿泳裤,他明显感受到了来自周周围围的视线,不要再干引人注目的事了啊!
“我说,你们——”他轮流指指仙道和流川,“不管怎么说,在外面还是多注意点言行吧。”
“我们没干什么啊。”仙道一脸无辜。
“咦,藤真学长今儿怎么没穿比基尼?”
“!”
“学长身边的,好像还真都是男人哎。”
“不关你的事吧。”
“诶,我就是稍微有点好奇,”仙道看着他手里的罐头,“学长喜欢吃这个啊,莫不是怀孕了?”
藤真被呛到了,立即咳嗽起来,牧赶紧帮他拍背。
“你,你怎么说话的!”
“我觉得吧,”仙道托着腮,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再添上一把柴,“学长生女儿比较好,肯定会很漂亮哦,如果是儿子呀,啧,学长这样的人将来变成婆婆稍微一想就觉得非常恐怖呀——”他转向流川,“说不定比你妈妈还可怕哩。”
牧已经完全失语了。这……这个家伙是大脑短路了还是刚才脑子里灌进海水了!
“走吧,流川,”见火候差不多了,仙道决定溜之大吉,他拍拍屁股顺便拽上流川,“我们给气床充气去。”
走了几步,他自说自话似的念叨,“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把我们的气床放气了,小心被鲨鱼咬到哦。”随之听到身后猛摔东西的声音,付之一笑。
藤真简直气坏,搞什么啊,刚才那摆明了是报复他吧!
“嗨、嗨,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啊!这湘南海岸我最熟悉,哪来的鲨鱼啊,哈哈哈!”
“你!”藤真刷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尖,“你怎么也跟着说胡话,啊?!”
“都怪你啊!谁让你非得让他们坐啊,你们联合在一起堵心我,是吧?”
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呀!这回可坏事了,藤真的火气全冲他豁了,牧心里也对那二位生出些怨气来。
在这个热气腾腾的夏日,四位的梁子似乎是结下了,然而殊不知这仅仅是个开始。
*
此时正值盂兰盆节假期,又赶上夏日祭,各条老商店街的店主联合举办特色活动,喜欢祭典的年轻人晚上可有好去处了。
不出两日,到了夏日祭,正好是牧的生日,藤真送他一套男士护肤品当做礼物,投其所好嘛。
牧稍感难为情,不过他们都那么亲近了自己也别总放不开,就笑着收下了。这个牌子的护发啫喱挺不错,以后每天都能派上用场了。
“嗳,”藤真逗他道,“除了道谢,难道不该再说点别的么?”
“?”
“比方说‘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
这回牧没像他预料中露出羞涩的神态,只是摸着下巴玩味道:“我已经得到了啊。”
藤真被反将一军,怒道:“你这是想找碴儿啊?”
“岂敢!”牧手一摆,“今天我好歹是寿星,大人您给个面子别跟我计较嘛。”
藤真哼了哼,“那好,暂且放你一马。”
“下午要训练,晚上出来逛夜市啊。”
“哎,”牧问他,“你会穿浴衣吧?”
“啧,那要看我的心情。”
黄昏过后,二人在约定的车站前见面,藤真确实穿上了深蓝色格纹浴衣,而牧依旧寻常打扮,白T恤配卡其色短裤。
“你的浴衣呢,别告诉我是买不起啊。”
牧理直气壮地告诉他:“我穿浴衣不好看。”
“嘁,嫌麻烦吧!懒得换就得了。”藤真一个劲儿乜斜他。
哎呀,说中了呢!牧索性大刺刺把胳膊往他肩上一架,“女朋友就该穿浴衣,这才叫合衬!”藤真往他肋下捅了一把。
“别磨蹭了,我们去搭车吧!”
随后两人搭乘公交车来到夜市街。
“我要那个——”藤真指着射击摊位最上方的奖励品。
那是个什么东西啊?牧抬眼望去,一个古怪的毛绒公仔,好像是企鹅,可企鹅不应该是尖嘴吗,这个鸭嘴兽似的玩意儿究竟是个啥生物啊?
“那我去试试吧。”他这么说着,掏出口袋里的硬币,应该是100日元玩三次。
然而比想象中要难,总是打不中啊,打不中……总觉得有一股不可抗力在阻碍他,倔脾气上来了,他就不信了,只要想做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手里的零钱花得差不多了,公仔总算到手了,他吁了口气,总算保住面子了。转身想和藤真炫耀一下,却找不到人了。
牧不由得又生出带淘气儿子出来玩的念头。
跑哪儿去了啊?
“老板,你这网子有问题吧,你可不要拿劣质的糊弄我啊,当心我去投诉你!”
他循着熟悉的声音望去,在捞金鱼的摊子旁看到了那家伙,赶忙赶了过去。
“你做什么呢?”
“这位小哥,说话可得有凭据啊。”摊位老板皮笑肉不笑地摇晃着脑袋,一副汤水不进的姿态。“这样吧,看你捞了那么多次都不成,送你一条好了,自己挑吧。”
“谁、谁说我捞不到啦!”藤真立马怒道,撸起衣袖,左手重新拿起网子。
牧赶紧摸出所剩不多的硬币,从摊主手里接过小网。
“这不是挺容易么。”
藤真“刷”站起来,“不玩啦!”
“哎,等下——”牧从摊主手中接过装金鱼的塑料袋,快步追上去。
“出来玩就该高高兴兴的,你赌什么气啊。”牧看看左右,“我给你买个棉花糖吧。”
藤真噘着嘴皱着眉,牧把不知像什么的公仔塞给他,“呵,长得和你真像哩。”
“嗯,嗯,可你就喜欢这种东西。”
真是无巧不成书,卖棉花糖的摊前偏偏又遇上了仙道和流川。
仙道左手拿着苹果糖和一根棉花糖,右手还举着两根。
藤真脱口就是一句:“你怎么就没吃死呢。”
仙道笑笑,似乎不介意,悠然道:“真没劲啊,学长怎么不穿女浴衣啊?”流川不明所以,拽拽他的T恤。
“噢,流川上回没来,没见到咱神奈川的‘肉包西施’哩。学长,改天也让流川开开眼吧。”
见气氛不妙,牧赶紧干咳两声,岔开话题:“对了流川,樱木的情况怎么样了?还有你,眼睛不要紧吧?”
流川点点头,“那家伙还好,在疗养。”
“学长瞪我也没用,我不会送给你吃的,你自己买吧~”
“我还不稀罕呢!就你的东西——”藤真翻着眼球一个劲瞥他,一脸嫌弃。
“你们够了啊!”牧正色制止道,“这是干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少说一句!”
“噢,不好意思啊,学长。”仙道耸耸肩,“那我们先去逛‘百宝屋’啦!本以为已经绝迹了呢,神奈川还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啊!”
藤真深深吸了口气,牧把棉花糖递到他手里。
“我们也去!”
“啊,去哪儿?”
“百宝屋啊!”
所谓的百宝屋,就是经营者扮成传说中妖怪的样子展示给游人,有点类似鬼屋。现在已经渐渐不流行了。
“那咱们先说好,到时不许吵架啊。”
怎么越来越像当爸爸的了?
说起来,百宝屋的扮相有点蹩脚,不过就是花钱看个乐呵,没必要苛求。
牧看看藤真,他似乎挺入迷的,原来这家伙喜欢这些啊。嗯,没碰上那两位,这倒松了口气。
离开百宝屋,他们走到街后面僻静的树林,暂且歇歇脚。
藤真借着夜市街上的灯光,将装金鱼的袋子举高,橘黄色和红色的小鱼微微晃动着鱼鳍。
“替我妹妹谢谢你哦。”
噢,原来是想捞给妹妹玩。
“小事一桩嘛,谢什么。”
“那两个人啊,”坐在石板上的藤真跷起二郎腿,“绝对搞在一起了,速度可真够快的。”
一向对此不敏感的牧多少也看出了些端倪。
“莫非以前就认识?流川才上高中多久啊。”
藤真撇了撇嘴角,“所以说啊!赛场上建交——”
“这,这个,还看得看对象吧。”藤真凑过来倏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哎——”
“哎呀,这一天要过去了,才想起还没和你说‘生日快乐’哪。”
“呃,噢……”牧不好意思,头低得更深了。“我在家里吃过蛋糕了。”
“这个年岁,不需要张罗什么生日会,我父亲总说年轻人不该张扬。”
“嘿,你不是‘人到中年’了嘛!”
“不要总拿这个说事嘛!”
“呦,”藤真双臂挂在他脖子上,“戳到痛处了,嗯?”
后面不远处漆黑的树丛中一阵窸窣声。
二人不由得一愣,真的妖怪来了啊?
“哇,前辈——”
树丛中霍地跳出个人。
牧定睛一瞅,这不是他们队里的清田么!
“你、你躲在哪儿干吗啊?”他慌乱中站起来,这小子该不会从刚才起就在偷听偷看吧?
“这个嘛,关于这个……”清田猫着腰,警惕地四下乱瞅。
“千万别说遇上我了啊!拜托,前辈!”
“要是那三个人问到的话,就说没看见啊,求你了前辈!”
他在说什么啊,牧和藤真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清田简单地向他们解释,今天带个女孩子出来玩,不巧碰上了另外两个女孩子,这二位他也都招惹过,于是穿帮啦,他被三人“追杀”。
“哈哈哈哈!”
藤真忍不住大笑,牧觉得有点丢人可是笑不出来。
“你这是搞的什么事呀!”
“咦?”清田这会儿才发觉不对劲,翔阳的藤真为何会和牧前辈一起呢?
“我们!碰巧遇上的!”情急之下牧谎称,“刚好和其他人走散了,就在这儿边歇脚边等他们。”
“这样啊!”清田头脑简单,是个粗线条的家伙,倒也没怀疑。“那我先溜了!前辈切记,不要告诉她们见过我的事啊!”说完,他一溜烟跑掉了。
牧心想了,我根本没见过那三人,认都不认识,跟谁说去啊!
“哎呦喂,你这小弟可有点意思啊。”藤真晃着腿打趣道。
“太早熟了点!”牧摇摇头,“真要命,倒要看看他怎么收场。”
“走吧!”藤真一拍腿站起来,“还没钓水球呢!”
啧啧,大好气氛被清田这小子破坏掉了呢。
牧提醒藤真注意时间,小心错过末班车。
“那就不要回去了呗。偶尔一次夜不归宿也不会怎样嘛。”
去海边走走,坐在礁石上沐浴着海风等待日出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毕竟没人家人打招呼,整晚不回去不太好的。
藤真听闻一脸的惊讶鄙夷,称他这建议未免太健康纯情了!
牧“喀喀”用力挠两下头发,低头瞥见他浴衣下摆隐约可见的白腿,就问:“里面什么都没穿?”
藤真瞟他一眼,继续朝车站方向走。
“缠的是兜裆布?”
“你想知道?”藤真脚下一顿,掉转过身来,“自己掀开看啊!”
他吊着眉毛,继续挑衅:“怎么,这都不敢?”
头上的路灯发出苍白的光芒,几只飞虫“嗡嗡”围着灯泡打转,路上行人稀少。
当藤真惊醒过来,牧仍在卖力地吻他。Kiss的时候应该闭上眼睛对吧?好像有过来人说过,男人不会亲吻自己不喜欢的人,就算是上床的时候。
牧显然比他还要紧张,心脏怦怦乱跳,无法直视对方的脸只能紧紧抱住他。加速的心跳声交叠在一起,藤真心里既是甜蜜又有张皇,就任由他抱着不作反应。
此时,夜风也无法舒解的欲念在空气中膨胀发酵。
“那个,我……”
藤真轻声接道:“必须去车站了?”
“……”
是男人就该直接点!于是二人不由分说找了间公厕。
牧才刚锁上隔间的门藤真就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朝他身过手去——
“你说你都老大不小的人了,”牧低头看着他的脑袋,忍着笑故意责备道:“忍耐一下都不行啊?”
“我不!”藤真嗔着,他撩了牧一眼,“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嘿!”牧搓搓鼻子,“要是对着女人你也不忍,忒没风度吧。”
藤真“呀——”唏嘘出了声,“都到这节骨眼儿上了,你怎还有心思说风凉话啊?什么玩意儿!”
“想听实话呢,我就给您搁这儿!就算对着女人我也不会忍耐,凭什么啊,既然是恋人自然有义务满足我!满意了?赶紧的,再磨蹭就换我来啊,让你也试试被填满的感觉?”
牧照着他的侧腰拍了一下,“转过去。”
“咦,为什么不缠兜裆布?浴衣配兜裆布才是正统搭配嘛。”
“诶,你还计较起来没完了?”
牧下意识摸向口袋,现在去药店买——算了,来不及了。
公厕外面的水池旁,寂寞的公仔看守着水球,两条金鱼在袋子里缓缓游动。
牧低着头,认真地帮藤真重新系好浴衣带子,为他整好浴衣前襟。藤真就痴痴地笑着拨弄他的头发。
“怎么了,”牧抬了下头,“是不舒服么?”这家伙就是嘴上逞逞强吧,就刚才的表现,也没多豪放嘛。
“我想吐。”
“啊?!”
藤真仰头哈哈笑,搂住他的脑袋,牙齿轻咬着他的耳朵,“开玩笑啦,傻瓜。”
“……”牧尴尬地抻了抻他的浴衣下摆,总算弄平整了。
“那,我们出去吧。”
到底错过了最后一班车,二人漫无目的地晃到已经空无人烟的海边。
夜深了,海风吹得紧,面前的海不似白天熟识的,黑得吓人,牧不断帮藤真按着浴衣下摆。
藤真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漆黑的海面,他忽然紧咬嘴唇,许是因着事后的余韵,摇着头说道:“我不想,我不想,我真不想和你分开!”
“这,可真不像我说出来的话,呵呵。”
牧没有看他,同样凝视着黑漆漆的海平面,抓着他手腕的手一点点下滑,握住他的手。
“我也是,我和你一样。”
*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牧牵着藤真的手把他送到了家。
“又到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藤真站在自己家门口,踢着脚下的木屐说。
牧依他的指示,从信箱里取出备用钥匙代替他拧开家门。
“可累坏了吧,赶紧洗个澡就去睡。”
“……”藤真看着他,轻轻摇晃肩膀。
此刻他脸上呈现一种害羞带怯的表情,牧情不自禁抬手将他鬓角的头发挽到耳后。
“我想跟你过了。”
“哎?”
“我已经成年了嘛,可以自行决定以后的道路了。”
他家的大门此刻半掩着。
“你要不要一起进屋,给我父母行三指着席的大礼,跟他们说以后都要跟我一块儿过,求他们恩准,嗯?放心,我会帮你的。”
牧哑然失笑。“怎么搞的,这都等不及了,打算自备妆奁逼婚啊?”
“噢,去你的吧!”藤真脸色一变还踹了他一脚,“你走到车站早班车也该发车了,你也快点回家休息吧。”
“嗯、嗯!”
眼瞅着屋门将要合上那一刻,牧胸中涌起强烈的冲动,竟一把扒住门板:
“别回去了!”
“嗯?”藤真笑得色气,眉毛轻轻一挑,“那要去哪儿呢?”
是啊,去哪里呢,又能去哪里,没考虑过这问题。藤真的目光落在牧一点点松开门板的手上,“真是的,像个傻瓜一样。”
“不,你本来就是傻瓜嘛。”
“可你就是喜欢傻瓜啊。”
“切,不扯了,我困了,睡觉去咯,拜拜。”
太阳已跳出金色的云层,牧没有直接去车站,在街上徘徊了好一阵子,连续喝了两杯便利店的咖啡才慢慢朝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