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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一二四)情绪的波纹,无形的不等于不存在 ...

  •   反正他只知道,他很喜欢他。听得他身有微恙,便是寝食不安生。

      牧坐在酒店房间的单人床上看着藤真的浴衣照片发呆,没发觉有田蓦地凑近前来,“嗳,就是她啊?”

      “……!”牧恍惚回过神来一愣。

      有田本不和他同屋,因为和原本分配到同个房间的人不熟便私底下商量过后硬是调换了。

      “哎?啊,啊……”牧含糊应着,连忙将照片夹回记事本中。

      “等一等嘛,我还没看清楚呢。”

      牧掸掸手,意思是让他别起哄。

      “瞧你,这么小气。”有田坐到对面自己的床铺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香烟,点燃前起身推开窗子,夜风一下子就吹了进来。

      “你到吸烟室去抽。”

      有田站在窗边耸耸肩,“这么他们还没回屋呢。”

      牧觉得跟他也没太多话聊,便靠在床帮上翻看在动物园领到的介绍小册子。

      有田迎风俯瞰夜景,半支烟的工夫,他转过来,“讲讲你们的故事吧,趁着没有别人在,嗯?”

      牧瞥了一眼窗边那忽明忽暗的火光,“你想听什么,我可没什么波澜壮阔,辗转缠绵的故事可说。”

      “别这样嘛。”有田将烟灰弹进便携式烟灰缸里,“我挺好奇,恋情稳定的人一定有些独特的地方,是初恋?”

      牧咬了咬嘴唇,搁下小册子,“其实也不算的。在‘她’之前,我和别人有过短暂的交往,一次还没有认识,一次在相识之后,认清自己的真实心意确是花了些时间,其实当初也没抱太大希望,”他思索道,双手是指交叉,“太多的情况下只能选择暗恋,这个无奈我当时已明白,不,那个时候的我认为恋爱可有可无,耽误了学业和训练最是要不得,即便是现在我依然认为恋爱不可强求,后来能在一起该说是幸运吧,对,就是运气好。”

      他说话的工夫里有田的烟已抽完,靠坐在窗台上低头琢磨着什么。

      “瞟了一眼就觉得蛮漂亮的嘛,好像还蛮高挑的,你的她是怎样的人啊?”

      这牧可就一言难尽了,仅仅概括说,“优点很多啊,缺点自然也挑得出来。总的来说,是个相当坚毅的人。”

      “女强人的性格喔,新时代女性?”

      “嗯,这么说也没错吧。”

      或许是冷气使房内的温度舒适到刚刚好吧,抑或是细微晚风恰巧掀开了心门一角,与挂念藤真的心绪交织在一起,牧摊开手掌,注视着掌心粗糙的纹路,此时他想要一吐为快,就算听众是并不情投意合的熟人有田,不,听众是谁都无所谓,他只是迫切地想要道出心底的话。

      “‘她’又酷又坚强,可以说非常优秀,可是凡事都有两面性,过刚也易折。待在‘她’身边,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是只有我才能感受到的,‘她’宛如与生俱来的业障一般,来源于自身的挣扎和呐喊。‘她’从来都掩饰得很好,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永远是坚韧勇敢和耀眼的东西,这并不是伪装,‘她’的自尊和高傲不允许‘她’接受别人的同情或怜悯,甚至是安慰,如若必须活在同情与怜悯之下‘她’情愿一死了之,所有的压力和痛苦一律自己承担,而我想帮‘她’分担,尽管‘她’并不需要甚至会拒绝,但我就是想帮。”牧吁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扬了扬手,“到底该怎么做,我现在仍旧无能为力。我并不是抱怨,我们在一起很幸福,尽管一直聚少离多,平时多半时间都在为各自的理想……奋斗吧,特别珍惜在一起的时光,偶尔也会无伤大雅地吵吵架。”他作苦思状攥紧拳头,“有时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幻灭感,生怕这份美好和幸福会像泡沫一样破灭,‘她’之于我不仅仅是恋人,我对‘她’早已不再是单单迷恋,‘她’宛如组成我另一个世界的脊骨,是那里的天空,是大海,是山川,是城镇……如果失去了我也许就不再是现在的我,抽象的东西我不好形容,不是有形的付出才叫付出,反正我觉得人要正常地活下去更多的则是要倚赖肉眼看不到的无形的东西,无论是我还是‘她’对有形的东西都没有太大欲望,我想保护‘她’免受伤害,就像守护我的世界安宁,我心疼‘她’身上那些外力无法干预的矛盾和痛苦,不知怎样才能找到平衡点的痛苦——”

      牧好像突然感到胸闷,大喘口气后揉了揉眼眶,“抱歉!没头没脑说了一大堆语无伦次的东西。你就当耳边风听听罢了。”

      靠在窗边的有田不知何时已点燃了第二根香烟,他抱胸忖道,“嗯……你们觉得有形的东西没那么重要吗,那肯定是因为你们家里都是有钱人吧!人要活下去首先得填饱肚子嘛,只有修行者才会把精神凌驾于物质之上吧。”

      “精神需求本就高于物质,”牧反驳道,“当然这是在满足最基本生存要求的前提下。你们才是不要总拿家里说事,我强调过几百次了,不是家有良田千倾的大地主,祖上也没封过公爵子爵的。”

      “那个,光是听你这样说,你们的交往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阻碍,比如双方父母不同意等等的啦。咦,我想太多了,听P他们说,你俩不都订婚了,莫不是后来两边家里又出了差池?”

      呦呵,这家伙有时候倒是意外的敏感。牧沉吟俄顷,不置可否道,“家里的情况可以次要考虑,关键还是两个人的心意。啧,我好像把‘她’描述得像个双面人,怪我不会说话,‘她’并不是在人前乐观积极私下里就忧愤消沉,不是这样的。人是个球面,无论是谁性格都是复杂且多面性的,只用自己看到的或对方表现出来的一面、一点来下定义不妥,就拿你来举例,你说话慢悠悠的就认定你是个慢性子,不管干什么都慢条斯理教人着急,然后凭此一点但凡遇着紧急任务就把你排除在外,你肯定不乐意吧?评价一个人要多方观察,综合考虑,即便是这样,当我们说‘那位是个什么什么样的人’的时候,其实也不过是笼统的概括,来自于那个人表现出来的突出禀性,并不完整的说法。”

      “哎,哎,这个我明白,你不用解释这么多。”有田听得有些不大耐烦,“你为人处事确实理智,能够排除个人喜好和情绪,从客观上来取舍,我觉得超级棒,超多人做不到哩,换言之是自控能力强吧。你其实是想说,你的她性格上有致命的缺陷,而且是天生的,几乎无法补救或干预?”

      “呃,说缺陷就过分了吧。我是怎么形容的,噢,宛如与生俱来的业障,‘她’的情绪丰沛,多种不同的情绪时而针锋相对,时而互相融合,造就了‘她’的独特魅力,你知道吗,真正精神上的歇斯底里是表现不出来的,至少外表上异常冷静,就像是玻璃突然爆炸碎屑刺入气球,又像火山在海底喷发,那种在头脑清晰之下冷静地崩溃,眼睁睁清醒地看着自己支离破碎,情绪明明已溃堤却什么都表现不出,如果能够宣泄出来反而倒好。”

      “《叹异抄》里面的经典章节,”有田夹着香烟的手撑着额头,“大概意思是,如果杀一千个人就能往生极乐,那么就该毫不犹豫地动手,做不到、下不了手,不是慈悲为怀而是身上背负着前世过多的罪业从而束缚了今生的行为,当年信长公也是深以为然的,就觉得如果是上天选中的人,怎么为所欲为都是被应允的,事实上究竟是不是呢?那个,我不是信徒啊,理解不了,反正不管前世还是今生,烧杀抢掠就是不对嘛,就算前世没有背负罪孽,今生这不就背多了,来世怎办?”

      “……你这是想说什么?”

      “因为你说了‘业障’啊,在我老家青森,流传着不少类似的说法啦,今生的灵魂过于痛苦就是前世怎样怎样的,”有田努嘴耸耸肩,“心理治疗是不是也会用一些玄学理论宽慰病人,听了你的描述,你的她或许应该找个可靠的心理医生咨询一下?”

      “嗨,我那是——实在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嘛!‘她’那个……也有上心理学这方面的课程,也在通过自己的努力克服和改善,不过也没有这么严重,上升不到‘疾病’的程度,可能是我太在意,有时感受到‘她’的苦恼,不自觉就渲染过重了。从总体上来说,‘她’仍算个乐观快活的人。”

      “唔,”有田咕哝一声,将香烟压灭在烟灰缸里,“听得出来,你是真的很爱她嘛。”

      “哎,这是实话。”

      “我就做不到耶,世上多数人怕是都难以达到吧。我可不是在厚颜无耻承认自己虚情假意哦,只是难以用情过深,爱情可是双刃剑,爱得过深怕是会自我毁灭喔。我怕的就是这个啦,或许我这教自私,但是如果极爱极爱一个人,啧,我就会变得怪怪的,”有田掏出第三根烟,没有急于点燃,在指间转动把玩,“脑袋瓜就像是中了邪,被不好的东西附了身,把那个人牢牢拴在自己身边,一分一秒都要束缚,莫要说染指,恨不得将别人脑中关于对方的影像都抹杀,恨不得认识对方的家伙全死光,然后就每天活在仇视多疑和诅咒中,我很讨厌那样的自己,不想也绝对不要变成那副鬼德性!所以嘛,对方呢最好也不要有这样的倾向,对太认真的爱情中毒症患者唯恐避之不及,我觉得人还是应该活得轻浮点潇洒点嘛,差不多就得了。”他用一次性打火机将香烟点燃,“这样才轻松嘛。”

      “嘿,你这是男人汹涌澎湃的嫉妒之心,还有控制欲?”牧调笑道,“别说,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

      “是哦,人的性格是多面的。爱情是可怕的东西喔,爱是能生恨的,恨就是恨,可生不出爱来啊。”

      牧感到口感,想喝点什么,威士忌最好。他从床上站起来,打开房间里的冰箱,里面只有啤酒和可乐等饮料,他拿了两罐朝日啤酒,其中一罐扔给有田。

      “喔,谢咯!”有田双手稳稳接住。

      牧拉开易拉罐拉环,呷了一口。“他们干什么去了,洗个澡要这么久?”他指的是同屋的其他校友。

      有田贼笑道,“偷偷出去喝酒了吧,也许顺便风流快活一场了,呵呵。”

      “啧——”罢了,牧耸耸肩,坐回自己床上默默喝着啤酒。倾吐过后,心中畅快不少,他对两人不便公开的关系并无不满,只是偶尔也会忍不住找人说说吧,陌生人或点头之交反而更适合,唔,今晚对有田这家伙也有了新的认识。

      不知藤真今儿好点没,一天也没来个消息,趁着别人还没回来问问他吧。

      *
      如果当面说你是个面皮薄,不善于表达或者说习惯于不经意掩藏真实心意的人,南烈恐怕要当面反驳回去。

      他承认自己这人不算活跃分子,尤其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话很少,但那也仅仅因为“不熟悉”,干吗要跟不认可或不知合不合得来的家伙唠叨。在好友面前他就显得开朗多了,不过有的时候也无需多言,懂他的人自然会懂。要说不过是排外意识强了些吧。

      不得不说,前些日子在自家店铺门前偶然遇见曾经球场上的对手一事,一石激起千层浪,因着当时有表妹在旁搅和,表面上看起来是没什么,而真实的心情唯有他自己清楚。

      那天一起吃过晚餐,藤真自行坐车回了旅馆,南烈先把押着表妹把她送回家,而后才返回自己的住处。因为假期要帮着家里看店,所以他暂时搬回父母家来了。

      当晚躺在自己熟悉的卧室床上,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索性关了冷气,打开窗户,双手托头盯着天花板发呆。

      ——那个家伙……伤得比想象中严重,竟然缝针了,我没有……没有那么用力……

      桌上的钟表秒针“嘀嗒嘀嗒”一声声作响,那时场上的一幕幕如伴着“哗哗”雪花的电视画面在脑中闪现出来,想忘也忘不掉啊,穿着绿白相间球衣9号的家伙倒在自己面前,随后被担架抬下了场,就再没有见到他。

      人对于曾经犯下的不光彩行径生就喜欢逃避,主动面对并承担责任需要勇气,即便能够在人前表现出坦然内心亦是暗潮涌动的,过去在大赛上的行为——另一名因他而受伤的神奈川选手,赛后犹豫再三,下定决心前去道歉时已是傍晚过了,而对于藤真则是一直亏欠着,南烈没有忘记,但是几年过来愧疚的心情逐渐淡化缩小变得像根芒刺,只在不经意间蓦地跳出来扎他一下。

      他觉得自己算不上老好人,可也绝不是个狭隘小人,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人家找上门来,那就该拿出魄力来承担!对,趁着对方还没离开大阪,正儿八经赔礼道歉。不仅如此,应该问清楚对方当年治伤花了多少医疗费,如数赔上——这样问太冒失,显得蛮横无礼不说,让人觉得未免太不会做人,对方也会为难,肯定要推辞。

      表妹并不晓得篮球赛场上的那些事,当然也不知道他这些内心想法,一个劲儿央求他多讲些关于藤真的事,比如生日啊,血型啊,星座啊……这些南烈哪里知道!当年球队调查对手情报也不带这么八卦的,反正表妹就是死活想和藤真做朋友,非要他帮衬。

      一码归一码,他亏藤真的道歉理应补上,但对关东人的偏见不会因此而改变,表妹要和关东人交往,打他这儿就不同意。

      表妹根本不理他这一套,执意和藤真互发短信,还要煲电话粥,那南烈自然得拦着不是。

      在藤真随队离开大阪前去京都之前,南烈把他邀了出来。赔礼只有一盒药膏未免太寒碜,没诚意不说,还显得小家子气丢大阪人的脸,左思右想又拿了两袋上等药浴用草药。藤真是真为难了,他没有追债的意思啊,就是一时好奇了,如若再碰面会是怎个光景,现在知道啦,也没觉得多么失望或是不快,礼物就请拿回去吧!这南烈可就有点迷惑了,也有点不乐意了,虽然心结并非简单三言两语便可解开的,真要不在意了,那就该大大方方收下赔礼啊,不然就像是在增加自己的负罪感,横竖不接受那就痛痛快快揍他一顿吧,这是他罪有应得!然后,别再跟他妹妹联系了!藤真忽然觉着他忒好笑,这人恁不讲道理,大阪人不会都是如此吧。最后,南烈把东西强塞给他,头也不回就走了。

      表妹的顽劣,颇教家里人头痛,但毕竟是他的妹妹,南烈认为自己有责任管教她。这个妹妹自小就喜欢黏着他,他说的话多少还能会听进去的,而在他看来妹妹始终是个天真的小女孩,只不过中学时交友不慎,被带坏了成了小太妹,谁在青春期都难免迷茫叛逆,稍有不慎便会误入歧途,待过上几年自个儿便会醒悟,反省曾经的荒唐,改邪归正,表妹铁定也会如此,目前只消多花些时间看惯她便可。可这一回表妹却连他的话也不听了,执意和藤真联络,那就没办法了,南烈就采取强硬行动了,但凡撞见他们通话就直接把手机抢了去,一来二去的,免不了也会说上几句话。其实南烈心里还有个疙瘩,说出来吧太矫情,若说第二年在场上打人的行为有主观故意性他不辩驳,头一年他没有,就是摆出了故意犯规的动作,没有想到那个藤真非但不躲闪还迎面撞了上来——想表达什么意思,不是想推卸责任,只是想把那一瞬间真实的想法如实讲出来,尽管事实已不可能翻牌,任何一个真心喜好篮球运动的人,都不愿背负“其实实力不咋地就只会暗地里使小动作”的污名,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趁此机会和藤真掰扯清楚。

      问题就是怎么掰扯呢?南烈拿着手机,这封邮件写完删,删完又写,无论怎么表述都觉得不妥当。

      藤真现在干吗呢?

      他啊,在奈良公园逐鹿呢,没错,就是追着鹿跑。哎呀呀,来了大半天,看到的满眼都是母鹿,母鹿,母鹿……终于发现了一头长犄角的成年雄鹿,干吗一见着他掉头就跑,他只不过想来张合影而已,别跑,给你鹿仙贝吃!

      有句话不得不说,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的!

      那头公鹿穿过人行道,一路朝着树林深处跑去,它并没有全力奔跑,不时回头瞅一眼,像是故意戏弄藤真:来啊,追得上你尽管追个看看啊。

      当他和鹿相隔约一间远时,口袋里的手机发出提示音,他不由得收住脚步,前面的鹿居然也停了下来,转过身来面冲他前蹄缓缓刨着地面,呵,你这坏家伙!藤真咬咬牙,先看看邮件再说。

      南:我想过了……

      完了?没有下文了啊,他这什么意思?这人总吞吞吐吐作甚,想说什么就干脆一点,嗯,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自己突然出现给他的精神造成了巨大压力,带来了不必要的困扰,还让他以为自己想勾引他妹妹,整个人都惶惑不安了。于是他快速打字回复:你不用想了,真的,我对你妹妹没有特别的意思,反正我就要回关东了,你不用再担心这件事了,至于以前大赛上的事,我们高中毕业都好几年了,一切都留在回忆里吧。我现在正忙呢,不跟你扯淡。抱怨南烈的态度总是不友善总带□□味儿,却没想过自己的态度是否有咄咄逼人之意。

      邮件确认发送成功,藤真抬起头,前方的公鹿竟悠然趴卧在地上,一副“龟兔赛跑,你永远都是那只慢乌龟,我才不急”的德行,真够气人哈!

      藤真一经收起手机,公鹿立马起身作势奔跑,这家伙不愧是看着人长大的,蛮了解人类的行为嘛。但是我决定的事可不会轻易放弃,今天一定要跟你合影!他俯下身子,准备起跑。不得不问一句,之前的水土不服症状全好了?

      收到这样不客气的回复,南登时有点冒火,要说他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恰巧此时有人走入店中,他不得不先摆出营业性微笑,待看清楚来者,顿时换了副笑容,呦,这不是岸本么,这俩礼拜上哪儿风流快活去了,连个影子都不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4章 (一二四)情绪的波纹,无形的不等于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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