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熟主义[SLAM DUNK同人,牧藤]》只是不爱

102、（一零二）因为有松茸吃所以高兴了

　　牧入选本年度理工部优秀学生代表之一，即将在礼堂面向这届新生发言。

　　这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中学时代也被选为学生代表在众人面前发言致辞，但这是头一回在大学大礼堂面对那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学弟学妹讲话，心里难免会紧张，他一有空就拿着预先写好的发言稿对着公寓卫生间的镜子练习。

　　上周双休日藤真到底没来找他。礼拜日下午倒是打了通电话，告诉他虚惊一场啦，都怪仙道那人疑神疑鬼，越野分明就是租到了很棒的公寓嘛！要说房租低得有点可疑，多年前确实出过匪夷所思的事，不过现在也无伤大雅啦。他一听兴趣更大了，追问有没有拍下几张照片啊，究竟是怎个房型设计，藤真说因为昨天还要干活，匆匆忙忙的没时间细看，就是传统木结构三层楼，最大的问题应该是防治白蚁吧。他努了努嘴，约好有空一起过去做客，亲眼见识一番。

　　牧感觉自己是个挺不会讲话的人，语言表达能力没有问题，就是不属于天生口若悬河的人，面对任何人都能够侃侃而谈，反正能把话说清楚但语言魅力实在谈不上，很难光靠说话打动人心。不过他是个实干派，说得漂亮不如干得漂亮。

　　可既然被要求发言激励新生，那就必须尽可能做得更好，发言稿还是再修改一下为好，争取下周之内背熟。

　　还有块心病，之前的短裤事件，好像是留下了点阴影哈。前去篮球馆，在更衣室拿出短裤和T恤时总要神经质般反反复复检查多次，走进馆内，又觉得别人好像都在为上次的事背地里偷笑他。真、真要命，他都有些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了，好在一旦投入练习就忘记了。

　　在本届大学联赛预赛开始前，还有多场练习赛安排，上一次中途崴脚很遗憾没能打完全场，下次再有机会首发定要有更好的表现！

　　大学在校两年多来，牧在旁人眼中是一向是个积极上进的好学生，而且还有个漂亮的未婚妻，真是令人既羡慕又妒忌的人生啊。而他那个漂亮的未婚妻——如假包换的藤真，在学业方面的表现也是相当不错的，课余生活也是多姿多彩，不过主要围绕着打工和到高中球队当顾问老师。

　　目前二人正无风无浪地携手继续朝着理想中的未来前行。

　　五月黄金周一过，各县区高中篮球预赛就要先后拉开序幕了，就算临阵磨枪，黄金周也该搞个特训吧——喏，藤真又在为高中球队操心了。

　　此时他坐在无人的多功能教室最后一排，用铅笔在废旧的练习本上画了个球场简易图，这是他兼任教练时养成的习惯，一个人钻研战术布局，虽然不见得能在实战中运用，但他就是喜欢谋划。

　　进入五月，课程安排也就上正轨了，那就能挤出时间去现场看比赛了。在此之前，四月底要去街拍，杂志社要赶在黄金周之前定稿。这一个月忙忙叨叨就过完了，都没时间和那家伙见面呢。

　　啧，真心觉得这个人不能一心二用，稍一分心就哪样都干不好了，先不要想其他的事了！

　　目前的这支翔阳队，除了精神面貌方面，最欠缺的一个优秀中锋，有力中锋坐镇的队伍比较容易出头，像当年花形那样的家伙是不可多得的，并不是光身高出众就能成为好中锋，当然资质再好也需要刻苦磨练才能出头。话说回来，在花形升上三年级成为首发之前，翔阳的中锋很一般，他们照样是全县数一数二的强队，只能说其他队伍的中锋也不算出色，拥有鱼柱的陵南队还没完全成型，而湘北两年来一直只靠赤木一人支撑，如果这两队在一年级时便拥有后来的最佳阵容——藤真倒吸口气，难以想象哪！

　　回首三年前的自己，实在太狂妄了，可以说目空一切，准确地说，眼里只有排在他们前面的海南和牧，其余的都看不到，没吃到过多的苦头只能说，幸运吧！以当年的眼界，可能就是想不到这些，即便有人从旁提醒敲打自己想必也会依旧故我，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吧。意识到过去自己的幼稚之处，说明思想变得成熟了。然而有件事挺气人耶，牧明明也是个高傲的家伙却总是能做到比同龄人谦虚，与生俱来的器宇之故不成？

　　走神了走神了，又走神了吧，藤真干脆扔下铅笔，只要一想到他的小一，换撒的精神就很难再集中起来，怪不得要说谈恋爱会影响工作学习，确有些道理呀。他往椅背上一靠，抱臂望向窗外，阳光下枝头的绿意透着仲春的色调，也是啊，何必非得难为自己！自打上次吵架以来，他俩就没亲热过呢，不管啦，这周休息日去找他！

　　*
　　本周五早上八点，藤真准时来到某时尚杂志社的摄影棚。

　　工作顺序是先拍内景，然后到湘南海岸公园和水族馆拍外景。今天只拍他单人部分，摄影师和随行工作人员仍是熟悉的面孔，拍摄过程想必会非常顺利，不会拖到很晚。

　　男装远没有女装那么花哨，款式、搭配繁多，夏装就更简洁了，无非短裤T恤或半袖衫吧，然而却被要求穿上镂空网眼背心和荧光绿色的防晒衫。说实话，他很不喜欢看男人穿那种半透明的衣服，在电视上看到时装走秀都不免咂舌，到底哪里好看了，T台上的男模就罢了，普通人很难穿出恰到好处的气质而且还会露点吧？

　　时装杂志上的男模特，可不都是清一色奶油小生面孔，有时还为了刻意彰显沧桑格调，不但看得到模特粗重的腿毛，连络腮胡都有，这类模特通常很高，面颊瘦削，高鼻梁眼眶深，适合留长发，气质有其独到之处，在女性读者中相当有人气，她们非但不觉得邋遢还认为这是种独特的魅力。但是，藤真显然不属于这一类型。

　　因为要穿五分裤，化妆师要求藤真处理小腿上的汗毛，毕竟是男人的腿，过于白嫩光滑也让人看着不大自在，遂拿出一瓶他闻所未闻的化妆品——体毛染色剂！这类产品本是为对褪毛药剂过敏且又不想通过激光手段处理体毛的人士开发的无刺激药水，谁知一经上市却大受欢迎。化妆师说藤真的发色偏棕，将体毛染成亚麻色最合适，接着又唠唠叨叨一通说明，藤真呜呼嗟叹，怎觉着全世界都和他的汗毛过不去啊？但也只得暗中安抚自己，既然是工作，那就必须忍耐啊！不过这染色剂，那家伙肯定会中意吧，没准儿已经买来用上了？

　　尽管外面春意盎然，气温适宜，可是穿着夏装还是稍嫌冷了点，尤其是在海边。

　　除了那件网眼背心，此时身上这件黑蓝色暗花点缀的短袖衬衫藤真相当喜欢，牌子已记下，就是不知道价位如何，不过既然喜欢，只要不是贵到离谱就狠心买下，反正他很少买名牌衣服。

　　照这个拍摄进度，他心中暗忖，接下来最后的水族馆部分也用不了太久，回去换下衣服直接坐车去牧的公寓来得及！

　　*
　　牧今天在学校收到了母亲寄来的包裹。他心想妈妈干吗不直接寄到公寓啊，再说离得又不远大可以等他回家时再给他嘛，忽然想起母亲好像挺热衷寄邮件这事，如今通讯越来越便捷，她却仍时常去邮局挂单，给过去的朋友和娘家那边寄东西。

　　鞋盒大小的包裹上只注明是贵重物品却没写具体是啥，放手里掂掂，有点分量但也不沉，摇了摇听不到啥响声，当着同学的面，尽管心里好奇却没好意思拆开，就暂时存到鞋柜里，等离校的时候再带走。

　　建筑不是美术，却也需要培养一定的绘画专业基础。像梨梨绘这样本身喜欢美术又有基础的，她画的建筑透视图非常协调，就是让人看着舒服，经常受到表扬，而牧这方面就差强人意了，绘画天赋这种东西嘛……与艺术相关的东西嘛，人毕竟不可能天生面面俱到。这不，来图书馆查询历史资料时刚好碰到梨梨绘，牧便上前和她讨教今天选修课上讲到的安土城结构的问题。

　　信长公于天正年间下令修建的安土城七层天守阁后世没有复原真乃一大憾事啊，那中空回廊构造，特别是入云端的第七层，可窥见南北近江（现在的滋贺县）的天气异象，而梨梨绘感兴趣的是隔层房间墙壁上的狩野派绘画，没一会儿两人就聊得热络起来，决定去外面的茶水室喝杯咖啡，坐下来继续说。

　　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到了晚饭点，梨梨绘说今天轮到她烧饭不能再聊了，等到下周上课时再说吧，喔，原来她们的住处是轮流做饭啊，这样的女生宿舍好像也挺温馨，牧笑着站起来，他也该走了呢。

　　母亲到底寄来的是什么呢，牧猜想应该是食物，神奈川特产么？呵呵，他觉得妈妈还真可爱。

　　梨梨绘今天大概要烧她的家乡菜吧，而自己的晚饭还没着落，唉~一会儿干脆在公寓附近的小饭馆吃完再回去吧。

　　牧正要走进车站，挎包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学校里的有田打开了，呵，这家伙该不会是吃完饭发现没钱结账故而向自己求援吧？不过他还是接听了。

　　有田在电话说，他在大久保站这儿的回转寿司店，店里正在搞活动，邀请两位朋友坐下来一起吃，就能获赠下次就餐的优惠券，可以打八折哦，而且还有能参加抽奖，最高奖品是啤酒一箱，目前身边有个同学，女友还没下班，想到牧住得不远，就问他要不要来一趟？

　　牧想了想，反正也没吃晚饭呢，那就走一趟吧！赠送就餐优惠券嘛，不如大胃王挑战，吃够多少盘免单来得划算，嗯？

　　离开摄影棚后，藤真本想回家看看“小藤”再骑小绵羊去东京，可摆了一POSE的他也着实累了，直接搭车去东京吧。

　　牧来到回转寿司店和有田碰面，店外排着长队，店内人也相当不少，好在有田已提前帮他占了座，有田的另一位朋友他不认识，兴许不是校友是打工时认识的同事吧，打过招呼后他就落座了。

　　藤真达到牧的公寓时差不多是晚上八点了，而屋里空无一人，还在练球吗？他掏出手机给牧打过去，响了数声无人接听，真烦！他饿极了，决定先翻翻冰箱里有什么吃的。

　　哎呀，计算失误！他一个月没来，冰箱里的食材无人补充，啤酒，瓶装水……幸好还有面包片和牛奶。

　　店里吵哄哄的，牧和他俩边吃边聊，自是听不到手机响铃。饱餐之后，有田去抽奖了，可惜这家伙身上没有获头奖的运气，只得了印有店名的圆珠笔一支。

　　由于喝了几杯兑水的烧酒，一走出店门一阵夜风吹来牧顿觉头微晕，这感觉却十分惬意，他面露微笑，决定慢悠悠溜达回公寓去。

　　牧哼着歌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拧开房门，一推门赫然发现挂上了门链，从门缝中看到正对玄关的屋内，藤真倒骑坐在小熊椅上看电视，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屋外的光景——故意的吧！

　　牧只得出声唤他，“哎——快来开门！”

　　藤真转头朝这边看了眼又扭过头去，不搭理他！

　　过了会儿才挖苦道，“呵，终于舍得回来了吗？”

　　还真好笑，这里究竟是谁家啊！但牧晓得藤真的性子，继续较劲，很有可能被他关在外面一整晚咧，就这种家伙啊——牧沉住气，不管怎么说先进了屋，然后等着瞧！他摆出抱歉的姿态，“大人您就行行好让我进去吧，我不知道大人今天光临寒舍就和朋友一起吃晚饭去了，唉，这就稍微耽搁久了点。”

　　“……”藤真瘪了瘪嘴，终于站起来了。

　　门链才一撂下，牧就冲进玄关，连连敲藤真的头，“你这家伙，你这家伙——越来越来劲儿了，这可是我的公寓！”

　　“什么？”藤真鼓着脸颊瞪他，“这儿还不是我家了？”

　　“这——”牧一愣，继而瞅见他手里的抱枕，这只灰色的海豚公仔足有他小腿那么长，这抱枕真棒！于是一把拿过来看。

　　“你刚才说已经吃过晚饭了是吧。”藤真伸手要将公仔拿回来，牧却躲开，不还给他，“喂，这是我买的！”到海洋馆拍摄的时候，休息间隙到礼品屋买的。

　　牧理直气壮回道：“现在归我了！”

　　藤真像是一下子气乐了，“你这人！”

　　“怎么了，你还是我的呢！”

　　“得啦，得啦，”藤真摇摇手，“你快脱鞋进屋吧！”这时他注意到牧夹在腋下的包裹，遂抢了过来随手晃了晃，“里面什么？”

　　“你去打开看看不就知道咯，我母亲特意寄过来的，”牧冲他挤挤眼睛，“猜是好吃的东西呦。”

　　藤真疑惑地乜他一眼，转身进屋找裁纸刀去了。

　　牧脱下运动鞋，摘下挎包挂在门后的衣架上，这时听到藤真“哇”一声惊呼。

　　“快来，快来！”藤真一个劲儿朝他招手，“赶紧来看！”

　　“瞧把你美的，究竟是什么好宝贝让我瞅瞅！”牧快步走到折叠桌前，保鲜盒里赫然摆着四只大松茸，瞧着成色，应属上品。

　　藤真笑着揶揄，“你妈妈可真爱你喔。”

　　“别用这么肉麻兮兮的调调说话嘛。”牧瞥他一眼，拿出盒边塞的卡片，母亲在上面写道，大哥生意上的伙伴为表谢意送了一箱上好的松茸，大哥将其中一半转送给了父母，母亲便想让他也赶紧尝尝。

　　藤真热切地望着松茸舔了舔嘴唇，“这回有口福咯，反正你也吃饱了，我先来烤一根！”

　　“你还——没吃饭？”

　　“这还不是想着最好跟你一块儿吃，”藤真白他一眼，“风风火火赶过来却发现哪，你人不在冰箱里也空空如也，哼。对啦，干吗不接电话？”

　　牧一愣，“我……”赶紧去包里拿手机，果然显示有三通未接电话，他歪着头走回桌前，“那家回转寿司店搞活动，店里人很多也很吵闹，我没听到。”

　　藤真单手托着下巴，左手在松茸上戳戳点点，摇头晃脑调笑道，“嘿你说，这和你的‘松茸’比起来，如何呢，你有信心赢么？”

　　牧慢了一拍才理解他的意思！免不了照着他的头上拍了下，“你这就叫色胚吧！想到哪儿去了啊，好好的松茸给你这么一说——”这外观和形状，越看越像了。

　　“嗯哼哼，我要烤来吃！”藤真别有意味地看着他，又“哧溜”舔了嘴唇。

　　牧冲他皱下鼻子，“我的，可是顶级松茸，这些啊，还差了点儿呢。”

　　“是吗？”藤真眯起眼睛哼笑，“要不要掏出来比比？”

　　牧再次拍上他的头，大手按在他头顶揉，“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一会儿躺下有你好看的！”

　　“嘁，我自己的也不差的，”藤真转着眼球，眼波流转，“你要不要好好品尝一番个中滋味，嗯？”

　　“哎，说的我都又饿了，咱一人一根尝个鲜儿？”牧说的当然是盒中松茸。

　　“一次就要吃掉两根，太浪费了吧！切成片用保鲜膜裹起来存进冰箱，炒饭的时候放上几片，这才是正确的食用方法。可你这儿眼下没有米饭，你肯定不愿意再跑趟便利店买吧，再说我今儿忙活了一天，是该吃一根补充体力嘛。”

　　他言之凿凿的样子把牧逗笑了，毕竟那么喜欢他，几根松茸全给他吃掉也没啥可惜的。不过藤真可不是那么贪得无厌的，他只挑了其中最小的，品相相对不太好的一根。

　　把松茸用锡纸包裹起来放在火上烤熟，再蘸上酱油，这就是一道简单的美味佳肴。然而牧这儿没有锡纸，那就放在平底锅里用油煎，之后再蘸酱油也不赖。松茸的烹调方法多多，选择直接生吃其实也可以的。

　　牧换上宽松衣裳，走到厨房门口，“你今儿都忙什么了，没上课呀？”他吸了吸鼻子，别说，这味道还真香。

　　“之前说好的街拍啦，请了一天假，想着反正到周末了，拍完就上你这儿来了。”

　　藤真关上火，用筷子将松茸夹到盘中，充分淋上酱油，他双手一拍，大功告成！牧也走了过来。

　　“喏，第一口给你吃。”藤真脸上放佛写着“我看对你多好”的字样。

　　由于刚才的那些讨论，此时牧瞅着白瓷盘中的松茸，心里怎就有点那个了呢，藤真从他的犹豫中看出来了，扑哧就笑了，顺手取来厨刀，“给你切开，行了吧！”

　　牧噘着嘴摇了摇头，“我想看，你从头咬的样子。”

　　“妈呀！”藤真娇嗔皱眉，“咱俩到底谁色啊！”

　　……

　　总之，牧母亲寄来的一盒松茸让两人足足欢快了大半个晚上，之前的龃龉当然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