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死了吗》云奺

9、他已经死了

　　“啊！”

　　曹永新吃痛倒地，鲜血顺着他的胸口流到地上，许丝桐害怕地捂住眼睛高叫。徐晨曦拔出了水果刀，蒋宇冲过去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吼道：“徐晨曦，你疯了！你不是喜欢曹永新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你难道真的想杀了他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徐晨曦双手无力，水果刀径直落到地上，发出咣当的一声利响，“我喜欢他吗？我恨他吗？我应该恨他的……他杀了吴大哥……”

　　曹永新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在地上，身上的疼痛让他不禁呲牙，“徐晨曦你他妈真的好样的！你就是个疯子！我都说了不是我杀的，你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唉，我先帮你处理伤口吧。”蒋宇拖着曹永新离开，我知道曹永新和徐晨曦彻底的结束了，不止有欧阳娜娜这件事，还有吴鸿飞的死成为隔阂。

　　“也许相爱的人总会遇到挫折，在死亡面前爱情又算得了什么。”我自顾自发表看法，没有看到陈霄抬起头看我的莫名一眼。

　　蒋宇带着曹永新包扎，在房间里安排好他，他就出门下楼回到了客厅。我们还在这里沉默，徐晨曦双手沾着血一句话不说，她呆愣出神的模样让我以为她和死了没有差别。

　　“徐晨曦，你认识到自己做错了吗？”

　　徐晨曦看了过来，蒋宇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徐晨曦嘴唇动了两下，终于说话：“我错了吗？我……我错了。我可以认错，但谁又来跟我认错？有人杀了吴大哥，可你们都不去抓真正的凶手！”

　　她情绪十足激动，我却转移了话题，“徐晨曦，吴鸿飞之死我们先放在一边，先说说欧阳娜娜是怎么死的。”

　　徐晨曦身子一颤，我这一句话让陈霄，许丝桐全都看向了我。

　　陈霄痛苦的目光垂下，他问：“姜喆，你已经有想法了？”

　　许丝桐也问：“姜喆，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我点点头：“差不多已经知道了。”

　　欧阳娜娜是昨晚上半夜被杀的，曹永新在欧阳娜娜房间里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但曹永新不是凶手。他对欧阳娜娜即便再恨，也不会那样残暴的对待她的尸体。

　　“欧阳娜娜死之前喝了一杯有安眠药的水。”我目光直直落在徐晨曦身上，她满脸苍白，双颊凹下，一看这两天就没休息好，而且不是她不想休息好，而是她压根睡不着，“欧阳娜娜睡着了之后，徐晨曦半夜睡不着，起床想找欧阳娜娜谈话，谈话的内容——当然是有关曹永新的，我说的对不对？”

　　徐晨曦的脸色再次苍白几分。她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似乎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不是她做的已经没有关系了。

　　“结果欧阳娜娜并没有起来，徐晨曦就起了另外的心思，比如进她屋子趁她在睡觉做别的事情？比如趁没有人知道杀了她，”我描绘地有声有色，室内除了我的声音分外安静，“谁叫她勾引了你的男朋友，两人不但当着你的面接吻，这个晚上曹永新甚至还和欧阳娜娜上床了。”

　　这一下不止是徐晨曦，陈霄的脸色也特别的难看，我知道他没有办法接收欧阳娜娜不肯和他复合，却和另外一个男生上床。

　　而且那个男生欧阳娜娜才刚认识几天而已。

　　“不，你说的不对，娜娜不是那样的人！”陈霄仍然不死心。

　　我却嘲讽一笑：“陈霄，你可以自欺欺人，事实摆在这里就是这样的，我在欧阳娜娜房间内发现了开了的套套，里面少了几个，你怎么解释？该不会是你和欧阳娜娜用的吧？”

　　陈霄沉默了，套套和他没有一点关系，肯定不是他用的，所以他没有办法在掩耳盗铃了。一想到欧阳娜娜做了这样的事情，他痛苦地捂住了双眼。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

　　我有些同情，可在下一瞬我就不同情他了，许丝桐喜欢他，如果我同情他，谁又来同情我？我恨不得他在许丝桐心里完全消失。我继续说：“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爱的人面目全非，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要你活着，你就必须要接受很多事实。”

　　“不……”陈霄疯狂地摇头，这时候我已经不想理他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徐晨曦。

　　我又把头转到徐晨曦这面，“徐晨曦，你该承认了吧？你太恨欧阳娜娜了，太嫉妒欧阳娜娜了，所以你才在她身上划很多刀都不能解恨，直到她完全被血染透，你才离开她的房间，是还是不是？”

　　“不过你否认也已经没用了，我在你房间发现了这个。”我将手里的刀放在了茶几上，刀面都是血，是欧阳娜娜的血。

　　“是她的错！她勾引了曹永新，不能怪我杀了她！她该死！”徐晨曦哭得鼻涕都出来了，她一下跌到在地，蒋宇都没有上前扶她，“为什么她抢我的男朋友，他们不过认识几天而已，几天就能上床了啊！太恶心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我一丝同情心都没有。

　　因为徐晨曦是女性，我们虽然抓住了杀害欧阳娜娜的凶手，但却无法处理她。蒋宇后来提议，把徐晨曦关在房间里，曹永新的房间和徐晨曦的隔了一个房间，蒋宇比较担心徐晨曦又对曹永新下毒手，所以格外小心的看着两人。

　　曹永新听说徐晨曦杀了欧阳娜娜，一句话也没说，就呆呆的躺在床上发呆，或许他自己能想明白他和这两个女人的关系引来了多大的祸患。

　　当天晚上，许丝桐做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餐，曹永新睡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吃饭，徐晨曦更不要吃，陈霄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就我和蒋宇把烤鸡分了吃了。

　　许丝桐很担心陈霄的状态，端了一碗饭夹了一些菜到他面前，“陈霄，你吃点东西吧，不吃东西哪里能行呢？”

　　陈霄看了一眼饭碗，又收回目光，“丝桐，我是不是很失败？”他和欧阳娜娜分手后，不但没有挽回她，还亲眼看着她和刚认识几天的男人好了。

　　许丝桐没有回答他的话，我却非常瞧不起陈霄，我回答他：“你确实很失败，喜欢前女友没有和人家复合，人家死了你在这里深情给谁看啊？”事情既然都发生了，还走不过去，陷在过去回忆里的男人，有什么用？

　　“姜喆！”许丝桐吼了我。

　　我冷呵了一声。

　　陈霄垂着头一脸阴色。

　　蒋宇用眼神示意我，“姜喆，你也少说两句吧，先吃饭吧，饭都要凉了。”

　　我嗯了一声算是应他了，不过只随便扒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晚上睡觉躺在床上，我睡不着，脑袋里想到了欧阳娜娜的那封情书，里面写了一句话，“对不起曹永新，对不起陈霄。”我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谁更重要了。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许丝桐放不下陈霄那个窝囊废。

　　如果从这个公寓离开了，许丝桐肯定更放不下陈霄了，到时候我连找许丝桐的机会都没有，我又该怎么办？只是这一瞬间，我就下定了决心，我必须要做准备，让陈霄和许丝桐在这里彻底了断。

　　做不到的话，失去许丝桐的是我，就算陈霄还爱着欧阳娜娜，只要他对许丝桐敞开怀抱，许丝桐就不会离开他。

　　陈霄真他妈够阴险的，心里只有女朋友还一直吊着许丝桐，这种为了欧阳娜娜一直在伤心的男人，还是让他死了算了。

　　半夜时分，我从床上爬起来了，内心的事情太多了，我实在是睡不着。

　　走到走廊里，我不免想到第一个夜晚，吴鸿飞就是在夜晚里被杀的，那么到底是谁对他下手，这件事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难道真的像徐晨曦所说，是曹永新做的？

　　我摇了摇头，路过曹永新房间仔细听了一下，里面没有动静，我又在徐晨曦房间门口站了一会，除了小声的抽泣，没有其他声音了。

　　之后，我又去了阳台。

　　还没走过去，就看见那里站了一个身影，我以为会是蒋宇，就叫了一声“蒋宇”，结果那人一回头，却是陈霄站在这里。

　　“你在这里做什么？”

　　陈霄又回过头，目光看向远方，他喃喃道：“我不想活了。”

　　这还真的是好笑啊，前一秒我还想陈霄死，下一刻他就跟我说他不想活了，我呵道：“死多容易啊，比活着难多了，活着多痛苦呢，你要真想死，往下一跳你就死了。”

　　陈霄被我的话显然吓到了，他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他嘴唇颤抖着，说：“是，是这样吗？”

　　“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帮你。”

　　对，我就是那样想的，不管陈霄怎么想，只要他动了这样的心思，我就乐于成全他。成全他自己，也是成全我。

　　“我忘不了欧阳娜娜，可是她死了，我想她走了我也应该和她一起走。”

　　“那你去陪她吧。”不要再想许丝桐了。

　　陈霄下定决心要迈出这一步，我顺势在他身后推了一把。

　　陈霄痛苦地喊出声，我转身就走，不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