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死了吗》云奺

8、是我做的

　　欧阳娜娜死在了自己房间里的床上，早上许丝桐叫她起来吃饭，里面却很久没有人应，等她打开门时，就看到欧阳娜娜满身是血的躺在床上。

　　许丝桐差一点就疯了。第一晚上吴鸿飞死在厨房里，是许丝桐最先发现的尸体，第二次欧阳娜娜死在床上，还是她最先发现。

　　我走到欧阳娜娜房间门口的时候，许丝桐哭着扑到了我的怀里，她嘴里是破碎的声音，“姜喆……姜喆……”她不住地喊我，我的心都快要碎了。

　　房间门外还站着曹永新，蒋宇和陈霄，徐晨曦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发觉惨败着脸的陈霄看了一眼我，不，准确地说是看了一眼我怀里的许丝桐，然后他的目光也垂下去了。

　　我还没走进房间，但房间的灯已经被打开了，看不清欧阳娜娜的样子，但床上她裸露在外的腿最先映入我的眼帘。那一双白腿沾染了血液，就连床尾的被单上都溅到了血迹。

　　“丝桐，我进去看看。”

　　许丝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将她扶到一边，陈霄走到了她身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许丝桐点了点头。

　　直到我走进欧阳娜娜的房间，我才终于知道她死的有多惨了，这时候我有些感慨许丝桐只是哭，还还有晕，只因为眼前的一幕太冲击我的视觉了，不说她一个姑娘，即便是我，都觉得牙齿打颤。

　　欧阳娜娜是被刀刺死的，她仰躺在床上，胸腹布满了伤口，那样又深又用力的伤口不用想都知道是刀所致。凶手非常恨欧阳娜娜，虽然我对她不是很喜欢，但看到她尸体布满刀痕，我仍然有点难受。

　　欧阳娜娜双眼闭着，我从她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反抗的痕迹，想必在死的过程里她是不知觉的。

　　一刀致死还不够，凶手偏偏要折磨她的尸体，凶手杀她的时候已经疯魔了，他在用这样的方式泄愤。

　　我目光一转，发现欧阳娜娜的床头也摆了一杯水，我走过去拿起来一闻，和我那天在许丝桐房间里闻到的味道相同。

　　是安眠药！

　　再看看闭眼没了呼吸的欧阳娜娜，我突然明白，这个安眠药才是让欧阳娜娜在死的时候没有知觉的元凶！

　　看过尸体，我朝门外轻声道：“你们有谁想要进来的吗？”

　　蒋宇走进来，他也被自己所看的震惊：“太惨了，谁下手竟然这么狠？”对一个女性作出这样的举动，那是有多大的恨意？

　　陈霄和曹永新很犹豫，他俩似乎很怕看见尸体。但被蒋宇一说，陈霄就第二个进屋了，一看见欧阳娜娜的尸体，他整个人崩溃了，“不！这不是娜娜，不是！”

　　陈霄抱着头冲了出去，我觉得短期内他是不能从欧阳娜娜这样惨烈的死相里走出来了，毕竟是前女友，要想介怀恐怕很难了。

　　相比之下，曹永新就镇定的多，或许是他和欧阳娜娜只是短期暧昧的关系，不至于到他为了她撕心裂肺。

　　但我好像想错了，曹永新不是镇定，是被吓傻了。回过神来的他已经泪流满面，“这是怎么回事，昨晚上我们还……”

　　他声音很低，但我还是抓住了他口中的“昨晚我们还……”几个字，我眼皮一跳，转身就问他：“你说什么？昨晚上你们怎么了？”

　　“不……”曹永新一脸惨白，他为自己口不遮掩感到后怕，但话已出再想回头已经晚了，我冷着脸说：“我听见你说了，曹永新，不要隐瞒我们，但凡你对欧阳娜娜还有一丝感情，你就不应该隐瞒线索。”

　　“我……”

　　曹永新脸色灰白，他突然身子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我昨晚上吃完饭还到娜娜的房间里待了一会，那时候她还是好的，直到她睡着了我才走，可是，可是……”她还是好的意思是她还活着。

　　“你有没有发现她的任何异常？”

　　曹永新摇头道：“没有，因为晨曦不喜欢我和娜娜走太近，所以我也没和她聊太久。”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发现他在撒谎了。

　　曹永新的眼睛四处飞着，他很心虚地说出了这句话，事实根本不像他说的那样，曹永新和欧阳娜娜走得亲密，我看他不会那么自觉听徐晨曦的话远离欧阳娜娜。

　　曹永新的人品让我不敢恭维，起初刚互相认识的时候，他就对长得最妖艳的欧阳娜娜搭讪，那时候徐晨曦就不开心了，就他们三个这样的关系，我不难怀疑会有人生恨对欧阳娜娜下痛手。

　　比如如果是徐晨曦，她因为嫉妒欧阳娜娜抢走了曹永新，杀了欧阳娜娜也不是不可能。

　　再说曹永新，装出一脸深情地对待欧阳娜娜，可他又把徐晨曦放在什么地方。

　　房间外头还有一个陈霄，和欧阳娜娜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我和许丝桐出门散步之前都看见他和欧阳娜娜发生了争吵，他抱住了欧阳娜娜，但又被欧阳娜娜推开。谁能说之后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会不会是陈霄因爱生恨，得不到就毁灭杀了欧阳娜娜呢？

　　蒋宇看我在沉思中，就走到我旁边拍了一下我的手臂，我一下震醒，“怎么了？”

　　“看你在发呆，在这个地方发呆可不是多美妙的事情，”蒋宇指指床上还没处理完的人，“我们首先得把这个搬走吧？”

　　我有点反胃了，为什么每次来弄这种事情的都是我？

　　后来我去厕所洗了很久的澡，恨不得把身上所带的味道冲刷地干干净净，我吐了一口气，换身衣服出来。

　　客厅里，徐晨曦坐在一旁望着窗外发呆，许丝桐则陪在陈霄身边坐着，我走过去的时候她正在安慰陈霄：“陈霄，娜娜的死与你又没关系，你不要太自责了。”

　　一个死了的所爱在一个男人心中或许会成为永恒的朱砂痣了，我看到陈霄那深沉的眼神，就知道欧阳娜娜死在了他的心中。

　　“可……是我那天太凶了，她一定生我的气了。”陈霄的悔恨、自责都夹杂在一起，他的脸上显露出他无比痛苦的神情。

　　许丝桐又轻声道：“不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难过……”

　　我一下就抓住了许丝桐的手腕，“你瞎说什么！”

　　许丝桐眼眶红红的，她很委屈，她在因为陈霄陷入欧阳娜娜之死，太在乎欧阳娜娜而委屈。

　　这一瞬间，我泄气了。许丝桐还是喜欢陈霄的，她也许根本就放不下他。

　　陈霄突然一把抱住了许丝桐，连我都没反应过来，“丝桐，我只有你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的心窒息了，我看着许丝桐回摸他的头发，就像在哄小孩一样，“不会走的，我在你身边。”

　　“好，你不要走。”

　　难道有许丝桐陪着，陈霄这么快就忘记了欧阳娜娜在他心里的地位了？我有点愤怒，但我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才能夺回许丝桐。

　　也许就像欧阳娜娜一样，只有陈霄死了，许丝桐才能放开他。

　　对，在这里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是谁做的不是吗？

　　就在我沉思时，曹永新从二楼冲下来了，他径直走到徐晨曦面前，将手里的东西摔到她眼前，“徐晨曦，是不是你！你嫉恨娜娜，对不对？”

　　那是一个小人玩偶，梳着大波浪卷，是欧阳娜娜的小人！

　　徐晨曦缓慢地回头了，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这一刻我才发现她竟然宛如一个破碎的娃娃，她的脸色白而透明，似乎看不见一丝血色。她眼睛里没有波澜，只盯着曹永新：“你说我？”

　　“难道不是你？昨晚上你还警告我不要接近欧阳娜娜！”

　　徐晨曦勾起一道嘲讽的微笑：“对，我警告了你，那是因为你昨晚还到欧阳娜娜的房间里和她搞到了一张床上，到底是她贱，还是你贱啊！”

　　“你！”

　　我彻底震惊了。

　　“不，真正贱的人是我才对！”

　　徐晨曦爆发了，她站起来扬着脖子吼道：“对，是我喜欢上了你，是我嫉妒她，我贱，我为什么要喜欢你这个人渣，还害死了我的吴大哥！”她又抱头大哭起来。

　　“徐晨曦，我都和你说了我没有杀吴鸿飞！你不要这么不可理喻！”

　　“哈哈哈哈哈，你没杀！吴大哥你听见了吗，杀你的凶手不承认啊！”

　　看徐晨曦一副疯魔的样子，我突然就觉得事情有点挣脱控制了，再一想到欧阳娜娜床头开过的避孕套，回想徐晨曦口里的话，可以证实昨晚上曹永新和欧阳娜娜确实在一起。

　　“曹永新，早上你撒谎了吧，昨晚你和欧阳娜娜做_了爱。”

　　被我当众揭穿，曹永新面色难堪，“是，我承认。但我没有杀她！我为什么要杀欧阳娜娜，我没有理由！”

　　“徐晨曦，欧阳娜娜是你杀的吧？你嫉妒欧阳娜娜夺走了曹永新对你的喜欢和在意，还恨曹永新杀了吴鸿飞，所以才会对欧阳娜娜痛下毒手，仅仅那么几刀不足以发泄你的愤怒吧？”

　　徐晨曦现在的情绪不受控制，是最好套话的时间！

　　结果就在我没料到的一瞬间，徐晨曦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一刀捅进了曹永新的胸膛之中。

　　曹永新瞪大了双眼，满脸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