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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初见冉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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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雁看了看身旁的林云汐,竟恶人先告状,“冉管事,她居然打我,你看看我的脸都肿起来了。”
她虽然是一脸的嫌弃之色,但也掩盖不住那种对异性的羞赧。
林云汐瞄了入雁一眼,感觉自己都快昏倒了。
公公……额,不是在进宫前要…的么?
她,怎么会对公公产兴趣呢?
冉管事冷冰冰的目光落在了林云汐的额头上,“那么她的头上是怎么回事?”
那犀利的目光让林云汐也瞬间顿住了呼吸。
一名公公会有这种气质么?
而入雁更是明显地愣住了。
半响才回过神来,“冉澈,她自己不小心绊倒了,才弄伤了额头,我这正要带她去明秀姑姑那边取药呢。”
语气里透着娇气,一点也不像在解释事实。
“真的如此么?”冉澈那道凌厉的目光瞬间对上了林云汐。
分明就是问她事实。
林云汐咬咬牙,不做声,任由着额头上的血水,与脸上的冷汗搅在了一起。
那种细细尖尖的疼痛,让她更是咬紧了嘴唇。
“不敢说?”冉澈淡淡地道。
目光随即落到了入雁的身上。
“冉澈,是真的。”入雁又是认真地道。
冉澈的目光不再看向入雁,反而是盯着林云汐,“你说。”
林云汐淡然地将事实如实告知。
“她撒谎!”入雁激动起来,像自己真是受害者一样,“分明是她自己撞伤的。冉澈,您可千万别听她乱说,像她这种最低级的宫女,我怎么会加害与她?您说是不是?”
那眼神虽是柔情,但却隐隐地含着对林云汐的气愤。
“哼,是么?当时的情况一定会有其他人在场的,要我亲自去查吗?”冉澈轻蔑地笑了笑,但眸子里却透着丝丝冷淡。
“事实不是这样的,她在说谎。”入雁依然在垂死挣扎。
冉澈把手交叠放在了身后,一脸冷若冰霜的样子,“那么,是我瞎了,因为我居然看到有人把对方推倒。”
“……”入雁一下子哑口无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林云汐则是感激地看向冉澈。
事情终于水落石出了。
冉澈的脸顿时沉了下来,“皇宫不比外面,不是一个随心所欲的地方,也不是养闲人的地方,若再有下次,就杖责一百,马上赶出宫!听清楚了么?”
“是是是,入雁知道了,冉澈你别生气,别生气。”入雁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沦落至此,顿时吓愣在了那里,但仍不忘安抚冉澈。
站在一旁的林云汐却又是扶着自己的额头,那血水,那疼痛,丝毫没有转好,反而越发厉害。
冉澈冷冷地抛下了一句话,“你自己反省一下吧。还有,跟她道歉。”
“什么!?可她是最低级的宫女,怎么说,本就该……”入雁明显是惊呆了。
“在我这里,所有的人都一视同仁!滚回你的院子,三天之内不得踏出房间半步,一会儿有人会送三百袋的核桃,剥完了才可以离开。”冉澈铁面无情地道。
林云汐再一次感到自己的下巴跌到了地上。
他居然肯帮她!?
林云汐这才真正的看清楚冉澈。
一身黑色的锦服,有别于其他太监的制服,显得他越发挺拔。
“谢谢。”她轻声道,但却是怀着无限的感激。
冉澈没有说什么,只吩咐人给她包扎伤口,眸子里深邃且空洞。
看着她默不出声,而后离去。
林云汐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泪竟往外涌,他是第四个对她好的人。
来到了这冷漠无情的皇宫,还真没有人这么帮过她。
都说皇宫的人只会以自己的利益为先,但没想到,冉澈居然肯帮她。
她默默地在心里念了他的名字几遍。
冉澈……
冉,有慢慢的意思。
而澈,是清澈无暇的意思。
好名字。但愿他人如其名。
晚上,明月照样升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林云汐照着明秀姑姑的方法。
芊细的手拿着一根木棒,用力地打在了洗衣板上。
宫人们来来往往,没有一个人低头停住脚步。
也许是因为冬天的缘故,大家都不想在严寒的天气下干活,渐晚时,竟一个人影也没有。
但林云汐却反而乐得自在,一个人哼着小调,吃力地把木棍在衣服上打了又打。
身旁那一堆又一堆的衣服,仿佛洗到明天也未必洗得完。
得罪了入雁果然不好受,她在这里都可以称为大姐大了。
现在全部人的衣服都堆在了她旁边,等着她慢慢去洗。
她暗自扶了扶额头。
头疼欲裂,又没吃过什么东西,身体更是难受。
林云汐又瞄了瞄身旁的衣服堆,暗暗叹了一口气,继续埋头工作。
她越擦越用力,越打越使劲。
不知不觉,兴许是因为用力过度,额头上的伤口竟开始崩裂。
温热的血水在脸上淌着,将温暖传到了她的身体上。
原本冰冷的双手也渐渐有了知觉。
血在她脸上肆意地淌着,血花般地在她脸上化开。
在月光的照耀下,更为触目惊心。
“唷,这不是林云汐么?还没洗完呐?”
是入雁。
“是的。”林云汐低声下气,早已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
入雁上下打量了林云汐,目光如炬,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心中那团熊熊烈烈的恨又再次燃烧起来。
她目光一转,“林云汐,你还是先别洗了,去吃饭吧,不然菜都凉了。”
林云汐淡然地看了入雁,只见她一脸的诚恳。
半响,林云汐点了点头。
“你记住了,往巷子这边走去,然后转左,看到一个暗巷,再往左拐,就到饭堂了。”入雁好心地提醒道。
林云汐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她有这么好心么?
但马上就因为饥肠辘辘的关系,什么也管不上了。
“好的,谢谢。”她迟疑了一下。
但入雁并没有跟她一起走去,而是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你……不是也要去饭堂的么?”林云汐狐疑地看向她。
照道理来说,她也还没吃饭的,怎么她是往相反方向走呢?
“那个……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就不吃了,你慢慢。”入雁堆起了一抹笑容,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林云汐理清了自己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径自往饭堂走去。
照着入雁所说,是往左转没错啊。
可是,越走越没有了人影,不是应该很热闹的么?
怎么会这么冷清?
古代没有电灯,巷里一样可以发光的东西都没有。
一阵寒风吹来,林云汐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恐惧感和无助感源源不绝地往上涌。
该死的,不是被入雁抓弄了吧?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入雁她是丧心病狂吧?
可不容她多想,那尖锐的欢笑声让林云汐吓得脸上都没有一丝血色。
“是谁?”她颤声地道。
回廊上不断地回荡着她的声音,还有那越发凄厉的笑声。
“到底是谁?”她的指尖狠狠地卷在了手心,感觉到手里冒出了温热的液体。
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