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蛮荒》恋人未醒

30、三十、开挂做手术

　　半个多小时后，两条巨蟒先后倒地，从活蟒变成了死肉。
　　之所以这么快结束，黑敖拿到铜刀，对巨蟒形成了致命威胁只是原因之一，更主要的是两条巨蟒在和人类搏斗的过程中，一记扫尾扫到了辫辫牛，结果把辫辫牛先生惹得勃然大怒，蹄子一刨，就朝它们冲了过去。
　　在巨蟒眼中，辫辫牛就是一种食材，根本不存在威胁可言。
　　看到辫辫牛冲过来，巨蟒也只是甩了下尾巴，想把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暂且轰飞，等解决了那些讨厌的人类，再去享用这道美食。
　　然而里奇[胯]下的这只辫辫牛却已经脱离了任蛇宰割的食物链，看到蟒尾扫来，脚步一挪就轻松闪开，接着又身形一转，加快脚步，再一次地朝巨蟒冲了过去。
　　这一次，辫辫牛正中目标。
　　但遗憾的是，阿造只给它绘制了敏捷类的魔纹，并未给它增加力量属性，即便是正中目标，巨蟒也不过就是被撞出了一下痛感，根本没有伤筋动骨。
　　非要说有什么成果的话，也只是让巨蟒怒火中烧，对本应乖乖成为食物却妄想反扑的辫辫牛恨之入骨，当即舍下其他人类，转而朝辫辫牛窜了过来。
　　智商有限的辫辫牛根本不知畏惧为何物，看到巨蟒扑来，越发地斗志[昂]扬，蹄子再次往地上一刨，就和巨蟒对撞起来。
　　这一下可苦了坐在牛背上的里奇，既要担心自己被辫辫牛给颠下牛背，又要担心自己被巨蟒扫尾乃至生吞，此外还要照顾被他救下的男人，省得自己白费了力气，顿时手忙脚乱，又气又急。
　　好在，辫辫牛虽然无法对巨蟒产生实质性的伤害，却也为一旁的黑敖等人分担了攻击，使他们能够专注于一条巨蟒，不必再瞻前顾后，左右为难。
　　将其中一条巨蟒的要害割开，使其血尽而亡，黑敖等人就转过头来，对剩下的这条巨蟒展开了围攻。

　　两条巨蟒全都死掉以后，一群人不约而同地长出了口气，黑石氏族的人更是齐刷刷地瘫坐在了地上，只有白没有歇息，迅速冲到辫辫牛的身旁，拽住它的缰绳，使它也恢复了安静。
　　里奇这会儿也没了力气说话，只挑起大拇指，向白做了个干得漂亮的手势，然后就往牛背上一瘫，庆祝起自己的劫后余生。
　　不是他不想下来，实在是身体酸软，四肢无力，短时间内已经没了跳下牛背的能力。
　　这个时候，里奇也越发想念阿造，想念有阿造保护时的安逸轻松。
　　里奇手里其实还是有些武器的，但这些武器不是数量有限就是使用次数有限，在阿造回来之前，用一次就少一次，自然是能不动用就不动用。
　　再说，他身上的武器都是科技侧的造物，拿出来，肯定会引人怀疑，甚至是惹人觊觎。
　　定了定神，里奇就想起铜刀还在黑敖手里，马上抖擞精神，朝黑敖嚷道：“喂，该把东西还回来了！”
　　听到里奇的叫嚷，黑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但略一沉吟就抬起胳膊，刀刃朝里，刀背冲外，向里奇所在的方向伸了出去。
　　“抱歉，实在没力气了，请自己过来拿吧。”黑敖苦笑一声，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但里奇依旧没能攒出力气离开牛背，只能朝白打了个手势，让他去取铜刀。
　　然后，里奇就发现自己背上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家伙，再不救治，恐怕就要彻底死翘翘了。
　　——以后做什么事应该先看一眼黄历！
　　里奇叹了口气，开始给牛背上这个倒霉的家伙检查伤势。
　　还好，这是巨蟒，不是毒蛇，这个家伙虽然明显被巨蟒缠绕过，肋骨都被勒断了好多，内脏也受了损伤，但总算没有中毒，还有救回来的可能。
　　里奇当即取出补血的药剂，给这家伙灌下去一口，然后踹了脚辫辫牛，让它走到黑敖等人面前。
　　“喂，如果你们还想救人，那就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别在这里歇着了。”
　　“灰牙还有救？”黑敖眼睛一亮，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辫辫牛的身边，查看被里奇救下的族人。
　　其他人也抬起头，充满希翼地朝辫辫牛的身上看去。
　　但很快，黑敖的眼神便又黯淡下来，“他不行了。”
　　其他的黑石氏族成员立刻把脑袋垂了回去，恨恨地握紧拳头，砸向地面。
　　“你们救不了吗？”里奇问。
　　“他伤得太重了。”黑敖摇摇头，“给他一个痛快，就地掩埋吧。”
　　说完，黑敖就伸出手臂，朝这个族人的喉管摸去。
　　里奇赶忙让辫辫牛向旁边移动了一下，使黑敖的动作落空，然后道：“你们要是救不了，那就让我试一试。”
　　“你？”黑敖一愣，马上朝里奇看了过去。
　　“我不保证一定能救活，但总还有那么一点救活的可能。”里奇道，“但首先，我需要一个绝对安全而且安稳的地方，不能救半道又有什么猛兽过来吃人。”
　　“现在这个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黑敖立刻答道，“凶兽的血液和气味会对普通的猛兽和野兽产生威慑，除非有更强大的凶兽路过，不然的话，在气味散尽之前，都不会有猛兽和野兽敢于靠近。”
　　“你确定？”里奇眨了眨眼。
　　黑敖没有回答，只疑惑地看向里奇，仿佛在疑惑这种事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显然，这是此地的一种常识。
　　里奇郁闷地扯了扯嘴角，干脆不再多问，只给黑敖等人下达了一连串的指令，比如，让他们去砍木头。
　　——又要砍木头！
　　听到这个指令，黑敖氏族的男人全都狐疑地看向里奇，觉得他似乎对砍木头一事情有独钟，早在秋月集的时候就雇佣他们去砍木头，如今在这里救人，又要他们去做一样的事情。
　　——木头有那么多的用处吗？
　　黑敖氏族的男人满腹疑虑，但还是一个接一个地离开地面，行动起来，很快就给里奇带回了他所需要的木板和木条。
　　里奇让他们把木板架在辫辫牛的身旁，然后深吸了口气，尽可能地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回来，感觉差不多了，这才手臂一伸，把受伤的家伙从牛背上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移到木板上面。
　　看到这一动作，黑敖等人全都瞳孔微缩，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力气好大！
　　黑石氏族的男人全都是大块头，体重也都在一百公斤以上，普通的女人别说抱了，就是拖都未必能拖动分毫。
　　但紧接着，一些人就想起里奇可以控物的事，进而怀疑他是不是又动用了这种异能。
　　里奇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反应，自顾自地跳下牛背，让白把辫辫牛牵走，接着就使用了单边眼镜的扫描功能，给这个名叫灰牙的倒霉蛋儿做了一次全身扫描。
　　这个倒霉的家伙总算没有倒霉到家，骨头虽然碎裂了不少，却没有一块扎进心肺等要害部位，只是腹腔里出现了积血，需要清理并且止血。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里奇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就放下货箱，从里面取出急救用的药品，戴上医用手套，又拿出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这把手术刀是里奇收藏的唯一一件医用道具，然而一直以来，里奇都把它当成餐刀使用，平时也都和餐具放在一起。
　　但这会儿原本也没办法创造出无菌环境，里奇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当地人强悍的生命力上。
　　再次深吸了口气，里奇就举起手术刀，在灰牙的下腹处切出了一道口子。
　　黑敖等人立刻发出了一连串的惊呼，几个人甚至想要冲上前去，阻止里奇。
　　黑敖还算理智，更清楚地记得这名族人原本就处于只能等死的状态，无论里奇做什么，怎么做，都不会让结果变得更糟，当即拦住族人，不许他们过去干扰里奇。
　　里奇听到了身后动静，但依旧没有理会。
　　他不是医生，但学过护理，当过护工，对人体足够熟悉，不会被血淋淋的场面吓到，又有扫描仪帮忙开挂，再加上阿造“灌输”给他的医学知识，帮人开个刀、动个小手术也不至于怎么为难。
　　如果这人被断骨刺伤了心肺，里奇还要担心一下自己没有缝合的技术和条件。
　　但这人只是碎了骨头，裂了血管，里奇需要做的就是用药物把他的骨头粘回原位，将破裂的血管封闭起来，顺便把腹腔内的淤血和过于碎小的骨头渣滓清除出去。
　　在此期间，起决定作用的是药物和单边眼镜的扫描功能，里奇不过就是一个把药物送到伤者体内的工具，能做到胆大、心细、手稳，就足够了。
　　至于之后的表皮缝合，更加不需要什么技术，反正这里的人又不会在意疤痕，倒是更可能把它当成功勋，向身边人炫耀自己的经历。

　　不到十分钟，里奇就完成了接骨和封闭血管的工作，从一块干净的麻布上扯出线头，给这人缝合皮肉。
　　——千万不要出现排斥反应！
　　里奇一边收尾，一边暗自祈祷。
　　他所使用的药物具有杀菌消炎的效果，倒是不必担心伤口感染发炎。
　　更让里奇担心的是人体细胞那种难以估测的排他性。
　　毕竟，他所使用的药物没有一种是产自当地，一旦运气不好，不在这些土著细胞的接受范围之内，被其视为“外来者”甚至是“入侵者”，加以排斥，那他也只能双手合十，帮这个倒霉的家伙念一段安魂的经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