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蛮荒》恋人未醒

24、二四、找上门

　　打发走丽犀和黑敖，里奇擦去额头的冷汗，转身进了篱笆院。
　　白已经把辫辫牛拴了起来，只是还没返回帐篷，正和绿萝一起站在院子里等他。
　　“你刚才是在说谎吧？”见里奇回来，绿萝眨着眼睛，小声问道。
　　“你猜？”里奇撇嘴反问。
　　“我猜是。”绿萝十分肯定地说道，“你可是圣子，即便你想献身给神灵，你的族人也不会允许的！”
　　——圣个屁子！
　　里奇翻了个白眼，抬手给了绿萝一记响头，“赶紧睡觉去，再不睡，一会儿更睡不着了！”
　　“可恶，就会欺负我！”绿萝郁闷地捂住脑袋，却也不得不按照里奇的要求，与白一起进了帐篷。
　　里奇也快步回了自己的帐篷，一进门就捂住胸口，自语道：“吓死宝宝了，这里的女人也太开放了一点！”
　　『你的应对很不错。』里奇的拒绝十分果断，这让阿造很是满意，『以后再有人勾搭你，你就用这个理由摆脱他们好了。』
　　“谎话还是不要说太多比较好。”里奇一本正经地摇头。
　　『这算什么谎话，难道我不是你的守护神吗？』
　　里奇一阵无语。
　　性情什么的先不提，仅就阿造拥有的力量来说，他确实是有资格以神灵自居的。
　　在此基础上，阿造也一直在保护着里奇。
　　作为代价，里奇必须与占有欲高到爆炸的阿造相依为命，不能接触男人也不能亲近女人。
　　综合以上种种，里奇就郁闷地发现，关于守护神的说法，他竟是无力反驳。
　　『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去其他星球的时候，你也要用这个理由赶走那些讨厌的苍蝇！』
　　“喂——”里奇张开嘴巴又马上闭上，用意念抱怨道，『喂喂喂，别说的我好像总在招蜂引蝶一样！』
　　『难道不是吗？』阿造冷哼一声，『阿卡娜星球上的迪戈尔，昆北星球上的栾氏姐弟，永昼星系里的白夜家族三兄弟……还要我一一列举下去吗？！』
　　『怪谁啊？怪我吗？』里奇气急败坏地反问阿造，『如果不是你给我弄出这么一副不男不女的人妖模样，我怎么可能招来那么多的烂桃花啊？你当我喜欢被一群莫名其妙的家伙追求啊？我只想做生意，数通用币！』
　　『不喜欢就离他们远点，不要见了谁都朝人家傻笑！』
　　『对客户笑脸相迎是商人的基本原则好不好？我要是整天绷着一张脸，谁愿意跟我做生意啊！』
　　——不做生意又能怎么样啊？
　　——我还能把你饿死吗？！
　　阿造心下腹诽，却也终是没把这样的想法传达给里奇，只高冷地哼了一声，以示不屑。
　　『哼！哼！哼！谁还不会啊？！』里奇气恼地回了三声，接着就话题一转，『话说回来了，迪戈尔那家伙到底中了什么邪，上一秒还恨不得把心肝挖出来给我呢，下一秒就来挖我的心肝肺了。』
　　『……』
　　『喂，怎么不说话，你不会是知道些什么吧？』
　　阿造装聋作哑的态度引发了里奇的怀疑。
　　阿造似乎是不能说谎的，每次有什么事想要瞒着里奇却又被里奇发觉，他就会像现在这样不言不语，装不存在。
　　『别装死，你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该睡觉了。』
　　『睡什么睡，今天不把这事说清楚，咱俩谁都别……』
　　里奇话未说完，帐篷外就传来一阵高亢的尖叫。
　　“怎么了？！”里奇被吓了一跳。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阿造马上答道。
　　“听着好像是丽犀那边的声音……”里奇站起身，就要往外面走去。
　　不等他掀开帐篷，新的尖叫便又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一次比一次高亢、激昂，进而又连绵不绝，如声浪一般描绘出叫喊者的情绪变化。
　　里奇立刻停下脚步，满头黑线地向阿造求证。
　　『她这是在……那个啥？』
　　『我说了，你不会想要知道的。』阿造重复道。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会知道我不想知道什么！』里奇气恼地跺脚。
　　『那么，需要我告诉你详情吗？』阿造恶意地问道。
　　『不需要！』
　　『需要我帮你隔绝掉这种声音吗？』
　　『……需要。』
　　里奇话音刚落，耳畔的银色便如流水一般覆盖了他的半个头颅。
　　『安心睡觉去吧。』
　　『你没回答的问题，我还记得呢！』里奇撅起嘴巴，一边朝床边走去，一边继续威胁阿造，『别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了结了！』
　　『好吧，翻旧帐是夫人的特权，我无话可说。』
　　『别擅自玩什么角色扮演！』里奇抬手朝自己的头部竖起了中指。
　　话音未落，里奇就觉得身子骤然一轻，一下子就陷入到失重的状态，漂浮起来。
　　『恃宠而骄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阿造故作温柔的声音让里奇毛骨悚然，『夫人，你需要管教了。』
　　『别！我错了！我错了！！！』
　　里奇再想挣扎却是为时已晚，只在半空中摇摆了几下手脚，整个身体就被阿造接管，控制。
　　宽大的袍子很快滑落到了地上，被银色锁链紧紧缠绕着的肌肤暴露在湿热的空气当中。
　　『不要再来了！今晚已经被你弄过一次了！』
　　阿造没有堵住里奇的嘴巴，里奇却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用意念向阿造求饶。
　　阿造一如既往地没有理会。
　　里奇也只能奋力抬起手臂，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第二天，里奇睡到日上三竿才恋恋不舍地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吃过早饭，给白和绿萝画了妆，里奇就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收拾东西，准备去集市上把剩下的东西卖完。
　　昨天的收获还是很丰厚的，如果把换回的谷物全都做成体积小、易存放的营养餐，足够里奇吃上一个月了。
　　但阿造不能让里奇一直靠口感糟糕的营养餐度日，还要留出一部分食物放到明面上，用来供养白，以及，掩人耳目。
　　就在阿造琢磨着应该再给里奇准备哪些吃喝用度的时候，里奇也把昨天卖剩的东西重新检查了一遍，发现除了今天有可能会大量售出的妆粉，还有好几件镶嵌了宝石的金属饰品没有卖出。
　　里奇立刻把白和绿萝叫到面前，从饰品里挑拣了几个最为醒目的，戴到他们身上。
　　“先说好，这些首饰可不是送给你们的。”里奇先给他们，主要是绿萝，打了一支预防针，“如果有人看中你们身上的东西，可得乖乖摘下来，卖给人家——当然，可以不情愿一点，摘慢一点。”
　　“还说自己不是唯利是图的奸商！”绿萝撅起嘴巴，小声嘟囔了一句。
　　里奇只当没有听见，自顾自地让白背起东西，牵牛出门。

　　如里奇预料的一样，他刚在集市上摆好摊位，一大群女人就蜂拥而至，目标全是那些彩色妆粉，而且绝大部分人都要求里奇亲手为她们画一次彩妆。
　　一直忙到中午，里奇都没能离开摊位，只让白出去找了些野果回来充饥。
　　太阳偏西的时候，妆粉匣子终于空了，里奇没力气再去推销那些依旧没能卖出几件的金属饰品，指挥着白把摊子收了起来。
　　『是不是这些饰品不符合她们的审美啊！』里奇盯着这些卖不出去的饰品，郁闷地向阿造求教。
　　『应该不是审美的问题。』
　　『那是怎么回事，价格太贵吗？』里奇越发疑惑。
　　阿造还没来得及回答，一群不速之客便出现在集市之上，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这些人明显是冲着里奇来的，进入集市之后就直奔里奇的摊子。
　　为首的是一个年长且让里奇感觉有些面熟的老妇人，身后跟着一群穿着各异、明显不是来自同一个氏族的女人。
　　丽犀也在其中。
　　看到里奇朝她们望了过来，丽犀马上挤眉弄眼，向里奇使了个眼色。
　　里奇看不懂丽犀的暗示，可即便是没有丽犀的暗示，里奇也能猜出这些女人意欲何为。
　　果然，这些人在里奇的摊位前齐刷刷地停下脚步。
　　为首的老妇人看了绿萝一眼，然后就向里奇发问：“这个孩子是你捡来的？”
　　里奇没有回答，转而向阿造问道：『我是不是见过她？』
　　『半山氏族的族长，这几天晚上的祭祀就是她主持的。』阿造答道。
　　里奇立刻朝一旁的绿萝招了招手，把她叫到自己身边，然后向老妇人反问道：“你是说她？”
　　老妇人没有理会里奇，转回头，向身后的这些女人问道：“是你们的孩子吗？”
　　无人回应。
　　绿萝的脸上画了妆，头发做了修剪，衣服也是里奇提供给她的，即便是她的亲妈在这儿，也很难在第一时间认出自己的孩子。
　　但绿萝却认出了她们当中的族人，脱口叫道：“河棠妈姆！”
　　被绿萝叫出名字的女人微微一怔，越过人群，来到老妇人的身旁，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绿萝几眼，对比了一下她的年纪和族中的失踪人口，终是试探着问道：“绿萝？”
　　“妈姆！”绿萝立刻嘴巴一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真是绿萝？！”
　　被绿萝叫做河棠的女人大吃一惊，伸手就要去抱绿萝，却被里奇一把拦住。
　　“你干什么？”河棠愤怒地瞪起眼睛，“这是我们河湾氏族的孩子！”
　　“我没说她不是。”里奇也板起脸，“但在某些事情得到确认之前，我还不能把她交给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河棠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你想要酬谢？”
　　“我会稀罕你们的那点酬谢？”里奇加重语气，像是被人羞辱一样愤怒起来。
　　“那又是为了什么呢？”不等河棠再说什么，为首的老妇人，半山氏族的族长便抢先插言，“请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