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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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的第一个活动是帮附近的老人整理屋子打扫卫生，依然按照昨天的分组。晏晨礼那组的组长换成了另一个人，阮语顺着老师的话看过去，不见他身影。
阮语他们率先完成任务回来，一男生进了宿舍又出来问她们，\"你们谁有感冒药之类的？晏晨礼有些发烧。\"
阮语啊了声，立马跑回宿舍翻包，拿出自己习惯性携带的药跑到男生宿舍门口又停下，把药塞给了那男生。
等那男生出来带上门，另一个女生关切地问：“怎么发烧了？难怪早上活动没参加。”
“昨天晚上在外面待久了吧，就穿个短袖。”
王弛在一旁啧了声，“身体也太差了点。”
阮语有些不快地看他一眼，“昨天晚上外面真的很冷。”
在这里的最后一个活动是关于名校自主招生的讲座，大家都听得非常认真。只有阮语心不在焉，后排那个空座位让她有些隐隐的内疚，虽然也不确定他是不是为了陪她才吹了那么久的冷风。
她以上厕所为由，轻手轻脚地出了活动室，在他们宿舍门外徘徊了很久忐忑地推开了门。晏晨礼半躺在床上看书，看她一眼目光又移回书，懒懒地问：“干什么？”
“我来拿药，有点不舒服。”阮语镇静地说着想好的理由。
晏晨礼用眼神示意下位置，等她把药拿在手中后憋出一句谢谢。
阮语顺势问：“你好些了吗？”
“嗯。”
阮语见他脸色潮红，嘴唇干裂，应该是还没怎么好，忍不住多嘴几句，“你应该躺下多休息休息，多喝开水……嗯，要不让我爸爸先来接你回去。”
晏晨礼听到最后一句，不耐烦地把书合上扔去床尾，斜视着她说：“不用你操心，也用不着你的爸爸来接我！”
阮语被他重读的后半句吼得一愣，不明白他突来的愤怒源于何。或者说，她一直明白他不喜阮世明，但对她的种种针对实在不可理喻，深埋多时的委屈也终于爆发。无奈她这方面实战经验太少，憋了半天最终也只是孩子气地把药盒往他脸上扔去，“狗咬吕洞宾！再和你说话我就是猪！”
自己说出的话，跪着也要做到。
当天回程公车上，晏晨礼欲言又止，眉眼间有几丝少年特有的别扭，阮语装没看见，一路高傲地抬着下巴走在前面直到回家。
现在才想道歉，她不接受了！
周二竞赛课，许久未和她同桌的晏晨礼竟然主动在她旁边坐下，可也不是来道歉的。他一会儿抱怨她的书占了他的位置，一会儿又探头来抄她的笔记。
阮语趴下身子挡住本子，瞪他一眼。下半段课，阮语不耐烦地写了个便笺扔过去：“你换个位置行吗？”
晏晨礼看完将那便笺揉成一团扔进了笔袋，语气一如平常，“麻烦。而且下学期我们说不定就同班了，你先习惯习惯。”
阮语顿了顿，又唰唰地写了一条推过去，“我才不和你同班！”
晏晨礼呵了声，转身看她，“你不进宏志班？”
阮语抿了抿唇，拽紧手中的笔，没再回他。
当晚阮世明敲门进了她的房间，神色忐忑和她说了个事。
于珊怀孕了，已经快三个月了。
她下意识先问：“晏晨礼知道吗？”
“他妈妈应该和他说过了。”
原来如此。
阮语忍不住皱眉，瞬间理解了他的所有不正常和易怒。
“阮语？你不想要弟弟妹妹？”
阮世明正小心翼翼观察着她，她后知后觉地想了想自己的处境，似乎并不会有太大的改变，至少比晏晨礼要面对的好太多。
她平静地对阮世明说：“恭喜。”
“你不介意？”
“我介意什么？”阮语低头盯着练习册，“弟弟也好妹妹也好，又不和我长期一起生活。”
阮世明嗯了声，“最近记得多关心下于阿姨，能不让她帮忙的就自己做。”
对于珊她是没有意见的，顺从地嗯了声，何况这学期快结束了，傅琪也要回来了。
因得知了此事，她第二天和晏晨礼一起上学时就有点别扭。
本来吧，是他无视她的真诚善意，是他莫名其妙对她发火……现在却好似突然转了向，倒显得她不讲道理来了，可让她主动去表示关心，她也有点拉不下脸。
晚上回来阮世明在书房做事，于珊照常给他们准备了牛奶，相对无声喝着时，在收拾厨房的于珊突然叫了声，晏晨礼立马冲了进去，“怎么了？”
“没事没事，突然窜出一只蟑螂。”
阮世明也赶了过来，温柔责备，“别自己吓自己，摔倒了怎么办”
他扶着于珊去客厅休息，阮语见晏晨礼想过去关心又放不开的模样，心也跟着一沉。
如果有一天，傅琪也要组建新的家庭，要有新的宝宝，她大概比晏晨礼更纠结矛盾吧。
那天睡觉前，阮语给一墙之隔的晏晨礼发了条晦涩不明的短信，“我知道那件事了。”
她握着手机，等了十分钟，也没等来他的回信。
难道已经睡了？
刚辛辛苦苦做完额外物理练习的阮语又忍不住控诉上天不公平了。
翌日早晨，她刷完牙洗脸时，洗手间半掩着的门被推开，晏晨礼迷蒙着双眼若无其事地走进来，伸手去够自己的牙刷。阮语想到自己昨晚的第二条短信，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然后从镜子里偷偷看他一眼，他还闭着眼刷牙呢。
大概是刚起还没看手机？
阮语快速擦完脸，错身走了出去。
收拾好书包，在饭桌前坐下时，她的手机响了。
是他的回信，只有一个字“嗯”。
短信界面在这条的上方，有她昨晚昏昏欲睡前冲动发的第二条，“她依然会一样爱你的。”
现在看到这句，她有些脸红，好像越过了一道本横在他们之间的边境线，也不知是合适还是不合适。
吱呀一声，对面的椅子被拉开，晏晨礼神色如常地坐下，阮语抬头看他一眼，摸了摸耳垂。
吃完早饭和于珊阮世明说了再见，他们俩提着书包进入空荡荡的电梯，气氛异常尴尬。
至少阮语是这样认为的。她不敢去看身边的人，干脆抬头看数字变化。
电梯走到七楼时，晏晨礼突然碰碰她的手臂，和茫然的她对视上后，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语气非常的诚恳。
就是一说完就扭开了头，阮语愣了愣，没来由地笑出了声。
电梯叮得一声到了一楼，晏晨礼率先走出去，回头催她，口吻又变成那个毒舌的他，“有什么好笑的？”
阮语快走两步追上他，嘴角的笑意依旧掩藏不住。
好吧，我大人有大量，接受你的道歉。
只是……
这句“对不起”是为上次吼她，还是一直以来的偏见和不坦诚呢？
她也不得而知。
那以后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竞赛课上又做回了同桌，虽然上下学依旧是装做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夏天太阳大，周末阮语除了去上国画课基本就待在屋里做做作业、画画，再和傅琪进行每周的视频聊天，晏晨礼这个宅男就更不会出门了。
六月的某个周末阮世明带于珊去产检，中午回不来。一整个上午，阮语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十一点伸着懒腰出来时，宅男果然窝在沙发里打手机游戏。
她踮脚看了看，是程子林同款。
怎么很久没见他打那个消除游戏了呢。
沉迷于游戏的晏晨礼头也不抬地说：“午饭你做。”
她自然是不太乐意的，“凭什么？”
晏晨礼一脸无所谓，“你不想做我就叫外卖，我一人份的。”
可她也不是那么想吃外卖。
“我做可以，”阮语推了推眼镜，“可是你得洗碗。”
游戏正好一局结束，他把手机搁在茶几上，走进厨房翻了翻冰箱，“我要吃苦瓜炒蛋、番茄丸子汤，你都会做吗？”
这是承认洗碗了？
阮语跟着进去，认命地把两人份的米弄出来，开始准备午饭。
晏晨礼得逞后就出了厨房，五分钟后他突然从书房里大声问：“你在这里关了一半天就画这个？这男的有点丑。”
阮语扔下正在剥的蒜，飞奔进书房，站在电脑前挡住他，“要你管。”
每月二十号左右是她的交稿日，编辑会事先把文章发过来她看，然后说明要画里面的哪个场景。这一次的主题是两人一起在图书馆里看书，她还没处理完呢。
晏晨礼露出不稀罕的神情，转身去看书柜里的书，随口问：“你给画的那些故事是不是都是讲学生早恋的？”
“哪有……”阮语终于逮着他不擅长的了，“里面各种感情的文章都有，不过读者群大多是中学生而已。”
他嗤了声，“那至少大多数都是些没头没脑的所谓爱情了。”
“你这种没浪漫细胞的人懂什么。”
晏晨礼回头看她，“难道你也对这种青春期的爱情抱有幻想？”
阮语动了动嘴巴，不想再和他深谈，“麻烦你去剥蒜，我要切肉了。”
在晏晨礼微不足道的协助下，他们总算在十二点半前吃上了饭。
吃饭时晏晨礼又多事地说：“马上高二了，你那些副业是不是最好停了？”
“不用你操心。”
他哼了声，“你期末要还回不了前十，宏志班的名额可就飞了。”
话虽这样说，他心里也明白以阮语的成绩，不可能进不去。
当事人却嗤之以鼻，“进不了就进不了，有什么了不起。”
他停下筷子，有些惊讶，“你居然这么无所谓？”
宏志班是七中的传统，高一结束分科确定后，学校都会组织一次考试，对象是高一这一年成绩基本稳定在年级前三百名的学生，从中挑选三十名理科尖子和三十名文科尖子组成两个宏志班，配以最强的师资为两年后的高考夺魁培养人选。晏晨礼不用说，像阮语这样的成绩，也几乎已被默认为宏志班成员。
她明白晏晨礼的讶异，毕竟爱学习如她，怎么看也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但最近她确实有些动摇，原因她自己也没有想明白。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