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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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因缘际会，阮语开始为某少女杂志提供插画。她学画十年出头，基本功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不太熟悉插画的风格和模式，和她联系的编辑一直鼓励她，给她提了很多意见也分享了许多作品做参考，她便慢慢地熟练了。
第一笔稿费下来，她给傅琪买了个小蛋糕，后面还断断续续送了一些其他礼物，也算劳有所得，也是她学习之外的重要消遣。
他懂个屁！
因为这小学生的争斗，阮语两天没和他说话，晏晨礼最初还不时叫她大画家调侃，见她不为所动大概觉得没有意思，不说了。
他不仅是不说她了，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在屋里不参与任何对话，在外也更独来独往。
他们似乎又回到了认识最初的状态。
阮语稍微多想了想，最后归结为天气原因。
入夏之后，日头越来越毒，每天午后起床去学校的一段路，进了校门再爬个几十梯，她恨不得把当时一时兴起留的齐刘海全咔嚓了。
不久学校又搞出了新花样，组织年级上的尖子生去郊区，美其名曰劳动实践和集训，其实就是巩固优生的忠诚度，毕竟下学期分科后，有些学生可能会转去省城。
阮语矛盾着要不要去，梅如珺先炸了，“这是福利！公费旅游！不去白不去！”
程子林则煽动阮语不要去，目的也明确：“然后你把名额让给我啊。”
阮语哭笑不得，最终还是决定去了。
周六一早，阮世明开车送他们去学校搭校车，晏晨礼全程冷脸，甚至对阮世明有些明显的嫌恶，阮语默默观察了他一会儿，大概是因为起床气？
他们到得早，几乎没人看见他们俩从同一辆车下来，阮语松了口气，瞥了眼晏晨礼，还是低气压。
此次约有30人参加活动，他们先坐校车到山脚，再徒步上山去集训基地。大家长期被困在学校，一到山里就释放了天性，徒步期间老师忙于维持队形提醒注意安全别掉队都累得够呛。
一路都是上坡，也不知要走多久，阮语因为前夜在阳台吹了凉风隐隐有些头疼，慢吞吞地走在队尾，有些心不在焉，对前方队伍里的任何活动都懒于参与。
谁知这帮人唱完最近的各大神曲，竟玩起了英语单词接龙，什么鬼玩法。
阮语前面的女生说了个map,她需要说以字母p开头的，这本是很简单的，但她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来，一时半会儿只想到了个park。
“前面有人讲过了。”
“party.”
“也说过了……”
谁这么喜欢字母P在众人幸灾乐祸的倒计时中，阮语有些急躁，抬眼见晏晨礼事不关己地在前方几米处，用嘴型说了个单词。
她立马脱口而出，“pig.”
说完其他人倒是放过了她，冷脸一早上的晏晨礼看着她笑得有些贱。
回过神来，阮语明白他刚才根本不是在帮她，就是单纯地骂她猪呢。
等她想回以眼神攻击，他早就转身往前走了。
步行近一个半小时，他们到达山腰的集训基地。老师分配好宿舍后，让他们午饭前自由活动。
午休后的活动是采茶。
为了增加活动的趣味性，去往茶园前先进行了分组，六人一组正好五组。老师按照男女搭配分得随意，阮语不幸被分到晏晨礼任组长的那一组，她见他也一脸见鬼的表情，赶紧拉住同班的一个女生，请求她和自己换组。
虽然不明所以，对方还是答应了。
阮语刚松了口气，又发现这一组的组长是王弛，真是……说不出来哪边更糟糕。
各组开始采茶比赛后，晏晨礼见阮语提着篮子站在另一组，绕过几行茶树，他径直来到她跟前，鄙视道：“说你小学生还不承认？”
阮语也不否认，“我就是不想和你在一组。”
晏晨礼呵了声，不甘示弱，“你以为我很想和猪一组？英语怎么好意思得那么高分的。”
“那不正好。”
依旧不欢而散。
天黑后大家在院子里围成圈唱歌跳舞各种才艺秀，阮语提着小板凳坐在外围充当观众，暗暗感叹这些人可不是单纯的高分优等生。平日里内向文静的女生跳起舞来眼神自信、姿态挑逗；木讷寡言的男生充当起DJ煽动力十足，还有人排练了各种短剧惹得大家笑出了眼泪。
一轮后，老师开始讲些过去的岁月。这放在教室里讲，大家是嗤之以鼻的，此刻竟都安安静静地听进去了。一番深沉后，有人便闹着开始第二轮KTV，临时主持方队拿着麦克风大吼：“刚还有哪些人没唱过歌出过丑的？”
阮语暗叫不妙，猫着腰从后面溜了出去。
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只留着零星的路灯。她抬腕看了看手表，快十点了。身后的嘈杂声里好像飘出了自己的名字，她心虚地沿着路灯往前又跑了段距离，直到背景音乐声变得隐隐约约才停下了脚步。
这院子建在山腰，早晚温差大，她静下来就觉得夜风有些凉，幸好她多穿了件外套。她仰起头想拉伸一下僵硬的脖子，动作却在那一刹那停滞了。
满天星光。
闪烁着直到视野的极限，天际线的尽头。
衬在黑蓝的天空之中，跟着并不优美的蛙声的节奏一眨一眨，仿若特效制作出的幻境。温馨的路灯反倒给这纯粹增加了些杂色，她有些不甘地往更远的、没有光线的地方走去。
她沉醉在这静谧浩瀚中，仰着头无意识不知走了多久，旁边突然冒出个声音，“那边那么黑，你还去。”
阮语当即吓得大叫一声，慌乱地转身往回跑，黑暗中撞上个人，眼镜被碰歪，视线更加模糊，她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边摸手机边抖着声音说：“我不怕你的，我大叫一声他们就会过来。”
眼前的黑影嗤笑一声，先她一步用手机屏幕照了下脸，她扶正眼镜看清楚那人，竟劫后余生般瘫坐在地抽泣起来。
晏晨礼大吃一惊，有些无措地跟着蹲下来,“我就是提醒你不要再往那边走了，不至于吧。”
“那你至少应该先报下名字啊。”
“行行行，是我错了。”晏晨礼无奈地认了罪，嘀咕道:“没想到你还有些小女生性子。”
黑暗中阮语瞪他一眼，带着几分娇憨吼道：“我本来就是女生。”
几秒死般的寂静后，晏晨礼狂笑出声。
阮语咬咬牙起身，他的脑残粉们知道他私下这么贱吗？
“你怎么在这儿？”
“不想被拉上去唱歌。”
原来和她一样。
惊吓过后恢复平常，他们好像都意识到彼此还处于一种冷战的局面，便又各自别开了头。阮语抬头重新看起了星空，晏晨礼丢下一句“你注意安全”走了。
她侧耳倾听确定脚步声走远，肩膀垮了下来，邂逅美景的好心情被毁了一半。也许是这静谧环境使然，她慢慢想了想傅琪，想了想阮世明，又想了想晏晨礼。
几个月前，他在她眼里确实只是第一名的同义词，她也确实只考虑到了学习上的交情，但把他当朋友的心意也是真诚的。现在因为别样的关系相处了一段时间，她以为两人也算是比普通同学好了一点，原来并不是。
阮语叹息，再看星空，那些一闪一闪的微光，从纯粹美丽的银河变成了躲躲闪闪的一个个秘密。
或许变得复杂才是成长的预警。
阮语摇摇头甩掉不快，干脆在路边躺下来，对着星空发呆。她内心充盈，多希望此刻有人能和她共享这美，摸出手机想拍张照发给梅如珺，却在对焦那刻放弃。
再高清的图片也不能传递出她千分之一的喜悦，更何况高糊的。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混乱的呼喊声，估计是发现她久久没回去出来寻她。她应了声，起身往光亮处跑去。老师见了她，大松口气，来不及训她，又问：“你见着晏晨礼没？”
阮语疑惑摇头，他不是刚才就回去了吗？
其他人又继续呼叫晏晨礼的名字，一会儿后他从那暗处走来，面色平静，“对不起，我出来接了个电话，走远了。”
“阮语你呢？”
“我……”她心虚地指了和晏晨礼不同方向的一个小路，“我在那边看了会儿星星。”
免不了被骂。
这里虽有几户人家，但毕竟是荒郊野外的深夜，她一个人去到路灯的范围外实在是欠缺考虑。阮语低头诚心地接受了教训，忍不住抬眼瞄晏晨礼，他竟是一直没走远的吗？
老师清点完人数，催促他们熄灯就寝，殊不知他们的夜在熄灯后才刚刚开始。同屋的三个女生，一个是和阮语同班的，还有一个同在数学竞赛班，也算熟人了。卧谈会一开始，她们就围攻阮语说她肯定是不想唱歌才溜出去的。
阮语默认，“我五音不全。”
“那怕什么……图个热闹高兴而已。我看晏晨礼也不是真接电话，你们俩太坏了！还是说你们俩约好看星星？”
“怎么可能！”阮语大叫，引来嘘声一片。
“激动什么！老师就住旁边呢！”
阮语哦了声，模糊不清地撒谎，“我都没看见他。”
“开个玩笑嘛，谁不知道你们现在互相看不惯。”
“很明显吗？”
“当然咯，你们上学期经常一起，不是还传绯闻？所以现在大家都说你们分手了，坐一起都不说个话。”
阮语紧张得结巴起来，“别瞎说，上学期……那是因为他和程子林经常一块。”
“放心啦，都是玩笑。谁都知道晏晨礼是恋爱绝缘体。”
阮语不再接话，她们又讨论起明星的八卦，她却心事重重，难以入眠。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 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