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开到花事了》忘川红鲤

2、初见

　　时光荏苒飞逝，曾经的奶团子已在悄无声息流转的岁月中成长为一个娉婷少女。
　　明公馆的晚宴上，身着雪白洋装的少女十指翻飞，悦动的音符如流水般浸润了每个人的脑海，以至于神识。
　　身着一袭孔雀蓝苏绣旗袍，外披一件挑花披肩的正是明家这一代的家主明镜，她身旁长身而立的学者模样的男子，正是她一奶同胞嫡亲的弟弟明楼。“看见没？那就是韩家的宝月，多俊的姑娘啊！”明镜笑眯眯的注视着台上优雅谢幕的少女，嘴角边的笑意更加明显了：“明楼你听见没有？她跟咱家明台差不多呢！”“大姐！可否就此打住？”明楼无奈的摇头，方才他似乎瞧见台上少女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一丝不耐烦。
　　“怎么？难道你自己··？”明镜上下打量了自家弟弟半晌，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来：“虽说岁数大了些，但终归是人模狗样的！也不必外头那些只晓得灯红酒绿的纨绔差！”“大姐！您这说的是哪儿跟哪儿呢？”明楼嘴角抽搐，他此刻还真是想拿点儿什么堵上自家姐姐那殷勤扯媒的嘴啊！不对！应该将那念头也一并堵上！
　　“宝月，来！让你苏姨瞧瞧！”沈月华笑眯眯的拉过女儿给闺中好友介绍，那是个三十出头的妇人，身着深紫色旗袍，上面用金线细细绣着芍药。那是苏敏芝，她丈夫也姓苏，据说是明家的私人医生。“苏姨好。”韩宝月礼貌的躬身问好，声音也是细细的。
　　“哎呀！宝月小姐可真是知书识礼，这么一比较啊！咱们家锦云丫头还真是差了不止一点儿啊！”苏敏芝玩笑般拉过身后的粉色洋装的女孩儿道：“这是我夫家表妹，姓程，叫锦云，今年十六了，宝月小姐多大呀？”“十三。”韩宝月有问必答，但，绝对不多一个没用的字。苏敏芝还在那里笑眯眯的，沈月华心下了然，这孩子是不耐烦了。
　　“方才明家阿镜还跟我说，要见见宝月这孩子呢！敏芝啊！回头上我家来聊啊！”沈月华笑着打断了苏敏芝的喋喋不休，笑着带着女儿离开了。
　　“表嫂，那韩宝月应该不止十三了，她撒谎来着。”程锦云小声咕囔道：“大户人家的小姐，都那么爱端架子么？”“闭上你的嘴！别惹事！”苏敏芝将她拉到一个角落里低声训斥道：“韩家小姐是你可以评头论足的？人说十三就是十三，那么多事作甚？她几岁与你有何瓜葛？你又不娶人家，关心人家几岁作甚？”
　　“宝月啊！告诉姆妈，你是不是觉得这种场合很无聊啊？”缓步走到明公馆的花园，沈月华轻柔的嗓音传来：“孩子啊！姆妈晓得你不欢喜这种宴会，可咱们这种人家，这种场面活儿最是少不得的。”“所以我才给自己找点儿乐子啊！”韩宝月抬起头眯了眯眼睛，活像只慵懒的猫咪一般。
　　“又耍小性子！得亏了那是你苏姨，换了旁人，非得教训你这妮子不可！”嘴上虽是这般说，沈月华好笑般点点女儿的鼻子，韩宝月这脾气，十之八九是她这个姆妈不遗余力娇惯出来的，剩下那一两分，就是她那阿大要星星给月亮般宠出来的！
　　明楼正与弟弟兼得力助手明诚溜到花园透气，正巧碰见沈月华与韩宝月。
　　彼时，明楼尚且怂恿耳根子都红透了的弟弟去追求人家。
　　多年后，回忆起来，那个夜晚，月明星稀，少女扬起头微笑，侧过头与母亲低声耳语时，风悄悄掠过鬓边，耳后碎发随风扬起，依旧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