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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分道扬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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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黑衣人呈包围之势越聚越多,二人又都是新伤初愈,渐渐就有些疲于招架。“带她先走!”直男癌向我们靠拢,一面替我们挡去许多攻击,一面低声下令,语气不容置疑。
少年干脆地点头,便拖着我向直男癌为我们开出的一条路退去,冥跟着我们并替我们垫后,随我们退到一处居高的安全处隐匿起来,零星的追杀者继续穷追猛打,挥舞着剑的手臂被冥的锋利狼牙撕扯得血肉模糊方才退却,渐渐地,我们只闻刀剑相击而不再有人来威胁我们的安全,我的手脚才恢复了知觉,与他们寻了一处隐匿的藏身所躲了起来。
没多久,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少年说听起来少说人马有几十到百人,而且都是重装。紧接着是密集的箭矢声,剑戟厮杀声渐息,我和少年趴在一处观察,发现直男癌的身边多了一队身着盔甲训练有素的人马,很快便压制了刺客。
远处一声烟火窜天,刺客齐刷刷将手中的剑对准自己的脖子一抹,全世界都安静了。这素质,以前只在武侠剧中见过,没想到这杀手组织杀伐果决是真的,简直人性碎一地,让我这个无组织无纪律性却还有些人性的现代人心里一阵胆寒。
肃杀之气尽散,静默的树林里铠甲军开始集结,为首之人朝直男癌俯首一礼,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为首之人忧愁的脸顿时绽开,开始调兵遣将。而直男癌翻身上了一匹枣红马,牵着缰绳兜了一转,眼神似在搜索,我见状正要起身挥手示意“我们在这里”,却见他策马绝尘而去,只见三人四马身影渐逝,余下的人也四散入林消失不见。
“他们……怎么?”少年向我投来疑惑的眼神。
“他们怎么这么不靠谱?撇下我们就走了?”
少年眼中一阵落寞闪过,手附在唇边一阵干咳,下一刻便软倒在我身旁。
“哎,哎,你么事吧……”少年说倒就倒,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再看看山下马队早已绝尘而去,连半个马蹄声都没了,我一脸的无助(懵逼)。
“啊呜”冥不适时宜地突然一声悲鸣。
“你……住嘴!”我既惊又烦躁,喝止它,当我们对视时,彼此的表情做了一个交换,它一脸惊愕之后愤怒地盯着我,而我一脸愤怒立马变为了惊愕。我生怕一言不合它就将我饱餐一顿,气氛一度变得很尴尬,直到一声马斯从山下传来,它才与我结束了不愉快的对视,转头往坡下看。
“你……你在这儿……守着,”我冲它瞥了瞥眼示意它看好少年,“我……下去牵马。”我面向它慢慢向后挪动步子,见它似乎能明白并接受了我的提议,我立刻转身快步向山坡下奔去。
少年在马背上一连昏睡了数日,冥一直走在马的身后压阵,这是一匹很精壮的马,以速度见长,而且似乎见过些世面所以不怕身后那匹独狼,想必是在之前混战中走散的马匹又寻了回来便宜了我们(职业关系曾经因考察一个项目我学过基本的相马知识),我驾驭不了它只能牵着它慢慢走,为此冥一声鼻息,似乎很是嫌弃。
老马识途,它虽是被我牵着,可方向一直都在它的掌握之中,不过数日我们已来到凌安城下。
在进城前,我将一张黑布简单捆绑成披风给冥遮在了身上,布从哪来的?林子里一堆黑衣死侍,他们身上有银两有衣物,作为一个魔兽99级玩家,摸尸体已成习惯,只是摸真尸还是第一回,幸好他们动手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而非月黑风高之夜。
冥如预期并未造成城中路人的骚动,却未料,这匹马引来不少侧目和赞叹,经过几番打听,终于被人带到城中最负盛名的医馆——济世春堂。
还别说,这家医馆医疗条件还真挺好的,环境清幽,大堂进深不长却很开阔,每一位病人都有小厮接待引导。
马在门前驻足,小厮笑盈盈上前招呼,问明情况招呼人抬来担架将少年抬了进去,并安排人将马牵走说是有专人打理,等我们出来会再领回来。代客泊车?这服务很人性化啊。
大夫问诊开方抓药,一气呵成,其间并未提及诊金之事,待他为少年施针再喂下一副药后,少年轻咳几声转醒,方才叫来先前的小厮将我们领走。真是一针见效仁心仁术啊,我心想,拍了拍袋中的银两。
小厮领我们到了账台前,恭敬递上一张账单,笑微微弯腰低头在一旁等着,我接过来看了看,没看懂,为免露怯,故作洒脱道:“多少钱,直接报来。”
小厮说了一个数,我掏了钱袋出来让他自己取,他放在手上掂了掂,笑得有些婉转,“这位客官,您身上可有其他银票?”
“怎么?不收现银吗?”心里却在打鼓,千万别不够?答案却是肯定的。
“不是不收,是您这现银只够支付大夫的诊金,我们这单子上写明了,针灸、抓药、煎药的费用,您可以自行核对。”
“呵呵,小哥,我们这次出门有些匆忙,你看这个能否抵上?”我此时十分庆幸掉下的是山涧湖水,而不是硬着陆,身上还有几件趁钱的首饰。
小厮拿来瞧了瞧,眼里已经没了先前的笑意,“我们济世春堂从未做过赊账、抵押的买卖……劳您在这稍后,我去请我们管事的来。”说完使了个眼色,自己朝着楼上奔去,而我们身边多了两名壮汉左右而立,这倒是引来了门外以及堂内问诊的不少人的好奇观望。
小厮迟迟未有下来,我捧着钱袋搀扶着刚醒来不久的少年,冥在斗篷下面看不清嘴脸。我朝门口挪了一步,两名壮汉立即跟了一步上前,我瞥了他们一眼,朝门外诚恳问道:“可有哪位识字,可以帮我看看这单据?”古代文化普及率应该不高,我不识字也不丢人,不懂就问嘛,不能听他一家之言被人坑了去不是,果然不出所料很多人闻言朝两旁散了散,将后排一位身着青竹色袍衫的斯文男子让了出来,我直勾勾看着他比女人还柔情似水的美眸,眼中含义:对了就是你了。他一瞬猝不及防,眉心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微笑,带出两个酒窝,沁人心脾。
他修长的指尖划过每一笔账目,与我娓娓道来,声音柔和而充满磁性。
“依阁下看,这诊金算贵吗?”我与他不动声色地轻轻耳语,他微点了下头,心中一个念头翻滚:今天是栽在医托手里了呀。
这时,一阵脚步声,小厮才跟在一名中年斯文男子身后下了楼,朝我们客气地一揖,“在下医馆账房,敢问客官可还有旁的随身财物?”看来还不够?我绞尽脑汁想了想,摇了摇头,此时门外一声马嘶,有个小厮牵了我的马来,我立时了然。
“你们觉得这马如何?”
账房笑了笑,微一抬头看向二楼,又立刻收了眼,道:“我们医馆从未开过这先例,可是东家仁慈,说可以此马抵今日所有的开销,只是这位客官之后的诊治……您下回带够了诊金……”
“懂了!”我抬手打断他支支吾吾的话语,明明都是套路还装作难以启齿,“马可以给你们,不过烦请写个收据,此马抵多少银两作为何用,就此两清之类,总之为免今后扯皮。”
账房又迅速抬了下头,吩咐小厮备了笔墨写给我,我请身边青衣男子过目,他仔细研读之后朝我点了点头,这才请账房落章走人。
走出医馆一段,我转身向男子道谢,男子回礼,“我见姑娘这钱袋十分精巧,可否割爱给在下?”说着就要从腰间掏银子。
我立刻按下他的手,“您今天帮我这么大个忙,我也没什么作为答谢,钱袋而已不值钱的,送您便是,您不嫌弃才好。”
“多谢姑娘割爱,就此告辞。”男子作揖并将钱袋收入怀中,却不慎掉落了个布包。
我捡起交给他,“先生,您的东西。”
男子伸手接过布包,将散落出来的银针收好,重新卷了卷重又塞进怀里,“多谢姑娘。”
别过青衣男子,扶着少年找地方投宿,这次长了心眼,找了装修简单干净明码标价的客栈,问清楚价钱才落脚。
“让你破费了,那马还有钱袋……”
“那马把我们带来凌安就已经可以功成身退了,本来还怕冥太过招摇惹麻烦,没想到那马比它还麻烦。”说着不出所料身旁一阵寒光,冥正透着斗篷朝我射来一道利芒,少年用手拍拍它的头,它才低头作罢。
“那人不简单。”
“你说要钱袋的?”
“他从你拿出钱袋就盯上了。”
“嗯,你提醒我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起初以为被人群中的小偷盯上了,后来看衣着谈吐不该是窃贼,果然他对银子没兴趣却对袋子感兴趣。”
“看他行走应该身手不错,难道跟那群杀手?”我二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
我摇摇头,“反正东西是捡的,烫手山芋扔掉了,杀手要杀的也不是我们。我们要发愁的是你的伤。实在不行……”
“那人是故意留个破绽给我们,不可!”
“不用担心,明日你在客栈休息,我去街上再寻访一些医馆,我就不信了!”
果不其然,从天亮走到天黑,没有医馆能接诊,小些的医馆听听就直摆手,稍微有点规模的医馆也说治不了,要我去济世春堂问问,怎么越问就越像个坑啊?有种城里的医馆被垄断了的错觉。
果真不是个错觉,当我不得不拿着身上最后一件像样的宝贝拿去当铺典当时,才惊闻一个事实,不止是大部分的医馆,城中各行各业都有济世春堂东家的产业,可谓十铺七沈。
“敢问,你们东家可叫沈万三?”
“说什么混话,姑娘你怎么能这么看我?”一袭妖冶的粉色从当铺掌柜身后飘飘然而至,要不是此人身材魁伟,还差点错认作一个女人。“再下沈蓦然,正是他口中的东家。”
这人手中拿着把折扇从未打开,只四处指指点点的,说到掌柜还敲了下掌柜的头,诚然一副不可一世的暴发户模样,故作风雅却用错了道具。从双眸的深邃程度和双眼皮的褶皱度,有着难以掩藏的西域血统但又不怎么纯正,混血?若不是眸中精光太盛,还真是位妖冶的混血美男子。
“mo然?沉默的默?冷漠的漠?”
“非也非也,姑娘你竟这么看我?”他拿着扇子在我面前来回晃。
“非也非也,你想多了,我并没有看你。”
“嘶……”他将扇子又在我面前挥了挥,仿佛要扫走他不爱听的话,但却并不生气,“我为人既非沉默寡言也并不冷漠呀。”说着还舔着脸笑了。
我撇撇嘴,你不冷漠谁冷漠,像谁没领教过似的,我的马是怎么没的?心里奔腾过一群羊驼。
正在我心理活动频繁之际,唰地一声,惊了我一跳,本以为粘紧了的扇子在我眼前一开,四个大字跃然眼前“蓦然回首”,“在下姓沈名蓦然,蓦然回首的‘蓦然’。”
我干笑了一下,好奇背面是不是对应的该写“灯火阑珊”?又心想,画风不对啊,他父母如此诗情画意,你这么冷漠你妈知道吗?
“沈冷漠,阿不,沈老板?”在他眼中杀意骤起用笑都快掩藏不住之际,我立刻改口,“您给句痛快话,怎么才肯治我兄弟?”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个大大小小医馆都是跟你沆瀣一气的。
“这个……”他将扇子收起正要指我手中玉佩,捏着玉佩的手却被身后的一人牢牢捏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