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合作失败 ...
-
“端午节快乐。”司清上车后，祁亚川伸手从车后座拿了一包粽子给她，“我自己纯手工包的，你别嫌弃。”
司清掂了掂袋子，沉甸甸的：“怎么可能嫌弃，你这也太贤惠了，还亲手做。”
祁亚川咧嘴一笑：“我比较闲，于是发挥下业余爱好，顺便讨太后娘娘欢心。”
“哈哈，祁侍卫辛苦了，”司清将袋子小心放在脚下，“容我回去细细品尝。”
祁亚川又问：“刚刚和你一起出来那些人，就是你公司的同事吧？”
“嗯。”
“看上去，你们关系处得不错。”
司清没有否认：“公司里还是有很多不错的人，我总不能因为个别人渣迁怒无辜。”
前面有个红灯，祁亚川踩下刹车，停稳了才问。
“呆了半个多月，怎么样，事情有进展吗？”
“还没有。”提及此事，司清不由叹了口气，“桂佳佳一直没露面，之前我还以为她真的心怀愧疚生了病，今天聚餐时才听说，她根本没病，而是跑到国外度假去了。”
她的牙齿狠狠咬住下唇，从鼻准内发出一声冷哼：“还挺悠闲。”
“唉……”祁亚川也叹息，见绿灯亮了，重新踩下油门，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那如果桂佳佳不回来，你难道就打算一直这么耗着？”
司清摇头，或许因为今日喝了酒，倾吐的话语也格外地多：“我觉得，公司的总经理霍峻，应该也知道一些内情，否则他不会谎称桂佳佳生病。但我不确定他知道的有多少，又参与了多少。”
“你想从霍峻身上入手？”
“嗯……”司清思索着，“但是……我有点怕他，他总让我感到心慌。”
“听说他很聪明，也有手腕，不是好对付的人。”
祁亚川眉间有渐起的郁色：“而且，呆在那个公司里，每天看着你和你爸多年的研究成果挂着别人的名字，不难受吗？”
“难受……难受就更不能放弃。”
司清凝视着没有焦距的前方，像是在对祁亚川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这套算法的研究，是爸爸主导。我那时虽在国外，但也全程参与。当初他精益求精，研发成功以后，并未着急申请专利，而是着力于提升精度。谁知等他对成果满意以后，却被告知此专利已被桂佳佳申请，连申请专利时的相关图纸和信息都一模一样。
“如今爸爸去世，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理解这套算法。属于我和他的东西，必须竭尽全力讨回来。”
祁亚川偏头看了她一眼，眸中流出恻隐之情：“有什么困难不要憋在心里，就把我当做垃圾桶，什么都可以塞。我虽然帮不了你太多，但说出来，总会好受些。”
司清原本还是淡定的，听了他这番关怀，却是觉鼻头一酸，委屈又欣慰：“还好，有你这么个可以信赖的朋友。”
祁亚川将眼光转开一寸，望向前方的道路。
夜空很宽，很远，很沉。月亮被一团乌云掩去，清辉落幕后，是陡峭而锋利的黑暗。
*
一周之后，司清将细化后的AR导航技术方案交给了霍峻。
霍峻把方案给杜天佑审了一遍，被告知没问题后，连同运营方案一并提交给俞氏集团。
于是安心等待结果。
这天，司清正在做事，突然感觉自己的腰被人从后面慢慢摸了一圈。她精神凝紧，没想到自己同公司哪个姑娘亲密到了如此地步，回过头一看，俞泽君正歪着头看她，笑得理直气壮。
“俞妹——”司清脱口而出，瞥见俞泽君皱了皱眉，硬生生地改口，“俞弟，你怎么在这儿？”
“来找峻哥，有点事，结果就看到了我眉清目秀的小姐姐。”俞泽君又恢复了笑容，凑近司清，“在这部门的一堆男人中，我一眼就瞧见了你，比上次看上去还要秀色可餐。”
司清也扯出一个笑，上次被“俞少爷”强行搂在怀里的记忆还如此清晰，只得说：“……俞弟过奖了。”
就在这时，旁边的艾科哈哈大笑起来：“什么名啊，竟然叫‘玉帝’，我还王母呢。”
俞泽君淡定回击:“我不接受一个穿得像粽子一样的王母。”
艾科今天一身衣服绿油油，被她这么一说，审美观再次受到挑衅，正欲反驳，司清已迫不及待地将手朝右后方一指：“……霍总的办公室在那头。”
俞泽君利落地一点头，似乎是想起正事，表情多了两分凝重，迈步走过去。
她前脚刚离开，艾科便悄悄凑到司清耳边：“这人谁啊，追你的？”
司清瞪他：“这是个女人。”
“啊？女人？”艾科瞠目，“不，会，吧？”
“如假包换。”
艾科愣愣地摇头：“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又生出一阵心悸，捂住脸哀嚎，“那我刚才说自己是‘王母’，岂不是和她配成了一对？天呐，太可怕了……”
*
俞泽君进了霍峻的办公室，门也没敲，径直将一份文件扔在他桌上，自己栽向办公室里的黑皮沙发，歪着身体说：
“我爸——你的前任继父，看完了你们上交的资料，确实没拒绝合作，只是提出的条件十分苛刻。”
霍峻翻开文件看了看，很快说：“这个分销比例，我肯定不会接受。”
“他想要刁难你，只肯给这样的条件。”俞泽君耸耸肩，满脸无奈，“从你们公司的角度来说，确实没有比俞德地图更好的合作伙伴。之前俞德地图推出了手机端的AR导航，反馈很好，如今要是乘胜推出眼镜版的AR导航，宣传效果无疑事半功倍。”
“说得不错。”霍峻推开文件，背往后一靠，“但我是个商人，分销比例低成这样，再好的宣传效果也不划算。”
“我问过他，能不能见面和你再谈谈。但他拒绝了。”
“意料之中。”霍峻打开半闭的双眸，“我好歹和他相处过几年，知道这人什么脾气。我妈和他刚离婚，他现在七窍生烟，本以为有钱就能掌控我妈，殊不想，还有比他更有钱的。”
“他们闹他们的，不影响咱俩的感情。”俞泽君拍了拍额头，“但眼下，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今天话我是带到这儿了，怎么选，只能看你了。”
霍峻垂视地面，只是须臾片刻，就有了结论：“回去照实告诉他，这个条件，我无法接受。”
“一点都不再谈了？”
“就这么谈，谈不拢的。”
他眸内微蕴了笑意，慢慢说：“人总是不珍惜送到眼前的机会，反倒喜欢花大价钱从别人那里抢来的机会。他也是一样。”
*
目睹俞泽君忧心忡忡离开办公室不久后，司清收到了一条简讯。来自霍峻。
“明天陪我出一趟差，去上海。”
猝然间她的心剧烈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又震了一下，第二条简讯也到了。
这次是机票信息，由公司的助理发来。
根本没给她商量的机会。
司清握着手机，完全不知道此行要干什么，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第三条消息，犹豫片刻，还是起身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霍峻看见她，并不惊讶，只抬了抬眼皮问：“机票信息收到了？”
“助理已经发给了我。”司清语气礼貌，“霍总，明天出差需要带什么，我好提前准备一下。”
“别的不用，带上你的脑袋就行。”
“……”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自从霍峻发现她是幽巷里的“伸张正义小姐”后，态度就有了微妙的转变。从前他是关怀下属、到处献爱心的温柔上司，而现在两人说开了，那股冷漠混蛋的气质就从内而外地散发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来个大变脸，切换成其他模式。
横竖他没个正经，无论哪一面，都不像是真的。
司清深吸一口气，又问：“那我们去上海，是要做什么呢？”
“我约了凯度地图的负责人，聊一聊合作。”
“AR眼镜导航？”
“嗯。”
司清不解：“跟俞氏集团合作不是更好的选择吗？资源更好不说，还有俞泽君帮你盯着。”
霍峻神色淡然：“我知道。”
“那为什么……”
“虽然俞德地图整体使用范围最广，但在华东地区，凯度依然更占优势。”
听这意思，是要放弃和俞氏集团的合作了？
司清已经猜到，方才俞泽君来，八成是来告知合作问题。看来祁亚川说得不假，霍峻和俞家的家事，果然牵连了合作。
司清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好，我明白了，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方一转身，又被霍峻叫住。
“明早的飞机，至少提前四十分钟到。”
他手指间转动着一小瓶薄荷糖，此时微微一顿，小瓶“啪”地在桌上磕出一声脆响。而他仿佛没听见，若无其事继续说。
“为防迟到，一会儿把你家地址发给我，明早来接你。”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合作失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