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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神秘花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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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香气来处居然是一片灿烂的芍药花海。三人遥目望去,数之不尽。
芍叶狭长浓绿,与红药映配成趣。几簇黄色芍花又点缀其中,芳心带露,温婉可人。再往前一点,一圈粉芍径直跃入眼帘,宛如一个娇羞的少女,正含苞欲放。
众花之中,还傲然盛开着一片白色芍花,幽雅出尘,其瓣透如薄翼,吹弹可破。真可谓五色纷披,灿若图绣。
同时,每朵芍花,花大瓣密,白红掩映,恰若宝珠盛开,又似万朵浮团翠绿之上,藻绩如画;香风拂过,琦花芳草,处处不绝,顿令青雅三人一洗尘目。
刚经历了蝙蝠惊魂,猛然进入到这花海天地之中,青雅三人心中俱不由泛起一种不切实际之感。
饶是三人见多识广,但一下见到这么多灿若云霞的芍花,还是首次。皆由衷感叹道:“这可真乃花中仙境!”
幸好青雅三人尚未忘记外间危险,虽然沉醉眼前美景,但仍保持警惕。见四下别无出路,三人只好顺着花海向前走去。
薛含樱似是对雨师妾抱有成见,故意绕到青雅身旁,与雨师妾隔开。雨师妾心知薛含樱乃道门之人,不可能轻易接受自己,觉察到她的小动作不屑置之,自顾自径直往前。
青雅夹在两人之中,感觉到两人的诡异气氛,大为尴尬。忖道,含樱师妹自幼拜入道门,妖邪之见根深蒂固,要一时令她改观,怕是不易。好在她性情刚直,有恩报恩,雨师妾虽是妖族,但毕竟刚才救了她,所以此刻含樱师妹纵然对雨师妾不满,倒也不会直接对她发作。
而雨师妾虽然性格孤傲,倒也不是乖戾之人。我若能好好调解一番,或许能令两人化敌为友。
青雅清了清嗓子,一脸感动神色,开心道:“雨师妾,你怎会这么及时出现,救了我们?莫非你看到我们受伤的同门了,得知我们的处境,特意前来?”
雨师妾走在前面没有回头,轻哼一声,算作回应。
事实上,雨师妾才没发现什么受伤的同门,她不过是跟踪青雅而来。
原来雨师妾制有独门蛊毒‘遥相知’。中此蛊者,即便远在千里之外,雨师妾只须释放出追魂蜂,就可以追踪而来。
在暗河底,雨师妾给青雅换药膏之际,曾将此蛊偷偷抹到青雅身上。所以她才会轻易放走青雅,并不是她良心发现。
雨师妾本想渔翁得利,哪知青雅和薛含樱遇上了女祭、女戚,还故意将二人带进死门。
雨师妾跟随在后,并不知晓其中变故,只当青雅等人已进入密道,便尾随而至。
谁知追到蝙蝠洞外,才发现女祭、女戚也在其中。而道门之人居然只剩下青雅和薛含樱。
虽然不知其中发生何等变化,不过若能让女祭、女戚不好过,她雨师妾是绝不会错过的。所以才有了后面一连串事情。
见着雨师妾冷淡的模样,青雅倒也不气馁。拉起薛含樱,追了上去。心想,雨师妾和真比那两个魔女好多了。果然妖与妖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青雅心急追上雨师妾,脚下一时不慎,无意踢到一方硬物,瞬间被其绊倒在地。
薛含樱赶紧上前欲将青雅扶起。
青雅向她挥手示意自己无恙,慢慢从地上爬起。心中却在寻思,刚才绊倒自己之物似乎异常坚硬,不知是何物?
“含樱师妹,你可以把火折子拿过来一点么?”虽然不知青雅有何意图,薛含樱倒是依言照办。青雅蹲在刚才自己摔倒之处,用左手在地上细细摸索。
薛含樱瞧她眉头紧锁,不知在找什么,正欲出声询问,却听青雅一声惊呼,随即从花海之中拉起一段铜链。
铜链似乎极长极重,青雅显是非常吃力才将其中一小段抬离地面三尺。
薛含樱也学着青雅蹲下,将火折子凑近,方便青雅观察。
铜链粗如碗口,全是用精铜打造,难怪异常沉重。链身上似还刻有某种符文,非常古怪,青雅和薛含樱从未见过。不知这道铜链有何用处?这上面的奇怪符文,可是用来封印某种东西?
两人对望一眼,皆感到对方心中的惊讶。
青雅想起雨师妾在旁,兴许她能认出此道符文,也未可知。忙抬头寻找雨师妾的身影。
只见雨师妾竟已离两人约八丈开外,愣愣立在前方。而在她身前,还矗立着一尊高大雕像,造型怪异,像是从未见过。
青雅与薛含樱不明所以。
薛含樱忽然靠到青雅耳旁小声说道:“青雅师姐,现在狐妖注意力不在我们这里,我们要不要……”
青雅自然省得薛含樱话中的意味,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充满信心道:“你放心,雨师妾和女祭她们是不同的!”
青雅模样清秀,虽及不上雨师妾的娇媚,司青霜的冷艳,倒也有自己的灵韵。只是平时不擅打扮,过于朴素,不易引人注目。
但此际她这嫣然一笑,倒真若百花盛开,绕人心弦。薛含樱一瞧之下,竟不由为之心动。
薛含樱天性单纯,一直以来都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因此毫不顾忌就将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青雅师姐,你真好看!”语气真诚,令人毫不怀疑其中诚意。
青雅自幼在玉虚宫长大,门规严厉,同辈弟子又少,很少有人这样直面夸赞于她。闻得薛含樱之言,她愣了一会,方才明白过来,只觉双颊发烫,不由泛起两抹红霞,一脸害羞样,窘迫不堪。暗道,含樱师妹,你才认识雨师妾一会,怎地也染上了她的毛病!
扭捏半响,青雅方红着脸轻轻回道:“含樱师妹,你也好看!”
“嗯,我知道。”薛含樱倒是毫不客气地接受了青雅的称赞。
“……”青雅。
不过这一打岔,两人倒忘了刚才讨论之事。
薛含樱对雨师妾的印象,来自于师门处听到的江湖传言,再加上先前雨师妾在客栈内绑走青雅,因此,自然先入为主对雨师妾抱有主观偏见。
虽然蝙蝠洞内雨师妾救了她和青雅,且之后面对薛含樱的冷眼相对,雨师妾也不曾恼怒,薛含樱心中不免对雨师妾有所改观。
但一个人先天形成的印象,岂是如此轻易就改变的。所以薛含樱此刻对雨师妾敌意虽去,但也不敢像青雅那样完全信任于她。
见青雅朝着雨师妾走去,薛含樱也不好再提逃跑之事。
青雅与薛含樱走至雨师妾身旁,也对着雕像细细打量起来。
最令青雅与薛含樱惊讶的是,雕像下方的石台竟然固定着八条精制铜链,与刚才绊倒青雅的铜链一模一样。看来这些铜链是以石台为中心,沿着花海分向四方展开,不知伸往何处。
青雅随意选了一根铜链,顺着它的延伸方向望去,发现铜链似乎极长,另一端隐隐嵌入到远处的岩壁之中。不知这八条铜链究竟有何用处,难道就是为了锁住这方雕像么?
青雅发现雕像乃是用白玉雕成,材质与先前在石室里见到的奢比神兽大致相同。
只是这尊雕像比起奢比来,规模小了许多,体型比一般马驹略大,高度差不多到青雅额际。石兽背上披有青色鱼鳞铠甲,皆以金线串起,做工非凡。其身如狮,头顶左右各有一只长角,脖颈颇长,长鬓飞扬,前蹄跃起,昂首翘尾,威风凛凛。更令人称赞的是它那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异常灵动。
青雅细细瞧着石兽双眸,只觉其间似有光彩隐隐流动。更绝的是,神兽目光竟似跟着观察角度的不同,而发生移动,犹如活物。
青雅故意侧过身子,诧异发现,石兽目光竟也跟着转动过来。似乎不论她转向哪一边,石兽的目光都会跟着她隐隐移动,心中震骇。一时之间,脑中居然浮起一个大胆的念头,这尊雕像是活的!
雨师妾察觉两人靠近,秀目一转,凑到青雅身旁,挑眉含笑道:“小鬼,我和女祭有什么不同?是我更好看么?”
“……”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们没你自恋。
青雅回了她一个白眼,径直问道:“雨师妾,你认得这尊石像么?”
雨师妾不以为然嗯了一声,又神情寡淡道:“算是认识吧!”
“什么叫算是认识?”青雅心下大奇。
按理来说,她们三人进到死门,不应遇到重重陷阱么,为何此地会突然出现这样一片花海?还有这方石兽到底什么来头?雨师妾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而来?这些铜链上的符文意欲何为?还有她在洞穴里拾到的玉佩又是何人所落?
青雅恨不得将所有问题一下解决,可是瞧着雨师妾冷淡的表情,知晓问她也是徒然。又向薛含樱望去,见她也是一脸惊讶,好奇地望着石兽,看来薛含樱也不认识此物了。
雨师妾绕着石兽转了一圈,毫无所获,突然脸色似有一丝不耐烦,皱眉道:“小鬼,为何过了这么久,都不见你师门之人?”
“额,可能他们还没赶上吧!”青雅心中有鬼,不敢直视雨师妾,故意偏过脑袋,瞧着顶上岩壁慢吞吞回道。
“还没赶上,什么意思?”雨师妾突然反应过来,气急败坏,高声道:“小鬼,你不要告诉我,现在走的这条路根本就不是生路?”
青雅发现雨师妾脸色变暗,心中紧张,本想顾左右而言它,又瞧雨师妾一直盯着自己,阴晴不定,还是老老实实交代比较好,干声道:“这不能怪我,我是被女戚、女祭胁迫,实在没有法子,才故意指了假路,诱她们进来,哪知你也跟着来了。”说道最后一句,如若蚊音,微不可闻。
敢情自己根本就找错了方向!雨师妾方才明白为何一路以来毫无发现。
瞧着雨师妾脸上神情愈发阴沉,青雅赶紧出声打岔,缓和气氛,挤出一副自认为最满意的笑容,狗腿地望着雨师妾干笑道:“雨师妾,你看此地突然出现一个花海,又有这么一个古怪的神兽锁在这里,你不觉得奇怪么?兴许这里就是藏宝之处也说不定。”
“哼,狐妖。我们可没叫你跟着走,谁让你……”薛含樱显是瞧不过雨师妾如此欺负青雅,打抱不平。不过在瞧见雨师妾愈发阴沉的脸色后,不知为何后面几句话再说不下去,自动咽回到嘴里。
青雅和薛含樱大眼望小眼,俱都朝着雨师妾不敢说话。
雨师妾瞥了两人一眼,又转身望着石兽打量半响,心知此际责怪两人也是无益,倒不如先解决眼前之事。这片花海与石兽出现得极为古怪,莫非真有什么玄机不成。
又见青雅与薛含樱一副心有余悸、可怜兮兮的紧张模样,雨师妾微感愕然,心中一软,脸上又回复那春意盎扬的狐媚样儿,笑道:“我什么话都未说,你们俩这幅害怕的表情,让人见了,以为我跟女祭一样,喜欢折磨人哩!”
见雨师妾尚有心情打趣自己,青雅心道或有缓机,打蛇随棍上,满脸堆笑道:“雨师美人,自然与其他人不同。不知雨师狐主可有吩咐?”
雨师妾闻言千娇百媚地横首嗔视青雅一眼,风情万种。
青雅显是早已习惯了雨师妾的国色天姿,不以为意毫无反应。
薛含樱尚是首次近距离领略到雨师妾的绝色风姿,竟不由为之看呆了,一时心跳加快,犹如鹿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