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阴差阳错》荔枝知不知

3、03

　　05.

　　今天的天气很不好，更多的妖气从裂缝中涌出，直搅的京都乌烟瘴气。
　　越来越多的人们无家可归，妖怪泛滥已经威胁到普通民众的生存，而这些祸事都会被归到阴阳师的头上。

　　准确的说，是晴明大人的头上。

　　你抬手解决掉最后一只小妖怪，终于能停下来好好休息一会儿。

　　“大人，您的消耗太快了，还请休息一会儿，这里还有我。”
　　“啊，说的也是呢，那麻烦你了姑姑。”

　　要说你在现在这个动荡的世界里最信任谁，那一定是现在正站在你前方警戒四周的姑获鸟了。她比你的恋人靠谱多了，至少她不会随便翻脸，也不会……出口不逊。

　　你又想到了那天黑晴明对你的称呼——床伴。
　　你抬手捂住脸，想要挡住那一丝属于女性的脆弱。无论是谁，在被这么称呼的时候一定都会觉得耻辱又心痛。
　　所以说，黑晴明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早该知道。他冷酷自私又无情。
　　可是，你也记得那个晚上的他，他很寂寞，甚至还有那么点愧疚。

　　哪个是真的他？
　　你很累了，你想要彻底放手。
　　反正对他来说也只是失去一个床伴而已。与你，却像要挖掉一半的心脏。

　　他一直都是站在顶端的人，而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受人调遣的阴阳师。从过去到现在，你们的距离甚至没有改变过。

　　到底是什么才让你以为自己可以和他对等了呢。

　　蠢女人。
　　你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正巧发现有一个人从斜前方向你靠近。

　　那是晴明身边的人，上次你还在晴明那里见过他。
　　你整理好仪表，等他走近。

　　“有什么事吗，这位大人。”
　　“是的，晴明大人请您回本部一叙。”

　　你有点惊讶晴明会主动找你这件事，毕竟自从上次你给了他一个忠告之后你就再没见过他，更别提说上几句话了。

　　事出必有因。这是你成为阴阳师以来积攒的谨慎。不过这一次，你吃不准晴明的用意。
　　要说只是单独叫你去喝喝茶聊聊天，切磋一下技艺未免太过可笑。京都目前正是多事之秋，你不认为晴明会是那样懈怠的人。

　　难不成是他知道了些什么。想到这里你感觉心底涌上来一股子寒气，慢慢席卷全身。
　　你不希望自己刚刚决定抽身就被拉回漩涡。

　　“好的，我这就去。”
　　不管怎样，你都无法违背晴明的意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召回姑获鸟，打算跟随那位晴明大人的使者一起去见他。

　　去的路上你意外的什么都没想，脑子里空空荡荡的日子你已经很久没过过了。
　　以前你会想见到晴明的时候要说什么，他今天穿得暖不暖，吃的好不好，过得开不开心。
　　现在你只希望晴明一会儿不要突然打出令你没有准备的牌。
　　你受不起。

　　“晴明大人，我把那位大人带过来了。”
　　“有劳你了，让她进来吧。”晴明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温润如玉，哪怕是现在这种危急时刻，他依然没有丝毫慌乱。

　　“失礼了。”你恭恭敬敬的走进去，向晴明行了一礼。“晴明大人。”
　　“你来了，请坐。”晴明对着你笑的温文尔雅，要不是你知道他另有所图，就真要相信他只是来找你聊聊天了。
　　“是，谢谢您。”你听话的在一边坐下，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不敢看我？”
　　过了一会儿，是晴明先打破了沉默。他没有漏看你因为他这句话而突然握紧的拳头，反而因此笑意渐深。

　　“怎么会。”你抬起头，强装镇定的和他对视。那双眼睛里有审视，有琢磨，还有把你刺痛的怀疑。“晴明大人长得十分俊秀，我……”
　　“让你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是吗。”
　　“……”
　　“或者说，另一个我是吗。”

　　你震惊的看向眼前的晴明，满眼的不可置信。
　　“你……知道了？”

　　晴明却在这时移开了目光，“先来喝点茶吧，这还是今早博雅为我带来的，正好与你一同品尝。”

　　你惴惴不安，却也只能按着他说的话做了。不然你怕自己会突然控制不住，拉着他问个明明白白。
　　我不在的时候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记起我是谁了吗。
　　你还……喜欢我吗。

　　“你应该知道的，”晴明为你斟了一杯茶，自己也端起一杯，拿在手里嗅着香气。“黑晴明这一次明显是有备而来，很多地方都被妖怪侵袭了。”他轻抿了一口香茗，对你急切的眼神视而不见。“事到如今，我还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一愣。
　　白晴明会不知道黑晴明的目的是什么？
　　还是说，他并没有想起之前的事？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晴明清润的声音打断了你的沉思，“啊不，您请继续。”你赶紧也喝了一口茶来掩饰自己的分神。

　　“我知道您和黑晴明有些私交。”
　　“……”
　　“但是看您也不像要和我等作对的样子。”
　　“……”
　　“但是，为了一平众口，您总需要做些什么。”

　　他在怀疑你，同时也在试探你。
　　你突然觉得心很累，眼前这个男人当真要把你最后一点耐心都耗尽。

　　你忍住想把手上的茶泼到他脸上的冲动。“好，我接受。”没等晴明说话，你就站起身向他拜了一拜，“晴明大人如果没什么别的事，请允许我先行告退。”

　　你也不等他回话，径自走出了房门。

　　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06.

　　“你…你是之前的……”雪女看着你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我今天不是来打架的，”你向她点头示意，“麻烦你进去叫一下黑晴明，我有事要和他谈。”你想了一下又补上一句，“很重要的事。”

　　雪女在上下打量你，以评定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片刻，她开口回复你，“很不巧的是，大人今天并不在，还请您改日再来，说您所谓重要的事。”

　　收到这样的答复你并不意外。你知道黑晴明座下的式神们或多或少都有些看不起你，傲气如雪女更是如此。今天你孤身一人来到黑晴明地盘的行为或许会让她再为你添加一个新的标签，愚勇。

　　“没关系。”你扭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找到了一块还算平坦的石头。“我就坐在这里等他。”

　　雪女大概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人，连这么明显的逐客令都听不出来。

　　“你快去忙吧，在黑晴明手下办事肯定很累吧。”你露出一副我很懂的样子关心起了雪女，“我就在这儿等着，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的。”

　　“……”
　　“不，黑晴明大人很好。我很高兴能为大人效忠。”
　　雪女认真的回了你一句，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自豪。

　　接下来的时间过的很慢，雪女不知道去了哪里，黑晴明也一直不肯见你。
　　你觉得挺莫名其妙的，明明自己才是被他辱骂的那个人，他倒是耍起小脾气来了。真是幼稚。

　　默默的叹了口气，你开始用树枝在地上画起小人来。
　　你画了一个人，他带着高高的帽子，手里拿了一张符咒。
　　这是晴明。

　　然后，你画了一道线，把晴明一分为二。

　　“你在分离自己的时候会疼吗？”

　　“如果疼的话，为什么还要分离呢。”

　　你知道没人会回答你，但是你就是忍不住的想要问。你还是心疼他，如果他只是晴明，不是阴阳师晴明就好了。这样你也许可以和他一起归隐田园，走遍世间美景，再也不用为这些劳什子妖气费心。

　　你一转头，看到了站在你身后离你不远的黑晴明，他的出场总是这么的令你猝不及防，时间久了你觉得心脏都会出问题。

　　“我说你这人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你一边抚着胸口一边大声喊着，“真是的，也不知道在那儿偷看我多久了……”

　　黑晴明走到你身边，眼里全是你看不懂的情绪。

　　“你一个人来的？”
　　“对啊，所以我一直超无聊。”
　　“没带式神？”
　　“……你觉得？”

　　“你是笨蛋吗。”
　　“这里是妖怪横行的地方，你觉得自己可以不带式神出门了？”

　　你被黑晴明突然凶起来的口气吓到，呆呆地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还是说，阴阳师大人您的技艺已经高超到不用驱使式神了？”

　　你看着黑晴明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突然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晴明啊，是那个对你有情的晴明。

　　果然，根本没法抛开这个男人吧。你都还没搞清他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怎么能就这么放手？

　　想明白的你一头扑进黑晴明的怀里，打断了他絮絮叨叨的数落。

　　“我在外面等你一天了。”
　　“……”黑晴明没有说话，僵了一会儿慢慢搂住你。他的动作很慢，却温柔的让你眼眶渐渐湿润。
　　“所以…我们这算是和好了吗。”你语带哽咽，含混的说完这一句话已经是极为不易。
　　你想着，黑晴明要是还敢别扭你就要直接动手了。

　　去他的大反派。

　　“嗯。”黑晴明有些低沉的回你，手上把你搂的更紧。“冷吗。”

　　“冷。”你还在抽抽噎噎，这种难得的小女人姿态倒是让黑晴明心软。

　　“进去吧，我给你弄点吃的去。”他拉着你想要往前走，没想到你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眼睛里亮闪闪的。

　　“怎么？”

　　“没什么。”
　　“我只是突然觉得，雪女说的其实很对。”

　　“你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