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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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希宴讲题时和平常闲懒模样几乎两个样子。
书桌上高脚台灯半弯，倾下暖黄灯光，映着他线条流利的侧颜，是将成熟未成熟的少年模样。
游希宴白净修长的两指间夹着一杆笔，中性笔在他手中转来转去，他惯写左手字，笔尖触上稿纸，唰唰不停书写下过程，偶尔辅以讲解。
离得近了，鼻间充盈着他身上那淡淡的薄荷香气。
很醒神。
房间里静得出奇，能听见墙上时钟滴答滴的走动声。
江南听得也忘了时间。
讲完之后，时间竟还早。
江南收拾着卷子，看着稿纸上张扬字迹，低声嘟囔：“好聪明啊……”
游希宴坐她身边的椅子，半靠椅背上，没听清：“嗯？”
江南语气里带着羡慕：“我说，你脑子好聪明啊。”
乌黑眸子里闪烁异样神采，游希宴翘起唇角，理所应当地说：“这我也知道。”
卧室门嗞啦一声响，两人回头去看。
刚才进来时门没关紧，赵悠然一推即入，乍看见游希宴在也有些惊讶。
游希宴抿了唇，正直地解释他不过是来讲题。
江南跟着点点头，他们就只是讲题而已。
赵悠然手握着门把手笑：“讲题好啊，正好要月考了一起复习，你们学得累不累？要不要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夜宵补充脑力？”
江南转向游希宴，询问：“你要吃点什么吗？”
游希宴抬头看了看时钟，“赵姨，我得回去了。”
赵悠然忙挽留：“这么早你就走？总之你回去你们家里也是你一个人，不如多留一会儿，再讲讲题？”
游家住康家对面那栋住户楼，游父开了家上市公司，常年飞来飞去见客户谈工作，平时家里除了游家的保姆吴姨，就只有游希宴一个人。
江南眨眨眼：“我们讲完了。”
赵悠然啊了两声：“这么快，那希宴你和阿珽他一块儿回去吧，他现在还在阿楠房间玩游戏。”
正说着两人从房间走出来，康楠双手交叉搁在脑后，察觉到他妈没讲他什么好事：“妈你又说我们什么呢？”
赵悠然语重心长：“我说你们成天这样可不行，康楠，你从明晚起和你妹妹一起学习去。”
康楠脸色一瞬变得苦兮兮，揉了揉自个儿头发，哎了声。
赵悠然极其自然接着说：“希宴，阿珽，你们也一起。”
关珽瞬间获得康楠同款苦瓜脸。
江南怀抱着卷子，看着他们两人痛苦脸色，白牙咬着下唇想要憋住笑意。
康校长从他们身后走过，看着自己妻子满意模样，摇了摇头。
晚上睡觉之前，他终究是没忍住把这话题向妻子提起——
“悠然，你这到底什么意思？总是想要把那两个孩子凑一堆去。”
赵悠然坐在梳妆台前倒出精华液在掌心间拍了拍：“希宴理科成绩好，他肯给南南讲题有什么不好的？”
康书尧靠着床头，狐疑着看她：“他俩第一次在我们家吃饭，你提出来那句让希宴照顾南南，我瞧着你倒不像随口一说。”
赵悠然扬起柳叶眉，否认：“是吗？你想太多了，我可没有。”
康书尧又作沉吟：“你对那两个孩子怎么想的？”
赵悠然在脸上涂抹着护肤品，亲和地笑了下：“顺其自然，总之他们俩还小，我能有什么别的想法。好了，睡觉了，明早你们都还要去学校。”
康书尧掀开被子准备躺下去睡，蓦地又坐起来，想到一件要紧事：“阿玥她还有往家里打电话吗？”
赵悠然停下动作，声音也随之变调，叹了口气：“……就只有那一通，书尧，你说阿玥她到底是去做什么了，你也知道，她性子倔强，这么多年来从没放下过南南她爸。”
康书尧明显不愿意听到她后面那句话。
他和康佳玥相差岁数大，懂事时就懂得要疼爱呵护妹妹，他也是这么教导康楠的，再加上和康佳玥兄妹二人感情深厚，康书尧有些不愿面对这问题。
“行了，你不是说要睡了吗，别说了。她年轻时再怎么不顾着爸妈意见，胡闹着要当她的战地记者，现在自己也是当妈的人了，她不可能放下南南不管。”
其实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
自从赵悠然提过以后，江南晚上学习时就变得更热闹了些，因多了游希宴他们三人的参与。
康校长迫于媳妇“威严”，甚至主动让出书房让他们几人学习。
除了江南和游希宴，其余二人是敢怒不敢言，俩人委屈地跟着江南听讲。
周末也不例外，到这周日晚讲题时，这两人听着听着难免再次走起神，开始嘀嘀咕咕讲起话来。
江南隐约听见他们在说明天打友谊赛练习的事，康楠和游希宴他们不是一个班，两个班的球员平时在一起练球，打比赛时才各自分成两队。
江南提前收了卷子回到自己房间，让他们去商讨球赛的事。
越临近月考，江南反倒越加轻松。
这段时间有了游希宴的帮助，她学习没那么辛苦，也不需要再继续熬夜。
而坐在身边的少年，照旧是上课睡觉，课余打球，还能在放学后给她补课。
那个时候，游希宴是江南见过的最特别的存在。
她从没见过哪个好学生爬墙上学，国旗下做检讨，也没见过哪个坏学生成绩好又对师长礼貌。
他这人很特别，但于感情一向慢热的她而言，也只是个不错的同桌以及她哥哥的好朋友。
仅此而已。
次日便是周一，大多数学生仍沉浸在假日气氛里，没清醒过来，到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大家一想到即将临近放学，登时欢欣鼓舞。
这节课几个班早商议好要打友谊赛，体育老师也理解地放下课程，让他们活动。
刚做完准备活动宣布解散。
温峦清挽着江南，格外兴奋：“南南，你要不要和我去看球赛？”
江南早就答应过要陪她看球赛，当下欣然应好。
不远处的篮球场，穿球服的男孩子们正在热身运动。
一溜儿的大长腿吸引了明里暗里无数的关注目光。
在看球之前，江南陪着温峦清去买水。
小卖部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人在零食的货架前走来走去，温峦清从货架上取下几瓶运动型饮料。
江南也分担了两瓶，抱在她自己怀里。
付账时其中一瓶外表磕得厉害，江南拿着它去换一瓶新的，站在货架前，她伸手拿下瓶新的饮料。
饮品的货架和冰柜离得近，江南拿着饮料从冰柜方向出去，与两个女生擦肩而过。
她们正在说说笑笑。
这道女声听来耳熟：“璐璐，我们多买几瓶吧，大飞应该就在他们隔壁场地打球。”
另外一个声音带着戏谑，是和她玩得极好的蒋璐：“咦？你还记得大飞啊，我以为你自从有那谁以后就不记得大飞了。”
女生佯怒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走回柜台时，江南下意识回了头。
刚刚擦肩的两个女生正从冰柜里拿出好几瓶冰可乐。
又看见了。
那天在食堂里险些泼清清一身蛋花汤的女生。
她身边那个女生也很眼熟。
再一细想，她身上那套改过的修身款校服别致得让人很难忘记。
是霍灵。
回到篮球场。
友谊赛已经开始。
隔壁的场地也在打球，离得很近，就在她们身后，江南看了几眼，那边只是打着玩，便收回了目光。
这边的围观人群不少。
江南和温峦清站在显眼位置。
几个少年在球场上如鱼得水，才刚开场，氛围就已十分活跃。
康楠和顾泽是七班的主力，和游希宴关珽二人并不同队，顾泽夺下一颗球，传给康楠，康楠接过球，高高跳起投中一颗三分球。
温峦清从开场后就没停过说话。
直到此时，喃喃着惊呼：“南南，咱楠哥是喝旺仔长大的吗，他是不是有两米啊。”
江南看着场中局势，微微笑着说：“两米倒是没有，不过哥哥有一九二，前几天刚在家量的。”
正说着话，场内又继续活跃起来。
球转移到他们五班体委齐放手上，他一路运球，传给游希宴。
球没人接，掉在地上骨碌碌滚远。
狭长眼眸一眨不眨，游希宴看着江南，漆黑长眉拧得很紧。
江南下意识感觉不对劲，身后一阵劲风裹挟着力道冲来。
江南猛拉了温峦清一把，将她移向自己的方向。
一颗篮球从刚才温峦清站的位置飞过去。
游希宴眼疾手快，掌心挡住那颗球，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那颗球攥牢在掌心里，他斜眼懒懒看着砸球过来的人，花瓣唇毫无预兆地扬起来，好似嘲讽般。
篮球在他掌心间转了转，游希宴顺势将球抛回去。
那颗篮球受了猛力，砸回原地，咚咚咚地在地上弹得极高。
游希宴什么也没说。
康楠扯起球衣抹去脸上汗水，丹凤眼半眯，眼神凌厉，棱着对方场地的人：“长眼睛了吗。”
江南将心有余悸的温峦清护在身后，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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