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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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几个大人又笑起来。
得眼光多好，才会只看得上自己。
那样的眼光也就只有希宴才能有了吧。
门边几个热汗淋漓的少年不明所以，游希宴抱着颗篮球，抬头望向江南，花瓣唇扯了扯。
杏仁眼尾上翘，唇抿紧了，说话时显得很真诚。
那双眼睛像猫儿似的，澄净的琥珀色，又清亮又纯粹。
在那个红霞落满天的傍晚，他先遇上的就是这么一双眼睛，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那样可怜兮兮的样子。
关父是个直肠子，豪放的北方男儿，呵呵笑了两声：“聊希宴眼光好，这世上除了他自己谁也看不上。”
话刚说完就被自个儿媳妇重重拧了一把，大老爷们儿全然不明白媳妇怎么好端端的就变如此残暴。
关珽随他家老爹，孩子气又幼稚，也跟着乐呵起来：“哈哈哈哈哈，那可不是么，你看我们……”
游希宴嘴角的笑僵住，拍了两下关珽的脑袋，拍皮球似的，皮笑肉不笑：“要命不要？”
关珽识相地闭上嘴。
游希宴抄着双手，冲着看起来很实诚的江南又扯了下唇角。
江南被长辈揭穿，大眼睛扑簌地眨了又眨，到底是心虚，也不敢对上明显不满的游大少，两只手捧着水杯，侧身向长辈们解释：“我……我进去看书了。”
说完匆匆又捧着那杯凉水往卧室走，进了房间，坐在书桌前，江南将剩下的冷水一饮而尽。
放下水杯，她敲了敲自己脑袋，果然是看书看太久，脑子都不清醒了么。
几个孩子都回了家，大人们于是散了牌局，开始将早准备好的晚饭热一热端上桌。
江南被叫下楼吃饭，原本坐她身边的康楠被关关挤走，关关拽着江南衣角要和她一起吃饭，江南微微笑着将她抱上椅子。
她自己没机会有弟弟妹妹，看见别人家的小孩，也觉得有几分亲切。
关关要吃鱼，江南也就放下自己手中筷子，将她碗里的鱼剔好刺后再喂给关关，一大一小坐在一起很是和谐。
饭桌上。
赵悠然看着几个因打球劳累而胃口很好的男孩：“你们不是要月考了么，还有时间准备篮球赛？”
康楠大口噎下米饭，答：“还好吧，考前一周再复习也来得及。”
赵悠然横他一眼：“那怎么行，还是得提前做准备，”转而看向游希宴，话明显是对着他说的，“要不这段时间打完球你们就……”
游希宴看过来，等待下文。
康书尧放下碗，重重地敲了饭桌一下：“吃饭！”
江南有些讶异地看向康书尧。
舅舅今天是怎么了？看起来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一顿饭很快吃完，赵悠然被打断的话题也没再继续。
江南也并没在意这段插曲，她得回房继续自己的功课。
她没有傲人的天赋，便需要格外的努力。
江南握着颈间的子弹壳吊坠，顿时又有了动力，将笔袋里风油精拿出来，倒在掌心，涂在太阳穴上，江南皱着脸，闻着刺鼻味道，开始继续翻阅笔记。
将近午夜时分，江南的房门被敲响。
江南揉了揉眼睛，开门后果然是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的赵悠然。
赵悠然劝她：“一次月考，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江南点点头，掌心捂着唇打了个呵欠，也不想让舅妈再担心：“嗯，我马上就睡呢。”
江南回头便收拾了书本，准备睡觉。
睡之前照旧摘下了颈间的吊坠。
其实她这么用功，为的并不是这一次月考。
而是更远的未来。
江南小时候见父母的时候并不多，但和他们的感情却特别深。
她的父亲江之洲是特|种|部|队的军|人，近十年前在一次有组织的恐怖袭击中救回数名中国人，自己却为国牺牲，尸骨无存，那之后康佳玥放弃了自己原本的外派工作，回到C市专心和江南过起平常人生活。
自从父亲去世后，江南的理想就是追随父母的脚步，去继续他们没做完的事。
有些信仰总需要有人将它们延续下来。
熬夜熬得久了，江南身体也不大吃得消。
在学校里课间和午休时分也变成她睡觉时间，倒是往常都处于沉睡状态的游希宴因为打球平时更精神一些。
午休时间，游希宴一行人从食堂出来，午后的校园也流淌着一股子慵懒劲儿，青绿的叶尖儿在微风吹拂下懒懒动着，校园广播里播放着时下流行歌曲。
游希宴双手插在兜里，目不斜视，笔直往前走，身边是跟着哼唱《中国话》的关珽和懒得搭理关珽的康楠。
哼歌到一半，关珽停下来，用胳膊肘捣了下康楠，舔着唇角憋笑道：“咱妹妹最近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吧？”
顺着目光看过去，穿宽松校服的清瘦人影上台阶上一半，没看着路，整个人险些跌台阶上，她扶着栏杆站起来，旁边还跟着反应不及的温峦清。
康楠勾过关珽脖子，冷淡道：“呵呵，好笑吗？还有，屁个咱妹妹，那是我妹妹，我的妹妹，谢谢你啊，别乱攀亲。”
游希宴收回眼神，状似漫不经心问：“她最近怎么了？”
康楠叹口气：“熬夜温书学习，我见她桌上都是一堆数学卷子，说说徐聪明到底对你们班干什么了？”
徐聪明是五班数学老师徐隽丰的绰号，因为年仅三十多岁的徐隽丰，现在已有谢顶趋势，大家认为他是聪明绝顶，便称其为徐聪明。
关珽接话道：“上周徐聪明搞了个测验，我们班没三班考得好，徐聪明从那以后就开始每天都给我们布置三张卷子做。”
康楠想了想每天三张数学卷子，不怪乎同时还要追赶各科进度的江南忙成这样。
关珽一脸悲痛：“而且特别难！徐聪明说他的志向就是把高考题也出成这个难度，不给人留活路的难度，”后面这话明显是为了向游希宴寻找共鸣，“希宴，这次你有没有觉得卷子有点难度了？”
游希宴神色不变，淡淡开口：“没有。”
康楠笑出声：“下次这种问题还是别问希宴了，你这不给自个儿添堵么。”
游希宴嗯了声，表示赞同。
——
江南的世界里也不只有学习。
最近她的新爱好是看新闻联播，每晚到点雷打不动守在电视机前。
赵悠然也知道江南为的是什么，所以从未主动向她提起发问，有时还会提前帮她开好电视。
江南守了一段时间的新闻，却一次也没见到想见的人。
而康佳玥也自从上次打过电话后就再杳无音讯。
江南心里隐隐有说不出的预感。
妈妈从准备结婚到突然去国外出差，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些。
江南又看完一天的新闻联播，照旧是一无所获。
她帮关关调到少儿频道才走开，从楼梯上去，她卧室旁边就是哥哥康楠的房间。
门半开着，里面关珽和康楠一人一个游戏手柄，正在玩游戏。
江南打开自己房门的时候，一道修长人影正从里面走出来。
一切都刚刚好。
穿白色卫衣的少年，背倚着门框，握着门把手，门吱呀轻响，他收回手。
江南拧着门把手，门还没打开，侧过脸。
少年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作势要往楼下走。
江南将门推开更大的弧度。
要进去的时候，背后又传来属于他的清冽干净嗓音：“喂……”
江南这次回头很快。
说不清为什么，大抵那一瞬，她早有那个准备。
此时。
门内传来关珽愤慨地一声吼：“阿楠！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康楠面不改色，K.O掉关珽，痞笑：“我有吗，嗯？”
关珽还在怨念中，说来一把辛酸泪：“你这段时间分明总是针对我！！！”
倘若他记忆再好点。
说不定就能想起，康楠的针对是从他见江南第一面戏弄她的那天开始的。
啧啧，都说了别人家的妹妹不要惹。
哥哥这种生物怎么能忍受自家的妹妹受一星半点儿欺负。
门外的两个人沉默了一瞬。
游希宴一脸正经地问：“数学作业是什么？”
江南根本不需要回想，她眼下正要为这作业忧愁：“徐老师发的那三张卷子，全部要做完。”
他皱眉：“怎么这么多，卷子难不难啊？”
江南迟疑了下，对他而言什么样的卷子才算有难度她还不清楚：“有点……”
不知是不是江南错觉，竟从他语气中听出低落：“哦。”
江南想着那三套卷子，有些题的确是难得出奇，补充道：“个别题，特别难。”
乌黑眸子瞥过来，很有些不满的意味：“那你还不拿来问我？”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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