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花与菠萝佬》楚江九

4、四

　　【四】
　　白兰和入江正一两个人靠在一起，眼睛在手里厚厚的一沓纸质文件和电脑屏幕前来回个不停。
　　“……白兰，”看过这么足有一份大拇指厚的文件后，入江正一坐直了身体，拉伸双臂舒展了下身体后，一脸正经，“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下，卖身。”
　　“小正你什么时候学会讲冷笑话的？？？”
　　“冷笑话个屁啊，我认真的，你可以考虑文件最后对方提出的去他的菠萝园干活一段时间抵消你的过失。”入江正一用手弹了弹文件纸，“你把人家那么重要的科研成果给搞丢了把你论斤称卖了也还不起啊！而且对方还和学校商量了你的学分问题，你去了的话只要没出大问题这学期你所有科目全A！！——别皱眉头啊想想你那个倒霉催的万年C的历史课……”
　　“……小正你，你这简直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你都不替我想想！南方的菠萝园！未知的一段时间！干活！天啊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从意大利来美国是要来重新体验种植园农奴文化的吗！？”白兰掩面低头，声音越说越有些变调，肩膀也有些微微颤抖。然而入江正一只是冷漠地拿出了一包棉花糖：“人类的胳膊正常情况下只能往外拐。白兰你的演技很烂的别装了我都看到你嘴角在笑。”
　　“……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吗？”被拆穿的白兰干脆地撒开手，伸长胳膊就要去捞入江正一手里的棉花糖，被对方无情地拍开了手：“所以说，你决定好了吗？”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白兰见摸不到那一袋棉花糖。直接转身去扒零食框，“不过接下来我需要小正你帮我点忙咯。”

　　两周后，夏威夷，菠萝帝国的大门口。
　　白兰提着个不大的旅行袋从计程车里钻出来，抬头便被耀眼的太阳光晃了眼。
　　“啧啧，明明是找我过来的。居然都没人来接我，计程车都是我自己出钱。”白兰心疼自己的钱包，看着票据心里盘算着要去找六道骸报账。
　　“白兰同学，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问题。”正当白兰东想西想想要找一块阴凉处躲避正午时分毒辣的阳光是，一片阴影罩上他的头，六道骸撑着一把防晒伞站在了他的身边。
　　“……你是不是一直走路都没声音的。”白兰乜了眼六道骸，差点喷出来，“你……你是真的很喜欢菠萝啊！你这个菠萝佬？！”
　　“菠萝佬？这是什么你对我的特别称呼么？”六道骸取下太阳镜眯了眯眼，空闲的手摸着下巴。白兰上下打量了一圈六道骸：“鲜艳的菠萝印花汗衫短裤，人字拖……这些我就当你是融入大环境了……你这个天气还戴什么皮手套啊？？？”
　　“啊你说这个，”六道骸耸耸肩，“个人兴趣。”
　　好糟糕的兴趣！白兰越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奇怪，而且自己左右观察了下，这偌大的菠萝帝国公司门口，也只有六道骸一个人出来接他，并没有看到上次的SP一类的人。
　　“你好歹一个大企业的老板吧。居然亲自出来接我？你不怕一个人出来被人给干掉了？”六道骸举着防晒伞转身往大门内走去，白兰为了不被毒辣的太阳晒到只得紧跟他的脚步。六道骸重新戴上自己的墨镜，听着旁边这个学生仔的问题发笑：“你可是过来给我这个债主还债的，居然还关心债主的人身安全？”
　　“不你别会错意了，”白兰一脸严肃地摆摆手，“我不担心你的安全，我比较担心自己的安全，要是被波及了我可就玩儿完了——当然我更愿意世界和平~”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两人走进菠萝帝国的大门，前面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轿车旁站着一位高大的SP。两人来到车面前，六道骸将遮阳伞递给SP后回头对白兰笑笑：“在你下车的那一刻就有5个狙击手和一个护卫小分队在附近待命了——行了别发愣，先跟我去吃个午餐，哦不，在此之前你既然是空腹，就先做个身体检查吧。”
　　“哦等等，是要体检报告吗？我这儿有一份正规的体检报告——”白兰心中一凛，从随身的笔记本包中摸出一份报告书要递过去，却被站在一旁的SP挡了下来。
　　“来了我的菠萝帝国就要听我的安排哦，由于企业特殊性质所以我们有自己的一套体检系统，”六道骸说道，“要是因为你身上携带了什么传染病让我的菠萝都死掉了，你面对的可就是上千失业的员工哦，小白花同学。”

　　下午一点半，菠萝帝国总部的员工餐厅。
　　白兰和六道骸分别坐在一张白漆小圆桌的两侧——不过白兰的表情有些不自在，而六道骸倒是很惬意地喝着手中的冰咖啡，而桌子正中间的托盘上放着一粒小小的看不出模样的机械物件。
　　“你也是不辜负你们专业啊，机械学。”六道骸扬了扬下巴，用食指重重地扣了扣桌面，安静的餐厅大堂内回响着敲击声，“藏在牙齿里的微型通讯器，我要不是知道你是个什么脾性的人我现在完全可以按照商业间谍的名义报警了。你和你的那位好朋友都要一起被送到波士顿的警察局被请喝他们那里难喝的妈都不认识的咖啡了。”
　　被检查出了自己的伎俩，白兰眼神游移：“谁知道你这儿是不是个披着正经公司皮，底下不知道干什么勾当的地方，我这么做也是出于自身安全考虑。”
　　他语毕，而六道骸并没有再接话。对方的沉默就像是在承认自己的揣测是对的一样。整个餐厅大堂沉静的可怕，不远处专门被吩咐留下来加班的铁板烧厨师长此刻蹲在操作台背后，暗自悔恨自己怎么就一时被金钱（加班费）蒙蔽了双眼留下来给BOSS和客人做饭。
　　“那个什么，BOSS，还有那位白发的客人，”实在被低气压氛围搞得喘不上气，胖胖的红发厨师长一手压着自己的帽子一手扶着操作台探出个脑袋，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你们饿了吗？要不要给你们都来份牛排？”
　　本来蔫了吧唧的白兰一听到有肉吃，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一下子脱口而出：“五分熟的菲力，番茄酱汁的！”天大地大食物最大，有的没的等他填饱肚子再说！
　　压抑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六道骸也顺势靠着椅背，打了个响指：“来份三分熟的，黑胡椒的。”
　　“刚刚我考虑了下，”身后铁板发出的滋滋烧烤声充当着背景音，六道骸放下了手中喝完的玻璃杯，异色的双眼盯着白兰，“不让你去实验田工作了，当我的临时贴身顾问，你就准备学以致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