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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血是我们的生命,或燥或静(二) ...

  •   猿飞佐助和宇智波际子算得上不打不相识。他一回去,老头子便兴致冲冲地问到:

      “怎么样?”

      那依老头子的尿性,肯定不是问他怎么样——儿子大了猴都嫌,谁还管他?自是问他那个宝贝徒弟。猿飞佐助闻言心道: 那还能怎样,漂亮当属全场最佳,不对在场多是男人——那就平生仅见好了。可是嘴巴上,他不能这样说,那样会被老头子骂不成器的,于是他表面上有模有样地说:

      “她指尖迸出的剑气查克拉,连人都杀得死,只唯独震不裂她那葱管一样的指甲,真是叫人啧啧称奇。”

      实则他在心里吐槽,就没见过哪个正经剑士留那么长的指甲——想来女孩子学剑纯属玩票,还是漂亮第一位吧。

      果然老头子闻言心花怒放,明面上还傲娇一通,正色道:

      “知道就好。”

      仿佛这才是亲生的一样。猿飞佐助心里接着吐槽。他不是不知道,老头子这样说,其实也是爱子心切,大有鞭策之意。

      前面说到,宇智波际子先天不足,自小体弱——但打伊十三岁以降,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即将成长为体术的好手——并且还可说是(本族)有史以来第一位不靠眼睛就能至此的人物。往往是,对练的时候,她戏称对方应当睁大“猫眼睛”瞧仔细了,看能不能对她的每番变化洞察秋毫——民间传闻猫的反应速度很快,大致为蛇的七倍——因为即使很迅捷的攻击,在猫的视觉效果里也会被放慢几倍。这像极了宇智波能看清查克拉脉络,看穿对手一切的细微动作及结印的“写轮眼”。所以际子调侃他们为“猫眼睛”。值得一提的是,大部分开启写轮眼的少年,当此之时并不能对她的动作看得分明。即使是以斑那举世闻名的万花筒写轮眼,偶尔难得也会抱怨她小动作是真的多——被身下的人笑着捋了捋他后背的长发——“是这样的多?”

      际子体术既然如此,其克服先天条件的道路,必定是艰难的。个中掌故她兴致来了不止讲过一次。

      本来,他们当时是有针对性的,对忍体幻的人才,进行了一道筛选。不是说,筛选出来的人,对于其他两道,就完全不学了。而是说,要集中训练发挥优势。际子当然被打入完全不适合专精体术的——只能在其他方面另辟蹊径,因为看起来是,她的幻术也不怎么好,也没有人觉得她会开眼——一来她家往上三代都没人开眼的; 二来她还是个女人——际子也是到了后来才知道,这番笃定的背后,还有另一番掌故。总之,在时人带着有色眼镜看来,她就不适合干任何事——除了将来嫁人生子操持家务。

      当时族长健在的一位女长老,年事已高——是一个某种程度上,富有真知灼见的人,一个即使是像际子那样的顽固不化的心脏:从早年到晚年,一直是个坚定不移的无神论者(后来还成了当世最知名的一位),想到儿时亲眼目睹的这一位,都难免觉得她周身一股挥之不去的通灵的气息——这就是那些,生命中动辄不能以常理度之,旁人也只能归于玄学的事体了。当偶尔得知,他们挑选出身体素质上佳的,去集中修习体术,老人家因笑道:

      “这就纯属无的放矢了。话说在我们那个年生,还兴专门挑出先天不足的去学体术;个别打小精神状况就不甚稳定的去专攻幻术——如此这般,说不定反而能成大器。”

      承蒙老人家两句话,际子因得有幸去跟着比划了两天。当然不能说一上手就能够效果拔群。但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改变发生了——事后,她将如此回忆:

      “那感觉,就像用意志雕刻了自己的全身。”

      没有其余什么能够解释,她那天鹅颈、修肩膀,以及就身高比例而言已算是不近情理的长腿——尽管同样的解释(即超强度的训练)也适用于五大三粗、肌肉横生。可是人们找不到一个方法——稍有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长相倒还可以撞撞运气,抑或者,因年轻之故,尚未多受日晒雨淋、地心吸力的摧残,可是人之身形身段,大的轮廓小的比例,无一不是酷肖父母……至若通身的气派气场这一类的,想撞运气也没地方撞,还属于玄学范畴。

      另一说就没什么依据了,说是她长得,该是像阿语世——这一后来几乎是成了宇智波美人儿的代称——可是阿语世之于她已然是出了五服以外的前辈了,依照常理是不可得的。那阿语世以其美貌可以传世,且因为这美丽被征夷大将军给瞧上,重金聘为了侧室。作为一个封建领主和贵族们口中出身“低贱忍族”的女子,享此殊荣,她还是头一个。然而对此揣测,宇智波际子一度笑着回应道:

      “怎么你们觉得这是个天大的荣耀吗?你我同出身忍族,就不能站起来好好说话?再说,你们有没有仔仔细细考证过,差不多在她风光大嫁以后的五、六年以降,她就受了具足戒,为比丘尼——这还是她已经诞育了一位世子的情况下。”

      听者目瞪口呆,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只听得她接着道:

      “当然这里史书采用了一个曲笔——所以你需要文史互证才能得出。”

      这个宇智波际子真是走到哪里都大煞风景。明明是很梦幻美好的爱情故事,到了她那里劈头盖脸就是一泼冷水——谁会喜欢她呢,笔者有时候难免荧惑。诚然,我们有时候会嘲笑那些对于爱情、男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的姑娘们,但真当来了一个生来不具有幻想的,难免有时心生胆寒,是以爱也爱不起来了。

      “你是有着什么问题?这样一段爱情佳话,你也挑得出毛病来?那阿语世于伊最为韶华美貌之时,有幸与她的世代最有权势的男人谈了一场足以流芳百世的恋爱,可说是胜却人间无数了——至于那之后有什么龃龉,也是不足挂齿的细枝末节……你真的是个女人吗?还是说,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听者众中,于是有两、三个不服气的男人,一前一后地这样说道。

      每当这时,际子心中便生出几分好笑与无奈:“嫉妒——哪里存在呢,这样一位美人儿,我爱她怜她都来不及——我只是为她这一生感到不值,我觉得她算是被践踏了。你看,你就算翻遍史书,可曾见到有只字片语透露她的意愿么?”

      “你肯定会说,生得这样美丽,肯定是被命运——也就是男人们——善待的。”她接着道:“可是依我之拙见,我压根儿就不关心这些——生而为人,重点从来不是我被对待的方式——原谅我在我看来那没什么好争取的——并且归根结底还是将自己视为客体、被害者,将旁人视为主体,施为者。要我说,生命中就只有两样事情是要紧的,一是我想干什么,二是我能干什么,至于旁的事情,那都是能以这两者为转移的嘛。”她说到这里,把烟盒和打火匣随意扔到桌上,坐下深吸了一口烟。

      许许多多在旁人看来,仅仅存在于少年时代,并且昙花一现的中二宣言,就被她那样气定神闲的说出来了——当然此处,她主要强调了人的自由意志以及选择——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主观能动性,至于有没有过分夸大,还要留待历史去验证。说来也怪,她人是这样一个人,过分讨嫌,三言两句就可以和人杠起来,并且不拘泥于一格,杠完以后又可以和别人把酒言欢、抢着买单——直让嫉恨她的人都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饶是如此,有关她的事,笔者还是觉得可以连着不停和你说上三天三夜,仿佛心里着了魔有了鬼似的。

      她也同斑聊起过那阿语世——此处她用了个诗人才兴用的比方:

      “像是命运眷顾一个女人,拿起一只酒杯,只是将她啜饮一口,就弃之不用,余生只有黯淡无光的叹息,以及被摆上陈列架时观者的猎奇。”

      斑对于那阿语世唯一的兴趣,就是私底下闲人的话曾传进他的耳朵,说是她长得像她——此处是分明的,那就是只有旁人像她,谈不上反之。即使在时间逻辑上,这是说不通的。可是斑在某种程度上是个很不讲道理的人。

      他从她赤/裸的背后搂住她,跟她开玩笑说,说不定他哪天也不要她了,还用不着等她老。

      她静静地,观察着指间的烟雾缭绕,风吹动着的纱窗,鼻间是未曾开败的晚香玉的气息,混杂着烟草味,然后她咬着嘴唇笑了笑,道:

      “可是我不会变成一声叹息。”

      这真是让人费解——周遭的女人们,一个个温驯得,张口闭口都是敬语,多用疑问句请教的口吻,连难能的一个陈述句,都要带上疑问语气“您觉得呢?XX大人?”这个人——只有这个人,仿佛从一出生,就乐此不疲地下断语,每一句都是笃定的,并且从不和人着急,说话也气定神神闲——她连一个“我觉得”或是“不想”、“不愿意”都不会说的吗?一来就是直接“我不会”?

      可是斑还是拿她毫无办法,埋在她的肩窝里深吸了一口气。并且他还是喜欢听她说话,什么她学体术的遭遇啊、她读什么书、做什么笔记、使什么兵器,她在西线如何排兵布阵,闲暇时如何研习奇门遁甲、推演算理——事无巨细,他都让她一一娓娓道来,听得津津有味。连际子有时也搞不懂他是什么情怀。当她提到族里那位老前辈对她的只言片语之恩,斑不屑道:

      “怎么,她又没有亲自下场提点你,就这样你就记了这么久?”

      “那样故事不就流俗了吗?”际子耸耸肩:“她只是为了捍卫自身既有的观点,倒不是为了我。这样很好。”

      际子的少女世界是一个丰赡的世界,就中爱好广泛、兴趣烦多——并不甚需要一段全面的情感关系来完整自己。她自身就是完整的。并且在她看来,人与人、生命与生命,大可以只是鳞爪片羽之间——迸发出灵感的火花,随后——各奔东西,不问前途。对于这一点,斑是非常清楚了。

      她回来以后第一次在他这里留宿是在她喝醉酒以后,那时候她即使头脑不甚清楚,也一边抽烟一边感慨了一句:

      “他妈的我还以为你那个时候跟我一样,只是年幼的猫儿嘴馋偷腥,及至成年了,怕是早就成家立业了,我这次回来都可以得见你的子女了——结果你还是单身没跑——而且你竟还没有玩腻啊!”

      斑闻言抿着唇不动声色。以至于事后,她难免有些困惑:

      “何以大家你情我愿,我却总觉得你在享受一种糟蹋作践我的快感呢?”

      斑竟不能作答。在那些个戎马倥偬、枕戈待旦的日子里,他乃至于骗过了自己,说服自己,食色性也,一切只是正常男人对于美色的贪恋。倒是际子冷静下来想得分明——斑原是个恩怨分明、睚眦必报的人,如果他会产生践踏她的快乐,那么必然在某些时候,她也有意无意地践踏了他——一种她那个时候以为是骄傲、尊严的东西。要待得很多年以后,他们重逢,彼时她已名满天下,而且还是以一种非忍者的方式,他们再度聊起这个话题——那个时候他在感情上已经成熟不少,足以意识到当年在那静默的一室里,几近溢出的、伪装成骄傲的面目、实名为爱的事物。于是他不再隐藏,而是直抵内心,坦言道:

      “性只不过是人不能得到爱时,给自己的一种安慰。”

      而一个男人能在他年届三十之时,说出此等骚话,不以为耻,我们就要说他不一般。

      难能可贵的是,他在此道上不是没有对手,并且,旗鼓相当,纵横数十年——于是,际子此刻总算想起来了,她这次在真田,偶遇了那位大名鼎鼎的千手柱间,在斑的出声询问下,她如实道:

      “很好的人——并没有与我为难,非但如此,当着我和老头儿的面,甚至还说起了骚话。”

      接着她强忍着笑意转达给斑,那个叫千手柱间的人,声称对他的心意较之少年时依然如故。并且在她看来,对方神通盖世,只此一人,并且,重点是——“长壮有姿貌”——让他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

  •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一周保持写个一万多,截止整个暑假应该能写完这一卷——其实我私心最想写的是换了人间。
    特么的如果要搞个本文的reference书目的话,又是长篇大论了,我在犹豫要不要搞那玩意儿。
    本文是非常私人小众的口味,作者只是想好好写个小说。看惯了快餐同人并且不接受其他形式的,不建议入坑。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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