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长流》大自然的搬运工

18、一把疯狂的刀

　　那晚小宇的短信我没给他回，一直没回，我怕一回短信我们之间就真的完了，至少这样他还知道我没给他回答，他还欠我一个公平。
　　回来之后老毛他们缠着我问张靓颖本人俊不俊，身材好不好之类的话。我跟他们说太远了看不清，就是现场唱功没得说，他们嗤之以鼻说这年头的女人不露个内裤光个肩膀什么的哪儿叫明星啊，我也懒得搭理他们。
　　回去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早晨成为三年多来第一次第一个起床的人，给他们几个买了早餐，自己所有的旧衣服拿出来洗，宿舍清扫的一尘不沾，地板亮得简直要照出影子，老大起床后嗷嗷地把他们都喊醒了，说宿舍这是怎么了，简直就是人民大会堂。宿舍打扫干净之后，我糟糕透顶的生活再一次陷入无事可做的僵局，每天把小宇离开的时间精确到秒来计算，把所有记忆一遍遍数落来麻痹犯贱的自己。
　　也许我的精神太过集中的想念夏宇，以至于几日之后李庶打来电话我都吓了一跳“皓哥，最近怎样？”他满腔的轻浮
　　“你这么快回来了？”我不可思议的问他
　　“哪儿快啊，是你日子过得太好了不知道光阴似水吧”
　　才发现原来他声音也这么好听，“说正事儿，找我干嘛？”
　　“没啥正事儿啊，正好这几天气好，出去打球呗？”
　　我原想拒绝他，但实在闷得无聊了“好吧，下午一点体育馆门口见”
　　下午见着他的时候他换了一身运动装，白色的运动鞋，要知道人长的高身材好穿个床单都好看。他老远看到我就笑意盈盈的招呼我过去，揽着我的肩膀往里走“嗯，这几天气色好多了你”
　　我拍了下他搭在我肩膀上的胳膊“我哪儿有那么想不开”。
　　冬天体育馆里打球的人很少。玩了会儿，感觉跟他来打球就是个错误，再怎么也比我高了半个头。过不了他帽不了他闪不开他晃不过他，反正怎么打怎么憋屈。他抹了一把汗问我累不累，我说歇会儿吧，刚坐下喝了口水还没咽下去，他着急的说手机忘带了，我说手机有那么要紧吗？他说晚上约了人吃饭，要跟人联系的。我说那走吧，别玩儿了。他把我摁住，才玩儿多大一会儿，你等我，我回去拿，马上就回来。
　　他一去就是小半个钟头，我席地坐着，腰酸背痛，本来就很烦躁的心情被这种等待的焦灼搞得更加烦躁，心想一会儿他回来得好好臭骂一顿。偏偏这时候几个染着黄毛的杀马特贵族人民一路吹着口哨拍着皮球从远处招摇过来，个顶个的腿撇成了外八字，走路的时候下巴指向天空四十五度角，唯恐旁人不知道他们有多屌，当中偶尔会迸出一句猥琐不清的黄段子惹得他们自己笑不拢腿，骚气冲天。贯穿始终的拍皮球动作一直没停，他们的队伍行进到我跟前的时候也还没有停，扬起的灰尘扑了我一脸，“拍够了没有！”我毫不留情地提醒他。
　　拍球的那个黄毛的头发不是染的，而是天生稀疏枯黄，根根如草，明晃晃的头皮清晰可见。他抹了抹长了痤疮的鼻子，停住了之后半蹲下几乎是贴着我的脸说“没看到哥几个过来打球吗？不起开？”
　　来者不善，我深呼吸了一口，“其他场地随便你选，这个，我占了！”
　　他一只眼睁的老大，另一只眼眨了一下，跟李庶眨眼的动作一样，只不过他做个动作尤其恶心“兄弟，白白净净的说话到挺冲，可不是谁都得让着你的，有眼力价就给哥几个让开，懂了没？”旁边几个插着兜嘎嘎的笑了起来，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我瞄了他们一眼，算了，寡不敌众，理智硬压着满腔怒火准备走人，刚迈两步，后头就被他们扔过来的篮球咂了一下，眼前昏黑一片，我站了几秒钟等眼前清楚，身后那个痤疮男的声音又响了“小白兄弟，不好意思，哥哥失手了”
　　操你妈！我卯足劲抓着手里的篮球回身朝他砸去，不偏不倚正好砸他个正着，没等旁边几个反应过来便飞起一脚把痤疮男踹到在地，坐到他身上摁着他脑袋就开始抡拳头，另外几个叫嚣着从他身上往下拉扯我，雨点一样的攻击落满了我的脑袋、后背、肚子，但我只有两只手，顾不上其他，只管攒着力气揍身子底下这个痤疮男，伴随着他的哀嚎他的鼻子眼睛都开始往外冒血，我自己身上挨的拳头挨的踹也不计其数。直到感觉肚子里进来一个凉凉的东西，他们才都停住了手，只剩下痤疮男的哀嚎声在体育馆，我低下头去看才知道肚子被一个黄毛捅进去一刀，他大吼一声把刀抽出来又捅了进去，捅了三刀才停住手，等温活的血液像泉水一般冒出来的时候，我向后一倒，晕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