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星河比肩》度川

9、第 9 章

　　别墅里开着地暖，暖和极了，邢非没走多久就觉得身上有了热气。

　　一楼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一间特别大的会客室、几处茶水间和影厅。

　　上楼时碰见几个婀娜男女，穿着昂贵礼服，拥趸着进了楼梯口处的一套房间，路过时几个人的眼睛在邢非身上扫射一番，哈哈大笑。

　　等他们关上门，邢非在一面落地镜前停脚，镜中的人一身运动装，头发潮湿凌乱，她闭闭眼叹出一口气，把外套脱了塞进背包，想了想，又拆掉头绳，胡乱抓两把。

　　再看向镜子，已然好了许多。

　　淋过雨的长发微微卷曲着，纯黑色吊带衫衬得锁骨细腻饱满，邢非低头，从包里掏出支口红在嘴唇上画个圈，一抿。

　　哦了。

　　一白遮百丑这句话绝对是世间真理。

　　她现在起码跟楼上那群珠光宝气的男男女女缩短了百分之一的距离。

　　一点都不突兀了。

　　她信心百倍的上楼，拐过拐角，差点被迎面走来的大钻戒闪瞎狗眼。

　　旁边的服务生适时鞠躬，比了个手饰。
　　“女士，这边请。”

　　邢非暗吸一口气，跟在他身后进入宴会厅。

　　一门之隔，灯光瞬间明亮，巨大的水晶灯悬在半空中，小提琴奏出悠扬的曲子，整个宴会大厅欢声笑语，邢非快速的扫一眼，发现人并不是很多，看来这只是一场朋友之间的小聚会。
　　为了不引起注意，她直接站在了墙角处，顺便吃了点东西。
　　不多会，宴会的主人就登场了。

　　是个秃顶男，四五十岁的样子，中等胖瘦，右脸颊处有道伤疤，不很明显。
　　他笑着摆摆手，音乐声随之停了。

　　“大家百忙之中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我刘善成先在这谢谢各位了。”

　　话音刚落，有人喊：“成哥，说什么生分话呢！咱们这一屋子人这辈子可就认准你了，你的生日宴那拼了命也得来啊！是不是啊哥几个？”

　　“是啊！”

　　刘善成笑了笑说：“谢谢，谢谢……各位兄弟啊，我呢废话也不多说了，大家吃好…喝好…玩好！把这当成自己家就行，千万不要跟我客气。一会吃完饭，我请大家看个新鲜节目。”

　　打头有个男人贼兮兮的笑：“什么新鲜玩意啊成哥，先透露透露呗。”

　　刘善成点点手指，笑道：“着什么急，一会你就知道了。”

　　大家推杯换盏，觥筹一番。

　　刘善成作为寿星很快就被灌醉了，走起路来歪歪扭扭，女服务生一左一右将他扶出宴会厅，路过邢非时他停下脚步，端量半天。

　　“小姐，一起喝个酒吧。”

　　邢非看他一眼，直起身，手送上前碰了一下他的酒杯。
　　刘善成仰头把最后一滴酒喝光，一句话没说，笑眯眯走了。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邢非从窗口往外看一眼，拖鞋车还在，狗笼已经被搬下车，十几条精神健硕的斗牛犬并排放在草地上。
　　没多久，来了几个青年人，把狗笼搬进屋了。

　　邢非蹙眉，放下酒杯，从另外一个侧门穿出去，刚好碰见醒酒回来的刘善成，他站在电梯里，看到邢非后，咧了咧嘴。

　　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电梯外跟他讲话。
　　“成哥，你要的那批狗到了，现场也布置好了，现在把大家都叫下去吗？”

　　邢非一顿，在电梯前驻足。

　　刘善成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他心不在焉的摆手：“都叫下去吧。”
　　眼睛询问邢非，“要上来吗？”

　　邢非见电梯上还有一个女人，想了想，迈进去。

　　刘善成对门外的人说：“你去小刘那拿狗房钥匙，把黑豹给我带下去。”

　　邢非回神身，抬头的那一刻，瞳孔瞬间放大。
　　电梯外，陈群已缓缓收回视线，应了句好。

　　门关上了，邢非还处在震惊当中，直到刘善成的热气呵在耳边她才回过神。

　　“这位小姐看着很面生啊，第一次来我这公寓吧。”

　　邢非嗯一声，挪到最边上的位置，妆容精致的女人隔在中间。

　　刘善成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过了会电梯门开了，一个女服务生站在门口，递了个公文包过来。

　　刘善成接了，又顺手拿过身侧女人的粉红挎包扔给她：“把这包放到我房间。”

　　女服务生走了。
　　邢非不想在电梯里多呆，拉了拉肩上背包，也离开了。

　　外面竟然是个地下停车场，光线昏暗，邢非绕了好几圈才找到上楼的楼梯。

　　两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人等在楼梯口，见到她后深深鞠了一躬。

　　“您好，小姐，我们刘总请您到楼上喝一杯。”

　　邢非一怔，回头见刘善成就站在不远处的电梯口，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的整张脸呈现出一种暗红的颜色，加上脸上的刀疤，看起来十分狰狞。

　　走廊安安静静，她下意识攥紧拳头。

　　一个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陈群从她身旁走过：“成哥，快开始了，大家都等着您呢。”

　　刘善成一动不动，眼睛始终盯着邢非，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丢掉雪茄，转身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旁边的人手一挥：“请吧，小姐。”

　　邢非深吸一口气，跟了进去。

　　影厅内坐满了人，刘善成进门后，叽叽喳喳的声音渐渐停了。服务生引着邢非坐到最前面的位置。
　　刘善成就坐在她的左手边。

　　梯形座位的正前方是个宽大舞台，没有荧幕，台子四周矗立着密密仄仄的铁丝网，天花板上还挂着很专业的打光灯。

　　邢非一下就回想起大学时参加话剧演出时的情形，那时候的小剧场跟现在差不多。

　　耳畔忽然一热，刘善成的靠过来，笑着问：“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啊？”
　　邢非看他一眼：“邢姗。”

　　“邢姗——”刘善成点头，“好名字啊。”

　　他弹弹烟灰，竭力和善道：“邢小姐不要紧张，我刘某人没什么恶意，萍水相逢，你今天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也是一种缘分，大家安心坐下来一起看出戏吧。”

　　邢非淡淡一晒。
　　服务生端来两杯红酒，刘善成拿起其中一杯：“来，为缘分干杯。”

　　正说着，影厅内忽然旺旺几声狂吠，紧接着黑影一闪。

　　全场惊呼。

　　邢非也吓了一跳，不知从哪跑出一只巨大的藏獒犬，风一般的扑进刘善成怀里。

　　刘善成揉揉狗脑袋，指挥驯狗师把狗拉开，转头跟邢非说：“这狗跟了我快十年了。”

　　邢非笑笑：“都说狗随主人，看来刘总虽然年近五十，还是虎虎生威啊。”

　　刘善成哈哈一笑：“邢小姐，我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邢非说：“当然是夸您。”

　　刘善成将空酒杯放在桌上：“是不是虎虎生威还得一会看看再说，这狗虽然看着老，但胜个五六场还是绰绰有余的。”

　　话音刚落，台上一声哨响。

　　两只狗立时扑到一起，鲜血飞溅。

　　斗牛到底是体格小一些，输了优势，被藏獒几下捉住脖颈，撕扯几下就咽了气。

　　邢非盯着鲜血淋淋的地面有些失神，刘善成的高脚杯碰过来。

　　“怎么样，我这狗还不错吧。”

　　邢非勉强扯扯嘴角，看着酒杯里的红色液体，有些反胃。

　　“不好意思刘总，我去趟洗手间。”
　　她不等刘善成回答，直接起身，离开了座位。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邢非走进去，用清水洗了把脸。她觉得自己累极了，一直以来怀疑的聚众斗狗事件现在看来似乎完全不沾边，这里四处都充斥着一股诡异感。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外面的这群人又都是些什么人？

　　还有那个陈群，太奇怪了。

　　邢非深吸一口气，从帆布包上取下微型摄影机，检查一番。
　　外面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声音很大。
　　她匆忙收好摄像机，跑出去一看

　　金碧辉煌的走廊上，两个男人把一个女服务生堵在墙角，正在扇耳光。

　　女人很高，穿着高跟鞋比男人高出一个头还不止。

　　体型稍胖的男人很嚣张。

　　“妈了个巴子，当婊.子还想立牌坊，打人？你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说完，又踹了几脚。

　　女人倚在墙上一动不动，像根木头一样。
　　男人打骂够了，扯着她的衣服就往旁边的套房里拉。

　　邢非大吼一声：“干什么呢！”

　　两个男人惧是一怔，反应过来后，其中一个呦了一声：“来了个更好的。”
　　另外一个说：“这个还会说话……”

　　两个人笑嘻嘻的看着邢非跑过来。

　　“怎么，这是你小姐妹啊，想替她出头？”

　　邢非淡淡扫他一眼：“拿开你的脏手。”
　　她把女人从男人手中挣脱，拉起她转身就走。

　　立刻被另外一个人拦下。

　　“什么意思，当哥们不存在？”

　　邢非勾唇，抬眸时眼睛里多了几分狠辣。
　　“就是当你不存在。”
　　这话说完，飞起一脚，直踹男人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