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散之秘》卡罗拉

5、琴壁

　　那一年的JEEP已经走进豪华四轮驱动年代。骆先生为李默许准备的这辆大切诺基，越野性能的确一流，而习惯在颠簸山路里驾驶的李公子，此时心事重重，两眼直直望着窗外，抓着方向盘的双手青筋突起。

　　“快告诉我为什么你听得懂老人的说话！即使渊博如骆先生，也只能干着急，李公子以前肯定有什么新鲜遭遇。”我岔开话题。

　　这一招果然有效。必须承认，李默许仍不失为一个率性的男子，象夏天的雷阵雨，转眼又蓝天白云般高兴，尤其当你问他神秘事件。

　　“要听故事么？估计你是要听的。”他嘿嘿一笑，“老人只是个普通的上虞人，而上虞历属绍兴，语言也不算难懂，他活这么久，事事可与人沟通，可是临终前古琴之事却又无人能插手。你知道为什么？如你所说，渊博如堂舅，掌握长三角诸地方言超过20种，仍然不能理解那位百岁老人近来所发生之事。你又知道为什么？”

　　“请往下说。”我对李默许的卖弄关子向来不加理会。

　　“你知道老人年龄？”

　　“一百。”

　　“一百一十九。”李默许谨慎回答。虽然知道老人极老，但这个数字还是叫我吃惊得低呼起来。

　　“那么我懂了。按推，老人应出生于1879年，也就是……清德宗光绪五年。料想他民国以前足不出广陵村，所以保持了广陵村里最为古老的口音。我说得可对？李公子。”

　　李默许频频点头。也许正是我能一语点中要害，所以两年前他从华山路公馆搬迁之役中认识我后，就事事与我联系，结成至交。有些心灵上的默契，毕竟还是应归咎到缘分之中。

　　我继续发表见解，“如果嵇康的后人真的突然出现在故里，只能选择最容易听懂他们说话的同乡，光绪年间虽然离魏晋十分久远，但相比之下，仍勉强有所领悟。”

　　“那么，到底老人告诉了你什么？我们现在又要去哪里？”

　　“琴壁。”

　　“李默许，别开玩笑，琴壁如何能去，大切诺基越野车一碾就能把琴碾成粉末，你开车作什么？”

　　“罗拉，琴壁是一座传说中的琴山，大切诺基能为我们争分夺秒，百岁老人已经死了，另一个人可能也等不及了。”

　　突然又出李默许口中蹦出了“另一个人”，奇怪之事年年有，李公子今天倒是特别的多。至于为什么只有他能听得懂老人的古怪语言，连那位学富五车掌握20种长三角方言文化届高官骆部长也只能委托他来处理，为什么老人的遗言涉及另一个神秘的人，神秘的山，他却只字不提。

　　李默许不提的事，总有他的原因。他这人还有一个好处，自己没想明白的事，绝不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