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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斗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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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渊露了那一手好功夫,白浅便从此懂得自己的师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和从前人们传说的不输几分。而阿爹阿娘的选择也是再明智不过。
只是嘛,天天抄经依然很烦。这件事,还是大师兄叠风开解了她,“”告诉她师父不过是在修炼她的心性,为日后传功做个必要的铺垫罢了。除他以外,还有子阑。白浅和子阑同一天入的门,交情还算好,遇到子阑时,总免不了唠叨几句,谁想子阑眉头比她皱得还紧,说自己也是一样,连半点功法的边都没沾上,还需日日在后山种桃树,种得脸色都和那后山黄土有的一拼了。倒是日后倘若出了师门,单靠这一手种桃的绝活,断然不怕吃不上饭。
白浅听后,心里大为宽慰。轻轻偷笑,觉得子阑十足拜错了师门,不该来昆仑虚求教于墨渊,而该去青丘找找折颜,那才是真真的种桃高手呢。
一来二去,日子过得飞快,白浅和子阑也不再一个只顾抄经,一个闷头种树,而开始和其他师兄们一起学习各门仙术了。
昆仑虚虽然地处偏远,山势又高,山主人又是那样一个高不可攀,傲岸清冷的世外高人,但这里,却绝不缺少热闹。每日都有前来慕名朝拜的人,而且络绎不绝。当然其中也有胆大者,觉得自身了得,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讨教道法和武功。每逢如此,多半都是墨渊座下弟子们连推带当地拦了。
这天不太一样,来了一个和尚,扛着一坨书简经文,几乎是汗牛充栋般的满。站在山门之外,声如洪钟般地响,叫嚷着要与墨渊论道,一较高低。
令羽正在山下值守,便上前挡了。不想那和尚颇为了得,辩了几轮下来,令羽左支右绌,有些不堪。恰好白浅在山中采茶,离得最近,便迈步上前,嚷嚷道:“你这破和尚,只草草读了些书,便敢跑来昆仑虚卖弄。我是师门里最小的弟子,让我来和你辩!”
“你?”和尚一脸不屑。
白浅叉腰浅笑。和尚双手合什,默默念经。白浅迎风站定,侃侃而谈。这个时候,她才明白数月来抄诵经文的好处。虽然瞌睡连连,时时还打盹偷懒,但毕竟亲身动过笔也动过脑,虽不能过目不忘,但至少大概都记得。
于是,这场恶辩从清晨一直战到了日上三竿。墨渊教完早课,立在半山腰,负手望着山门口这一黑一白的两个人。此时的阳光恰好投下一缕光,浅浅地映出绿色叠嶂中的白衫丽影,也为那美玉般晶莹的脸上镀上了一层异样的光芒。
一股柔柔的什么,悄悄掠上了墨渊的心头。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心里蓦然腾起了一团迷蒙的雾,在那里缭绕。是这最小的徒儿在数月之间有了突飞猛进让他倍感欣慰?还是她当仁不让的劲头触动了他,或者是她的倔强?总之,他突然觉得,这个小徒儿,不太一样。
而此时的白浅已然大获全胜,还在唾沫四溅地得意洋洋着。不经意地回头一瞥,想在众师兄们面前显摆一番,不想却见到师父立于山上,无比清越的眼神灼灼地看着自己,冷峻的面庞上很自然地勾起了一个迷人的弯度,柔和了他的棱角,拂走了他的寒霜,只留下异常柔软的一抹温存。白浅觉得自己的心神在荡漾。不知是此时的光,还是山间的风,让她心头忽而一暖。原来这个严肃静默,铁骨铮铮的战神,还有如此绕指的柔肠。而这柔肠在她的眼中渐浓渐深,越来越明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