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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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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凛凛,屋子里却很温暖,女子们热得香汗淋淋,沈玉倾醉在温香软玉中,和她们喝了一晚上的酒,玩儿了一晚上的游戏。
她们推着沈玉倾,撞到谁的怀里,就要从她的手里讨一杯酒,若是没有酒,只有以香吻代之。
直到天蒙蒙亮,桌上的灯火燃尽,几缕晨曦洒进窗户,屋子里的人却正醉得不分昼夜,沈玉倾一手提着青瓷酒壶,被几只手推向了房门,沈玉倾向后踉跄着倒退。
谁知这时候门竟然从外面打开了,女子们看着门外突然出现的人,一时间都愣住了,屋子里此起彼伏的娇笑声同时停了下来,彼此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何事发生。
沈玉倾的后背没有撞上门,而是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他反手向后摸了一摸,还反应不过来,疑惑道:“这是谁?胸前怎么硬邦邦的?”
胸膛平坦而结实,衣服上还带着自晨露中走来的湿意,沈玉倾醉眼朦胧,身形摇晃地转过来,与面前的人四目相对,太近了,鼻间的呼吸都已交融。
看着面容冰冷的玄阳,沈玉倾提起酒壶,笑了一笑:“喝一杯吗?”
玄阳嗅到他身上浓浓的脂粉香,皱起了眉,目光四顾扫过屋中。
女子们站了一圈,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她们也都看着玄阳,有是装满好奇的大的眼睛,亦或是一双秋水杏眼,妩媚的丹凤眼,笑盈盈的桃花眼,只想他是走错了们,快些出去,可玄阳偏偏动也不动。
女人们衣衫不整,肌肤上挂着粒粒晶莹汗珠,有人似累得狠了,还在微微的喘息,各个面颊潮红,双目迷离,红唇微微张着,还似身在云雾九霄。
玄阳忙收回目光,心头有些怒意,再看沈玉倾,衣服被扯得半脱不脱,外衫挂在臂弯处,胸前敞露出一大片,心口的肌肤上,印了许多个或红或粉的女子唇印,竟……竟还有道浅浅的齿痕。
当真无耻之尤!
“你的酒,我实在喝不下去!”玄阳出手抓向沈玉倾,好像早料到他这一招,沈玉倾却也同时出手,反抓住了他的手腕。
把酒壶塞进玄阳手中,沈玉倾捏着他的手,往下一倾,给自己倒了一杯:“你不喝,我喝。”仰头饮尽。
微微向后退了半步,看着玄阳隐带怒色的眼神,又说道:“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了,这件事总该有个尽头,你总不能真的把我放在身边一辈子,真和你出家去,你断情绝欲,但是我,就是一个无家可回的红尘浮萍罢了,没有女人我会活不下去的。”
玄阳已怒极,将酒壶“砰”的一声摔碎在地上,给他提起滑到胳膊的衣服,遮住胸前一片不雅,然后死死的攥住了他的手腕:“我本也这么认为,若你安安分分,我自任你离去,可是现在,看来我不得不锁着你!”
沈玉倾只觉手腕上疼痛钻心,已将麻木了,被他不由分说拽出门,一路拖着下楼梯,他走得迅快,勉强才跟得上。沈玉倾想去掰开他的手指,竟如铁钳一般纹丝不动,心中有些慌乱,想道:“这道士怕也着了相,偏偏要盯着我不放,如不是对我爱极,就是对我恨极!”
走出群芳楼,玄阳撒手将沈玉倾狠狠扔了出去!沈玉倾摔在街道中央,又醉又痛,趴着只觉得脑袋里昏昏沉沉,半晌没有爬起来,路过人频频侧目看这热闹。
屋中的女子此刻都追了出来,见沈玉倾被这么摔出去,都心疼起来,有几个要去扶起来他,还有几个要和玄阳动手报仇,女子们冲上来,玄阳双手变换印决,两手乍分,一道剑气自身上激发而出,将她们全部震倒,即刻晕了过去。
沈玉倾回头看着他,失笑道:“爱我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得到我,一个不爱我的男人,轻而易举就把我锁在身边,有趣,真是有趣……”
玄阳燃烧着怒火的眼神凝注在他脸上,似要将他整个人灼烧殆尽,指着他叱道:“你如此自甘堕落也罢了,还胡作非为,祸害他人!今日我告诉你,若是执迷不悔,贫道就锁你一辈子!”
沈玉倾默默爬起来,酒已醒了大半,拍去身上的尘土,走到玄阳的身边,这忽然之间,他的精神看来竟变得很充足,身姿挺直而且潇洒,和方才被扔出来那个狼狈酒鬼,简直就不像是一个人。
“好,那走吧。”沈玉倾一指前面,示意玄阳带路。
“你……你……”指着他的手不住颤抖,玄阳张了张嘴,竟说不出话来。实没有一句话能形容,薄情寡义四个字对他已算得上是夸奖了!
他过来,看也没看地上那些女子一眼,好像全不在意她们的生死,哪怕只做了一夜夫妻,常言也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心里难道半点的情意也没有?
“好,你心甘情愿更好。”玄阳心绪不宁,愤恨之气积堵在胸口,简直要被气得发疯,真气逆行,揪住沈玉倾的衣领道,“你若不肯成亲,只真心相待自己的妻妾,不肯以武功医术救人,反而残害人性命,你就算不愿出家,往后也只有贫道的剑陪着你!”
沈玉倾抄起手,先前倾身,温热的呼吸擦过他耳垂:“以道长风采,若日日陪着在下,那自然心甘情愿得很。”他这时候竟还开口戏谑玄阳,哪有一丝畏惧悔悟,玄阳暗自恨道,这就是个人间败类!指尖贯穿剑气,就要点他的穴道。
突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不许你打他!他是好人!”
玄阳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对着自己高昂下巴,怒目而视,在稚子幼童面前,自不好做什么伤人的事,放开了沈玉倾,后退一步两人分开。
沈玉倾将衣服整理好,用丝巾好好的擦了胸前的唇印,遮得严严实实,还不放心,轻轻一拽玄阳的袖子,使一个眼色示意,笑盈盈的问:“你看我现在可好了么?”
玄阳上下一打量,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不再多看他一眼。
沈玉倾这才转过身来,对那女孩道:“小婷,你留在绣坊,来这儿做什么?群芳楼可不是女孩子来的地方。”
小婷双手背在身后,不太好意思的扭了扭:“我昨天看到你来这儿,就想今天来给你谢礼,虽然你说不用谢,但我还是想给你个东西,我一过来,就看到……那个人他刚才是不是想打你?”手指向玄阳,还对他重重一“哼”。
“他不过是和我吵架吵输了,不服气而已。”沈玉倾蹲下来,捏了捏小婷圆嘟嘟的脸蛋,小婷从身后拿出个手帕,递给沈玉倾。
“这是我昨晚第一次绣的东西,我只能送你了,你看,是花,我一看见你就想到花了。”小婷抖开手帕,一块不方不圆的白色素布上,歪歪扭扭用红线绣了六个弯弯曲曲的圆圈,凑成了一朵花的形状。
沈玉倾接过来,看着歪七扭八的图案,摇头笑了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像花,好,我收了,现在我有事要去做,你也回去吧。”
小婷对他挥挥手,转身很快的跑不见了,想必绣坊就快到了开工的时间。沈玉倾收起手帕,站起身来走回去,面对玄阳询问的目光,说道:“她是从一个暗娼那里买来的孩子。”
玄阳眉头一皱,沈玉倾又忙说道:“我给她赎了身,送去绣坊做学徒了,能好过不少,千万别误会,我可没干什么坏事。”
“如果没有理由,你会对一个不认识的人这么好?”玄阳仍是狐疑的看着他。
“我难道不能做好事?”沈玉倾没好气道,越过玄阳向前走去,“她长得有几分神似我的女儿,对她我自然心软一些,你不觉得她可爱么?这样一个小女孩,谁会不喜欢?”
“你说,像你的女儿?!”玄阳全未听见其它的话,神情突然凝结了,震惊得动也不能动,“你有女儿?你竟然有个女儿?你不是说你没有孩子么?你不是不能……”
“那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沈玉倾耸耸肩,很早他们就分开了,若做自己的女儿,只怕会命定早夭,状似无所谓的道,“是我很久以前的女儿,连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玄阳的理智再也维持不住,快步上去狠狠揪住他的衣领,双目近乎赤红,神色有几分疯狂。
“原来你是在骗我!你这个败类!你有一个女儿,竟还忍得下心去糟蹋别人的女儿,男子汉大丈夫,你竟然不顾自己的妻女,在青楼楚馆厮混,连她们的生死都不在意,你怎么做得出来!你怎么能做得出来!你简直没有人性!!”
“我需要什么人性?我才不想要什么人性!你管得着我吗?!”沈玉倾毫不动容,挥袖打开他的手,继续大步向前走去。
真是无可救药!玄阳突然转身退出一步,双手毫不犹豫,快速做出印诀,口中念念有词道道:“阴阳相和,天地不离,日月同辉,启!”
正在疾步向前走的沈玉倾只觉心脏猛地一跳,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去了一般,伴随着刺骨的疼,流向血管,蔓延全身,好像有一道道铁锁,正在缠住自己的魂魄!
左手腕上,一圈金色符文显现出来,随着玄阳念动咒诀,一下下绽放出刺眼的光,光芒每闪动一次,他的心脏好像就被攥紧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