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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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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年长的婆婆是执管将军府内丫环的，平时性子也挺好的，丫环若不是犯了严重性错误，她都只是温和的教育几声，若是丫环们受了不该受的气，那婆婆也是会帮着她们的，只要不触碰底线都好说。
丫环方才被阿星还了手便去告诉了管事儿的婆婆，婆婆听了就生气，张氏与阿星不就是被夫人留下来干杂活的吗？竟胆敢在府中闹事儿！作为管事之人，怎能不帮着点自己的丫环好好教训她们？否则真以为将军府是她们想出手就出手的地儿吗？
“就她！”丫环指着院落里的阿星，一脸不甘心。
婆婆朝那头望过去，上下打量阿星，见那穿着打扮就知不是在好人家里头出生的，更别说那德行，婆婆扬高了调儿问：“你若跟我们家丫头认个错，我便不计前嫌了，否则有你苦头吃的！”
阿星不是肯服软的人，她就冲着婆婆道：“怎样？那丫环打人在先，我帮着我家夫人如何了？你若有本事，也别帮着你家的丫环！”
丫环站在婆婆身边一肚子气。
婆婆按了按她的手，叫上身边另外的两个丫环往院落里走，她说：“你确实泼辣，但你要明白，这可是将军府，不是你的家。”
阿星扬着脸：“那又如何？林南玫还是我家夫人的养女呢！”
婆婆当场甩手给了阿星一巴掌：“夫人的大名也是你该叫的吗？”
阿星捂着火辣辣的脸回头：“我说错了吗？她还对夫人不忠不孝呢！”
婆婆眉宇间愠起了怒色，对身后两丫环道：“给我掌嘴！”
两丫环上前，阿星见是要打自己脸，连忙往后退，她极力反抗，与两个丫环厮打起来，张氏在一旁大叫“住手”，却被婆婆冷不丁的也给甩了一巴掌，说她这样的人才会教出那样的下人！
张氏不敢还手，气的身子发抖，眼见阿星被两个丫环架起，婆婆上前，狠狠的掌阿星嘴巴，阿星开始不吭声，直到第五掌的时候她撑不住了，疼的叫出声来，婆婆又打了她两下才收回手，丫环放开阿星，她就如一片纸跪倒在地上，张氏叫声“阿星”，忙上前用袖子给她擦嘴角的血。
婆婆指着院落掉地的叶子：“今日打扫干净，若我日落前来还未清理，那便不是掌嘴这么简单的。”
婆婆带着两丫环走了，方才站在一旁看好戏的那丫环上前来踹了阿星一脚，又“呸”了一口，回头追上婆婆一同下去了。
“有没有事？”张氏扶着阿星起来，“叫你在这个时候就不要闹了你偏不听！我们忍一忍就过去了，何必还遭挨打？”
阿星特别不甘心，心里头气极了，她对张氏皱眉：“我就是看不得她们欺负夫人！”
张氏叹气：“但你这样做了，能对付的过她们？能确保往后的日子里不受她们欺负了？”
阿星噘着嘴不说话，想想也是，她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没辙的，眼下拾起扫帚闷声不吭的扫起地来。
张氏与阿星吃苦头的事儿很快在府内传开了，几个路过的丫环每日见了她们便相互嘀咕几句，接着不是嘲笑就是捡几颗石子往院落里扔，反正不让她们歇息，有的做了过分的，便是用烂泥巴偷偷仍在草堆里面，糊在树皮上，张氏与阿星有时会没在意，见着天色将晚就要收拾回客栈，可一旦踏出院落，婆婆就来检查了，瞧见没清除的烂泥巴便对她们几声呵斥，要的她们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擦干净。
起先阿星肯定不肯，但都被张氏给制止了，张氏也会为了拿到银钱没法子，只能默默脱下衣服跪在地上擦，阿星跺脚，脱衣跟着一起擦，她生气，擦的也厉害起来，一件衣服很快便磨出了许多洞。
婆婆在一旁看的也算满意，对她们道：“只要在将军府一天，就得按着这里的规矩来，莫要再试图爬到别人的头上！”
总算是放了她们回去，阿星扶着张氏出了将军府，等走远了些，阿星的性子立马就暴露出来了，她朝后吐了一口，将那婆婆骂了千万遍，张氏也在这个时候才敢泄愤几句，两人一边骂一边走，迎面撞见了祁远，阿星快如闪电的拉着张氏往一旁的大树后躲了去。
祁远带着几个将士刚巡逻回来，正在给他们安排明日要事，又问了手下有关府内的守卫有没有到位，冷不丁就嘀咕一句：“夫人怀了孕可是要万分小心呐！”
话语自然传进了大树后的两人耳朵里，阿星与张氏互看一眼，恍若得了一个天大的消息，难怪将军府与往日不同了，仔细回忆，本来放在林南玫房前院落里的几块大石头都不见了，再者守卫也多了。
“怀孕了？”张氏忍不住对阿星做口型。
阿星点头，低声道：“真是猝不及防，夫人你看，她会不会不给我们银钱了？只不过是想戏弄我们而已？”
张氏想了想，觉得阿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林南玫肯定是为了借机报复自己先前对她的所作所为，才让自己干些杂役的，她现在都有孩子了，银钱肯定是愿意花在自己孩子身上的，哪儿还顾得上家里的两个弟弟？
“在这儿琢磨也不是办法，”张氏拉起阿星的手，“先回客栈。”
☆
过了两日，城内的搜查并没有松懈下来，云芸开始担心起拿去马场的两匹马，她当时只不过是怕马儿蹄子与身上粘到的少许泥土会遭人怀疑，此时又怕有人会去马场查，于是在今日叫了两下人去拿回来。
照道理说，去马场来回不到一个时辰，但都快午时了，云芸也没见马匹回来，她心中开始着急起来，唯恐是被拦下问话了，她在家中来回踱步，又叫了没露过脸的丫环出去看看情况，谁知才一会儿，丫环回来了，说是听闻马场的马儿全被扣了下来，还专门在找主人，要问清楚那些马匹是何时拿过去的。
这下可糟了，害怕的事儿终究降临到了头上，云芸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她心里发慌，拉着丫环问如何办，唯恐自己当面说话会乱了方寸。
这时云贵来了，对云芸道：“我们的马儿被扣了，爹现在要去一趟，你好好呆在家中。”
云芸一惊，站起就说：“不行！”
云贵一愣：“怎么了？”
云芸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忙掩饰：“爹，我的意思是用不着你亲自去，我今个儿不是叫两下人去了吗？他们说一说就是了。”
“两下人怎么行呢？那些人是不信的。”
说罢欲要走，云芸拉住爹：“那我跟爹爹一起去好了。”
没有法子了，但跟爹爹在一起应该会有勇气些。
马场上排着一列军队，为首的就是祁远，此时马儿的主人也各自都到齐了，正在被一个个的询问，祁远作为旁听者只注意着每个人的面部表情，看看他们是否在说谎。
当问了一半，云芸与她爹赶来了，祁远一眼便认出了他们，又瞥了眼身后的那两匹还没有主人认领的马儿，他上前一步，拦住了云芸，问：“那两匹是云家的？”
云贵站出来，语气算是恭敬：“回祁大人，正是。”
祁远上下打量云芸，因先前闹过事儿，他心里还是有怀疑的：“那好，我亲自问。告诉我，是什么时候将两匹马拿来马场的？”
“是前几日……”
“爹！”云芸扯了扯爹的袖子十分小声的制止了，上前对祁远道，“回大人，是今个儿一大早拿来的……”
云贵朝后看了眼女儿。
祁远的目光来回瞥，又问：“为什么要拿来？”
“因为……我不想要两匹马儿了，就……卖了！”
“卖了？多少钱？”
“不多……”
“为什么想卖了？”
“马儿不听话，还乱踢人……”
“是昨日拿来的，还是方才？”
“前……方才，就今个儿一大早……”
云贵的双眼显然睁大了，他知道女儿在说谎，可是不知为何说谎，难道与将军搜人之事有关？但眼下又不能插嘴。
祁远明显察觉到了异样，他望向云贵，问：“云老爷，你可知道？”
云贵点了点头。
“那马儿是何时拿来的？”
云贵只能按照女儿说的讲：“今个儿一大清早。”
“卖了多少钱你可知？”
“这……交付了七八十两银子……”
“那银子呢？叫人拿来给我看！”
当然不是卖掉了，一下子哪儿拿得出这么多银子？云贵额头冒了汗，偷偷的瞥向女儿，云芸自然也慌，低着头骨碌的转着眼珠子，忙道：“祁大人，这恐怕要去家拿了……”
“没关系，我可以在这儿等。”
云芸咽了口口水：“那……那我回去拿……”
“你知道放哪儿了吗？”祁远看向云贵，“既然你爹知道卖了多少钱，那他自然也知道钱放在了哪儿，云老爷，你去拿来吧？”
或许只能去家中的库房里调出来了，云贵应下，转身往家赶。
云芸站在祁远面前，只觉得他如鹰一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的后背已经拧出了一身汗，强忍着不让身子发抖。
终于，云贵拿了整整八十两银子过来，祁远让他放地上，随之让手下过去盘点，得知是恰巧八十两，祁远又问：“方才不是说七八十两吗？为何不拿七十两？”
这问题蹊跷，明显是对他们起了疑心，云贵不知如何答了，一旁的云芸往地上“噗通”一跪，干脆求饶了：“大人，云家是清白的！请大人相信！”
“如此紧张做什么？”祁远蹲下身来，“难不成如方才马场的主人说的一样，你今日让人来取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