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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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芸回了家中，迎面便见到爹，云贵今日没出门教书，只因城内在大搜查，他自是见过了告示，又知道是虞汎下的令，所以云贵在回来的路上就想，若是让女儿帮着寻找线索，为将军尽一份力，那虞汎是不是能不计前嫌前，也会对女儿逐渐产生好感？
此时正好碰见女儿，云贵就将心里话说了说，云芸本心虚着，唯恐爹瞧见自己红了的眼睛，她畏畏缩缩道：“爹的建议十分好，女儿会为将军尽一份力的。”
云贵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先前你娘做的过分，我希望你没被她教坏，也希望等你娘出来后，你能好好跟她说。这做人要讲的是良心知道吗？”
“女儿谨记爹爹的教诲。”
云芸颔着首，偷瞄爹走了之后赶紧加快脚步回房，殊不知爹突然又在身后喊住她，问：“你见过我们家马车没有？我昨天就没找着，问那小厮也说不知道。”
云芸咽了口口水：“我让人牵去马场给马儿洗澡了。”
“那车呢？”
“一块儿拿过去了。”
云贵“啧”了声，皱眉道：“那马儿不是前不久才洗的吗？”
云芸额头冒出汗来，怕被爹爹识破，吞吐道：“我见天儿好，就是想给马儿再洗洗澡，干净点儿好。”
“那你记得让人去牵回来。”
云贵这才走远，云芸呼出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双手抖到不行，一旁的丫环也憋了许久，松口气问：“老爷说的话，小姐可愿试试看？”
云芸骨碌的转着眼珠子，若说照爹爹说的做，只需将沈缪供出来就行，但他乱说话怎么办？虞汎肯定会怀疑到自己头上，自己不能冒这个险！再说沈缪欠自己一个大人情，自己到时提的要求他不可能不接受，况且对方也是他心爱的姑娘啊！
云芸拉过丫环的手往自己房间那头走，她要好好想一想这风声过后如何办。
一日城内的动荡自然也让张氏起了好奇心，她早晨在客栈的窗户外张望到了，一列一列的巡逻军在一个时辰内，在同一个地方经过了不下五遍，听回来的阿星说，告示上张贴的是沈缪的头像，外边的人还告诉她，沈缪原本是犯了大错，在服苦役的。
张氏大惊，定远沈家的沈缪？！难怪那些日子里，沈家的生气熄灭了，一天到晚不再见沈老爷与沈缪的身影，有时候在集市上碰见沈夫人，她是面目沧桑，妆容暗淡，整个人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多岁，白发也多了，看来从前他们是瞒着所有人，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情一出吧，传来传去自然会传到自己耳朵里的。
此时倒觉得有些高兴，张氏的笑容逐渐乐开了，这是沈家的丑闻，等她回去了可以拿来说一说，指不定定远的人还不知道此事呢！以后沈夫人还胆敢在自己面前威风吗？哼，不说死你！让你颜面扫尽！
阿星突然想起一事，又补充道：“夫人，我瞧见告示上还说了，提供线索者有重赏，夫人可要一试？”
张氏两眼立刻放光，但想想又觉得有些难，尽管自己是恋财，她翻了个白眼道：“谁知道如何去找线索？还不如我去林南玫那儿要钱来的快，要到了我就回定远，他们找个天翻地覆关我屁事儿！”
阿星应和张氏：“夫人聪明，那我们何时再去将军府？”
“现在。”
☆
虞汎三天两头忙，不是在府中忙处理军务，就是在宫内商议朝政，沈缪被赎的第二日，他午后又去了趟边境，祁远也不在府内。
林南玫一人时也只是缝新衣，眼下都缝制了大半，只差两只袖子便完工了，可就在方才，她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突然就恶心想吐，她丢了手中的活儿跑去院子里，但并没吐出些什么。
玉茗给她递来帕子擦了擦嘴，问她要不要让大夫来看看，林南玫摇头，正要回房，又一阵恶心感涌上来，她蹲在地上，这回吐出了些苦水来，玉茗心里一阵疼，抚着她的背道：“午膳也没吃什么呀！”
林南玫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她的面色略带苍白，想想自己嫁入将军府已有月余，上一回的月事是来的，不过这次似乎是拖晚了。
她不经意的摸向肚子，玉茗也发现了这一点，忍不住小声问：“夫人可是怀了？我晚些还是去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若真是怀了，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儿，林南玫也如此期盼，她点了点头。
玉茗扶着她上榻歇息，没躺下一会儿的功夫，外面有人来报，说是上回的一位妇人又来见夫人，玉茗看了眼林南玫，刚要回绝，林南玫倒是坐了起来，问：“有说是何事？”
“回夫人，那人说是想求夫人帮帮忙。”
“什么忙？”
“属下没问。”
“叫她进来吧。”
张氏同上回一样，经过检查后才被放进来，但这是头一次来林南玫的房间，她忍不住来回打量，只觉得屋子要比自己在林府中的房间宽敞明亮许多，布置的也好看，她的目光最后在那件新衣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暗想，一看就知是好料子，自己这辈子还没穿过呢！
“听说找我帮忙？”林南玫直接问张氏。
张氏回神，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参见夫人，是，草民今日来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夫人能不能答应？”
林南玫先前就认为张氏没居好心，果然有了一次就还会来第二次，她道：“嫡母，你我早已熟知彼此，还需这些客套话做什么？当初在林府，你可不是这样的。”
嫡母两字足以让张氏变了脸色，她忍着道：“当初是我做错了，玫玫，你爹爹也知错了，还望你能原谅……”
林南玫瞧着张氏：“那你既然来了，暂且先说事儿吧？”
张氏抬了抬头，触到林南玫目光之时又低下头去，道：“玫玫，不瞒你说，林府最近的生意不景气，你爹爹早出晚归身体也不是很好，你看，这家里还有你的两个弟弟，他们也要上学堂的……”
这明显是要到将军府要钱来了，玉茗打断了张氏的话，道：“你先前来可不是这么说的，这回怎么又变成这般说辞了？你到底有何居心？怕是为了钱财吧？”
张氏哭丧着脸：“我两次的话都句句属实，只是前一次不敢这般直接了当，就怕夫人觉得我居心叵测……”
“你难道不是吗？”玉茗再次打断。
“若这么认为，我也没法子了！”张氏又转向林南玫，“就当我是为了钱财要骗你，但是玫玫你想，你的两个弟弟要上学堂这件事是改变不了的吧？而且你肯定也希望他们上好的学堂吧？”
话里语里，张氏就是冲着钱财来的，她只不过是将话说的好听些罢了，林南玫又不是不知她，否则爹爹也不会被她灌这么多年的迷汤。
林南玫问：“你拿了钱可是直接回定远？”
这是要给钱了？张氏心里一喜，但不露色，道：“我实在是惭愧，玫玫懂我心就好，至于给多少你看吧……我拿了就走，往后绝不再来打扰。”
林南玫朝玉茗勾了勾手指，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玉茗眼前一亮，往前站一步道：“钱财可不是这么好拿的，就连将军都是从上给拨款下来的，别说在这将军府中的那些下人了，所以这位妇人，”玉茗往前凑了凑，向张氏挑了挑眉，“你该懂我的意思吧？”
张氏一愣，这是要让自己在府中做杂役？一旁的阿星忍不住了，叫喧道：“你以为是个将军夫人的贴身丫环就能对我们夫人无礼了吗？想让我们夫人干下人的活？做梦吧！”
玉茗“哦”了声：“确实是做梦，请回吧。”
“你！”阿星扬手要打玉茗，被快速起身的张氏给拦下了，呵斥道：“不得无礼！”
“可是……”阿星努着嘴巴，两眼愤然的盯着玉茗。
其实张氏心里也气，犹如火山即将喷发，但她忍下了，谁叫自己非要来拿钱的，若此时不继续放低姿态，那来濠州便是白费了，只要再忍一忍就行了！
她替阿星向林南玫赔罪，又道：“不知要多久？我好写封信给老爷。”
玉茗答：“你想要多少便做多少，若心里没个数，那便做一生吧！”
张氏脸色极其不好看，憋着道：“给两孩子上一年的好学堂，不知要……”
“这样吧，”玉茗倒也爽快，“你只要给夫人做一日三顿的膳食即可，夫人早些满意便早些给你发俸禄。”
还不是没个概念，张氏软着脾气应了下来，但没想到的是，林南玫并没有为她们在府中安排住处，只让她们在膳食前来便是，做完就能走，也不给包吃，张氏回到客栈后，总算是将脾气给发了出来，连骂好几声，结果气的自己直喘气，还去踹桌椅，可她踹不动，自个儿的脚趾倒是撞的生疼。
撒了一通气，张氏给林老爷写了一封信，她不敢说实话，只道是与林南玫和好了，因着想念，要在濠州多住几日，请勿挂念。
☆
晚些的时候，虞汎回来了，他在外面用过了晚膳，因还有些军务未处理，他便直接去了书房。
现在夜晚的天气已经没有以前那样冷了，他将门开着，正好能看见回廊，坐下没多久便瞥见玉茗带着一位看似大夫模样的先生走过，他们从南面来，那头是自己与林南玫的房间，虞汎将手中的活儿一扔，叫来将士问：“夫人今日身体怎么了？”
将士答：“听闻夫人吃过午膳后连吐了两回……”
“怎么回事？”虞汎直接站了起来，面带愠怒，“叫人检查饭菜没有？”
“没……没有……”
虞汎捡起案桌上的竹简朝将士脑袋上一扔：“要你干什么用的？”他推开将士，大步朝林南玫那头奔过去。
林南玫只身一人在房中，她躺在榻上正闭目养神，听见房门“啪”一声打开，她睁眼：“将军？”心情不由愈加愉悦。
见她要下榻，虞汎快步上前按住她：“你给我躺下去，听说今日午膳有问题，你……”
“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林南玫也没肯睡下去，反而紧紧拽着虞汎的手，“你知道方才大夫说什么了吗？”
虞汎张了张嘴，林南玫还是抢在了前头：“我们有孩子了！”
虞汎一愣，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
“我们有孩子了！”林南玫又重复一遍，脸上是盖不住的欢乐。
那就不是膳食的问题了。
虞汎整个人都呆了，他从震惊到欣喜，抓着林南玫肩膀：“我们有孩子了？真的？”他不住打量林南玫，捧着跟前人的脸在她唇上狠狠一吻，随后抱起她转了个圈，林南玫搂着他脖子，叫他当心孩子，虞汎赶紧放下她，道，“我的好夫人，我们给孩子起什么名字？”
“太突然了，哪儿来得及想嘛！”
“那我明日先叫人准备孩子的衣服，不管男女，都备一些，名字我们再慢慢想如何？”
林南玫白他一眼：“看把你着急的。”
虞汎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伸手抚在她小腹上：“我们的孩子，我会像爱你一样去疼他的……”
林南玫冲他皱鼻子，虞汎说她调皮，附唇过去吻她，两舌交缠，如火如荼，林南玫被他轻压在榻上，从唇吻到耳垂处，虞汎用舌尖儿撩拨了她几次，贴在她耳边道：“往后的日子我可能拿你没辙了……”
热气吹在耳上痒痒的，林南玫不禁缩了缩脖子：“你又想什么呢？”
“想着与你那方面的事儿……”
林南玫推他一把：“孩子在听呢，你也不害臊！”
虞汎别过她的脸又吻了吻：“你也知道我脸皮厚着。”
“去！”林南玫打他手，忽又想到张氏，便与虞汎说了说今日的事儿，但虞汎念在林南玫有孕在身，他觉得张氏为林南玫做膳食不安全，于是道，“打扫院落便是，谁知会不会在饭菜里动什么手脚。”
“她没拿到银钱就不敢胡作非为。”
“不过你当真要给她？”
“不是给她的，给我两个弟弟上学堂的。”
第二日，将军府内很快传遍了夫人怀孕的好消息，虞汎也下了令，命厨房的膳食要准备的干净有营养，一些夫人不能吃的就不准买，还有院落里的坑坑洼洼得填补好，一些零碎的石子该清除就清除掉，免得对夫人造成不必要的伤害，若是谁不规矩，那等着他的便是掉脑袋的事儿。
于是一大清早，府内便忙开了，张氏因前两次的检查搜身，这回她乖了，与阿星两人空着身子来的，外面的将士只对她们搜身了一遍。
进府后，管家并没领着她们往厨房去，而是就近的几处院落，说道：“夫人说了，只让你们管理院落即可，一天清扫两回，注意要干净整洁些，特别是细碎的石块，一定要清除。”
话落，两把扫帚塞到了她们手里，张氏与阿星面面相觑，十分不解，阿星跺脚道：“不是说做膳食吗？怎的要干这种肮脏活儿？”
张氏捏着扫把：“林南玫那个歹毒的女人！说好的居然反悔了！”她用扫把愤愤的往地上拨了两下，“我生平可从没干过这种活儿！叫我细皮嫩肉的怎么办？”
阿星干脆抢过了张氏的扫把，她一人两手：“我来替夫人。”
张氏又抢回来：“别胡来！万一被人看见了告状，那银钱怎么办？”
两人小声嘀咕着，身后一个丫环突然丢来一个碎石子，砸在了张氏的脚后跟上：“两人若是再不干活，小心挨鞭子！”
阿星冲那丫环叫喧：“你算哪根葱？敢跟我们夫人无礼！”
丫环“哼”一声，鄙夷的上下打量张氏：“哟，夫人？哪门子夫人啊？有我们将军夫人年轻好看吗？呸！还不干活！”
话落，几颗碎石子又丢到了张氏腿上，这回砸的有些疼，张氏“哎哟”一声，阿星火了，捡起石子扔那丫环，丫环虽然躲过了几颗，但不免划伤了脸，阿星得意，举着扫把道：“是不是还想试试扫把打人多疼？”
原来阿星不是省油的灯，可泼辣着，丫环捂着脸一扭头跑了，张氏见此，拍一记阿星，低声呵斥道：“你这样，不怕那丫头回去告状？”
“夫人，若不让那丫头吃苦头，那你就要被她欺负了！”
张氏叹了口气，指着阿星“你啊你啊”的说，随后提着扫帚开始清扫落叶，半晌，果然不出张氏所料，方才走的丫环又来了，还带了两位同龄的姑娘与一位年长的婆婆。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七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