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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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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玫疼的说不出话来,只哼唧了几声,此人眉头一皱,忽觉不对,手下的肩胛骨又不像一般男子那样粗壮,反而柔韧弱小,他松开手蹲下,一把揪起地上人儿的领子,三千青丝不巧松散,一股淡然的兰花味儿扑面而来。
借着偷溜而入的月色,他打量眼前人,林南玫抬头,一双灵眸直直撞入对方的视线中,两人互相看清,稍楞,猛然又推开对方,“怎么是你?!”破旧的屋内,又一次孤男寡女,林南玫抱着自己,往一旁的角落里缩了缩。
虞汎本不会出现在这儿,还不是今夜遭遇袭击,在客栈外打斗一番,黑衣人受伤逃了,他一路追来此地,却见不到人影,找了一圈,忽见遥远之处的一人鬼鬼祟祟摸黑逃命,他想来是那黑衣人,于是往这间屋子一钻想见机行事,谁料竟是林南玫也躲了进来。
虞汎为自己方才的失礼道了歉,接而起身背过身去:“不知这样晚了,姑娘怎会跑到这里来?而且……还这身打扮?”
林南玫闻言瞧了瞧自己,抬手抓去了胡子,她毫不隐瞒的将自己偷溜出府一事道了出来,提及自己被跟踪,才想到玉茗还在巷中,她束手无策,眼下向虞汎求救,不过才说一字,虞汎突然揽手将她压下,两人背贴墙壁。
他捂着她的嘴不让出声,林南玫只瞪着两眼观察四周动静,窗外月色若隐若现,有个黑影从窗户前经过,门因没锁,很容易推开,一道光亮投进来,细长的影子就落在林南玫脚边,莫不是虞汎与她一起,恐怕此时自己早已吓软了双腿。
门推的更开一些了,影子渐渐接近,林南玫大气不敢出,只听见一颗“噗通”乱跳的心,手也不知何时摸上了虞汎的裤腿儿,此时紧紧扯着。
虞汎看她一眼,抽回揽在她肩上的手做出禁嘘手势,待她点头,他才松了另一只手,继而起身,朝那人扑了过去。
进来之人显然是猝不及防,一下摔倒在地,虞汎扯下他的面罩,他见是个男子,失声大叫:“我我我是不小心闯入的,求你放过我!”
此人胆小如鼠,并不是黑衣人,而是所见告示上的画像之人,虞汎没松手,回头问:“可是此人跟踪你?”
林南玫走来,此人的胎印太过显眼,当下点头。
既然采花贼落了手,那便交去衙门就好,虞汎二话不说,击晕了采花贼,正想扛起时,听见外头有人喊小姐,出去一望,正是玉茗,一起来的还有祁远。
林南玫跟出去,心里默默的记下了虞汎的名字。
四人相见,庆幸都无事,虞汎命祁远将抓住的采花贼丢去衙门,他则护送林南玫回府,祁远听后“啧啧”两声,凑上虞汎耳旁暗道:“不是说官府的事儿咱们不管了吗?”
“多嘴。”虞汎低声吼回去,一手肘捅了祁远肚子。
虽说将林南玫与玉茗送至府前,可面对紧闭的大门,她们依然要翻墙而入,且原本的那根绳子也不知何处去了,两个人站在墙下面面相觑。
虞汎看出苗头,事先抓了玉茗扔进府内,再翻出墙,欲要抓上林南玫,林南玫却缩了缩身子,虞汎见她揉着自己肩膀,便知是刚被自己弄疼了,眼下又表了翻歉意,道:“如姑娘不介意的话……”他蹲下了身,意思是要背她。
林南玫稍楞,却也没顾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想着也不是第一次挨如此近了,二话不说贴了上去。
虞汎托起她,两脚蹬上墙壁,林南玫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下巴磕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虞汎带着她翻入府内,落地,林南玫松开手,两颊已然微微泛红,她垂首,道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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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缪晕厥后,仍旧四肢捆绑,双眼被蒙着,那位男子将他丢在了沈府大门前,后来被管家发现,吓了一大跳,见着模样便是出了事儿,赶紧上前来一边松绑一边唤醒沈缪,并叫人来将公子扶进去。
沈夫人得到消息赶来了沈缪房内,听管家一说后面色都白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刁民劫持了自己儿子,不过幸亏是回来了,否则哭都来不及!而后去问沈缪,沈缪虽承认有此事,但没说是有人要跟自己做交易,他知说了出来娘定不会同意,反之可能真让爹爹将婚事给退了。
沈夫人忧心未定,问道:“他们还要钱财吗?会不会再找上你?”
沈缪摇头道:“我已把身上的钱财都给人家了,娘不必担心,不会再有人如此了。”
“那便好,反正他们要钱给就是了,娘可不能没有你这个儿子!”
沈缪笑笑,不让娘看出一点儿破绽,可他的心却是沉重的很,万分想知道与林南玫相识的那名男子到底长什么模样,各方面也都比自己出色吗?林南玫真的喜欢他?
越是这样想,脸上的笑意便敛了下去,沈夫人见儿子突然忧心忡忡,推了他一把问:“怎么了?”
沈缪回神:“有些累罢了,想睡一觉。”
沈夫人叹了口气:“去看望个朋友却遭如此,定是受惊了,那你好生休息,娘不打扰你了。”
说罢,沈夫人命人都退了出去,关上房门,沈缪才成了个心急火燎的人一般,在里头来回踱步,他念着那名做交易的男子能快点儿给自己报信,来证明他说的话是可信的。
不过那名男子确实没让沈缪等的太久,不出傍晚,有只信鸽飞入了沈府,来到沈缪房前的窗户上“咕咕咕”的叫着,沈缪去抓了来,果然有纸条绑在了鸽子小腿上,他取下看了眼,眉宇轻拧,回头默默用根蜡烛烧了纸条。
第二日午后,玉茗帮林南玫从集市买了糕点回来,刚到府前,身后突然有位老先生喊住了她,还问她这儿是不是林南玫姑娘住的地方,玉茗称是,那位老先生闻言着急起来,告诉玉茗,虞汎受了重伤,他是给虞汎看病的大夫,虞汎托他来捎口信说有事儿要见林姑娘。
玉茗见老先生随身带着药箱子,神色紧张,她却是一点儿都没怀疑,当下点头说知道了,回府就告诉了林南玫。
林南玫本在房中静静的插花,听完玉茗捎回来的消息后不禁心中“咯噔”了一下,手中的一枝花也折了,她知虞汎在江湖上有些恩怨,否则不会有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受了重伤?!难道是昨夜回去的路上又遭人暗算了?
她在房内来回踱步,虽说他们只有几面之交,算不上知己,可得知虞汎受了伤,无论轻重,她都忍不住想要去探望,此时担心的脸色发白,又奈何出不了府,只能干着急。
林南玫想了想,以往管家都挺向着自己的,这回倒不如再去试一试能否拿到钥匙,若是拿的到,她晚上便好溜出府。
于是她遣玉茗去与管家说说,不料管家这回不答应了,说采花贼虽是抓到了,可老爷还没下允许大姑娘出府的命令,他也是为大姑娘着想,说的难听些,若是有个万一,他这个管家可担当不起。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玉茗便不好再强求,回来跟林南玫说了,林南玫叹口气:“也罢,不给便不给吧,我又不是想不到其他办法。”
待天色晚些,林南玫决定在管家锁门之前偷溜出去,她让玉茗帮自己把风,另说好两时辰内会回来,期间让玉茗在房内代替自己,等时候差不多了,再到老地方接自己。
溜出府一切顺利,只是今夜有些刮风,比较凉,林南玫披上了一件斗篷,她将帽子盖上,一路前往虞汎住的客栈。
有一条必经的巷子,无人又静,她的心渐渐惊慌起来,可想到采花贼已捉住,便也稍稍松了口气,不过走了一半,身后忽传来窸窣声响,林南玫的心稍稍上提,驻足往后瞧,除了银光铺地,根本无他人,可她分明有些惴惴不安,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边走边注意身后,奈何此时没了声,快走几步,走至巷口再后瞧,黑压压一片。
她从地上捡了一把石子揣在手中,快速闪至一旁候着,想看看到底有无跟踪自己之人,不过片刻后,仍是寂静,林南玫觉得自己或许只是幻听了,况且前边便是客栈也不怕。
她丢了石子大步朝前走去,这时从巷子里窜出人影,悄然跟在她的身后。